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家长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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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家长公子-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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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欣慰地点头,说:“好!吾儿有志气!为父一定要睁着眼听到你金榜题名的好消息!”

林默听到这个“睁着眼听到”觉得有些不详的预感,不过此时赵管家已经进来,恭恭敬敬垂着手说:“禀告老爷、大爷,行李已经全部装好车了。”

林默再磕了个头,说:“爹爹身子不好,便不必送了吧,不然,孩儿心中不安,反而在路上挂念。”

林如海含泪答应着,林默又看着黛玉说:“妹妹,哥哥这一走,家里的一切都要仰仗你了,唉,可惜你自己身子也弱,也别太操心了。”

黛玉点头说:“哥哥放心吧,妹妹以前总是安心享受人家的照顾,多出的时日用来伤春悲秋,却将身子养得极差。现在忙着照顾猷儿,看账本,管束下人,每日忙忙碌碌地,反而身子好了许多。这可是怪了,难道说,病根儿也有心,不爱打扰忙人?”

说得林默笑了起来,确实,这些日子以来黛玉看着精神甚好,也开朗了许多。当然,其中也有林猷的一份功劳,他见黛玉平素不爱运动,便故意每日缠着黛玉,怄着黛玉去追打他,无形间叫黛玉锻炼了身体,体质增强了一些。

黛玉等人只是送到仪门附近,林默便坚执不叫他们再送,挥了挥手,笑着走了,看得黛玉泪汪汪地,直待哥哥的身影远得越来越看不清楚了,才牵着林猷的小手回去了。

这一路有余乐陪伴,两人一路聊天讲学,并不觉得无聊。大约十余日后,便到了京师,于是众人忙忙地弃舟登岸。

林默命长随扫雪去雇车,好拉行李,又问余乐:“余兄在何处下榻?”

余乐踌躇着说:“我在此地虽有一处亲戚,只是他家里也不甚宽绰,住起来只怕有些局促。”

林默便邀请他说:“我家在京城还有一处祖宅,家父命一房家人看守打扫着,若余兄不弃,不若与我一处住。”

余乐自是答应,恰在此时,一个身高八尺,方脸虎目的带刀侍卫走过来,说:“阁下可是林默林公子?”

林默打量了他一眼,说:“正是。不知有何指教?”

那侍卫躬身行礼,低声说:“我家主人在那边亭内等候,欲与公子一见。”

林默看着他放在刀鞘上的手刻意遮掩却没能完全遮住的缙王府雄鹰徽记,马上就知道这侍卫说的主人是谁了,心情顿时变得雀跃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粗长君,相当于两更有木有?

本来小攻没那么快出来滴,可是,大家望眼欲穿嘛,于是,叫他出来打个酱油啦。

☆、第 68 章

码头的一侧有一座小山,山的半中腰上有个“凝翠亭”;在亭子里的人可以俯瞰整个码头;码头上的人却看不见亭子里的人。

林默跟着那侍卫到了小山脚下;侍卫右臂一伸,做了个“请”的手势,自己则手按在腰间的刀鞘之上,归于山脚下分两列守护着的侍卫们的队伍中。

林默一个人拾级而上。

暮冬时节;寒风料峭;枯叶飘零。

林默的白色衣袂和墨黑的头发在风中翻飞,恰如他此时纷纷扰扰的思绪。

不应该;不可以;不能够。

林默答应了父亲,要好好地过;不再……与他有什么瓜葛。

可是,想到亭里等候着自己的那个人,曾经为自己做过的林林总总,林默的心中就燃起热焰,浑然不觉寒风拂面。

那一日,当听到张爽提及淳于钊在面对赐婚后横生的变故的种种对应,林默只觉得心都在颤,一夜不能成眠。

记得那日他说过,也许他做不到林默希望的那样,但是他会努力去试一试,林默当时只以为他不过是随口一说:身为天潢贵胄的他想要什么样的佳人而不可得?他很快就会忘记我的。后来在往来的信件中他不再有任何的情感流露,而且渐渐地没了音讯,林默便渐渐认定了他确实如歌中唱的那样“退回了好朋友的位置”,渐渐走远,淡出了自己的生命,说老实话,林默的心中十分怅然,只好将所有的时间和情绪都投入到无穷尽的课业和家务长短上。

