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贾赦便到了。
按着贾老太君的说法,贾赦一来,便应该先联络上原住金陵的王家和薛家的势力,联合起来向扬州知府吴志章施压,好叫其下属王瑜知难而退,乖乖地将贾琏放了。
可是,金陵的王家是贾政嫡妻王氏的娘家,王家家主王子腾乃是王氏之胞兄,金陵的薛家是祖上也曾当过官,现在是皇商的身份,领着内务府的驽币办着一些宫里的供应,也算是在当地说得上一些话的,只是那薛家的主母偏又是王氏的妹妹,贾赦是宁可憋着这口气,向林府低头,也决不愿意向王家和薛家求助。再说,在贾赦看来,贾琏本身就有错,就是给林如海磕个头,给林家哥儿低头认个错又如何呢?谁叫他糊涂油脂蒙了心,办的这糊涂差
作者有话要说:小攻又没有出场,我对不起大家!
不过,等默默到了京城,他一定会来,现在就是一点犯愁,默默科考是中状元的好,还是探花好些?还有,要不要详细写默默科考这一段,满足大家对男主V584的YY?
今天我争取双更吧,不过会有些晚哦。=333333333333333=
☆、第 65 章
贾琏在府衙的牢房里住了十余天;简直就是叫苦不迭,每日望眼欲穿地盼着有人来搭救他,终于等到了贾赦亲自来了扬州的消息;不禁又是喜又是忧,喜的是贾赦不会白来,这一回肯定能出去;忧的是贾赦要追究起这事儿的缘故来,少不得要怪他没脑子偏又耳根子软;禁不起人家的几句挑唆的话,闹到这等丢人现眼的下场,少不得还要被老爹再修理一顿,唉;这人生啊;怎么一个惨字了得?
贾赦到了扬州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拜会林如海。
听说林如海病得不轻,贾赦这次也是不惜血本,搜罗了许多珍贵药材,装了几个大盒子,既做探病之用,又做赔罪之礼。
可是,林如海却一直托病不肯相见,亦不肯收礼,一副不欲与贾府中的任何人有任何瓜葛的样子。
这是贾赦第三次来了。
贾赦在林府的花厅里枯坐了许久,连茶水都喝白了。
又一会儿,一个下仆上前来,躬身说:“舅老爷还是请回吧。我家老爷自那日被贵长公子气伤了身子,便一直精神衰微,连日缠绵病床,实在不能见客,请舅老爷改日再来吧。”
贾赦无奈地说:“我不就是听说姑老爷身子不好,才专门来探视的嘛?好吧,姑老爷病重不能见客,那你家大爷呢?我见见你家大爷也可以。”
下仆说:“大爷出门去了,方才跟他的长随传了话回来,说是今儿的晚饭都不会回来吃了。”
贾赦说:“那你家姑娘呢?亲舅舅来了,外甥女也躲着不见吗?”
下仆说:“姑娘是娇客,身子又弱,平日里老爷就交代不叫她见客,只在闺房里静养的。”
贾赦失了耐性,怒道:“那你偌大个林府,就连一个主事的人都没有了?我好歹也是你家老爷的大舅子,大老远地来了,一家子都躲着不见是什么道理?”
“谁躲着不见了?”一个脆脆的童音响起,一个小团子旋风般出现,稳稳地站在贾赦面前,倨傲地抬着小下巴,说:“我家的人又没做亏心事,怕见你做什么!”
贾赦吃了一惊,再细细打量面前的小人儿,年纪约莫两岁左右,穿着一身宝蓝色葫芦双喜纹的遍地金锦缎褂子和一色的裤子,虽然现在长得圆乎乎、虎头虎脑的,可是细看那眉目,长大成人之后必是相貌不俗的美男子,贾赦不禁在心里暗叹这林家的人不论男女,个个都长得好,唯独没见过那林家现在主事的庶长子林默,想来应该也不会差。
贾赦拈着几根胡须,笑着说:“你是林家的二少爷,叫林猷的不是?按说,你该叫我一声舅舅呢。”
林猷抓住跟着他一起跑进来的一只白色皮毛的小狗,抱在怀里,瞪着贾赦说:“咦,你跟我养的这只小狗是兄弟吗?怎么它叫‘啾啾’,你叫‘舅舅’?”
