说完这句话，林子悦自己都笑了出来，目送着司墨的身形淡出自己的妖识空间，他扭过头来看着三生石，脸上的神情已经如同罩了一层冰霜：“现在，该我们好好谈谈了。”
第1821章 司乐师兄，多谢你（366）（）
所谓时间如同白驹过隙，一眨眼就到了司墨去给妖支祭祀“帮把手”的日子了。
这一天，她特地和卫玲请好了假，关于祭祀她自然不能多说，只说是跟她要好的同学要跟她一起出去玩几天，一开始卫玲自然是不放心的，但是司墨却祭出了宫家给她免费提供的各种“证据”。
在酒店、旅游团以及同学的名讳、家庭地址都一概明确的前提下，司墨磨了卫玲两天，最终还是得到了首肯，但是被要求手机随时开机，每天都要打电话联系。
对于这个，司墨自然没有什么不肯——她就算是去祭祀，也不代表一天二十四小时就一定要守在祭坛旁边，毕竟，她只是去“帮把手”的。
其实宫家也不算是骗人，妖支一脉确实不在T市之内，这些年宫家几个分支相行渐远——他们修炼的功法不同，所需要的环境自然也不同。
修炼之人，如果真要赶路，从海南到东北也不过是个把时辰的事情，更何况，他们内部也有自己的联络方式，别的不说，鬼支、妖支、仙支谁没点儿会炼器的族人？！
这念头科技又发达，一个电话的事情，甚至比见面还简单，只不过这些老式人家，对于这些新生的科技一直都是敬而远之罢了，毕竟这些事物新生，保密性就极差。
是以，宫家的车将司墨和林子悦连人带行李一起送到了另外一个城市，车子开了大概三个小时，原本就没什么方向感的司墨已经靠在林子悦的肩膀上睡了两觉了。
看着自己被小师妹口水浸透的肩膀，林子悦只有无奈地叹了一声，好像自从上次在自己的妖识空间里和三生石谈判之后，他的小师妹在自己面前就越来越没形象可注意了。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种变化，林子悦心里反而越发踏实温暖，也丝毫并不排斥，虽然，他的洁癖令他总想忍无可忍地把司墨从车窗扔出去自生自灭……
妖支所在是在一片庄稼地里。
他们到的时候，正是中午太阳最足的时候，虽然是寒冷的冬季，但是此时司墨穿着羽绒服也感到了一阵阵的温暖。
眼前的田地在阳光下泛出黑土的光芒，此时并没有种植什么作物，黑色的土壤在阳光照耀下仿佛不停地散发着慵懒的味道。
“这里的结界布置得还真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司墨向前走了两步，用脚踩了踩田埂，柔软的土地触感令她对于摆阵的人心中升起了几许好奇。
“这是我们的头领亲自带人摆的大阵，如果不是小姐这样的高人，是不会察觉的。”
司机也已经从驾驶座上下来了——这一次妖支来接人，就只派了这么一位长相平凡的司机大叔，这位大叔沉默寡言，车开的倒是很稳，导致司墨这一路上睡得很是舒畅。
因为睡得好了，司墨对待这位大叔的态度也更加和煦：“妖支头领果然名不虚传，一看就是又大本事的人！
陶大叔，我们现在是要走进去？那我的行李什么的怎么办？这结界看上去很广阔啊，我不会走断腿吧？”
司墨可怜兮兮地道，像极了一个刚出远门，一点儿没有心理准备的小女孩儿，其语气听得站在她身侧的林子悦眼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
第1822章 司乐师兄，多谢你（367）（）
司机老陶却对这个上车就睡觉的少女好像特别有好感，听见司墨这种孩子气的问题，笑得越发和气：“小姐不用担心，进入结界之后会有车子带小姐和先生进入总部的。”
“唔……那里面还真是大……宫家妖支在空间结界的造诣上果然名不虚传！”
很崇拜的语气令老陶脸上的笑纹更深了一些，“小姐也听说过我妖支的空间结界？”
“那当然了！宫家妖支也很有名啊！”
司墨一边很乖巧地点头，一边从林子悦手里接过了自己的行李箱，老陶笑着引路，“小姐真是广博多闻，小老儿自愧不如，还请这边走。”
他一边说，一只脚已经踏进了田埂当中，司墨看看自己行李箱的推轮，硬着头皮向前走去，结果就在她的推轮接触到田里黑土的一刹那，脚下柔软的地面骤然变得坚硬了起来。
看着脚下突然鸟枪换炮变成柏油马路的地面，司墨眨了眨眼睛，就见原本满脸笑纹的老陶此时已经身着一件古典的长深衣，脸虽然还是那张脸，但是却年轻了很多。
“司小姐，欢迎来到妖支结界。”
林子悦此时也已经走了进来，看见老陶的样子眯了眯眼睛，“唔，这空间结界看来还加上了时间结界的效果，果然妖支在结界研究方面很是高端啊！”
面对林子悦，老陶明显没有对待司墨那么热情，却也不失礼貌，他矜持地点头：“先生好眼力！我们妖支在结界内都能够至少活到200岁。”
听到这个具体的数字，司墨的瞳孔微不可查地缩了一缩——如果说这个结界只是能够容纳空间也就罢了，但是如果连时间这个维度都能够加到其中，那么跟睚眦就一定有更加紧密的联系了！
她丝毫没忘记，自己的妖识空间内，睚眦曾经的“洞府”，便是在自己的妖识空间内套了另外一层空间，虽然没有真正进去过，但是司墨当时确实曾经在边缘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现在想来，恐怕便是在其内的时间流速的改变和她妖识空间内不同造成的不寻常……