直到……从张爽口中得知他的消息,林默才恍然知觉:他其实一直都在,从未走远,而且,比自己想象的更辛苦和坚定。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想要见到他!林默加快了脚步,几乎是飞奔而上。

亭中之人听到脚步声,也快步迎了上来。

阔别三年再相见,淳于钊的身材越见挺拔高挑,他穿着一袭绣制着行龙云纹的石青色蟒袍,腰间系着镶金嵌宝玉石腰带,身姿挺拔凛然恰如壁立千仞,完美地诠释了蟒袍“不壮不丽无以重威”的内涵,冬日熹微的阳光透过云缝映在他骄人的身躯上,镀上了一层璀璨的流光。此外,经过兵戎战火的洗礼,淳于钊的面庞完全褪去了少年的青涩,浓眉如出鞘之剑,明眸似三尺之锋,面部轮廓亦如岩石般冷峻坚定,唯有看见林默时才面露喜色,微微启开薄唇,带着满足似的叹息,说:“睿儿,三年不见,别来无恙否?”

一如既往的温柔。

林默鼻子一酸,不知道说什么好。

淳于钊凝视着林默的目光似喜悦又略带惆怅,轻轻走上前,扶住林默的肩膀,微微笑着说:“睿儿你也长这么高了,是大人了。”

林默只是默然看着他,眼中是满满的情绪,潋滟生波的眸子似乎有一种魔力要将淳于钊的整个灵魂都吸进去。

亭外刮过的猎猎作响的风似乎也渐渐小了下去,好像感受到这难以言述的脉脉情意似的。

四目相视良久,一切尽在不言中。

林默低声问:“你怎么知道我今日会在这里?”

淳于钊没有回答,而是回身拿起亭中石桌上摆着的一个茶壶,往一个杯子里倒了一杯茶水,递给林默,说:“口渴吗?渴了就喝一口。不渴就算了,这茶水都被冷风吹凉了。”

他刚才是在这四面透风的亭子里喝茶?……这亭子可以看到整个码头的人。……还有,刚才林默接过杯子的时候,触到淳于钊的手指,冰冷冰冷的,难道说他是很早就来了,一直等到现在的?……情况渐渐明晰,林默了悟到淳于钊事前并不知道自己何时会到京师,他是推论自己从扬州过来,必定是走水路,并且,按着会试的时间应该提前数日到京师,于是每次都来这里等候。

林默忍不住握住淳于钊的冰冷的手,低低地说:“你都在这里守了几天了?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淳于钊反手握住林默的手,紧紧地,目光垂落下来,落在林默的脸上。

睿儿长大了呢,越发如我珍藏的名画上的人一般超凡脱俗了……淳于钊一贯淡然的眉眼中尽是痴迷。

林默恍然惊觉,试图抽出自己的手,却被淳于钊一拉,彻底跌入他的怀抱。

淳于钊的声音从林默的头顶传来:“让我抱一下就好,好叫我有力量可以继续坚持下去。”

林默的眼睛瞬时湿润了。

这不被双方父母和时下社会所认可的爱情,一步一步走来,如此艰辛,真不知道可以支持多久……

此时,淳于钊身上混杂着男人的气息和好闻的熏香的味道包围着林默,叫他脑子都被席卷一空一般,忘记了所有,只是软软地靠在他的胸口,贪婪地嗅着他的气味,痴痴地感受他的心跳。情迷之下,林默忍不住伸出手臂,想要环住他的腰,去体会此刻完完全全拥有他的感觉。

如果淳于钊只是和林默一样出身的人,林默会毫不犹豫拉着他飞奔而去,不要功名,不要其他,隐居起来,享受两个人的爱情。可是,林默很清楚地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林默举高在半空中的手终于被理智唤回,没有去抱住淳于钊的腰,而是低声问:“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

淳于钊松开了林默,面上的表情渐次恢复到清明,轻描淡写地说:“也没怎么,我就当是在这里看风景。呃,好吧,说实话——我就是想在走之前看到你一眼。”

林默一下子呆住,说:“啊?!你要走了?”

