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已经被来自恶魔的邪能污染发绿了。
他的身上,还有一股领袖的气质,也许也因为这,血精灵们还能团结在一起,听从逐日之王的领导。所以即便现在,他再怎么落魄不堪,白鸥也始终保持着恭敬。
正在这时,一股强大的魔力从水中传了出来。一个幽深潮湿的声音说道:“我没来晚吧?卡尔。嗯?”
来得正是蛇发女妖瓦斯琪!蛇一样长满鳞片的身体,六只手臂分别拿着金弓和金箭,腰带上别着箭囊和两把同样是金色的短刀。这就是毒蛇神殿的主人,娜迦军团的现任指挥官,曾经艾萨拉女王的侍从,现在伊利丹的走狗。如果仔细观察,你还是能看见,恩佐斯施加的诅咒之下,那曾经让人惊艳的容颜。可惜,现在那一头蛇发破坏了这份美感。
“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弓箭在一瞬间架上,瞄准,寒冰的魔力在箭头流淌,狂暴的闪电在她之间穿梭。只要白鸥的回答,有一丝不对,那么迎接他的就是毁灭的打击。
“别紧张,瓦斯琪女士。”说话的是凯尔萨斯,他终于恢复了一些了。他用力的手按住了已经满弦的金弓,身子遮挡在箭矢飞行的方向上。然后他回头,脸上带着审视和玩味的笑容。“来自肯瑞托?你看起来更像是个玩弄灵魂,躲藏在黑暗里的术士。肯瑞托的标准什么时候这么低了?一个勉勉强强达到法师标准的人,也该随便派出来?”敏锐的王子几乎是立刻就发现了白鸥身份的漏洞,但他还是在阻止瓦斯琪动手。
“我再重复一遍。在下是来自肯瑞托的初级法师莫德尔·怀特。这位。”白鸥轻轻推出了一直躲在他身后的小女孩儿。“这位是在下的学徒,艾米丽·塞利文。至于您刚刚的问题。。我只能说,如果安东尼达斯大师还活着的话,我当然就只能继续躲在家里研究了。可是。。”白鸥耸了耸肩,却隐晦地表示出了一些悲伤。
“。。他是一个好人,我父亲活着的时候,也经常称赞他。”这时候王子已经开始放下敌意了。而当瓦斯琪恶声恶气要求证明时,掏出来的徽章和露出的战袍,让凯尔萨斯彻底打消了防备,只是还有一点疑惑。
“他们怎么会想起来,让你来救我?”这是最后一个疑点了,也是最不好回答的一点。为什么还会有人,想起去救肯瑞托六人议会的前议员?白鸥作出为难的样子,看上去只是不敢不想说,其实是在努力编词。大概过了半响,仁慈的他决定给某人一个希望。
“这件事。是现任议员,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女士让我来的。这是一个机密,请不要到处说好吗?凯尔萨斯王子殿下。”他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好像只想让凯尔萨斯一人听见。故意把话说的模模糊糊的,让他自己把真相补全,比直接把话说死了,要安全的多。
王子沉默了,但魔力球的加快舞动,还是显露出了他内心的复杂情绪。当初那个小女孩儿,曾经的暗恋对象。。。
“我是不是打扰到什么了?”瓦斯琪饶有兴致地说,她已经放下了手上的弓箭,魔力也完全散了下去。这个女妖似乎对这点也很感兴趣。
“不,没有,瓦斯琪。你来得再及时也不过了。虽然。。但我也欠了你一个人情。但是。。”凯尔萨斯回过了神,又把曾经的美好过往藏进了心里,又变回了那个忧国忧民的流亡王子。“但就算我们能解救我的这些族人又怎么样呢?又能去哪里呢?我们无处可去!加里瑟斯的兵力是我们的十倍!”
“还有魔瘾。”白鸥又刷了刷存在感。不过,他可不是什么没有脑子,故意这样激怒一个远强于他的大法师。所以他选择了及时拿出了他准备的礼物:高纯度的法力结晶。那瑰丽的形状和闪亮的宝蓝色,立刻抓住了王子的注意力,他原本对魔力的欲望还不是特别强烈,只是这样纯度的结晶绝对是很少见的。
“这是。。。肯瑞托的新玩意儿?”他咽了一口唾沫,用干涩的声音问道:“这样的。。有多少?”