说着,林猷便“啾啾”“啾啾”地唤着那只小狗,说:“啾啾,你再不老实,我要用最大的板子打你的屁股了!”
贾赦哭笑不得。
林猷借着小狗把贾赦嘲弄够了,才撇着嘴说:“就你们贾府里的人干的那些事情,把你们和狗比,是侮辱狗了,知不知道?”
贾赦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可是,他能怎么样?今天是来找林如海或是林默握手言和的,再要对着这一个不相干的小孩儿发脾气岂不是将事情越办越糟,还惹人笑话?
林猷见这老头儿面无表情地挨骂也不还嘴,心里倒是诧异了起来,便小跑了出去到后院找到林默说了经过。
林默沉吟了片刻,说:“这贾赦并不是一味耍狠斗勇,倒像是个人物,我便会会他去,看他怎么说。”
林猷说:“先头下人们跟他说的是你要吃了晚饭再回来,这时候出去便显见得是撒谎了。”
林默笑着说:“我从小门出去,再从大门进来,就说有些身子不适,辞了主人家的留饭回来了不就得了?”
林猷说:“那好吧,我还是原路返回,在花厅里等你,看你怎么对付那贾府的老头子。”
这边,贾赦见到自称是提前回来的林默,浑浊的老眼不禁为之一亮,林黛玉姿容绝美,贾赦也料想她的哥哥该是不会差到哪里去,可是耐不住众口铄金,林默可是被贾府中老太君等切齿痛骂并一厢情愿地臆断为獐头鼠目,面貌不堪之人,哪承想这一出来,其姿容俊秀,风度翩然之处,叫贾赦这般自诩为阅尽人间□的人都看得目不转睛,不禁在心中暗叹世间竟然真有如此人物,让人不由得不起天地山川所有的精华尽赋于此一人的感觉。
说起来,贾府的子弟很多都长得俊俏,贾宝玉更是个中的翘楚,见过的人都夸奖是如宝似玉,可是按照贾赦此时的观感,若是宝玉和这个少年并肩而立的话,简直就是荧光之于日月,泥猪之于蛟龙,只有惭愧而退的份了。
林默见了贾赦,并不作揖,只是冷淡地一拱手,说:“见过老世伯。”
林猷此时蹲在地上,逗弄着那只小狗儿,嘻嘻笑着说:“哥哥,你叫错了,他名字叫‘啾啾’,和这小狗儿是一对儿。”
林默将林猷从地上拉起来,说:“不要无礼。贾府的人虽然做事情不地道,咱们林家可是家教良好的人家,别把自己拉低到和他们一样。”
贾赦老脸都挂不住了,讪讪地开口说:“外甥这般说,叫我做长辈的无地自容了。”
林默转头说:“是在叫我吗?这可当不起。我们攀不起你们贾府高贵的门第,也不想攀,只愿你们离得我们远远地就好。”
贾赦被抢白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最后发了火,说:“这都是我那逆子不听我往日的教诲,才铸成此大错。我先代他给你赔个不是,等我去了衙门把他领出来了,我再好生教训他,叫他来给你赔不是。”
林默没想到这贾赦是如此好说话,倒是有些踌躇,俗话说:“过犹不及”,凡事还是要适度才好。这人是贾琏的父亲,贾府的老大,素日被说成是个昏聩无能,只知道成日和小老婆喝酒作乐的,可是,今日倒是一副任打任骂、诚心赔罪的模样,叫林默也拿不定主意了,便说:“我去看看我父亲喝了药是不是好一些了,老师伯稍待。”便携着林猷出去了。
一会儿,便有下仆来请贾赦,说是老爷喝了药之后身子好些了,想着舅老爷不远千里而来,少不得拖着病体也要接待一番了。
贾赦总算是见到了林如海,便先将贾琏个糊涂种子埋汰了一遍,又将责任全部推到二房的头上,说是全是被二房挑唆的。
说到激动之处,贾赦更是恨骂连连:“姑爷你说,我家琏儿帮着干这事儿,他能得什么好处啊?林姑娘的嫁妆他又拿不着半文钱!该是谁娶得了林姑娘,谁才得利吧?所以我把琏儿领回来之后,一准叫他给你磕头赔罪,给你家默儿也赔不是,以后再不敢被人挑唆,做这等没天良没王法的事情来,不然,不要说别人,我第一个便不容他!不过,姑爷你是明白人,该知道是谁在背后挑唆的吧?那人在背后也够使的了,一边看不上林姑娘,一边又想着林姑娘的丰厚嫁妆,真他大爷的!天底下的好处都要叫他们占了去了!”
