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作为一只轮回妖，说实话，命运这个事儿，没有人比它们更信了！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但是对面的女人却哭得越发凄惨。
“你真是够了。”
司墨揉了揉眉头，对着眼前的女人道，
“你别告诉我，你的愿望就是要我把那沉夜的心给你夺来啊！
这活儿我干不了！人家那是三生石上写明的夫妻关系！
你压根就没在是三生石上，你在天界这么多年白混的啊？！不知道去看看姻缘啊？！”
“我……人都说姻缘天注定，我就是不信这个邪……”
“行了，你眼也瞎了，旁支公主身份也没了，所有私带的你们一族的值钱物件儿也做嫁妆充了公库了，甚至连你爹娘当初留给你的那些人脉也都被利用尽了，你也算是自己榨干了自己的最后一点儿利用价值，现在可以好好去守天河了！”
司墨对于眼前这个冥顽不灵地一点儿好气儿都没有，能够把自己祸祸成这样的，也真是少见！
一个好好的神族公主，就算是个旁支的吧，就不能有点儿骨气，一辈子就非得绕着一个男人转？
“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司墨见把对方打击地差不多了，也觉得到了谈条件的时候了，于是很是耐心地坐了下来：
“来来来，你也别气馁，我呢，虽然不能帮你把沉夜的心夺来，但是我能帮你把他天帝的位置夺来，你要不要？”
“什么？！你要帮我把天族的帝位拿下来？怎么可能……白发帝君他老人家也不会允许的……”
“行了，那个帝君说白了也不过就是来天族养老的，只要三界不乱，他才懒得管事。
这天族嫡枝做帝位也太久了，也该换换人来做了，你就说你愿意不愿意吧？”
“我……好！既然我做不得天后，那能做天君也是好的！”
对面的女人犹豫半晌，终于咬牙切齿地说道。随着她话语一落，一道墨光就闪入了她的眉心，同样，司墨的眉心也多了一枚金色的印记。
“唔……没想到还是个龙族啊……”
司墨摸了摸下巴，开始考虑起下一步的行动了。
第736章 睚眦少帝，求忘记！（3）（）
司墨在黑暗中坐了许久，其实在现实中也不过就是一个时辰的光景，她再次醒来的时候……
其实也跟没醒来没什么区别。
毕竟眼前一片黑，眼眶子里空洞洞的，她仔细感受了一下，应该是已经被附上了一层白绫。
幸亏作为一个妖族，对于用妖魂代替感官，不论是走路还是跑步，甚至是打架都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最大的问题是——这具身体，名唤沉素的女神，竟然是个不事修炼的。
这都已经三千多岁了，这修为还一直停留在神仙的地步，别说跟她看上的那个男人比了，就算是跟普通的仙娥比，也就是身份上高贵了点儿，修为上嘛……撑死了也就是高了一个小境界。
这对于修炼狂人来说，简直是不能忍的缺陷！就像是吃货到了一片荒岛，游戏玩家到了一个没网的地方一样！
心中再次按捺住把原主揪出来骂醒的冲动，司墨开始寻找身体内的仙脉——这世上修行的道理都是一样的，不管是妖族还是仙族又或者是人族，要修行肯定是要有仙法模本的，原主虽然怠惰，但是这修炼的功法却是不缺的。
司墨按照其中一本看上去最好的功法开始修炼，很快便遇见了瓶颈——原主的经脉竟然都被堵塞了，这是作什么妖？
一个神仙，竟然经脉是堵塞的？就算龙族修炼不容易，也不至于连经脉都堵塞，要一一打开才行吧？！
很容易的，司墨就像阴谋论的地方想了过去——难道是天君做的？又或者是沉夜做的？
总不能是原主一出声就是这种经脉堵塞的状态吧？没等她想完，外面便传来了一声传唤：“天君传旨！请沉素娘娘上凌霄殿！”
司墨心道：这就来了，还挺快。
不过如今她换了个芯子，说实话，把她发配到天河那边去守边，她倒也没什么怨言，反正那里更清净。
她宫殿里的小宫娥显然比她还要紧张，只听见之前那个叫彤迟的声音里带着泣声道：“娘娘！太孙殿下这是想置您于死地啊！！您这眼睛刚刚包扎好……”
“好了，你不要哭了，我一族族人的性命换我性命无忧是没什么问题的，你放心，我死不了。”
司墨拍了拍彤迟冰凉的手，这个小宫娥是伺候沉素长大的，也算是她的心腹，此时涕泪涟涟，是真的伤心，司墨的话虽然难听，但是却也抚平了她的担忧。
彤迟点点头，“娘娘，奴婢扶娘娘去前殿。”
司墨很想说不用了，她自己能看路。
但是转念一想，原主一向是娇弱惹人怜的形象，也就不再推辞——她要装也要装得像一点儿。
虽然可以说她受到刺激性情大变，但那要变也得是今天跟那小天孙恩断义绝以后再变，才自然呀！
她可是个敬业的轮回妖呢！
彤迟一路上小心翼翼地扶着司墨，就好像这沉素真的是刚刚瞎了眼的普通人一样，遇见台阶就提醒一句：
