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蓝染只是淡淡一笑,双臂却将我拥得更紧。
我微微一愣,他怎么了?我刚刚说错什么话了么?我仔细回想,难不成是四十六室?是啊,四十六室,那次在大灵书回廊里的撞见,是我和蓝染相互间的猜忌从台面下的暗涌上升到台面之上的初始,也是在那之后不久就发生了那样的事。
可是,那又如何呢?一切已经过去了。
我现在坐在这里,是想要和你们一起做些事情,给你们留下下共同的回忆。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你们可以看着任何一样我布置出来的东西来思念我,就算是不经意间瞥一眼窗外,也能够想起我。
如果能这样,我就心满意足了。
对主殿外的环境改造蓝染没有过多的意见,无论我说什么他都点头答应。但是大殿里面的布置我却无论如何不想依靠他的灵力来维持。装修用的一切材料都是可以从现世买过来的,只是费点钱费点时间而已。
与花园一样,大殿内的装修我也是先制成图纸,寝殿和侧殿还有接见十刃的正殿,虽然都是宫殿,可是风格气氛要布置得完全不一样,提前计划好,到时候东西都买来才会有条不紊地施工,不至于会繁杂忙乱,不知从哪里下手或者弄错了装修的风格。
哪里需要加地毯,哪里需要安装吊灯,哪里的穹顶需要改良、哪里的内壁和柱子需要用雕花进行装饰,墙上的挂画、地上的壁炉、桌椅的样式、连蓝染的王座都一并改成同种风格的。
我将需要采买的东西列成清单,特地回了现世的店里,视察一番顺道在修兵的陪同下去采买装修用的材料。想起临走前蓝染也要跟来,不由摇头一笑。
“你不许来!你这个虚圈的王做的很悠闲吗?要是被十刃们看到你扛着一大堆的装修材料回去,你的威严还要不要了啊?”我瞪着蓝染,故意凶他。其实我知道他一直是很忙的,之所以想要陪着我,是因为放心不下吧?
蓝染没有坚持,只道:“不要累着自己,傍晚我会派人去接你。”
我点了头,却在临走时被蓝染塞了张金卡在手里。我愣了半晌,想清楚其中的缘由时毫不给面子地取笑蓝染,“亲爱的惣右介君,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的性子有点小可爱呢?你还真是在意我以前花的是浦原喜助的钱啊。”
我调侃着,却在看见蓝染唇边的笑意渐渐邪肆危险之时,转身溜出了虚圈。
想起我到虚圈已有一个多月,这段时间修兵也将店里扩大了不少,也在其他的区域看中些店面,打算将店面多开几家。
“行啊!终于有干劲了!要不要顺道注册个资产,开间公司,当个总裁什么的?”逛材料商场的空当,我拍拍修兵的肩膀,打趣他。
“我哪有那种雄心……”修兵果然有些不自在地脸红。
“一下子要开十家店面的人,还敢说自己没有雄心?”
“那是因为是你说……”
“因为我说的啊。”我品着这句话,抚着一张暗金纹样的沙发出神,“修兵,其实你的生活不必围着我转,我那时那样说只是希望能给你一些事情做,说不定你在做这些的时候会发现,你很有这方面的天赋,或许你能喜欢上这种生活也不一定。我希望你能过你喜欢的生活,不枯燥,不无聊,永远有生机,永远有希望。死神的日子很长很长,我希望有一天你会发现某个女孩子很善良、很温柔、很可爱也很会持家……我只是希望你会幸福。”
我希望你能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的希望。
修兵很久都不曾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清单,帮我挑着需要的东西。
宫殿的装修是个大工程,任何一种材料都不是一两天能够搞定的事。同样,价格也昂贵得要命。
说起钱来我就开始后悔,为什么不能花浦原的钱?花他的钱我从来不知道心疼!而且,最令我在意的是,蓝染又不是浦原那个奸商,他的金卡里哪来这么厚的数字?每次看上合适的材料,付款的时候看到上面似乎永远刷不完的金额,我就怀疑他是不是用了镜花水月。
材料的采买持续了两个月,每日傍晚蓝染都派牙密和佐马利来搬东西。这两个大块头的破面两个月来都快成了搬卸工。
在材料采买完毕的那日傍晚,我望着天边红透的云,终是忍不住拍了拍修兵,笑眯眯地道,“把店面开大一点吧!按照你心中的想法,下次我回来的时候说不定都认不出来了!这样最好,假如哪一天那两个私奔的家伙知道回来了,就惩罚他们找不到家门!”
