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眉头抽动了几下。
“干嘛?”瀞灵廷的民风还真……淳朴!“这可是我逛了好多地方才搜到的!来之不易着呢!谁敢浪费?”
我如是说着,却听乱菊第一个爆笑了起来,“颜妹妹啊,我这辈子没佩服过什么人,你算是开了先例了!你买这做什么?女孩子家的,也不怕被店老板当女色狼看?”
“你觉得店老板的眼光会比我们这些人的命更重要?有些东西是非常时期非常用法!这可是法宝!下雨天用来接雨水最好用了!净化水源得找透明的器皿,一般都用试管的,但试管只有十二番才有,那是变态科学家的地盘,我才不去!想来想去就想到这个了,柔软透明、能屈能伸,节约空间的好东东!比试管便携多了!”我晃着手里的套子,笑得邪恶,“我们轻装野外生存,却只被允许绑只小袋子,瀞灵廷那些发布任务的老头子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反正他们上有政策,我就可以下有对策。出力卖命的人可是我们,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尽的!”
我滔滔不绝地说着,四周渐渐安静了下来,一些沉重的郁结的东西沉默在淅淅沥沥的雨中。我头一回在众多人眼中看到了疲累与敬佩之外的感情,似是沉淀于久远岁月中的辛酸苍凉。这些人,也不过是无家的魂魄,死后因为好运地拥有灵力得以入住瀞灵廷。只是,究竟是不是好运,各人都心里清楚。许多年的拼搏卖命,也不过是别人一纸命令,自己就要刀山血海。
乱菊意味深长地看着我道:“这六天来,大家都被折磨地身心疲惫,像是死过一次似的,恨不得一觉醒来发现是场噩梦。只有你这孩子,还在想办法让自己过得'炫'舒'书'服'网'些。要是没有你在,我们这群人还不知道能不能再回到瀞灵廷。你……以前吃过不少苦吧?”
看着乱菊那明显疼爱的眼神,我突然有些感动,这暖人的话语就好像姐姐对妹妹的温柔关怀,我笑了笑,道:“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有什么特别。”
乱菊深深地看我一眼,又恢复了平时的顽皮笑意,敲敲我的头道,“啊啦,你这孩子,难得乱菊姐姐我感性一回,你就不能配合一下?”
“你这时候感性我可配合不了你,我得去看看藤井,那位大小姐,难伺候着呢。”我站起身来,这才发现,众人将那套子拿在手中,没有动作,集体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要做示范吗?罢了罢了。
我拆了手中的那只套*套,伸展开后沿着树檐接着雨滴,接上一些后,便对着口径吹起一点,再去接水,如此往复,直到套*套被水撑得圆圆的,这才往里面放了一些漂白粉,等杂质沉淀后,便取出水袋,倒了进去。
众人见我做得理直气壮,便也跟着学了起来,起初几回还有些不自然,后来动作熟练后就不管那么多了,毕竟是口渴难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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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喝过水后,乱菊走了过来。
“还别说,这东西原来还有这用处。”她眼睛滴溜溜地围着我的口袋打转,“这里面到底装了多少东西?来来来,给姐姐我检查一下!”也不等我反应,乱菊直接动起手来。
“就这些了,再想装也装不下了。就属这一打最占地方了,把它们一装进去,别的什么也甭想拿了。好在派上用场了,不然亏大了!话说买这小东西,可花了我不少时间呢,瀞灵庭里几乎逛遍了才淘到。”我笑着护着自己的‘叮当’口袋,叹了口气,“瀞灵庭也算是科学成分的地方,怎么这套*套这么难买?好像很不普及哦。”
乱菊闻言笑疼了肚子:“啊啦啊啦,我听说现世用这个的人很多?”
“岂止是多,简直各种品牌各种味道齐聚,而且遍地都是,泛滥成灾。”
“用这个无非就是作为避*孕之用嘛,但是我们死神又不同于人类,哪有那么容易受*孕。”乱菊贼笑着眨眨眼,“所以说,百无禁忌喽。”
这下子换我抽了,怪不得挑这东西买时,老板用奇怪的眼光看我。
正当我满脸黑线之际,乱菊叫了起来。
“这是什么?……蚂蚱、蚂蚁、螳螂、秋蝉……这不是我们前两天吃的东西吗?你一样一只装在这瓶子里做什么用?储备粮食?”
