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看看对方的主将大旗,上面写着的大字竟然是“张”。
姓张,西凉军的将领除了张济还能有谁,黄忠心下一沉,立即大喝一声:“全军准备,列防御阵型。”
的确是张济的大军,东西北三路,分别都是一千人马,张绣从东,胡车儿从西,张济从北,三路大军一起夹攻黄忠的四千人马。
穰城军队经过四天的急行军,早就疲惫不堪,此刻突然中伏,军心大乱,士气大跌,哪里还能快速地列成防御阵型啊。
这边还在乱糟糟的,张济的三路大军已经杀到近前了,黄忠叹了一口气,只得率领人马向北面杀过去。
黄忠心里明白,张济围三缺一,就是想让他向南逃走,也就是穰城的方向。
如此一来,张济就可以凭借骑兵的机动和快速优势,在后面一路斩杀,穰城军毫无任何抵抗力,必然全军覆没。
所以,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往北,只要能杀出重围,进入西峡地带,张济的骑兵就奈何他们不得了。
很快,两军就相遇了。
在西凉军的强大战斗力,以及以逸待劳之下,穰城军没有丝毫的抵抗力,犹如羔羊一样,被轻易地收割着性命。
黄忠虽勇,却是不敢恋战,率领十几个亲随,一路向北杀去。
不多时,黄忠遇到一名威风凛凛的西凉战将,挥舞着一把大刀,正好阻挡住了黄忠的去路。
黄忠也不问,立即提刀纵马上前,恶狠狠地向那员西凉战将扑过去。
张济正在阻杀穰城军,忽然感觉到一股强悍的杀气,疯狂流转在他的周围,将他包裹起来,手中的大刀也跟着滞顿了一下。
四周的空气,似乎像是被抽空了一样,一种从未有过的窒息感觉使得张济抬头向黄忠看过来。
被人偷袭了,这是张济多年战场生涯的本能,察觉危险源的本能。
就在张济心神震撼的时候,黄忠距离张济已经不足一丈了,手中的凤嘴刀劈空而来,化作一道扇形之面,似乎没有激起丝毫的气流,悄无声息地向张济的脖子处割来。
闪避,肯定是死路一条,只能一战。
张济眼中精光闪闪,深吸一口气,将全身力气灌注于手中钢刀之上,双手擎起,向黄忠的这一刀用力格挡去。
“铛……”的一声,震耳欲聋,强大的空气波四散而去,使得四周正在厮杀的双方军士几乎都立足不稳,纷纷向四周避去,还有因此受伤倒地的。
黄忠这一刀,看似平稳无奇,软绵绵的,但却如同海底暗流漩涡一般,蕴含着无坚不摧的力量。
张济只觉得双臂一麻,手中钢刀差点脱手,虎口开裂,一股巨大的雷霆之力顺着钢刀,沿着双臂,进入张济的五脏六腑,带来一种被撕裂开来的疼痛,差点让他张嘴吐出一口血来。
只一招,张济就受了伤,黄忠的实力真是太可怕了。
黄忠六十五岁还能跟壮年时期的关羽不分上下,七十岁还能腰斩夏侯渊,战败张郃,单论武力值,就算是跟吕布相比,也不逞多让。
眼下的黄忠,刚刚四十岁,正值壮年,身体正处于巅峰状态,张济如何会是他的敌手,若非穿越,这一刀张济已经毙命了。
两马错开之时,张济只觉得自己的双臂都在颤抖着,几乎拿不动手中的钢刀,胸口更是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南阳黄忠,果然厉害,张济非但没有任何惧意,反倒是欣喜之极,此战黄忠败局已定,若是能将他生擒,劝他归降,绝对是如虎添翼。
黄忠也是惊讶之极,他知道自己这一刀的威力有多大,没想到张济竟然稳稳接下来,看起来似乎还没有受伤。
没想到西凉军中,除了吕布和华雄之外,竟然还有如此高手。
其实,西凉军的将领,李榷、郭汜、樊稠、张济、牛辅等等,武力值都不比华雄差多少,尤其是张济,绝对在华雄之上。
只不过,他们的地位比华雄高太多了,又是董卓的近人,董卓不会让他们犯险,孤军深入,跟关东诸侯联军对阵,所以才成就了华雄之名。
黄忠大喝一声:“兀那敌将,可敢报上名来?”