修兵很难得地笑了起来,点头答应。
******
这段时间我着手装修虚夜宫的事在虚圈也算是大事了。虽然蓝染的宫殿闲杂人等不得随意进入,但是乌尔奇奥拉和葛力姆乔因为已经某种程度上成了寻儿和诺儿的保镖兼保姆,在我指挥着东仙挑选出来的装饰部队安这安那装这装那的时候,两个小家伙也跟着过来凑热闹,乌小四和葛小六也就成了装饰部队的先锋。
“四叔叔,妈咪说要把这个吊灯装到上面。”寻儿圆滚滚的小手指指旁边比她大出很多的水晶吊灯,稚嫩的声音里满是期盼。
乌尔奇奥拉面无表情地看了看那只吊灯,看似随意地拎起吊灯的底座,几步就踩上了半空。下面站着的寻儿拍着小手叫好,乌尔奇奥拉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离这里远一点。”
“为什么?”寻儿昂着小脸儿问。
隔了许久,乌尔奇奥拉才道:“会有危险。”
我在远处听了噗嗤一笑,能有什么危险?就算吊灯砸下来,堂堂的第四十刃还怕在那千钧一发的一瞬救不了人?真是的,看来到虚圈的这三个多月,寻儿和乌小四君相处得不错嘛。
只是,另一边完全不一样呢。
“六叔叔,妈咪说这些椅子要搬到大殿两边放好。”诺儿抱着一本大书坐在已经收拾好的红木描金桌前,头也不抬地指了指旁边的一排椅子,一派指使人的架势。
葛力姆乔的手揣在兜里,大神般不动,咧着嘴讽刺:“啊啊,妈咪妈咪的,你是还在吃奶吗?臭小子!”
诺儿的眼睛还是盯着书,稚嫩的道:“好吧,那么六叔叔,我希望你把这些椅子搬到大殿的两边放好。”
葛力姆乔额上的青筋却已露,拍桌子怒道:“我说话的重点你听歪了吧!还有,老子给你当保姆你还嫌不满足,现在又想指使老子做长工吗?”
“六叔叔喜欢做长工吗?”
“谁会喜欢!”葛力姆乔差点掀桌子。
诺儿终于从书中抬首,褐色的大眼睛看着葛力姆乔,眼睛里的纯洁闪啊闪,“六叔叔你好笨哦,只要一次把十把椅子都搬过去,不用一趟一趟地搬,路程缩短了的话就不叫做长工了吧?”
我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这个长工的理论,不由笑疼了肚子。原来路程短的话就不叫做长工了。可是葛力姆乔要怎么才能走一趟就把十把椅子搬完呢?难道他要像驼驼龟那样用驮的?
果然,不久之后听到葛力姆乔响彻虚夜宫的怒吼:“说来说去还不是要搬!问题的关键不在这啊!臭小鬼!”
