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让他们藏好心中的那把刀。”
“公子”
“睡吧。别想了。会过去的。”
“好。”
耿秋伊起身熄了灯,又缩了回来,黑暗中看不清晰,她就蜷缩在刘正怀里,睁着眼睛东想西想着。
好久之后,想到自己委身刘正,能够有人依靠,她搂紧了刘正,缩了缩脑袋,随后就感觉到一阵粗重呼吸。
紧跟着,房间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又发了出来。
“公,公子”
“睡不着。”
“你的腿。”
“大腿无力了,小腿有力着呢。”
“可早上”
“不用起了。”
“我”
“我说了算。”
“哦。嘶!”
“还疼?那算了。”
“公子,妾身,妾身”
“你别抱我啊,这样我忍不住的我真是禽兽啊!”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再次睡下的时候,已经不知道什么时辰了,刘正只知道天色开始亮了,他抱着乏累的耿秋伊满足地睡去,心中倒是头一次计较起梦境的出现来。
但愿别进去梦境了,虽说醒来感觉一样,可是总不能一辈子都不睡觉吧,而且又不能在梦境中搂着人睡,像这样搂着人睡的感觉都没尝到过呢,总得享受一次吧
这一觉刘正倒是如愿以偿,真的睡得死死的,只是他睡得满足,荀采被父亲叫醒之后,发现下笔总有停顿,思绪也颇为混沌,内心愈发烦躁了。
“如何?”
荀爽在旁脸色凝重。
“逗号,句号,书名号,破折号爹爹,应该没什么遗漏,只是这用途,我想不起来了。”
荀采气馁地放下毛笔。
荀爽脸色迟疑,“要不,你再睡睡?”
“爹!”
荀采脸色滚烫起来,“你不是说我中邪了吗?”
“这邪中的好啊!这邪呃”
见荀采脸上闪过一抹蕴意,荀爽望着竹简正了正色:“女荀,并非为父前后颠倒、胡言乱语,你仔细想想,当今世上都无人在这细微之处下过功夫,连郑大家都没有。此人拿出来的断章方式,足以让很多刚读蒙学的幼童理解文章含义,若是普及下去,诸多士人所写文章也再无诡辩的可能。”
他拿起竹简,脸色愈发肃然道:“这些符号,看似小小的几笔,可是功在千秋的大事啊!”
“你方才可不是这番言论。还生怕我又中邪陷入梦境,可又是敲门,又是大喊,甚至还闯了进来”
“我怎知道你正在抄写这般重要的东西。再者,昨夜便提醒过你为父会闯进来,以便你及时脱离。谁知道你一两个时辰还没研究透。”
荀爽干笑一声,随即目光热忱道:“如此一来,你我不如便在此处多住几日?为父着急将这些东西全部整理出来,也就一两日的日子。”
荀采倒是知道荀爽一旦对一件事情感兴趣,一定要把他研究透为止,只是她如今更牵挂着从涿县寄往颍川的书信,“爹爹,刘公子说了,他的父亲已经写信去颍川了。我等还是先回去颍川,等收到书信,再写了拜帖,到时直接过去询问吧?毕竟是刘公子告诉女儿的,也未说能否外传,女儿告知于你,已经算逾礼了。”
“也对。还得亲自登门拜访才好。”
荀爽点点头,突然反应过来,“你说他写信去颍川了?”
“正是。”
荀爽脸色一肃:“可是你说的?”
第55章 做媒()
“爹爹为何会又这般想法?”
荀采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委屈道:“女儿此前一句‘天命使然’,你便以为女儿已经不守妇道,为刘公子出谋划策,以期私定终身了?”
“你别哭啊,为父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
“为父知错还不行吗?”
荀采已经泪眼朦胧,继续叫屈道:“你还说家丑不可外扬。”
“这不是家丑,怎么能是家丑呢?就是机缘巧合,别人便是想遇到,一辈子都没机会!再者,那位公子还是有些真才实学的嗯,不是有些,便是为父,在符号一道上也不如那位公子想来也是无奈之举,并非故意在梦中进了你的卧房。”
“可爹爹,你一面说他逾礼,进了女儿闺房,令女儿内心蒙羞,一面又要我进去见刘公子,如今又为他这般行迹寻找理由,可曾想过女儿不想再见刘公子,以免惹人非议?连你都赞同我与公子一见,到时候若是再将女儿许配他人,你叫女儿往后如何自处?”
“这”
荀爽愣住,也发现自己一时激动,今日与昨日的反应截然不同。
只是此时就是叫他圆回来,他也没这心思了,只得脸色复杂道:“女荀,是为父错了。只是那刘公子为父从未见过,又不甚了解,怎知道品性如何?若是所托非人,你受点委屈,为父也心中难安不是?”
