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嘴微微抬头,白鸟从她身后又是飞出,然后直冲下来,小嘴一张,直接将幽鬼吞噬干净,然后飞回鸟嘴怀里。
我一愣,脱口而出:“那,那幽鬼呢?”
“没有了,再也没有了。”鸟嘴低下头来,说:“他对我撒谎,让我很讨厌。我把它当食粮,喂了我的鸟儿。”
这么强大的幽鬼,竟然就这么被干掉了,我实在是有些费解。阴帅有这么厉害么?
鸟嘴看看我,忽的眼角一亮,伸出手来,插在地上的寻龙尺金光一闪,落在了她手里。我下意识地说:“这,这是我的,请,请给我吧。”
“这是你的?”鸟嘴说:“这本是张骁的宝物,后来消失了很久,到现在,也该是张天生所有。怎么会是你的?”
我强笑道:“这个,这个是张天生借给我防身的,你给我吧,我回去还要给张天生的。”
鸟嘴抚摸着手里金色的长尺,缓缓说:“张天生,我多少次跟他说,让他给我看看寻龙尺。他却说不在他那里,他根本没有拿到过。没想到现在为了保护你,将这一件宝物交给你来用。这个家伙,我要跟他讨个说法。”
我顿时明白,原来张天生不让我过多使用寻龙尺,就是为了躲着这个鸟嘴阴帅?
我笑了笑,说:“啊,可能是吧,我也不知道。那个,讲道理,人家借给我的东西,你还是还给我,我还给了他,你再去跟他借来玩儿。好吧,请给我吧。”
鸟嘴手一翻,寻龙尺掉入她袖子里。我心里一凉,她冷冷说:“给你什么?讲什么道理?讲道理就是,我救了你一命,你就别在这里跟我废话。否则,我救你也行,杀你,也行。”
她说完转过身来,身形忽闪,继而消失不见。
我呆在原地,整个人都不好了。
尼玛啊,阴间是缺钱吗,你们阴帅是没有工资可以拿吗,就这么生抢硬夺把我的宝物给抢了?真是气死我了!
我哼了一声,想要爬起来走,但却感觉浑身疼痛,我拼尽全力拖延了时间,被那幽鬼折腾到现在,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我挣扎起来,还想再走,一股酥软感觉涌上心头,脑袋一歪,直接翻倒在地,昏了过去。
43、下手()
“喂,醒醒了!”
声音传来,我睁开了眼睛,一个保洁大妈拿着扫把戳了戳我的胳膊,皱着眉说:“年纪轻轻的就成了流浪汉,有手有脚,找份工作不好吗?”一边说着一边去了。
我挣扎着起来,感觉一阵风凉,低头一看,没穿衣服。好吧,昨天被幽鬼毁了衣物,然后又昏死过去,没想到就这样在旧化工楼这边睡死到现在。幸亏不是我家附近,否则脸就丢大了。
我抄起旁边的一份旧报纸裹着胸口,然后往外走。一路上都想打个车,但一辆车都没停下来。我就这么硬生生走回了小区,已经中午了。
我蹒跚着上楼,楼上传来高跟鞋声音。不会吧,千万别是赵曼啊。
事实证明,很多时候你越不想碰到的事情,就越可能发生。我抬头一看,赵曼站在楼梯口,她看着我,我看着她。
我很是尴尬,抱紧了报纸,强笑道:“啊,今天可真热,外出跑了一圈,衣服都给热化了。”
赵曼看着我说:“今天是阴天,一上午了都没有太阳。”
我吐出一口气,低着头往上走。经过赵曼身边的时候,听到她轻声说:“太平,我不知道你最近怎么了,但是,我希望你好好的,即便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也希望你健健康康,不要有什么病。如果,如果你还舍不得,就请你,不要,不要再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了。”
她说完就走了下去,我站在原地,一时间有些恍惚。
我还是喜欢赵曼的,但自从认识了张天生,知道了另外一个世界后,我身边奇奇怪怪的事情就一直都在出现,从王叔的去世,到这次幽鬼的事情,我以一个正常人的身份,却接触这些神神鬼鬼的事,又无法跟别人解释,到头来只能是被人看成是个神经病了。