“娘娘，前面有两节台阶。阶上有露水，您小心滑。”
到了大殿前小声道：“娘娘，这里一共有九九八十一阶，分成了三段，每一段三十三阶，每一阶三寸三分高，奴婢的身份不足以进入殿内，您……自己小心点儿。”
“嗯，好的。”
司墨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向前走了三步，然后一脚迈上了那汉白玉模样的台阶，结果……她还真就悲剧了……
第737章 睚眦少帝，求忘记！（4）（）
也不知道是不是离开了彤迟的碎碎念太过兴奋，又或者是这天族的衣摆真的那么繁复，反正司墨这一脚抬起来，踩在台阶上是踩住了，但是在台阶和她的脚之间，却隔了一层裙摆……
于是，华丽丽地，她整个人在迈第二步的时候，就被自己的裙摆绊了个正着。下意识的，她就用了十成的仙力，斜斜地打在台阶上，试图平稳住自己前倾的身子。
好死不死，就在她瞄准的那一点，在那一个时辰点上，一只壁虎刚好就爬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命中注定她今天就是灾祸连连，一过来就被剜了眼睛也就罢了，上个台阶还要摔跤也就摔了，可是为毛她在摔跤的时候，正正好好就压到了一只小壁虎的身上啊？
壁虎的身量才多大？司墨为了平稳住自己的身形，不至于丢脸丢得太难看，一巴掌可是结结实实地打了出去。
这壁虎登时就已经血溅当场，除了一身壁虎血作为生存过的证据之外，其他的部件瞬间都回归了大自然。
身处在九重天，别说一只壁虎，就算是一根莲蓬都有可能是得到成精、步步生莲的莲蓬仙子，司墨这一巴掌一打出，心里就咯噔一下子——别又闯祸了，这次这锅可轮不到原主来背！
但是打都打了，壁虎没都没了，她又能怎么办？难道还伤心的流两行血泪不成？只能装作“我瞎我看不见我什么都不知道”地继续向上走去。
这一次，她可算记得撩起自己的裙摆了。
不过八十一道台阶也真不是太容易，不是因为台阶高，而是这天族的规矩大！司墨“瞎着眼”活活走了一刻钟才走到殿上，这才勉强保持着头发不乱，身形不靡，影正而衣袂飘飘。
仙家风范在没有修为的状况下那就是自虐！
司墨再一次在心里狠狠鄙视了一圈原主，叫你不好好修炼！连上个台阶都这么费劲！
她这厢刚刚狠狠自我鄙视完，就听到耳边一阵喧哗：“沉素侄女！你这是怎么了？！你的眼睛怎么了？！”
“沉素侄女！谁欺负你了！世叔去帮你出气！”
“就是就是！你爹爹当年可没少帮我们！如今他去了！我们怎么也不能不管你！”
司墨蒙着白布的眼睛一一从这些天族武将的脸上掠过去，心里冷笑，面上却感激涕零地道：
“各位世叔！是沉素违反了天规，恐怕天君要惩罚沉素了……沉素这些年在天上没有办法和各位世叔亲近，心中常常感到愧疚，如今自己先犯了错，就更不敢连累世叔们了……
只求世叔们看在当初和父亲的情分上，在侄女有性命之灾的时候能够出手救上一救，也就是了……其他时候，还是听天君决断吧！
天君一向是公正的，想必也不会太为难侄女。只求世叔们不要因为侄女和嫡枝远了关系，毕竟……如今四海升平，我们旁支的势力……不再那么重要了……”
她这番话缓缓说来，听得周围几个天族旁支将领脸色通红——气的！他们这侄女是收了多少委屈，才这样委曲求全？！
就算是犯了天规，小惩大诫也就是了！难道还真有性命之灾？还会连累到他们这些天族旁支？！这嫡枝原来真的是看四海升平，所以对他们旁支不再重视了？！
原本不过是说几句客气话的天族旁支首领，在这一刻心里的天平开始倾斜，甚至有几个冲动的已经在考虑，不管怎样，也要护住这个象征着天族旁支的小仙娥！
第738章 睚眦少帝，求忘记！（5）（）
“沉素！你可知罪？！”
司墨站在大殿中央，一个威严的中年男声质问出声。
而她的身边，此时正站着一身黑衣的沉夜，此时也是面沉似水，甚至还有另外一身红衣的小妖姬，正站在紫衣白发的帝君身边嘟着嘴说着什么。
从她上殿起，就接连有人进入这大殿，然后开始陈述她做了多少坏事。
比如，她挖了身边天孙妻子的眼睛；比如，她自导自演了一场戏，让人家夫妻分离上百年；再比如，她曾经用人偶去迷惑下凡历劫的天孙，虽然天孙没受诱惑……
其实要让司墨自己总结，就是原主惹了不该惹的人，要是天孙那妻子真的就是个凡人，今天她还能站在这儿受这份数落？
但是她不是原主，不会哭诉自己有多么不容易，也不会无缘无故指责别人挖了自己的双眼，毕竟原主自己做的初一，就不要怪别人做了十五。
但是也许是按照某些既定的套路，她说话和不说话其实都会被冠上不一样的罪名。
比如说，她此时的缄口不言，就被冠上了“桀骜不驯，死不认错”的罪名。更何况，一向膝盖颇软的沉素，今天竟然笔直地这样站着，就连上位的天君也都有些不适应了起来。