林如海见贾赦一边挥动着拳头一边恨骂不绝口,那情形比自己还激动,看起来倒不像是作假,只得反过来安抚他说:“唉,我也是心疼我家默儿,那孩子懂事,偏又多灾多难的,不给他出这一口气,叫我做父亲的心里怎么过得去?得罪之处,还要你多担待了。”
贾赦说:“把琏儿拘起来,我不怪你,他原本办的蠢事情。我是气恨那躲在背后挑唆他的人。要知道,我就是琏儿一个儿子啊,这后半辈子也就只能指望他了。现在看着他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被人挑唆着办这缺德事,又被官府捉了去,丢了面子不说,要是你们林家认真追究起来,他不光是身上的功名不保,还要沦为待罪之身了,叫我怎么不气恨?要是真落到那一步,我也不管了,这日子没法过,就大家都别想好好过,信不信我拿大砍刀回去砍人去!”
林如海见说到了这份上,便将在一旁洗耳恭听的林默叫过来,说:“你看贾府的大老爷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份上,我竟不知道怎么回他的话了。这事儿既然是针对你做的,便由你拿主意。”
林默本是早就和王瑜商量好了这次的事情见好就收的,此时见贾赦拿出了诚意,也就“得意不可再往”,反而是客客气气地说:“好吧,老师伯既然是性情中人,又会教导子侄,小辈便撤了诉讼,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嘛。”
林默领着贾赦去了扬州府衙,领回了一脸菜色、蓬头垢面的贾琏。贾赦又逼着贾琏非要回了林府给林如海磕了头,给林默作了长揖,足足地赔够了不是才饶过他。
贾赦说:“这小子,等我回去还要好生教导他,叫他还敢不敢揽这等事情上身!另外,既然事情了了,我也就不叨扰了,现在就回京城去了。往后林世侄来京城赶考的时候,是一定要叫我知道的,有什么难办的事情,只管叫我和我这不成器的儿子去办,才好报得今日之恩。”
贾琏在一旁着急地说:“爹,那林姑娘呢?老太太还要我一定带回她去呢。”
贾赦怒道:“人说‘吃一亏长一堑’,你怎么吃这么大个亏,还不晓得事情厉害啊。人家林姑娘的亲爹在这里,自然会拿主意叫她去还是不去。你姑爷没开口说,就是不去的意思,你怎么这么没眼色?外祖母怎么了,灭得过亲爹的次序吗?”
看着贾琏一脸的郁闷,林默都低下头偷笑。
林如海便微笑着说:“我现今病着,便叫林丫头在身边尽尽孝心,等我好了,没准儿带着他们一起去京城逛逛,顺便陪着默儿科考,到时候再去拜会老岳母吧?”
贾赦便带着贾琏拱手道别。
林默长出了一口气,心想:这事儿总算是消停了。
话说贾赦走后,林默念着王瑜在此事中出力颇多,便又设宴请他吃了一顿饭。
酒过三巡,王瑜趁着酒盖住了脸,期期艾艾地说:“你妹妹,还没许人家吧?”
☆、第 66 章
艾玛;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这个古代社会不是兴的包办婚姻的吗?
尽管林默并没有因为读了十年圣贤书而被洗脑,但是,有时候林默觉得包办婚姻还是有一定的科学性的;一对男女虽然素未谋面,但是双方的父母却是对对方的情况,譬如脾气品行;家底身世什么的都了如指掌了,才会同意结下姻亲。而且;门当户对也是很重要的好不好?君不见,现代社会多少追求爱情的女孩儿误信了“凤凰男”们的甜言蜜语而轻身嫁与,最后抱恨终身的?