我忽然明白,为什么张天生会在精神病院里了。
我甩了甩头,不再去想,拖着沉重的身子回到家,先请了假,然后直接躺在床上睡觉。这一次睡得天昏地暗,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起床吃了些东西,终于感觉身体恢复了正常。
我洗漱了一番,浑身充满精力。水汽散去,镜子里出现了赤裸着身体的我。我看了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咦,我的身材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我擦干净镜子,仔细看着自己的身体。线条分明,肌肉紧实,因为长时间坐着而产生的肚子上的游泳圈,现在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六块腹肌。要知道,在这之前,每次握着腰间的赘肉,我都在想着要去做运动,可一直拖到现在,每天连个俯卧撑都没做成。
难道是因为最近被鬼追着跑的时候太多了,导致我身体都被动锻炼的更好了?看来这是接触鬼怪之外最大的好处了。
我想起一件事,咽了口唾沫,缓缓转过身去,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后背。
后背上光滑一片,没有任何黑纹了。
我吐出一口气,顿时感觉开心无比。
看来在这件事上张天生没有骗我,经过幽鬼这件事,他借给我的冥力消失不见,背后的黑纹也没有了。我还是个正常人,我还可以继续正常的生活。
我做了一顿早饭,然后出门上楼。不一会儿,赵曼推门出来,看到我,微微一愣。我笑了笑,说:“早啊,亲爱的,我做了早饭,要不要吃一点,然后一起上班?”
赵曼看着我,笑了起来:“你好了吗,太平?”
我耸耸肩膀,说:“我一直都很好的。”
“胡说哦。”赵曼看着我说:“因为王院长的事情,你一直都神神叨叨的,而且早出晚归,什么不正常。还对着我的同事上司无乱猜疑。我觉得你是有心理病的,真的。”
我叹了口气,说:“也许吧,但是心理疾病,才更应该用爱来治疗啊,你难道不爱我了吗?”
赵曼扑哧一笑:“干嘛这么肉麻?”
我和赵曼重新开始了,我们彼此还舍不得对方。吃早饭的时候,窗外的阳光正好,阳台一片金黄。我想,这是我普通生活的一个开始。
但开始往往就是结束的倒计时。如果我知道后来,我跟赵曼的一切会变成另外一副模样的话,我说什么也不会再跟她在一起。但这一切都是后话。
跟赵曼重新开始,我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吃过早饭,先送赵曼去了公司,然后去上班。下午的时候,警局前台的便民厅打了个电话过来,让我到前厅一趟。前厅和我们警队一向没什么联系的,让我去一趟干什么?
我走到前厅去,那里站着三个人,带头那个我认识,正是之前赵曼被迷途花迷惑的时候,去酒吧时招惹她的那个混混头儿,张涛。赵小妮站在张涛后面,看到是我,赶紧低下头去。
我皱了皱眉,便民厅的同事说:“太平,他们三个来报案的,说你之前在他们的酒吧打架斗殴,还乱用职权,我让他们来民事调解,你看看,跟他们聊聊就算了。”
我嗯了一声,那张涛一甩手,笑道:“哎哎哎,什么就调节啊,我是来举报的,这警察仗着自己的身份,两周前,在我的酒吧打我,还抢走我的客人,还逼着我不让我来报警。我可是良民,你们怎么能打我呢?”
我的同事皱了皱眉,对着这种无赖,他也没办法。
我沉声说:“我打你?你给我女朋友酒里下药,非法监禁,这些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却来恶人先告状?”