荀爽苦涩地动了几下嘴唇,“话说回来,你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为父也还没准备好,你与那位公子相遇,又实在太过惊世骇俗。为父往后不说了,若真是无法摆脱梦境为父必定给你个交代。”
“爹爹也是趋利避害之人,知道刘公子才情斐然,便改变态度。”
荀采吸了吸鼻子,见荀爽脸色尴尬,夺过竹简,莞尔道:“爹爹,我们便好生赶路吧。女儿已经与公子约好了。明日亥时约在梦境一见。”
“好。那我们现在就赶路。”
“嗯。女儿这就收拾。”
荀爽迫不及待地走出门,等进了自己的房间,才反应过来。
方才女荀一番言论,等到最后自己说给个交代,就破涕为笑
身为人父,察觉到自家女儿已经有了偏向,荀爽心里不是滋味,回想着那些标点符号,只得叹了口气:“也罢,也罢,待老夫好好考考你。若是真有才情,品性也是忠良,便是给你一番助力又如何?”
“公子,起来了。”
刘正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耿秋伊梳了妇人髻,打扮清爽地蹲在床头收拢着衣服,望了望放在房间中的水汽氤氲的木桶,“婆婆准备了一桌饭菜,叫我们现在过去了。公子昨夜出了汗,洗漱一下吧,妾身等等帮你换药。”
刘正起身,拆着伤布,疑惑道:“准备?”
“说是为你我贺喜。”
耿秋伊咬着嘴唇,脸色羞赧,见刘正起身,急忙扶住走向木桶。
刘正会意过来,笑道:“我也是才想起来,你往后要叫我夫君,不用公子公子的叫了。”
“妾身何德何能”
耿秋伊目光瞬间红了,她原本进来是做丫鬟的,虽说已经与刘正有夫妻之实,但自我定位一直就是个服侍人的奴婢丫鬟,此时刘正叫她喊“夫君”,自己的地位俨然就是水涨船高了,耿秋伊又怎么可能不感动。
“好了,别哭。都说了,听我的。往后就这么叫。”
刘正哪里知道女孩子的想法,有些吃力地跳进桶里,耿秋伊“嗯”了一声,轻声道:“夫君,妾身伺候你。”
“好。”
感受着软弱无骨的手在后背有些小心翼翼地揉搓,偶尔拿着毛巾擦拭,自己却全然不用做什么,刘正心中也是不由幻想,这年月讲究三从四德,又是一夫一妻多妾制,这一个都这么令人沉醉了,到时候一群姐妹和谐的给自己搓背
啧啧,腐败啊,真腐败!
等刘正洗完澡,又换了药,耿秋伊扶着他出门,就见关羽张飞各自蹲在一边,两人正翻弄着手中的竹简,开口讨论着什么,等看到刘正,张飞心思活络,看到耿秋伊的妇人髻,急忙笑道:“大哥,嫂嫂。”
“大哥,嫂嫂。”
关羽才刚喊完,张飞一张快嘴已经脱口而出:“大哥,你这如今势头可真是猛啊,这才没两日,兄弟找了,手下有人了,连嫂嫂都找回家了,留下我与二哥孤家寡人,好生羡慕!”
“那正好,我今日本就要跟你商量这件事呢!方才一直在厨房,也没来得及说。”
李氏的声音突然从李成的房间传来,紧跟着,李氏就笑呵呵地出门道:“三小子,下午便不要过去了。为娘带你去物色几个姑娘。如今你也要带兵打仗,也没个子嗣,还得先留个血脉才安全。二小子,你也一样。”
张飞顿时一个激灵,干笑道:“娘,我便是跟大哥开个玩笑。我去帮忙端菜。”
“我也去帮忙。”
关羽一张红脸有些局促,扭头就走,随即就被李氏拉了回来。
李氏没好气道:“你二人这是作甚?方才听你们吹嘘三两下便镇压了农庄里的暴动,还以为是两条好汉,怎么,遇到儿女情长的事情就扭扭捏捏跟女儿家似的?”
“娘,我若要娶妻纳妾,怎会拖到现在?只是只是飞心中早有人选了,如今姑娘家远在他乡,飞非她不娶啊!连妾对,连妾都不要纳!”
张飞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越说越是流利,最后还一副一往情深的样子,“飞自知对不起九泉之下的爹娘,可飞就是”
李氏翻着白眼打断道:“编,你接着编!你才弱冠多久?再说,我可跟张管家打听过了,你哪里有什么认识的姑娘家!若是有的话,那姑娘何许人也,芳龄几何,姓甚名谁,喜欢什么?”
“这,这飞也一时”
张飞吞吞吐吐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见关羽偷偷摸摸要走,喊道:“二哥,你去哪里?”
“二小子!”
李氏急忙扭头过去,这一扭头,张飞随即就溜了,她扭过头来,还要骂人,突然反应过来,看着关羽大步阔阔地跑出去,大喊道:“你们这两个逆子!逃到哪里去?我家德然还在此处,你们不打算让他吃饭了对吧?我家秋伊怎么扶得住德然一个糙汉子?”