而且,王瑜对黛玉一见钟情也蛮不错的;还有点感情基础或者说是浪漫的成分;好过一般人到入了洞房才知道对方长得是啥模样,算得上是现代爱情和包办婚姻的混合体,嗯,不错不错。
抱着为妹妹择东床的念头,林默抱起手肘,用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王瑜。
从门当户对的角度看,倒是不辱没黛玉。林府三代袭候,书香门第,林如海是正三品的兰台寺大夫,兼任扬州巡盐御史,家世清贵;王家的门第没那么荣耀,这些年却是进展迅猛,反而越过了林家。王瑜的父亲出身平平,只能算是中上之家,却是自强不息的典范。当年王瑜之父高中榜眼,兼之相貌堂堂,被安国候看中,将嫡次女嫁与。有了大树好乘凉,此后王瑜之父在仕途上一帆风顺,从翰林院编修做起,现在是礼部左侍郎,兼任文渊阁大学士,从二品的官职,较之偏居一隅的林如海还可以说是略胜一筹。而且王家支庶繁盛,王瑜的两位嫡亲的哥哥都是进士出身,现在朝中为官,都已经渐渐站住了脚跟,也都娶的是京城世宦之家的千金为妻,势头蒸蒸日上。王家父子四人都是进士以上的清流出身,在朝中互为犄角之势,王瑜本人也是头脑灵活,智勇双全,将来必定能出人头地,黛玉嫁与他,日后没准能落个一品或是二品的诰命当当。
再看王瑜的长相吧,直鼻权腮,剑眉星目,其实很英俊的,不过呢,因为林默对男人的色相的赏鉴是以淳于钊为参照系的,标准太高了,所以认识了一年多,居然一直没发掘出王瑜这个大帅哥啊啊啊啊。
现在仔细看看,嗯,还是很不错的,配得上黛玉,呵呵呵,林默恨不能跟影视剧里的皇帝一般,大手一挥,说个“准了!”
不过,看着王瑜在被林默若有挑剔之意的目光下略略泛红的脸,林默却起了捉弄捉弄他的促狭之心,便故意沉下脸来,说:“圣人有言,‘非礼勿视’,怎么王兄饱读圣贤之书,倒是不知道这个道理啊?”
王瑜越发脸都红到了耳朵根,他一向自诩为君子,对女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心的。王瑜恨不能指天发誓说那一日绝不是有意要去偷看人家林府的女眷的,确实是不小心一眼瞥见。却不料这一眼惊艳,看到了风流婉转的林黛玉,王瑜便无法淡定了,辗转反侧了几日,终于决定向林默打听打听,若是林家小姐有了人家,也只好算了,若是还没有许配人家,便求着林默搭个线,探探林如海的意思,再回去叫居住京城的父母托个有头脸有面子的长辈去林家说媒提亲。
被林默戏谑,王瑜难为情归难为情,不过,既然是打定了主意要迎娶林林家小姐为妻,他便没打算被林默的几句嘲弄之语给弄得自行退散,倒是落落大方地回答说:“诗有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乃是未婚之身,天缘凑巧见着了令妹,愿娶为结发之妻,还要托赖林贤弟玉成美事。”
林默故意卖着关子,刁难地说:“我自然是愿意王兄做我的妹夫的,不过,这事儿我却做不得主,还要回去问我父亲的意思,至于美言什么的,不需王兄提醒,自会勉力而为。只是,这里我先给你透个底儿:我妹妹虽未许人家,她外祖母,就是贾府的老太君,却颇有意撮合她与姑表兄贾宝玉,做亲上加亲之姻,只是还没有将话挑明,王兄若是果真有意,得要搞快了。再者,王兄的婚事,该是父母做主吧,这个自己求配,恐怕于礼不合呢?不知道令尊令堂大人遽然听闻,会做何想?”
王瑜马上说:“我父母那边,不成问题。我早先被方士批了字,说是命中不该早娶,所以延误至今。我父母俱是性子开明的人,并不迂腐。在我离京之时,家父就曾明言,若是等我回京任职后再行婚配,怕是耽误得太久了,不若就在当地完成。若是在扬州有门第相当的人家,小姐又是知书达理的,尽可以报信回去,他们自会料理一应问媒求配事宜。”
林默听着没问题,便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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