“这很珍贵,阁下。我也没有带上多少,只是大概够你所有的族人,暂时摆脱魔瘾的控制而已。”废话,这是艾泽拉斯世界直接给的,给每个人的量都是定好的,哪来这么多给你挥霍。“您现在站在一个很危险的十字路口,是继续留在这里,死在加里瑟斯的手上?还是。。。”
“还是通往一条黑暗之路?”这是瓦斯琪说的。她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眼前奇怪的二人组,这个男人为什么总是会先她一步说出她想说的话呢?她感觉自己兴奋了起来。对这个奇怪的法师有了一定的兴趣。只是她还有一些更重要的事要做。
“什么黑暗之路?”
“在我们上面的那座城市,有一座通往其它世界的传送门。”
“我知道,是克尔苏加德打开了这里,把阿克蒙德带进了这个世界。”提到克尔苏加德,王子的声音又变得冰冷起来。那个污染了太阳井的罪人,曾经的大法师,现在的大巫妖。“肯瑞托。。安东尼达斯。。。”他又开始怨恨了起来,都是安东尼达斯原来的心软导致了这一切的错误发生。连带着,连看向假冒肯瑞托法师的白鸥的眼神也开始变得复杂了起来。
“莫德尔法师。既然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那你就回肯瑞托去吧。”凯尔萨斯开始赶人了。
“不,王子殿下。我的任务是保证您活着逃出这里的地牢。不过我觉得。。瓦斯琪女士,应该有有好的建议。”一切事情最好还是按照剧情走,历史能不破坏就不破坏。只是他没有想到,他的存在本身就已经是对历史最大的破坏了。
然后接下来,白鸥就带着艾米丽退到了一边。他冷眼看着女妖对王子的蛊惑,或者说这对王子来说,却是一种另类的救赎。伊利丹的邪能汲取却是一条可行的道路,前提是能抵挡住邪能对心灵的腐蚀,如果没有这条暂时的道路,也许血精灵就等不到太阳井的重生了。只是。“狮虎,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我。”艾米丽小声的说着。
“。。。那我们先去营救我们的副官吧。他们能帮助我们逃离这座牢笼。那么你呢?法师。你还要跟着我们吗?”
“如你所愿,王子殿下。”
死亡也无法阻止的东西()
接受了帮助的凯尔萨斯也再没有什么怀疑,也许是这两人的实力对他来说实在是不值一提。但不管怎么说。恩情总是要还的,这是他作为王子的尊严和坚持。于是,已经做好了空手回去的两人,都得到了意外的惊喜。
一件华丽的蓝色金纹的【生命活力披风】,这一件稍小,是王子给一直害羞躲在后面的小女孩儿的礼物。这可不是什么垃圾,是实打实的紫色史诗装备。而给白鸥的却很是奇怪,他没有给什么装备,而是把随身带着的魔法书上的几页,拓印了下来,作为礼物。对于一个法师来说,知识才是最重要的,装备终究只是外物而已。王子自以为给对了东西,但是却没想到接受馈赠的两个人都不是很满意。
“我也想要史诗装备的说。”白鸥欲哭无泪,攥着手上的两张写着【奥术强化】和【奥爆术】,还要作强颜欢笑状。
“师父。这件披风好麻烦啊。”看着抱着史诗装备却一脸嫌弃的艾米丽,白鸥伸手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好了。我们走吧。我的族人们还大多数都被加里瑟斯囚禁着。特别是,一定要找到我的副官们,他们以前都是经验丰富的破法者。”凯尔萨斯一边招呼着,一边跑了起来。很快一行四人就在东边一点的地方找到了第一座关押血精灵副官的魔法监牢。连着这个副官被救出来的还有十几个精灵游侠和三个魔法师。他们都对白鸥和艾米丽这两个人类保持了敌视的态度。而凯尔萨斯也不知为何,没有去刻意解释,就让误会这么保持着。