淳于钊点点头,说:“父王派人来催我几次了,我本想着今天再等不到你也没办法了,必须回去。幸好——‘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等到你了。”

林默恋恋不舍地看着他。

淳于钊微笑着摸了摸林默的脸,说:“我过一个月还会回来。睿儿打马游街的风采,这一辈子就这一次眼福,岂容错过?”

林默的眼中瞬时迸出神采,晶亮的眼眸叫淳于钊忍不住又想要拥他入怀,好容易才忍住了。

淳于钊又问了几句林默住哪里、带了哪些人之类的话,听到一切俱是安排得妥当,淳于钊便放了心,说:“我本来还怕你没有合适的落脚的地方,叫他们腾出了一所房屋,就在太常寺后面没多远。不过,既然你已经都安排好了,我便不多事了。”

淳于钊迟疑了一下,才吞吞吐吐地说:“这次的主考官是礼部尚书阮尚东,往日和我有些交道,要不要我捎个话给他?”

咦?可以作弊还是暗箱操作?坑爹啊你不早说?害我谋杀了那么多脑细胞才把那一堆故纸堆都塞进脑袋里,还分门别类都整理好了!现在嘛,既然是成竹在胸何不一试身手?

林默心里腹诽着,却豪情万丈地摆手说:“用不着。”

淳于钊笑着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说:“我就知道我是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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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在京城的祖宅比林默想象中的还要大,门口有一对石头狮子把守,足有整整六扇朱漆大门,一见是小大爷的车马到了,原本在此地守屋子的朱忠等人便启开了正中的大门,让车马都进去。林默率先携着余乐进去,绕过门口不远处的一大扇粉油大影壁,便到了前院。

前院的左右各有两院,左院是男性下仆的居所,右院则是厨房,杂物所之类的。

进了二门的第二进才是主子的住所,这也是整个老宅子最大的一进。中间的堂屋是一间歇山式屋顶的厅堂,一溜儿朝南的十二扇厅门,镂空雕刻着“喜鹊登枝”“五谷丰登”之类的图案,刻画得细致入微又古朴典雅。进了门,只见堂屋的正上方悬挂着一块黑油大匾,上书“渔樵耕读”几个大字,银勾铁划,刚劲非凡,两旁则是一副对联,上面写着“修身治家”“读圣贤书”八个工工整整的楷书。

还真是老套啊,林默挑剔地看了看,决定如果要在这里常住的话,一定要另外购置一些陈列摆设来。

后面还有三进屋舍,每一进都有天井,种着一些花草树木,因着年代深了,蓊蓊郁郁地,即便寒冬亦有绿色。林默琢磨着要怎么样好生打理一下,待黛玉出嫁后,父亲若是因病辞官,也可以携着猷儿一起来此居住,等日后王瑜返京为官,黛玉也便随之进京,一家人不就又聚首了吗?

林默心里虽然有了主意,却暂时以考试为先,便安排着下人们将行礼等物打开,一一搬到朱忠等人早就收拾停当的房间里去,又亲自带着余乐去了客房,见也收拾得很雅致,林默便放了心,和余乐又客套了几句,才出来回了自己的房间,各自歇下不提。

一切都安顿好了,离着会试还有几天,林默便决定去贾府一趟,将父亲交与贾老太君的礼物送去,算是了了一桩事情。

林默便按着父亲说的,命小厮扫雪几个拿着自己的名帖先去贾府投去贾赦处,贾赦忙命请入,扫雪却说:“回赦大老爷的话。我家大爷还在自己家内静候您的佳音呢。我家大爷是个心细的人,最肯为别人着想了。本来按着亲戚道理,是该来拜访的,可是,那次为贵长公子的事情得罪了府上,为了不生事端,我家大爷很是犹豫,若是府上还有人耿耿于怀,要趁机作怪的话,大爷说他就不来了,将准备好的给老太君的礼物转交给您赦大老爷,并请转致问候之意吧。”

贾赦便说:“哪里是得罪?明明是默少爷心胸宽大,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哪里会去生什么事端?你回去跟你家大爷说,我陪着他去拜会我们老太君,看谁敢作怪,我第一个不饶!”