张济将钢刀横在马上,朗声答道:“大汉骠骑将军张济。”
“啊……”黄忠震惊之极,对方就是张济,不但没死,竟然还没有受伤,我那一箭明明射中他的脑袋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得知张济身份,黄忠立即就起了一个心思,擒贼擒王,只要能擒住,或者斩杀张济,此战说不定会转败为胜呢,至少也能安全撤退。
主意拿定,黄忠大喝一声:“张济恶贼,纳命来。”
伴随着这声惊雷般的暴喝,黄忠手中的凤嘴刀,再次劈空斩来,挟裹着呼啸的破空声响,狂涛怒浪的力量,狠狠向张济的胸口撞去。
杀机无比强烈,黄忠这一刀的威势,绝对在第一刀之上。
张济也已经缓过劲来了,刚才接下黄忠威猛无俦的一刀,也使得他精神大振,纵马上前,迎向了黄忠的第二刀。
第4章 可愿归降本将()
想一刀杀死张济,转败为胜,黄忠这一刀就不再留一丝的余力了。
张济对自己的武艺也是信心大满,再接下黄忠的第二刀绝对没什么问题。
“铛……”
两刀再次相撞,巨响刺痛着张济的耳膜,钢刀上传来的巨大之力再也抑制不住他胸中的血气翻滚了。
这一刀的力量,比刚才要强上三分,张济明显感觉到了,他的内腑受伤了。
张济咬了咬牙,用尽浑身力气,猛地一抬钢刀,硬生生地将黄忠的凤嘴刀荡开,同时带来黄忠的一声惊讶:“咦?”。
第一刀虎口裂,第二刀内腑伤,黄忠的实力真是太可怕了,但这也更加让张济坚定了要收服黄忠的心思。
张济的名声,比不上刘表,更比不上以“仁义”标榜的刘备,而且还有董卓余孽的恶名,骠骑将军只不过是皇帝被迫封他的。
所以,要想收服黄忠,第一是将他完败,第二就是让他看到张济的实力,最后,再施以攻心的战术。
第二刀过后,看到黄忠一脸的惊讶,张济知道了,接下来的进攻,绝对比不上第二刀,于是,张济信心大增,竟然纵马主动向黄忠进攻了。
黄忠自然不惧,挥刀相迎,二人就战在一起。
不一会儿,二十多回合过去了,张济虽然略略处在下风,但黄忠一时半会儿不能将他如何,战局就僵住了。
原本的张济,力气不算小,武力值也极高,实力在华雄之上。
如今的张济,力气依然,但反应速度和身体灵敏性就强太多了,武力值自然就再进一步,不然的话,绝不可能在全盛的黄忠手下走满十回合。
张济拖住了黄忠,那四千军士就彻底完蛋了,犹如是一群羊遇到了一群狼,只有被屠宰的份。
包括黄忠的亲随,刚才还十几个呢,这会儿就只剩下两个人了,而且都有伤在身,被杀只是须臾之间。
“不好。”黄忠眼见情况不妙,哪里还敢恋战,虚晃一刀,带着剩下的两名亲随,一路向北杀过去。
张济也不再追赶,嘴角泛起一丝傲笑,转身大喝一声:“黄忠已逃,降者不杀。”
穰城军早就没有士气了,只是勉强抵抗着,此刻得了这根救命草,更何况黄忠也逃了,哪里还有半分抵抗的念头啊,全都跪地请降了。
张绣没杀过瘾,立即纵马来到张济跟前:“叔父,这些都是荆州兵,叔父为何不杀光他们,不然,下次我军前来掠粮,这些人又将成为我军阻力。”
张济淡淡一笑:“绣儿,汝以为,我军能入荆州劫掠多少次?”