逃亡的队伍越来越大,但他们最大的阻碍并不是随机散布的加里瑟斯的成员,也不是偶尔出现的亡灵天灾,而是原来达拉然法师们造的孽——那神出鬼没的各种魔法实验体。大群大群改造或没改造的狗头人,豺狼人,鱼人,这还只是最低一档的;高一级就是食人魔,山脉巨怪,巨型蜘蛛等大型生物;这还都是比较正常的,猎奇的就有,各种血肉傀儡,岩石傀儡和从虚空中抽取法力造出的大型奥术畸体。由此可见,达拉然的法师并不都像是安东尼达斯一样,他们也会追求禁忌的黑暗知识,做邪恶的实验,他们在魔法上的贪婪其实早就已经超过了他们的老师,曾经的高等精灵,现在的血精灵。
“我以前还不明白,区区大法师实力的克尔苏加德和巫妖王是怎么把一个诅咒教派开创建立至此的,原来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达拉然,我对你们的了解还太少啊。。。通灵魔法。。哼!”凯尔萨斯带着冷冷的笑容,用火球一个个把挡路的实验体们烧成了灰烬,瓦斯琪在一旁用弓矢和雷电魔法辅助。其他血精灵们也毫不示弱,依赖魔法的种族,每个人都会上一些小戏法的。
唯一出工不出力的,只有白鸥这一组。他只是用魔导飞弹在一旁输出划水,艾米丽被他保护得好好的,只在有漏网之鱼的时候,才用【AZOTH】不痛不痒地捅上几刀。少女啊,你知道吗?这真的是一把法伤剑,不是捅人剑!
“你有些心不在焉的。是发现了什么吗?莫德尔法师。”凯尔萨斯单手握着一个改造过的鱼人的脖子,扭头向着白鸥问道,他的手心里有一道不稳定的蓝色细线,连接着鱼人的脖颈,后者翻着白眼,痛苦的抽搐着。这是【法力吮吸】,一个可以说得上邪恶的魔法,吸取他人的魔法回补自身。
“有一股,不,是很多股强大的魔力在暗中窥伺我们。最弱的也只比您低上一筹,最强的,甚至超过了肯瑞托现任的所有议员。而且。”知道剧情的白鸥故作凝重姿态,深沉地说道:“这股魔力,可不像是活人拥有的。我担心是。。”
“亡灵法师!”凯尔萨斯也沉声说道:“甚至是巫妖!对吗?您的猜测。。好吧,如果是正确的话,那么符合标准的‘死人’应该就是阿尔萨斯手下,由克尔苏加德带领的巫妖。。。麻烦了。”
听到了那个邪恶的名字后,所有的血精灵脸上都不禁露出了一丝恐惧,有些人最后挣脱了恐惧,目光里满是仇恨,有的则像惊弓之鸟,畏畏缩缩,更有的甚至已经哭了出来。他们不全都是真正的战士,这些被救出来的人里,有一部分在天灾入侵以前还只是农民而已。经此大变,还要他们继续保持斗志,这太难为他们了。
队伍在这种气氛中继续前行,凯尔萨斯没有要求白鸥指明那几个强大魔力的位置,只是凭着感觉走而已。他的内心里满是怒火,但更多的是能把这怒火压制住的冷静,他渴望着复仇,但他更要为自己的人民考虑。“也许等到我把一切都安排好以后,我会去洛丹伦,找他来一个了断。像我的父亲一样,如一个高贵的国王一样光荣战死。”他并没有想过,当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以后,他身上的束缚不会变少,只会越来越多。到最后,他会变成一个和他父亲一样傲慢的国王。如果这一切继续进行下去的话。所以有的时候,到底世界改变了我们,还是我们改变了世界?