……
这样吵闹的戏码每天都上演,几乎持续了一个月,虚夜宫大规模的装修总算完成了。
我在蓝染的寝殿里铺上了肤色暗棕的玫纹驼绒地毯,壁炉、墙雕的纹路同样使用玫纹,墙上的挂画古雅韵味十足,描金边的桌椅也配用同色系列,上面置上一只白瓷的描金杯盘,淡雅的红茶香气里,透过浪漫的窗帘欣赏外面围着喷泉玩耍的孩子,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幸福感。
虚夜宫那些看起来相同的迷宫一样的走廊,我并没有多加改动,只是遵照它迷宫的特性,没条走廊的从穹顶、吊灯、雕花、挂画到地面都采用一致的装修,迷宫依旧是迷宫,只是变得漂亮了一些,但是走的时间长了,暗棕色的墙面带给人的心里压迫感就会慢慢显现。
但是,到了蓝染接见十刃的正殿,就会是另外一番景象。
我将蓝染的优雅与深沉的感觉融入进了正殿的装饰上,绘有云端壮阔景色的浮雕穹顶、金色巨大的水晶宫灯,让整个大殿显得敞亮庄严,地面却铺上了对比的暗色地毯,摆的也是棕漆金纹的座椅,只是为了让大殿看起来不至于金碧辉煌,而是有种深沉严肃的气质。
剩下的就是十刃的宫殿了。十刃们有自己的喜好,我并没有插手内部的装饰,只是考虑在外面多加些植物。
而虚夜宫外部那一望无尽的黄沙和石英树,要建设起来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我心中慢慢有了一种想法,想象着那里有一天或许能够竖起一座座黑夜之城。虚圈,将真正成为一个王国!到那时,就算蓝染不用崩玉的力量,虚圈也能够有足够的力量与尸魂界和现世抗衡并立于世!
结果
对虚圈的改造蓝染看起来很满意的样子,事实上我觉得,无论我把虚夜宫改成什么样子大概他都不会介意。
这两日,我无事在各个大殿里闲逛,又列出了一些需要添加的小件摆设,以便 (炫)丰(书)富(网) 下空间。单子罗列好,去告诉了蓝染一声,便又去了现世。
傍晚的时候,牙密和佐马利依旧来接我,这次见到没有许多东西要拿,两个大块头的家伙难得有一点怔愣。
“真难得,我还以为你有买了一大堆要扛着走的东西呢。”牙密轻松地提了提手里的小袋子,语气有些稀奇地道。
“东西再多,只要是蓝染大人吩咐的,都要拿。”佐马利手里也提着两个袋子道。
我一个人轻快地走在前面,闻言回头对他们笑了笑,“这两三个月辛苦你们了,回去给你们在功劳簿上记上重重的一笔!”
几个月来的相处,跟这两个以前没怎么注意的破面也算是混熟了。牙密倒还好说一点,我只是有些意外,第七十刃佐马利也对蓝染似乎抱有尊敬的情怀。依稀想起来他在原剧情中死掉时曾高喊过“蓝染大人万岁”来着,只是这人的存在感实在不怎么高,若不是蓝染这几个月总派他和牙密一起当搬运工,我一定至今还不曾多注意他。
对于我记功的提议,两个人却并不在意。破面对于力量天生的敬畏与渴望要比对荣誉的渴望高得多。
“谁需要那种东西!”牙密抓了抓脑袋,手提袋在他异常巨大结实的胳膊上显得小得可怜,“我只是有些好奇。我观察你很久了,还是感觉不到你的灵压,真的不明白蓝染大人到底看上你哪一点?”
“你这样说话太无理了,牙密。依我看来,莫大人的确有过人之处。如果她只是普通的人类,面对我们这么久,灵魂早就受到冲击消亡了。而且蓝染大人将她带到虚圈的第一天,在十刃会议上,面对蓝染大人的灵压,我们都有些支持不住,她那时就站在蓝染大人身侧,却好像并无半点压力。”
佐马利的分析令我有些惊讶,没想到此君还是个观察派和头脑派。
牙密却直到此时才有所觉悟地看着我,问道:“这么说,你很强?只是一直隐藏着灵压?”