想到自己曾经被仇人这样附身到最隐秘的妖识空间里，司墨不由攥了攥拳头，即使她现在已经不再是嘲风，但是并不代表她已经全然忘记了上辈子死之前那种无比灰心的寂凉。
她清楚地明白，嘲风是真正地爱着睚眦的，也是真正的将睚眦当做最亲近的人来看的，这也就造成了她被背叛的那一刻，几乎是万念俱灰的。
而嘲风之所以选择彻底的死去，即使复生也不过是重新投了一个人族的胎，想必也是因为如此——她实在不想再为妖了，不想再跟睚眦有一丝一毫的瓜葛了。
可是谁知道，她虽然这么想，人家却并没有放过她。她就算投生成了人，神族依旧忌惮她会重生，直接安排人在人界给她下了一圈又一圈地套子，最后令轮回树不得不选择重新回到妖界投胎。
即使是轮回树，如果让嘲风太多次太短暂地重生，也会消耗掉所有能量，直到最后真正消亡——这也是原本神界和睚眦的打算。
但是轮回树却带着她回到了妖界的轮回族，这样一来，她几乎有了无尽的生命，虽然也算是歪打正着，也算是天无绝人之路……
“司小姐，请上车。”
司墨的走神被老陶的声音再次打断，她抬眼四望，发现他们不知不觉竟然已经来到了一处停车点，在她面前正停着一辆豪华的小轿车，老陶正殷勤地给她打开车门。
第1823章 司乐师兄，多谢你（368）（）
由于之前一直走神，司墨这才发现，他们进入的结界竟然是一座小县城的模样，这里的建筑虽然并没有高楼大厦，但是却也是一桩一桩的小别墅。
这里的居民着装却并不是现代人的模样，有的身着唐装，有的身着短打，还有的跟老陶一样穿着深衣，俨然一副各种古典时代混搭的模样。
“这里的居民，难道也都是从不同时代生活过来的吗？”
不对呀，宫家是从宫老爷子那一代才分出来三支的，怎么可能有活了几百几千年的人呢？
“自然不是。”老陶却并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笑着摇头，否定了司墨的猜测。
随后，他又重新坐在了司机的位置，等待林子悦也坐好之后，汽车启动，直奔目的地。
“小姐如果困了，还可以再睡一会儿，距离总部我们还有一个小时的车程。”
司墨闻言点了点头，听话地闭上了眼睛，但是她的妖魂可没歇着，直接传音给林子悦：“师兄，你怎么看？这个结界的大小很玄乎啊。一个小时……”
“故弄玄虚罢了。”
林子悦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疲倦，他已经有大概三天没休息了，自从司墨从他的妖识空间退出来后，他和三生石的“谈判”便陷入了僵局。
一妖一灵一个觉得被算计了，一个觉得自己的行为没有什么欠妥的地方。于是险些谈崩。最后由于林子悦的态度太坚决，三生石最终退了一步，重新拟定了契约。
现在虽然不是主仆契约，但是也差不了多少，至少三生石不再能够随意支取林子悦的妖识力量了。
而能够达到这种效果，显然并不容易，林子悦活活和三生石耗了三天，这三天内，他可谓殚精竭虑，消耗一点儿也不比和人真刀真枪拼了三天三夜要少。
一出妖识空间就被司墨告知要出发，他别说闭上眼睛睡一个小时，就连打坐休息的时间都没有。这一路上，司墨在睡觉，他又何尝不是在休息？
“怎么说？故弄玄虚？”
“你个小滑头，你自己难道没感觉出来？我们不过是在一个妖器里面罢了。所谓方圆几里，其实也不过就是一种炼器术，将空间尽缩在一处罢了。本质与琰闰鬼君所在的那个瓶子也没区别。”
“嘿嘿，师兄，我发现你现在对结界也很敏感了嘛！我记得以前你对结界啊一系列的并不感兴趣的。”
“小丫头，我好歹比你多活了好多世界，我就算对结界没有什么敏感度，见识也不会浅薄到连是妖器还是真正开辟的小世界都感觉不出来。”
如果林子悦现在站在司墨面前的话，司墨一定会看家他翻着白眼破坏掉自身气质的模样。
“唔，这么说，我们其实要出去也很简单，直接打破这个妖器就好了，但是这个妖气的节点在哪里呢？我一直在用妖识向外扩张，一直也没看出这个世界的违和点。”
想要打破一个结界的关键便是找到结界与外界真实世界的连接点，针对被困于妖器也一样，关键是要找到这个妖器能够纳入空间的“节点”。
只要将这节点打破，妖器自然就破了。
第1824章 司乐师兄，多谢你（369）（）
似是对于司墨这种进入了结界之内就寻找退路的行为很满意，林子悦的声音里多了几分生气：
“我也并没有找到，没关系，我们现在还没有在这个妖器内完全转上一圈，这一点倒是不着急。他们要我们参加祭祀，说不定节点就在祭祀台那边，而且伪妖神要降临，总也要从另外一个空间降临吧？
到时候肯定会有空间震动，通过空间震动，我们总能找到薄弱的节点的。
现在的关键是，你想好要怎么对付伪妖神了没有？这一次所谓的降临，弄不好就是伪妖神想要确定你身份的行动。
他对你显然还并不是很放心。”
“呵呵，他也算是够谨慎了，在我的妖识空间内潜伏了这么多年，最后甚至分走了我一半的妖识，到最后还是不相信我已经不再是嘲风了。