“戒备!敌人!”最前面的哨兵突然高喊了一句,然后就被一团飞来的火焰彻底吞噬。那是【炎爆术】!还是被一个大法师级别强者用特殊手法使用出来的【炎爆术】。军队的哗然被凯尔萨斯制止,他摇动着高大的身姿,向前方释放出了一个单纯为了照明的火球。敌人的真面目出现了。
那是一个骑着披甲白马的法师,满脸的白须,披着一件宝蓝色的法师长袍,手上握着一根还旋转着火球的法杖。凯尔萨斯认得他,他叫做雷克斯,是达拉然曾经的法师之一。他虽然不是六人议会之一,但他的魔力修为确实达到了大法师的水准。只是现在他的样子。。。
“雷克斯大法师?”王子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回答他的却是又一发强化后的【炎爆术】。但是同样有着大法师水准的凯尔萨斯也不是吃素的,【冲击屏障】使出,毫发无伤地接下了这一发法术,然后调动起魔力发动了暴风骤雨的还击。
【炎爆术】,【火球术】,【奥术冲击】,【奥术飞弹】。。对方的弱小出乎了他的预料。雷克斯几乎是不闪不避地吃下了他所有的法术,对面好像只是一个法术的释放机器,没有一点施法者决斗时的智慧与优雅,全程甚至连话都没有多说一句,来来回回只有一句。“离开这里!离开达拉然!你这恶魔!”
当最后一个火球加引燃,带走了这个法师的生命时,那张脸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浑浊的双眼又一次展露了睿智的光辉,这才是一个大法师应该有的从容高贵的仪态。但这也是他的终点了,雷克斯最后朝着面前的精灵表达了歉意,用口型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就化作满天光点,消失不见了。
“这是什么?莫德尔。”慢步走了过去,凯尔萨斯捡起了地上一个残破的指环,和一本老旧的魔法书,回头询问白鸥。他相信这个所谓来自于肯瑞托的法师,应该能解释这发生的一切。
“如您所见。在那场灾难中,坚持到最后的英雄,并不只有太阳王一人。达拉然覆灭一役,魔法城邦化作了废墟,全城的法师最多跑出了三成,而连同安东尼达斯大人在内的大法师们,也几乎都没有逃出来。他们,都选择了战至最后一刻。”白鸥走了上来,单手抚胸。尽管没有亲身经历,但站在这废墟之下,感受着这里撕裂的魔网,扭曲的魔力,哪怕只在游戏中见过,在文字中读过,也不禁为这些“死脑筋”的法师们默哀。他们本来有机会逃离,有机会偷袭天灾军团,或是燃烧军团。但那一天,几乎所有的法师都选择了将衣钵传给了弟子,拿起了法杖,走出了实验室,走出了法师塔,战斗至死。在这场浩劫中,不是只有战士和圣骑士,才能被称为真正的勇士。
“所以他们即便已经战死了,失去意识的残魂也还是没有忘记守护达拉然的领土。”
“这样吗?这或许该被叫做愚蠢的勇气。我确实的感受到了。莫德尔法师!”凯尔萨斯喊了一声,把手上的魔法书扔了过来。那是雷克斯留下的,一个大法师的魔法书!就这样给我了?白鸥有些不敢相信。
“这才是你来这里真正的目的吧?”王子笑了笑,对力量的渴望,这是每一个力量弱小的人都会有的欲望。但是从刚刚白鸥的表现来看,他并不是一个为了力量不择手段的人。“这里面应该有肯瑞托想要的东西——克制亡灵的法术。”
好吧,看起来凯子似乎误会了些什么,但没关系,从结果看是好的没错吧?白鸥这么安慰着自己。却没有注意到身旁的艾米丽变得有些奇怪。小姑娘的眼中亮起了紫罗兰色的光辉,似乎有什么正在引导着她,就在这座监牢的深处某个地方,一个熟悉的气息正在召唤着她。
接下来,越狱的队伍还在不断的前进,并不断扩充。他们又再次遇见了两位大法师的残魂:兰德泽尔和费德里德爱仑,他们的魔力水平比雷克斯都要强上一些,就连留下的残魂,也有了一些战斗技巧了。对战兰德泽尔的时候,凯尔萨斯还能勉强依靠更高的战斗智慧,使了几个小花招后取得胜利。但对战费德里德爱仑的时候,对方的智慧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