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对我出手,你就不怕这些被我控制的人魂飞魄散吗?”
那老和尚缓缓睁开眼,面上满是悲悯,视线从那些浑身颤抖的鼠鬼身上扫过,落到鼠将军身上,便是冷光大作。
“鼠将军,老衲答应只要你不再继续害人,便与你井水不犯河水,可是,你竟然不顾协议再次在这里动手,既然如此……老衲,再留不得你!”
所有的鼠鬼都是停下了动作,眼神开始有些迷茫,看看鼠将军,再看看那老和尚。
唐落羽几人站在一起,看着这忽然出现的老和尚,想知道这位究竟是什么来头。
“秃驴,你以为你争得过我!”鼠将军一声冷笑,接着便是呲牙朝身后的鼠鬼们一声令下:“给我上……杀光他们,把他们扒皮拆骨生吃入腹……”
一听到“吃”,那些鼠鬼们像是疯了一样,眼中凶光大作,顿时,再度潮水一般涌了过来。
唐落羽几人正想动作,就看到那老和尚竟是直接闭目合掌,像是没有看到眼前的危机,就在这时,那鼠将军却是蓦然变了面色,死死看着那老和尚,然后便是迅速动了起来,身形如点。
“你竟然想锁定我的阴珠,想得美!”鼠将军一声冷哼,接着便是直接隐入鼠潮中,而那些鼠鬼,像是疯了一般,直直朝那老和尚扑上来。
顿时,那些老和尚带来的小和尚护到了老和尚周围,迎着那些鼠鬼攻了上去。
唐落羽几人准备动手,谁知,那老和尚的声音响起。
“几位施主不用动手,且立在那里,这是老衲师徒与那鼠将军之间的恩怨,今日,一并解决了吧!”
唐落羽身形一顿,与其余几人对视一眼,便是停下了一切动作,站在那里看着老和尚和他的徒弟灭鬼。
那些小和尚明显是为了给老和尚争取时间,手中拿着木棍不要命一般直接朝鼠潮冲过去,誓要将鼠潮隔离到老和尚身前。
可是,鼠鬼数目众多,而且已经被那鼠将军激得发狂,那些小和尚又怎么会是对手,冲过去没多久,便被淹没在鼠潮中,再没有出来。
可是,当一个小和尚被鼠潮吞噬,就会有另一个顶替上去,其余没上场的都是在老和尚身边护法,同时丝丝盯着周围。
唐落羽下意识朝餐馆方向看去,就看到餐馆老板许强一手搂着自己儿子立在门口看着这边,眼中满是悲伤,视线与唐落羽对上,嘴张了张,却又是犹自咬牙,接着便是走了回去。
小男孩池池被父亲朝里面拖去,看了眼闭目正在那里锁定鼠将军阴珠的老和尚,而后,担忧的看了眼唐落羽,接着就被他父亲拖回家去。
而这边,小和尚一波接一波的死去,随后只剩下四个,那四个小和尚不发一语,跪下来朝老和尚磕头,接着便是起身,握紧木棍,沉默着朝鼠潮冲过去,眼里一片视死如归!