“不对吧,我怎么没印象?”张涛双手叉腰,冷笑着说:“你口说无凭,我可有证人!嘿嘿,小妮,她是那客人的妹妹,她就亲眼看到了你打我,在我的酒吧闹事,强行带走我的客人,喂喂喂,你是警察,就可以这么蛮干,不讲理的?我要见你们领导!嘿嘿,你个小警察,我要弄死你。”
我气得不行,直接走过去,沉声说:“你少来这里给我惹事,信不信我抓你?”
张涛往后一退,叫道:“哎呀哎呀,听到了吧,警察欺负良民啦,还有没有王法了?”
办事的同事凑了过来,低声说:“跟这种无赖没得说,太平,服个软吧,别真的让领导听见了,这件事就难办了。以后有机会再收拾他。”
我咬了咬牙,说:“赵小妮,你也违背良心么?”
赵小妮不敢说话,低着头不看我。
我神色发沉,低声说:“张涛,你想干什么?”
张涛哈哈一笑,毫不避讳,说:“也没啥,我就想再见见小妮的姐姐,上次不知道,这次就是一家人了,让我再见上一面就行。”
我怒道:“谁跟你是一家人?”
张涛笑道:“那就算啦,我今天就在这里坐着了。我一定要讨个说法,警察就可以随便欺负我们老百姓么?”
我咬紧牙关,拳头握紧,心里早已将张涛这个满脸嘲讽的样子给打了个稀巴烂。
我紧紧盯着张涛,心里还在想对策,就在这时,我看到他的肩膀两头,额头上,全都闪烁出一些淡红色的小火苗,一跳一跳,很是奇怪。
我微微一愣,再看旁边的赵小妮,她低着头,但肩膀上却可以看到,也有两团火苗在跳动。我情不自禁开口:“赵小妮。”赵小妮睁开眼来,皱着眉头看着我。我顿时愣住,她的额头上,也有一团火苗在跳动,不过颜色要比张涛红一些了。
这是什么?
我再回头,周围每一个人的肩膀两头,额头上,都有三团火苗跳动。
张涛冷笑道:“安太平,你可别在这里装傻,怎么说?”
我心头一动,往前一步,转怒为喜:“你说得对,张涛,咱们是一家人了,以后是一家人,你是不是喜欢小妮姐姐,喜欢就说呀,大不了我让给你!”
我一边说着一边揽住了张涛的肩膀,然后往外走去。张涛喜不自胜,嘿嘿一笑,说:“真的么?那就快叫赵曼出来,嘿嘿,安太平,你还算是个明眼人。”
我脸上笑着,揽住他肩膀的那一刻,手搭在他肩头,犹豫了一下,五指一握,攒住了他肩膀的火苗,然后收回手来。
张涛身子微微一晃,然后晃了晃脑袋,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快去找,找赵曼来呀。”
我笑着说:“放心好了,我现在就去。”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拍了拍他另外一边肩膀,拍下的那一刻,又攒住另外一团火苗,然后用力拉回。
两团火苗攥在手里,我却丝毫感觉不到温度,就好像什么东西都没拿到过一样。
张涛嘿嘿一笑,说:“好,好。”说着往前走去,刚走两步,忽的身子一软,直接摔倒在地,不省人事。
“啊!怎么,怎么回事!”赵小妮离得最近,最先反应过来,一下子扑了过去,抱着张涛,连连摇晃,张涛却好似死了一般,动也不动。几个里面的同事都赶了出来,围着张涛去查看,我站在旁边,握紧的拳头忍不住微微颤抖。
44、好人坏人()
赵小妮猛地抬起头来,颤声说:“没,没呼吸了,张涛,死了!”
跟着张涛来的几个人顿时乱作一团,办公室里的同事跑出来询问事情始末,旁边那便民厅的同事七嘴八舌地说:“刚才这个人来找太平告状的,我就亲眼看着走出来了,结果说了两句话没到,直接躺地上了就,怎么会死了?”