也不知道，他这是不愿意相信，还是不能相信。”
司墨其实能够猜出一部分睚眦的心理活动——他一方面恨不得嘲风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另一方面又不甘心嘲风对他一点儿留恋也没有。
这种矫情的心理恐怕才是他之前进入小世界，拼命想要进入司墨妖识空间的根本原因，不论是人还是妖，其实都避免不了贪心啊……
司墨想到这里突然有些怅然，她真的已经不再是嘲风了，即使她拥有嘲风的记忆，却也做不到像嘲风那样去爱去恨去怨了。
对睚眦，她现在只有深深的鄙视。其他的感情，在她当初决然地割断与果果的联系的时候，就已经彻底地消散了——她这辈子好像免疫了情爱，在小世界里无论当初有多动心，真正回到妖界后，即使不因为轮回妖的特质，也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好留恋的。
她甚至还能够跟那些任务对象回到妖界后做朋友——单纯的朋友，没有任何其他感情掺杂，不论是面对凤凰族的，还是竹族的，又或者是其他族的“熟人”，她都能保持平常心。
这其实也应该算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机制吧？经历了一世刻骨铭心，这一辈子的感情上一辈子都已经透支了……
“小丫头，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林子悦见司墨想了半天也没说话，顿时有些担心——嘲风和睚眦之间的恩怨，司墨在来的路上已经跟他吐槽完毕了，对于二人的恩怨林子悦表示：好一出相爱相杀的大戏。
车子开了一个小时最后停在了一处小别墅前，别墅看上去和之前他们上车的地方没有什么区别，司墨睡了一觉，如果不是相信老陶不会忽悠她，她甚至都会问是不是压根没动地方？
然而，一下车，她就感觉出了不同，这里的妖气明显要比之前的地方更加浓郁一些，司墨舒服地吸了一口浓郁的妖气，顿时感觉自己身上的毛孔都张开了。
“这里的妖气好浓啊，老陶叔，这里看来到了结界的中心了。”
司墨扭头笑着对老陶道，老陶这一次并没有下车，他在车里探出头来：“司小姐，我已经跟别墅里的管家联系好了，他们马上就来接您。今天晚上我再来接您到首领处。”
他这边话刚落，一个身着中山服的老年男子便已经出现在了别墅门口，见到老陶，他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一双老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这位便是司小姐了。请进！”
第1825章 司乐师兄，多谢你（370）（）
司墨跟着老人家进入别墅，在进门前顿了顿，老管家很机敏地扭头，看着站在玄关外的司墨，笑着问道：“小姐可是忘了什么东西在车上？”
谁知，司墨却摇了摇头：“首领这样纡尊降贵给我司某带路，实在是太委屈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林子悦也正好一步走到了她的身边，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老者。
老者被司墨这话说得明显一愣，然后一张脸上的皱纹仿佛突然舒展开了一般，“司小姐果然名不虚传，不知道老朽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随着他的话音落，他身上的气势骤然间改变，从一个普通人逐渐攀升，最后一直到了即将到达妖帅后期的水平才缓了下来。
“老人家其实已经很尽力的表演了，可惜，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看人从来不止看外表的。”
司墨摇了摇头，依旧站在玄关之外，“更何况，最开始老陶叔就说是要送我们去总部，最后却又临时改了地点，到了这所谓的待客别墅……
司墨虽然年纪轻，但是妖支给我打电话催促我来的时候，可是说的十万火急，好似所有的祭祀步骤都已经做完了，现在就只差我一人了，这样紧迫的时间安排下，怎么可能让我休息一下午？
宫家待客一向周到，却不会将客人自己放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只有普通人修为的老管家给予生活上的照顾，而刚刚老陶叔虽然没下车，但是他在看见您的时候，浑身上下的紧绷却是做不得假的。”
司墨慢条斯理地将自己看到的疑点说出来，其实根本的原因她还是隐瞒了下来——宫家妖支的掌舵人气息，宫老爷子早就通过某些秘密手段给她透露过了。
虽然人可以千万种面皮，但是气息却是绝对不会变的。
就拿司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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