就在这时,那老和尚蓦然睁眼看向鼠潮中央,眼中迸射出冷光,启唇说了声“破”,鼠潮中,一声凄厉的吼声响起,鼠鬼们迅速退去,唐落羽便看到,那刚刚还不可一世的鼠将军,此时僵立在那里,不敢置信看着自己的胸腹间,那里,有个巨大的血洞像是被生生撕开的,一颗黑色的,散发着浓浓阴气的珠子飞了出来……下一瞬,便是嗖一声飞过来,被那老和尚抓进手中,下一瞬,那鼠将军便是一声嘶吼,轰然炸开,一地血肉……
那些鼠鬼们在鼠将军消散的瞬间,也开始缓缓变化。
先是面上的鼠脸缓缓恢复,紧接着……他们的魂魄就开始变浅,在他们满脸的惊恐中,烟消云散。
而此时,老和尚带来的那些小和尚,都已经以身殉佛,静静躺在周围。
老和尚缓缓睁开眼,看到场中一地血肉的模样,缓缓呼吸,闭眼宣了声佛号,接着便是一抬手,火光四起,将那些小和尚的肉身原地火化。
“生何欢,死何苦,孑然一身来,云淡风轻去罢……”老和尚闭眼默念着,半晌,才是回身看向唐落羽等人。
“诸位施主受惊了,不妨在我汨罗寺歇息一晚吧。”老和尚慈眉善目一脸柔和的光芒,似乎顿时便能将街上遗留下来的阴邪气息清洗干净。
唐落羽几人缓缓对视,看了眼敖玥,唐落羽你扭头看向那个小餐馆:“那我去跟那位老板道个别说声谢谢吧……”
“相遇即是缘,女施主又何必强求告别。”老和尚缓缓道:“况且,虽然这鼠将军已经被我寺弟子齐心歼灭,可若是再有其余危险,老衲也无能为力了,毕竟……我寺中弟子……已经尽数折损于此!”
唐落羽微微一愣,就听到那老和尚叹息道:“几位施主还是到小寺歇息一晚,明日天一亮,便坐船离开吧,老衲也好专心为僧众超度。”
微微抿唇看了眼敖玥,唐落羽和其余几人交换了眼神统一了意见后便是朝那老和尚拱手:“如此,那就打扰大师了。”
老和尚淡笑摇头:“无所谓打扰,一切皆是命数,万事皆有缘法,你我在此相遇是缘,那些乡人被鼠将军所害也是缘,一众弟子在此地以身侍佛是缘,那鼠将军丧生于老衲之手也是缘……几位,这边请。”
唐落羽几人跟着那老和尚朝汨罗寺走去,而此时,周围已经变得异常安静。
敖玥依旧是面无表情,似乎刚刚那鲜血淋漓的场面完全与他无关,唐落羽暗暗叹息,什么时候,她也能强大到睥睨一切,那时候,可能她才能完全心无旁骛的和敖玥并肩站在一起。
老和尚在前面慢慢走着,背影有些萧索,想到刚刚尽数折损的那些小和尚,唐落羽抿唇走快了几步,朝那老和尚恭敬开口。
“在下唐落羽,不知道大师如何称呼。”
老和尚宣了声佛号,朝唐落羽温和开口:“老衲是汨罗寺主持慧远。”
“原来是慧远大师。”唐落羽恭敬回了个礼,接着便是蹙眉开口:“慧远大师可知道,那鼠将军究竟是什么来头,怎么那么厉害?”
寺庙虽然在不远处,可是走过去也需要点时间,那慧远主持便是一声叹息,缓缓讲述了鼠将军的由来。
原来,这里之前的确是像传闻中那样,有过得道高僧,只不过,那大师不是在此避世,而是奉命看管被囚于此的一只老鼠精,那老鼠精,曾对某位皇帝有恩,可是又的确是作恶多端,那位皇帝不愿这只鼠精再作恶,又不能直接杀了那树精,毕竟对方与他有恩。
最后,那位皇帝陛下便决定将那鼠精镇压,然后派了一位得道高僧在此看守镇压,每日以佛理净化那鼠精。
后来,所有人都渐渐忘了那鼠精和高僧的存在,高僧仙去前,担心自己死后没人再看管,让鼠精得以逃脱作恶,便是准备杀了鼠精,可是……在废了那鼠精修为后,鼠精声具泪下忏悔,只道是在神佛面前这么多年已经知错,欺骗过了那位高僧。
后来,高僧仙去,鼠精活着,虽然还是被镇压着,但的确是活了下来,日复一日在这里修炼着……直到去年某天,岛上的游客探险,却误将那鼠精放了出来。
“那鼠将军便是那只鼠精?”唐落羽恍然大悟,难怪那么厉害。
慧远主持点头叹息。
寺庙已经到了,可是,庙里却已经没有任何人的气息。
“诸位同门已经以身侍佛,以后,这里便只有我一人了……”
慧远主持沉沉叹息,推门走了进去:“诸位请吧。”
汨罗寺很小,但是也还算整洁,慧远主持将唐落羽几人安排进厢房后便是行礼告辞。
“诸位先行休息吧,老衲去超度一众同门。”
“大师慢走!”唐落羽几人回礼。
慧远主持转身缓缓离开,旁边,苏熙然便是咂舌道:“以后只剩下一个老庙和一个老和尚,怎么觉得这么悲凉……唉!”