我哼笑:“这是要带回去送给银叔叔的礼物!他坐在队长室里看家,不能参与这么美妙的旅行,本姑娘觉得他实在有够可怜,所以特意抓来孝敬他的。”我加重“孝敬”二字。
“啊啦啊啦~真是冤家!”乱菊笑着摇头,“不过……我想他会喜欢的。”
我白眼一翻,谁管他喜不喜欢!顺手从罐子里捞了一只还吐着芯子的血淋淋的蛇头扔了进去,然后把盖子盖上,哼哼唧唧地笑了起来。
“颜妹妹都给银准备礼物了,那有没有给蓝染队长准备什么?”乱菊忽的贼兮兮地歪头问我。
我一愣,故作甜美地笑了起来:“哎呀,姐姐说笑了。蓝染大叔哪里需要礼物?只要我平安地回到瀞灵廷,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我现在不敢说这次任务里有蓝染什么事,但却绝对肯定任务期间,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蓝染的视线下。我想,我明白他想要见到的是什么。
“说得也是!蓝染队长可是出了名的温雅男子,可不似那些花巧的男人,只要颜妹妹你平安回去,怕是真的比什么礼物都贵重了呢!”乱菊笑得调侃。她自然不懂我话里的真正意思,只以为这番暧昧的话语是对蓝染的柔情蜜意而已。
我努力地忍住笑,但还是忍不住翻了白眼。不知道蓝染要是听到这番话会作何感想?大概什么感想也没吧?
“姐姐和我一起去看看藤井吧。她两天没吃东西,身体虚弱,今天怕要用些强制手段了。唉!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累了疼了只有自己知道,别人哪会心疼!不吃东西,到底是跟谁过不去呢?”
我边说边往前走,乱菊却在身后拉住我,神秘兮兮地小声问道:“怎么?你没看出来?难道你不知道那件事?”
我直觉这话暗藏深意,莫名其妙地回头问:“什么事是我应该知道的吗?”
旧情
就在乱菊要说话时,修兵走了过来,我见方向正巧是藤井那边,笑道,“这是刚取出的蛇胆,你让藤井吃下去吧,你去比我去管用。”
修兵的脸上竟有些无奈:“我和藤井是旧识,在真央时认识的。”
我点点头,那关我什么事?
修兵又顿了一下:“我们……只是旧识而已。”他加重“只是”两个字。
我怔了怔,难道是我误会了?
“……那就好。藤井的性格本来就很闷了,你的性格比她还闷,加在一起大概没救了。幸好你们没凑成对。”
“啊啦,你这孩子,怎么可以这么说。”乱菊笑着拍我,修兵的神色却似乎有些复杂。
“你新入瀞灵廷,那事有些远了,你或许还不知道——其实,藤井她这几天都是针对你这孩子呢。我们这些旧人都知道她有个心仪的人,那人……”乱菊故意压低声线,附在我耳边戏谑地一字一顿地笑道,“是蓝、染、队、长哦!”
“……”谁???
天边炸起一道天雷,我愣在原地,半饷才反应过来。
藤井源喜欢蓝染???