要的就是这句话,林默放了心,便约下第二日去拜访贾老太君,贾赦自然是见得着的,至于贾政,能见着就见吧,其他人都无所谓了。

次日,林默刻意打扮了一番,和余乐一起吃早饭的时候,余乐惊奇地说:“我是不是记错了,殿试还没考不是吧?怎么林贤弟穿得像是要去打马游街接相府小姐的绣球呢?”

林默哈哈笑着说:“今儿要去见一家子亲戚,所以穿得华丽了一些。因为我那亲戚家的人都长着一对富贵眼睛,只重衣衫不重人,不摆阔不行啊。”

林默骑着高头大马,身边围着十来个小厮,一路意气风发地到了贾府。

贾赦早就命人启了中门,将林默迎入,林默这回见了贾赦倒是客客气气作了一个长揖,依旧唤他“老世伯”。

贾赦也不好叫他“外甥”,一来是林默没有唤他“舅舅”,贾赦总不能拉下脸来上赶着人家喊“外甥”,二来贾老太太也未必乐意,且看着风向吧,不过,不乐意不喜欢是一码事,总不能对林默无礼是大原则。贾赦虽然在官场上没混出名堂来,但是也知道里面的门道,林默才华横溢,才十三岁就考取了两淮地区的会元,此次想来是有望“蟾宫折桂”,真真是“后生可畏”,巴结还来不及呢,岂敢怠慢?要知道大晋朝最重士人,即便是个秀才,也可以见官不跪,何况极有可能跃身为进士的林默呢?谁要是没眼色,还要趁着在自己家里的便利刁难挖苦林默的话,他贾赦可不能答应。

林默风风光光地由赦大老爷一路作陪进了贾府,穿过无数道回廊,终于到了一处看起来十分轩昂威严的上房。由贾赦领着进去了之后,林默便看见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妇人端端正正坐在居中的一张宽大座椅上,左右两旁各自站着一个裹着绫罗的丫鬟。

林默依旧是作了个长揖,口称:“见过老太君。”声音平平板板,眼中波澜不惊。

贾母打量着林默,见他一头墨发束在一个白玉莲瓣形发冠里面,身上是一袭象牙白圆领夹棉长袍,料子是昂贵挺括的倭缎,绣制着金碧辉煌的亭台楼阁图案,腰间束着一条镶金嵌玉的宽腰带,带上结着五彩丝攒心梅花结长穗宫绦,身姿挺拔如玉树临风,气派不凡似神仙下凡。

贾母看在眼里,心里才不承认这林默看起来确实在相貌上甩出她那宝贝孙子贾宝玉几条街呢,反而在心里恨恨地想:还以为这小崽子不敢来呢,那就可以借着元春之口在皇上面前告他一状:哪有新科举子对亡故嫡母的尚在人世的老母不闻不问的?即便是没有血缘关系,按着规矩,她就是林默的外祖母,林默不亲来问候,就是毫无孝行,怎堪为举子表率、而恭身进士之列?

可惜,如意算盘落空了,这小崽子不仅来了,还拉了老大来。看老大一路巴巴结结地陪同着,对着个小辈俯首帖耳,叫贾母看得心里直撇嘴,而反观小崽子呢,则是一副不卑不亢、举重若轻的气派,看得贾母的眼里怨毒得能淬出眼镜蛇的毒液来。于是,贾母看着贾赦的目光也带上了怨气,可惜贾赦好像感觉失灵了一般,不要贾母说,便先开口说:“林贤侄不要多礼,来来来,这边坐。”

林默便对着贾老太君谦逊一笑,顺理成章地坐下。

贾老太君虽然可以倚老卖老,到底也不能太出格,便随口问了他几句诸如林如海的病啊看的大夫怎么说开的什么药之类的话,几次想在里面说几句挖苦奚落林默的话,都被熟悉她套路的贾赦预知先机,截断了话头,把贾老太君郁闷得恨不能挠墙:老大,你是猪啊?成日和我跳脚叫板,见着个十来岁的后生小辈,还是冤家对头一般的林家庶子,却跟断了背脊骨一般!真恨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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