其余几人都是无语的横了他一眼,各自回房。
而敖玥也是极为自觉的跟着唐落羽进了同一间房,顿时便不知吸引了多少冷眼。
那边,耶般若看着容景琰低声开口:“景琰师兄,我害怕……”
容景琰便是沉声开口:“那你与我住一间房吧……”耶般若顿时满脸羞怯,接着就听到容景琰道:“我睡地你睡床。”
苏熙然一脸猥琐的笑意走进自己房间,为了安全起见,几人的房间都是挨着,不过也幸好……一夜安然。
天亮后,那慧远主持给几人端来了简单的斋菜,吃了早饭后唐落羽一行人便是向慧远主持告辞,还留了些香火钱。
慧远主持也没有推辞,唐落羽看的出来,他是因为视钱财为身外之物,所以认为连推辞都没有必要。
慧远主持将几人送出了镇子,一直送到了汨罗河边,看着几人上了船,宣了声佛号,而后才是缓缓转身离开。
脚步一直不紧不慢,走过依旧人迹寥寥的街道,回到只剩下他一人的寺庙,慧远主持走回大殿跪到佛前开始敲木鱼念经……闭着眼满脸虔诚。
不知跪了多久,前面的佛像下面忽然传出一身细微的响动,慧远主持睁开眼眉头微蹙,接着便是缓缓上前,挪动了供桌上面一个烛台,接着,轰隆声响起……巨大的佛像竟是缓缓转动移开,露出一个入口。
慧远主持缓缓走过去,站在入口处朝下面看去,须臾,沉沉叹了口气:“总算保住你们了。”
从他的视角沿着那入口看下去,下方,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密室,密室中,密密麻麻吗却整整齐齐得摆放着一具具尸体。
那些身体像是裹在一个透明的琥珀里面,在昏暗的光线中也能看到,琥珀里面,是一具具人形躯体,可是,却不完全是人形,那些躯体的头部,已经变得非常像老鼠,尖嘴猴腮长出了胡须……密密麻麻整整齐齐数不清几百上千个,竟然都和昨晚在汨罗镇上的鼠将军的样子,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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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远主持蹲在那里看了半晌,不知为什么,越看越是觉得心里不安,总觉得好像哪里出了错。
“原来在这里,难怪昨晚怎么找都找不到。”
一个声音响起,慧远主持刷的回头,就看到,被自己亲自送走的那一行人,此时,正站在自己身后,具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说话的是苏熙然,苏熙然笑眯眯看着大惊失色的慧远主持,而后便是有些好奇的看向唐落羽:“你怎么知道他有问题的?”
唐落羽耸耸肩:“不光是我,估计只有你没发现。”
苏熙然朝其余几人看看,的确发现几人都是有些嘲弄的看着他,顿时有些悻悻然,接着又是无赖一般:“我不管,你们到底怎么发现的,为什么就我当初什么都看不出来。”
白珩雪先是淡淡苦笑:“如果我昨晚看的没错,那个餐馆老板的孩子已经去世了,在被那巨鼠咬了之后,就去世了。”
唐落羽赞赏的看了一眼白珩雪,她发觉,白珩雪虽然话不太多,但是观察的很敏锐。
被白珩雪抢了先,耶般若眼里闪过暗恼,看了眼容景琰,便是接着白珩雪的话说了下去:“她说的没错,那老板昨日说去世的人身体都会被寺庙僧人带走保存,然后还说多亏了有这些僧人,可如果真是如此,为什么他要隐瞒自己孩子死去的事实呢……只能说明,他不想把孩子的尸体交给那些僧人。”
殷漓笑眯眯靠在那里看着眼中出尘之色缓缓退去,慢慢露出恶毒的慧远主持:“大师昨晚那一通佛法讲得不错,一切的确是有缘法,可如果真是如此,万物随缘,那你为什么要在我们要出手相助时阻止,非要牺牲完所有的小和尚,而且……那时候我们明明就不需要你的帮助,更何况是那么惨烈的帮助。”
殷漓话音未落,容景琰便是冷冷开口:“他只不过是害怕他那些老鼠扮得和尚被我们发现罢了!”