张绣一愣,不太明白张济的意思,没敢贸然回答。
“绣儿,叔父经过此战,算是想明白了,弘农郡位处长安与洛阳之间,经历多年战乱,百姓逃离太多,田地荒芜,对我军长久发展极为不利,迟早会被其他诸侯所灭。”
“与其坐以待,倒不如另辟生路,以叔父看,这南阳郡地大人多,可为长久之计,是故我军当改变策略,不可多做杀戮,而要以收民心为上。”
这一番理论,是张绣从未想过的,他一下子就听呆了,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张济知道张绣以前烧杀抢掠惯了,暂时还接受不了,微微一笑:“走吧,绣儿,你且在此清理战场,切忌不可杀俘,叔父带着胡车儿去追那黄忠。”
“是,叔父。”虽然不理解,但张绣对张济的话是不敢不听的,当即就应命下来。
于是,张济给张绣留下将近四千西凉骑兵清理战场,他则是和胡车儿一道,率领剩下的一千西凉骑兵去追赶黄忠。
黄忠只带着亲随向北逃去,没多久就是人困马乏了。
黄忠刚停下来,正准备绕过西凉军,回到穰城,就感受到地面的颤抖,后面有大量的骑兵向这里追过来。
张济竟然要赶尽杀绝,黄忠脸色大变,转首看了一眼仅剩的两个亲随,二人的脸上皆是绝望之色。
唉,黄忠暗叹一声,就以他们三人之力,纵然他黄忠有万夫之勇,如何能挡得住西凉大军的铁蹄呢,更别说那张济的武功不弱了。
无奈之下,黄忠只得带着二人,向西峡的方向逃去。
一路上,黄忠懊恼之极,此战本想立功扬名,却不想竟然落了个全军覆没的结果。
黄忠几乎不用想,此事一旦被刘表知道,后者将会是如何震怒。
荆州黄家,黄忠跟黄祖不和,后者别说替他求情开脱了,只要不落井下石就是好事了。
还有黄承彦,他虽然跟刘表是连襟,但跟黄忠素来并无任何往来,自然也不会帮他。
所以,强行出战,全军覆没,等待黄忠的,必然是一死。
黄忠不怕死,但他心中却放不下发妻和病重的儿子黄叙,他死之后,只怕这娘俩二人也活不了多久了。
张济,黄忠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眼睛几乎能喷出火来,却是不敢返身跟张济的大军拼了。
不多时,西峡地带就在眼前了,黄忠不禁松了一口气。
西峡地带是一条窄窄的山路通道,两边是峭立壁屻,只能够容纳三匹马同时奔驰,所以,西凉军虽然众多,但要想顺利通过西峡地带,人多反倒成了麻烦。
终于,黄忠三骑飞驰进入西峡地带,继续向前冲去。
不一会儿,张济也带兵来到,在西峡的入口处停了下来。
胡车儿立即请命:“主公,西峡谷不适于大军进入,请允许末将率军一百,进入谷内,必可将那姓黄的擒下,交给主公发落。”
张济微微一笑,一摆手:“车儿稍安勿躁,本将早有部署,用不了多久,那黄忠就会乖乖地从里面出来,车儿只需等着与本将共敌此人即可。”
胡车儿力大无穷,能负五百斤,日行七百里。
但是,胡车儿勇是勇了,却是无谋,从跟随张济开始,就是张济的亲卫统领,负责保护张济的安全。
胡车儿不明白张济的意思,却也不再多问。
果然,过了半个时辰不到,从西峡谷内缓缓走出三骑来,不是黄忠三人还能是谁。
张济立即催骑上前,胡车儿担心张济有失,急忙带人跟上,护卫左右。
约莫还有十丈左右,张济停了下来,双拳一抱:“汉升,可愿归降本将,以图大业否?”