一个法医同事赶过来看了看,说:“先送医院吧,就是休克,还没死,这么突然,应该是有什么病,赶紧搭把手。”
一群人七手八脚抬着张涛出去了,我站在原地,双手紧紧攒着,虽然是白天,我的心却一片冰凉。
便民厅的同事回来看到我,拍了拍我肩膀,笑着说:“傻眼了吧,没见过这阵势吧。我告诉你,太平,这就叫报应。咱们干警察这行,你以为容易么,不容易得很啊,整天都是跟这些小混混们打交道,这些家伙仗着咱们不敢把他们怎么样,所以敢在这里肆无忌惮,你看,报应来了吧,八成是心脏病之类的,死了就活该了,没事没事,进去吧。”
同事拍拍我肩膀就进去了,我跟着进去,坐在自己位置,然后缓缓摊开手掌,掌心两团火苗,就那么跳动着,但颜色已经更加暗淡,没有了刚才的红艳。老周端着茶水杯慢慢悠悠走过来,看了看我,说:“太平啊,不好好工作,看着你的手掌发什么呆?你是不是想看看手相?我对这方面还有些涉猎,可以帮你瞧一瞧。”
他说着拉着我的左手,看了看,认真地说:“桃花线挺长的,估计以后女人不少,不过后面分叉很多,估计没一个能跟你好好的,哈哈。”
老周胡扯了几句就走了,我呆坐在位子上,望着手心的两团火苗。其他人根本看不到我手掌心的火苗么?望着老周的身影,他肩膀跳动的火苗,红得鲜艳。
但我能感觉到,就是因为我拿走了这两团火苗,张涛才会忽然昏死过去。如果,如果我一直将这两团火苗拿着,那张涛是不是就死定了?
一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浑身颤抖,咬紧了牙。
安太平,你有什么好犹豫的。张涛这种人渣,当时差点就侵犯了你的女朋友,即便不是你的女朋友,肯定也祸害了不少其他姑娘,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现在有机会让这样的王八蛋下地狱,你还在等什么?这样的人在世上,你没有法律准绳来将他绳之以法,即便你是警察,都要受他欺负,这样神不知鬼不觉让他下地狱去,你还等什么?
不对不对,安太平,你是警察,你是个好人。即便他再可恶,也不该让你用这种报私仇的方式来了解他,你没有这个权利,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这是在害人,这样的你,跟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窗外阳光明媚,我的心却越发寒冷,额头开始冒汗。我想了再想,站起来就往外跑。
赶到精神病院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一路上我一直都低头看着手里火焰,它们越来越暗,几乎就看不到了。我闯进第九号病房,张天生正侧卧睡觉,看我进来,笑道:“嘿,力克幽鬼的能人来了,哎呀,上座上座!”
“老张!没空跟你扯淡!”我一下子扑到床前,摊开手掌,沉声说:“你认识这个么?”
张天生看了一眼,笑道:“阳火?认得认得,你摘了谁的阳火?”
“阳火?”我微微一愣,之前的确挺张天生说过。我赶紧说:“一个人如果没有了阳火,是不是就死定了?”
“那可不一定。”张天生嘿嘿一笑,翘着二郎腿说:“人体之内,阳火有三。额头,双肩,便是阳火栖息之所。只要一处阳火还在,便还有生机。如果三处阳火全无,那这人就断了生机。所以人死之时,就是火灭之时。”
我脸色一白,颤声说:“我拿走了这个人的两处阳火,那最后一处还在,他,他还能活着了?”
“活着是活着,只不过活得不痛快罢了。”张天生说:“人活一世,身体是寄放灵魂的地方,肩膀额头,三处阳火保证魂魄在体,不会飞出。阳火旺盛鲜艳的人,神完气足,精神饱满,气运绵长。阳火晦暗不明的人,无精打采,心绪不宁,夜不能寐。影响阳火的原因有很多,比如鬼附身,就是那些附身的鬼将这个人的阳火遮掩住,暂时性封锁了这个人体内的魂魄。如果摘除一部分阳火,这个人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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