唐落羽耸耸肩,原来真的谁都不笨。
这慧远想方设法弄死了所有小和尚以防暴露自己,在拿到那个鼠将军的阴珠后便是一直不离手,他就是为了用阴珠来隐藏他自己的气息,即便是被他们发现他气息异常,也可以解释为那是因为阴珠的关系,也是因为这个,所以他才选择在昨晚那种阴气弥漫的环境下出场,免得自己一出现就暴露了。
看向立在那里气息开始暴戾的慧远主持,唐落羽蹙眉:“我想知道,你到底对那些乡民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慧远主持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不如我们来交换问题,我回答你一个问题,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唐落羽挑眉:“刚刚是我的第一个问题。”
慧远主持勾唇:“也没什么,只不过就是夺了他们的身体……只要被我的子孙们咬到,那人的魂魄便只能离开身体,然后我的子孙就可以霸占那人的身体,这样,不用历劫修炼,只要时间一到,便可以直接化人。”
“那些人的魂魄白天变成老鼠还有那尸油灯是怎么回事?”唐落羽开口,却见那慧远主持笑道:“该我问了!”
唐落羽眼中闪过寒光:“问吧。”
“你是第一次发现不对是什么时候?”他不明白,自己辛辛苦苦,牺牲了那么多子孙,甚至牺牲了第一个化形的儿子,却依旧没能隐瞒住。
唐落羽想了想:“第一次看到那几个小和尚踹老鼠!”
那时,那几个小和尚看到小孩子被老鼠咬,满眼的幸灾乐祸视若无睹,而后,在那老鼠被她击飞后,又是上前踹它,非但如此,她在那几个小和尚的眼中看不到他们对这么巨大的吃人老鼠的害怕,反而看到了浓浓的鄙视……而那几只老鼠明显对着几个小和尚很是畏惧。
这很不正常!
“坏事的东西!”慧远冷冷咬牙,接着便是按照约定回答唐落羽的问题。
“他们身体我要用,所以不能让魂魄和身体的联系断了,否则身体的生机会很快流失,尸油灯可以让他们的魂魄和身体保持联系,因为他们的身体正在被我的子孙同化,所以才会在白日不敌阳气,变成我子孙的模样……”
慧远主持说完便是看着唐落羽:“你就因为那些断定我有问题,也许是那几个小和尚生性如此呢?”
唐落羽笑着摇头:“其实在昨晚你说出那番颇具佛理的话后我都有些动摇了,可是之后我问你如何称呼……”
觉得有些好笑,唐落羽看着慧远主持:“你的衣服领子后面写着智明二字,可是你却说你叫慧远。”
衣领的字迹是因为僧人的衣服会集中清洗,写上自己法号后便于区分,当然,这也不能算做什么绝对的证据,万一衣服穿错了也说不定呢。
唐落羽笑了笑:“我很好奇,作为寺里的主持,您怎么知道我们有船停在那里,而且……连位置都那么清楚。”
早上出发时,她们故意落后半步,一直是慧远主持在前面走,可是……他竟然毫无差错的将他们带到了船边,要知道,当初他们可是把船专门隐藏起来的。
慧远主持面上闪过一丝后悔。
是他当时太着急让这些人离开了,没想到却出现这么大的漏洞。
“我们遇到过一只鬼脸妖蛛,是不是你们这里的?”唐落羽看着慧远主持:“是不是你养出来的?”
“它……”慧远主持发出一声冷嗤:“只是我一个失败的试验品罢了,之前从这里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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