“呵!”我无奈地一哼。那种外表淡漠清傲的冰山美人,果然会喜欢蓝染那种温雅宽厚又极有修养内涵的男人。他温柔体贴对情感 (炫)丰(书)富(网) 脆弱的她来说,应该就像是甘泉雨露吧?只可惜,她看走眼了呀。那个温雅宽厚的某君实际上是不存在的。
“我……不会很倒霉很悲催很恶俗地被当成情敌了吧?”直到现在我才发现,这几日莫名遭受冰雹眼神袭击的原因。至此我才隐隐想起,这些天来貌似雏森桃每每看向藤井源的目光都有些尴尬,我因着忙于带队的事,这些随眼一瞥见到的奇怪事也就没放在心上,此时想来,却也都能说得通了。
“藤井比你早十年入瀞灵廷,她刚入队时就在蓝染队长的五番队。藤井论相貌也是个美人,入队两年后,由于我们十番队长太久没有合适人选,队里人手紧缺,她便被调往十番队。来队上后,好长一段时间茶饭不思,大家都以为是她性情所致。可后来蓝染队长前来视察工作时,她竟对着蓝染队长泪流满面,那时我们才知道,原来瀞灵廷里的冰山美人儿对蓝染队长早已情根深种。从那以后这事在瀞灵廷就无人不知了。”
“情根深种?哈!”我哎呦哎呦地笑着望天,“某些人年纪都一大把了,倒是挺会招蜂引蝶。”从冰山美人到可爱萝莉再到后来虚夜宫里的两个火爆的小破面,蓝染的杀伤力还真是广泛。只是那两个破面喜欢蓝染倒可以理解,这瀞灵廷里的女人怎么都喜欢外表带着“爱国版黑框眼镜”的大叔呢?
我忍不住扶住近处的一棵老树,额头抵到手背上,肩膀抖了起来。
“……颜妹妹……啊拉,你别哭啦……藤井的事情也没什么后续发展。蓝染队长对于这件事情始终没有表态,因此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乱菊在身后轻拍着我的肩膀安慰,声音中明显带着笑腔,“啊拉,你这孩子原来也会吃醋呀?这么中意蓝染队长么?”
“噗!”我终于忍俊不止爆笑了出来。
看清楚我原来是在笑的乱菊怔在当场,修兵也不解地看着我。我看着他们的呆样笑得越发地大声,终于引来周围众队员的侧目。
“神女有心襄王无梦,我有什么醋好吃的。”我抚着笑痛的肚子。不可否认,我可能是有些喜欢蓝染,喜欢他的帝王气质,他的俊朗,他的声音,他的怀抱……但也只是喜欢而已。喜欢可以是一时冲动,可以不是唯一。这算不得爱,我不可能爱蓝染,我的爱被留在了前世。既然不爱,何来吃醋?况且,藤井和雏森喜欢的,并非真正的蓝染,我干嘛要吃醋?
“那你在笑什么?”
“我在笑——原来瀞灵廷里,流行大叔控。”我大笑着留下一脸呆然的乱菊,朝藤井源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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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井源身边的队员看到我恭敬地退到一边,看着我给他们的席官把脉。
藤井源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她感到有人在碰她,便微微地转醒了来。我想,她一定很厌恶第一眼看到的是我,不然我就不会在她冷漠的眼神中看到戒备和敌意的了。幸亏她一直昏迷着,否则以藤井源的个性,若是乱菊和我的悄悄话被她听到,这会儿恐怕不仅不会接受我的诊断,搞不好杀了我的心都有。
藤井源的脉象还算平稳,只是不吃东西,她其实还极其虚弱。
“把这蛇胆吞下去。”我提起一只蛇胆对她道。吃颗蛇胆,再喝些糖水,加上针灸,我想她会好起来的。
藤井源冷眸暼了那蛇胆一眼,眸底掩不住地嫌恶,把头转到了一边。
我皱了皱眉:“藤井小姐,你想要绝食自杀就提前说一声。大家没义务带着个执意自杀的同伴去执行任务。你以为可以一直熬下去?你这种身体可以坚持几日你自己清楚。”所以才说我不喜欢藤井,为生存奋斗哪里可耻了?吃这些来求得生存哪里伤害谁的自尊了?清傲也罢,执拗也罢,把自己的性命也拗进去的人,最愚蠢了。执行任务期间,她这种小心性儿,算是玩儿给谁看呢!