“启禀天君，沉素知罪。不知道，天君要怎样处置沉素？”
就在全场沉默的压力越来越大的时候，站在大殿正中的沉素主动开口了。这是她今天站在殿上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你这一脸无所谓的神情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你害了我姑姑，连句道歉都没有吗？”
红衣的小妖姬大声质问，没等司墨回答，天君就已经皱了眉头。
“放肆！这大殿之上也是你一界小帝姬能插嘴的？”没等天君开口，站在一旁的帝君先训斥上了，这也就堵了天君的话茬，令天君颇为不自在地捋了捋胡须。
对帝君护着的人，天君自然是不能发脾气的，但是站在下方的沉素，他却是从小看着长到大的，对于对方软弱的性子那是再了解不过的，于是开口就呵斥道：
“胡闹！你自知犯罪，请罪就是这样一个态度？！”
“天君以为，本公主应该是怎样一个态度呢？”
司墨略带玩味地歪了歪头，“天君莫不是忘了，沉素上天庭的那一天，您就封了沉素昭仁公主的封号，也给了沉素您义妹的位置，是可以见君不跪的。
难道说，九重天上的规矩已经变了吗？”
“昭仁公主这话说得有理，只不过那是指公主没有犯错的前提下，如今公主已经认了罪，还是跪一跪为好！”
帝君此时又开口了，站在大殿中央的沉素也随之扭头看向了帝君的方向：“沉素斗胆问一句，今天审沉素的，是帝君还是天君？是天族内部事情的处理，还算是九重天的盛会？”
她这话一出，整个大殿内再次尴尬了起来……这天族内部事情的话……那帝君可不算天族啊……红衣小妖姬也明显没有一条龙尾巴……
但是要算九重天的盛会的话……以天君爱脸面的性子，那是绝对不会妥协的……这一时间……在场的人都感觉空气有点儿粘稠了起来，就连一向性情活泼率直的红衣小妖姬脸也红了一红。
第739章 睚眦少帝，求忘记！（6）（）
见现场的天儿再一次被自己聊死了，司墨也没有继续再多说什么，直接双手一拱，行了个下臣的礼节：
“沉素族沉素因犯了天条，自请废除太孙妃名分，下界守护天河源头。”
她不卑不亢地请罪，完全无视了之前所有人的眼神、语气、话语，仿佛她之前一句话顶得所有人肺疼的事儿没发生过一样。
而她这样从容地站在大殿中央，声音洪亮地做出请罪的模样，又让人产生了一种错觉——今天发生的一切她都有所预料，如今这结果正是她想要的。
“天君！我等附议！”
“天君！我等附议！”
跟着司墨一起进入大殿，见到一群人围攻沉素的几个天族旁支将领，虽然被沉素犯下的事情震惊得不行，但是想到之前她进殿前说的拿饭嫡枝旁支的话，再看看如今她的下场。
心中不知怎的，都骤然生出了一种“嫡枝这是在趁机打压旁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人这不是没死吗？眼睛也还了，还想怎么地？”的想法。
当然，这样理亏的话，他们是不会没脑子得说出口的，但是帮助沉素完成请罪的事情，他们还是能做的。
几个天族旁支将领一张嘴，天君就知道自己必须顺坡下驴了。这几千年来，天族虽然没有再经历大的战事，但是战神的涅槃、天族嫡枝军队的衰弱，已经不能再经受旁支异心的打击了。
更何况，刚刚沉素那句话也实在诛心，将他生平里最在意的两件事同时拿出来说，他面子上真的有些挂不住，此时恨不得早早结束了这场审判，赶紧将沉素远远得打发走，才能够解一解他的尴尬。
于是，他沉声判决道：“沉素族昭仁公主沉素，废除太孙妃名分，罚下界去守护天河源头！”
他依照司墨所请判决，只废除了沉素与沉夜之间的夫妾名分，但是她昭仁公主的名号却依旧保留了下来，这多少是给了站在大殿一旁的各位旁支将领面子。
“谢天君。”
司墨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慢慢都直起腰，从右侧转身，向殿外走去。从头到尾都没有将头转向沉夜所在的方向哪怕一瞬。
“你不能就这么走了！”
可惜，她还没走到殿外的八十一道台阶前，红衣服的小妖姬就已经跑到了她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怎么？小帝姬还有别的指教？”司墨测了测头，仿佛是在侧耳倾听这小妖姬要说什么。
“你挖了我姑姑的眼睛！还逼她和沉夜分开了几千年！你难道连句抱歉都没有吗？！”
司墨闻言，笑了笑：“这位小帝姬，虽然你青丘在四海八荒内的地位很是独特，但是这样对我大呼小叫，也终究失了体统。
我如今的辈分，就连你姑姑，作为沉夜没有过门的媳妇，也要叫我一声姑奶奶啊。你就这样你你你的，也未免太没规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