第5章 黄忠宁死无憾()
黄忠冲进西峡谷内,刚刚冲到三分之一,就发现前面的通道已经被巨石完全堵死了,上面更是突然传来西凉军的呐喊声:“黄忠黄忠,此路不通。”
张济伏击,围三缺一,缺的是南口,但他却在北面的西峡谷设了伏,显然是料定黄忠会向北突围。
黄忠震惊不已,哪里敢有半点停留,立即就陡转马头,沿着原路返回。
黄忠能料定张济必然在谷口布下大军,他也已经有了必死之心,只想着临死前能多杀几个西凉军做垫背,最好能有机会杀死张济。
但黄忠却万万没想到,张济竟然是想招降他。
稍稍思考一下,黄忠也纵马上前,双拳一抱:“多谢张将军好意,黄忠乃是荆州刘将军麾下,请恕不能答应,还请一战,黄忠宁死无憾。”
张济微微一笑:“汉升今日若是战死此地,真的无憾吗?本将想问,若汉升死,汉升之子重病在家,还能活多久?令郎若亡,嫂夫人有丧夫丧子之痛,又能活多久呢?”
“啊……”黄忠震惊了,没想到张济竟然对他的家境了解如此清楚。
张济又问:“再说了,汉升,就算本将放你回去,你以为刘表能会饶了你的性命吗?”
两句话,狠狠砸在了黄忠心中的软肋上,让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再说。
过了好一会儿,黄忠一咬牙,冷笑一声:“黄忠乃大汉之兵,岂能投身汝等西凉贼兵之中,危害百姓,不用再说,放马过来吧。”
胡车儿大怒:“主公,这匹夫太过无礼,请主公允许末将出战,斩杀此匹夫。”
“哈哈哈哈……”张济大笑几声,同时对胡车儿摇摇手,阻止他出手,继续说道,“汉升此言差矣。”
“本将乃天子所封骠骑将军,本将所统之兵,岂能以贼兵而论,如此之言,汉升可是对当今天子不满乎?”
黄忠心下一惊,他倒是忘了这事,急忙解释:“忠非此意,忠是说,汝等在析县和冠军县纵兵烧杀抢掠,与贼兵何异?”
以前的污点啊,张济叹了口气:“此乃本将治军不严,实乃本将之过也。但是,人孰无过,有过能改之,则为善也,汉升以为如何?”
黄忠冷笑一声:“忠如何能相信将军已改之?”
张济淡淡一笑,不答反问:“汉升以为,汝那四千军士,结局如何?”
“自然是惨遭你西凉军屠戮,无一活口。”
“错,本将已经下令,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黄忠一呆,皱了皱眉,不太相信张济的话。
张济又说:“若是汉升不信,可敢跟本将一起回去看看,若真如本将所言,望汉升能归降于本将,助本将一臂之力。”
“若是四千穰城军一个不剩,本将自然无法厚颜再留汉升。若汉升回去遭刘表所害,本将会派人将嫂夫人和令郎接来,请名医为令郎治病,延续黄家香火,如何?”
这当然是好事了,黄忠的心中登时生出了希望,点了点头:“好,就如张将军所言。”
于是,张济跟黄忠一道,又返回了刚才的战斗地点。
张绣也已经清理完战场,此战一共杀敌一千,俘虏三千。
看到黑压压的一片穰城军士,全都被收了兵器,并未遭到杀戮,黄忠不禁惊呆了,这张济到底打了什么主意?
张济看着黄忠一脸的震惊,心下颇为得意,呵呵一笑:“汉升以为如何?”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黄忠不是那种拖泥带水的人,立即就从马上翻身下来,单膝跪在张济跟前,双拳一抱:“末将黄忠,拜见主公。”
“哈哈哈……”张济真是大喜之极,也翻身下马,将黄忠搀起来,大笑道,“本将得汉升,如虎添翼也。”
在荆州多年,刘表虽知他武艺高强,却因为他是黄家旁支,不愿为他得罪黄祖,就一直没有重用他。
而张济却如此看重于他,这一比较之下,不禁让黄忠感觉到,他终于遇到明主了。
黄忠站起身,说道:“主公,末将愿领一军,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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