队员们看看我又看看藤井源,这种冷气氛让他们有些坐立不安。毕竟我们两人都是席官,众人想要劝也要看情况的。
藤井源冷眸中怒意一闪,冷冷地瞪着我,却不出声。
“听说你在五番队呆过两年?呵,这可就怪了,蓝染大叔怎么会带出你这种连‘任务’和‘命令’都理解不了的人?在执行任务时选择绝食而亡,这可笑的事情要是传到瀞灵廷,不知大叔他会不会遭同僚们的耻笑哦?” 我忽的笑了起来,话语里却带了些嘲讽之意。
藤井向来冰冷的眸中一丝异样之情闪过,我却继续往下说。
“昔日部下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就算是蓝染大叔,恐怕心里失望也是难免的。”我慢悠悠地浅笑道,“这蛇胆你若当真不肯吃,那就罢了。需要它的人多得是,全当你发扬风格,舍己为人了。”
说罢,我转身就走。
“站住。”藤井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拿来。”
我转过身去挑眉看她,心里却笑得欢快,拿蓝染来说事儿,果然管用!早几天知道藤井和蓝染的事情,我就不用吃这么多苦头了。这两日为了让藤井吃东西,身边的人不知费了多少唇舌呢。
藤井拿着那只血淋淋的蛇胆,柳眉微蹙,冷眸一闭,仰头将那蛇胆吞了下去。那样子还真带了几分绝然。下一刻,我就见她露出一种反胃的表情,当即一个疾步旋了过去,指尖准确无误地点了她的睡穴。
“啊拉……她晕倒了?”乱菊走到我身后,看着被我扶着平躺在地上的藤井。
“不,是睡着了。”睡着了就没办法吐了,也方便我针灸。我抬头冲乱菊笑笑,从怀中取出针包,开始为藤井针灸。
“你刚刚点了她的穴道吧?这次又是什么穴?”吉良也凑了过来问道。
“睡穴。”吉良他们平日训练被我点习惯了,一眼就看了出来。
“……老大,可不可以建议你下次点我们时,也点睡穴?”恋次走过来叹道。
“就是!比起睁着眼睛当雕像,这样睡着显然'炫'舒'书'服'网'多了。”吉良附和道。
“啊啦,比起这个,我倒是想问——颜妹妹,你当真没吃醋么?”乱菊看看被迫昏睡在地,不省人事任由我扎着针的藤井,突然又笑得戏谑。
我苦笑,看来乱菊是认定我在吃醋了,与其让她今后这样捕风捉影,还不如承认了算了。
“算是吧。”拜托,饶了我吧!“只是,醋要吃,事儿也要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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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巡查的日子一天天地过去,那道视线依旧紧跟着我们,我试了许多次想要找出他的位置,却每每以失败告终。我心知这绝对是个高手,但却始终感觉不到他的敌意,便放由他去。反正这样的人,只要目前他没有敌意,爱怎样就随他去了,或许该现身时他自然就会现身了。
这人的事被我抛到一旁,心中的另一个疑惑却渐渐重了起来——事情有些不对。
已经第七日了,我们一路走过来,一直没发现任何可疑情况。
虽然谁也不想在这种条件下,拖着几近虚脱的身体去战斗,但七天下来,却没有一丝异常情况出现,确实不符合常理。八十区很少有魂魄存在,但也一定有。这些天来,没碰到魂魄不说,连虚也没遇到。这真是奇哉怪也!有时,我甚至有些不是在执行巡查任务,而是在单纯地进行野外生存的错觉了。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小颜,今夜要在这竹林里睡么?”这天傍晚,我们走到一处散竹林,就在大家取着老竹中的水时,吉良走到我和修兵面前问道。
“不,让大家辛苦一下,继续前进。”按照狐狸的“地图”所示,这处林子中心有条河。我们走了七天,虽因藤井源耽误了些行程,也差不多该到了。这竹林刚好是个提示,附近一定有水源。
水源地附近食物会比较 (炫)丰(书)富(网) 。运气好的话,除了鱼也许能碰到野味。最主要的是,这河是此处唯一一处重要的水源地!如果这里的有魂魄,那么一定离这条河不远!
“继续前进?”吉良和修兵一齐看我,“大家已经很累了,这恐怕不合适吧?”
“竹林不合适休息。让大家辛苦下,天亮前也许能找到一条河,到时有鱼吃哦。”我眨眨眼。
“河???鱼???”
“……小颜,虽然你不许问,但是我还是很疑惑,你以前来过这里?”吉良皱着眉问,认真问我。
“没有。”我边收集水边答。
“既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