如果真的是一直隐藏着的,那该多好?现在是有也不能用啊……
我并没有回答牙密,而是一个人走在前头,望着那一望无际的沙漠和石英树,真想就这样唤出敕天,御剑乘风于天际,俯瞰属于蓝染的王国,看着那黄沙遍地的土地慢慢地成长壮大。等孩子们再大一点,可以带着他们一起到天空俯瞰大地,那样该多幸福。
人对幸福的渴望总是这样,获得了一点,还想要再多一点。可是,人生之事总不能太过如意,当牙密和佐马利陪着我回到虚夜宫的时候,正好撞见萨尔阿波罗出来。
这次,并没有听到他和蓝染过多的谈话,只听到最后一句。
“最多只有一年……”
萨尔阿波罗见到我依旧绅士地行礼,脸色却比上次还难看。等牙密和佐马利都告退了,我才进到殿中。
蓝染立在宽阔雄伟的大殿内,握着描金的扶手栏杆眺望远处,背影说不出的孤寂。我走过去,从身后拥住他,脸贴在他有些僵硬的肌肉上,轻轻地摩。
“惣右介,人果然还是要知足的。想起不是明天或者现在就要离开你,我应该感到庆幸,至少我还能再陪你一年。”
或许是我的语气听起来太平静,蓝染只是握着我的手,依旧眺望着远方,那些被我改造出来的花园,还有远处还在规划中的沙漠。
“惣右介……”我喊着他的名字,却不知要说什么。
许久,才听到蓝染的声音,他明明就在我眼前,明明被我那么真实地拥着,声音却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
“丫头,毒香的毒素并不是不能制作出解药。萨尔阿波罗已经将毒香的构成分析完毕,解药的制作只是时间问题,再久也用不了一年。只是,”蓝染停了一会儿才道,“他在试着用你的血样进行解毒试验的时候,解毒剂与毒素越是融合,血样的反应也就越大。”
我愣了愣,却不肯松开蓝染,只问道:“是什么样的反应?”
“我去过萨尔阿波罗的研究室,越是接近完成的解毒剂在化解毒素后,毒素的恢复就越快。”
恢复?怎么会这样?
“我估计,这跟瀞灵廷里的灵子法阵有关系。你的血脉和毒香都是启动法阵的因素,而且,现在你的血和灵力都已经是法阵维持的必要因素。大概你身体里含着毒香的血液已经与灵子法阵相呼应了。现在对你来说,解毒倒是容易的事了,难的是要如何让法阵停下来。”
“原来是这样。”我拥着蓝染的手紧了紧,感觉到他温度那样令人迷恋,迷恋到舍不得放开,“我记得,浦原曾说过,灵子法阵一旦启动就没有办法关闭了吧?除非我死。”
蓝染的背几不可查地微微僵硬,深沉的声音震着我的耳鼓,“我不会让你死的,尸魂界也不会让你死的。你若死了法阵会停,敕天也会消失。他们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让我来跟他们交涉。”
我心里难言的感动,却终是摇了摇头:“事情不会有那么容易的。对瀞灵廷来说,我本就是个有威胁的存在,虽然我有不能死的理由,他们也会将封印我作为第一选择吧?你不要去跟他们谈,我怕你会有危险。”
蓝染淡淡一笑,终于转过身来,眸色深远而有孤傲。
“就凭他们?”蓝染淡淡哼了哼,把我拥进怀里,“不必多想,你只要做你喜欢做的事。其他的交给我。”
******
并非我不相信蓝染的实力,只是自从那天他说一切都交给他,我的眼皮总是跳个不停。死神的剧情虽然已经改变了,可是难保证现在不是一个拐弯的阶段,或许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关于我对一些事情的预知,我一直没有对蓝染讲过原因,自从那次在店里的交心,即便我在虚圈已经有所收敛,可是还是会在一些不经意的情况下表现出对十刃的了解。蓝染那样深沉不露的人,他有发现过。那时他只是看着我,却什么也没问。
这几日我辗转难眠,总觉得这件一直最难说明白的事还是要说的,我不想带着遗憾和他心里的疑问离开。
晚上,我躺在大床上,蹭进蓝染怀里,就着那一室月光,说要给他讲故事。
“哦?这次是白雪公主,三只小猪,睡美人还是小红帽?”蓝染低沉地一笑,语气里颇有调侃。
我脸上一烧,想起某个被他惩罚的夜里,为了不让在他面前沐浴的自己紧张,曾经讲了些童话故事给他听来着,可是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你没睡着啊?”我尴尬地想钻到床底下。
“嗯。”蓝染毫不给情面地回答,又问,“这次又想讲什么?”
我缓了好久才把情绪调整好,待要开口时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怎么就从小时候的事说了起来。
我对他说起小的时候生活的艰难,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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