见关羽张飞又返身回来,刘正喜闻乐见地笑道:“娘,你要是想做媒,直接问我啊。我二弟三弟都对仕女有些好感,你找那些富贵人家便好,什么缙绅豪强家中的女儿,尽管找过来,至于是娶妻还是纳妾,看他们自己怎么想的。现在娘先去办,要是遇到什么困难,你便告诉我,我会让张县令也帮他们说说话。”
“大哥!”
关羽急忙喊了一声,一张脸更加红了。
张飞也面红耳赤,色厉内荏地呵斥道:“大哥,儿女情长最是让人懈怠,某家才不要”
“你不要试试!你认不认我这个娘了?”
李氏怒气冲冲道。
“娘说的对。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如今我等结义金兰,长兄如父,你们也得听我的。”
刘正说到这里,想起演义中张飞貌似是找到夏侯氏才结束单身,连张苞都疑似夏侯氏所生,想起张苞的出现对系统来说应该也算重要事件,刘正决定提前这个孩子的出生。
见关羽张飞脸色为难,看起来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刘正哭笑不得道:“娘,你带着秋伊先去吧。我跟他们再说说,等我的好消息。”
“行,你说的,好消息啊!回头我事情办成了,要是他两不愿意,我硬塞也要塞他们房间去。”
张飞苦着脸喊道:“娘”
“别叫我!我没你这个逆子!秋伊,我们走。”
李氏冷哼一声,拉着耿秋伊一边走,一边还道:“德然,你可给我办好了啊!”
“知道了!”
刘正勾住两兄弟的脖子,“行了,现在没女人在旁边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说说,有什么可以不好意思的?”
“关某,这模样”
关羽捋着长须,局促道。
“就是你这模样,未来小皇帝亲封‘美髯公’,你说你长得丑不丑?”
刘正翻了个白眼。
“大哥?!”
关羽丹凤眼突然一睁。
张飞捂着心脏连连顿足:“大哥,你别吓我,我受不了了。咱们,咱们能见皇帝?怎么你一次比一次说的过火了?二哥是长得不凡,只是你为了激励他,说得也太惊世骇俗了?”
“也对。”
刘正一想自己往后可绝对不会让关羽来个身在曹营心在汉,“这段可能不会出现了。不过你这相貌”
“这你也太随便了吧!”
张飞无语道,“到底能不能见当今圣上?”
“能啊!我只说这段”
刘正突然一愣,随即脸色古怪地望向张飞,“怎么,不应该不信我啊?是没扯上你,你开始跟我闹了是吧?”
张飞一愣,见被拆穿,讪笑道:“大哥,这事你便不用说了。飞做主,到时候买两个姑娘家回来好好照顾我和二哥,其实也不用娘去大费周章地到处说亲。”
见刘正和关羽同时脸色狐疑,张飞迟疑了一下,咬牙道:“那我便直说了。今早我和二哥可都听见了,娘在问张管家颍川荀氏的事情,说是上门提亲也不一定。这颍川荀氏我偶尔在客僮地方也听到过。飞自知商贾出身,身份卑贱,也不用跟他们攀上关系,便是找个稍微差一点的士族联姻所以,大哥,往后能不能面见圣上,什么时候面见,很重要!”
第56章 引蛇出洞()
“大哥既然要封侯拜相,自然能面见圣上,至于时日”
关羽望向刘正,刘正笑道:“那就得看你们训练兵马训练的怎么样了?要不然一切都是空谈。对了,暴动是怎么回事?”
“所以也没个时日?”
张飞有些失落,随后捏着竹简在掌心敲得梆梆响,“也并非什么大事。便是工程太赶,又要建房子,又要耕地开荒,还问一些手艺的事情,那些便觉得烦了,农庄内还开始传出,我们用家人当人质要挟他们卖命,还要把他们谋生的手艺都学去,让他们断了生计的消息。有几个刺头冒出来妖言惑众,便引起了一次暴动,被我等打服之后,还是张县令亲自过去安抚下来的。”
“这样么?”
刘正想了想,有些敏感道:“你们自己注意点,既然连县衙都出现了‘甲子’,那便说明涿县是有蛾贼的。许是事情太过凑巧,我有些草木皆兵了。你们自己留意些。”
“大哥放心。有县令亲自说过,那些人暂时应该不会再有动作,而且我与三弟也派人分别盯住那几个刺头了。我是明面上叫人盯的,三弟暗自又让人去安排了一下。”
关羽笑道。
“那就好。”
刘正点点头,又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望向张飞,“既然你们两其实都对娶妻纳妾并无排斥,云长嘴笨,回头益德你跟我娘去说这件事。记得,就算你的事情没办好,也得把你二哥的事情办了。至于颍川那边的士族,你们若是能等,也得等我这边先成功是不是?”
“若不是见惯了大哥的手段,我其实不太信你能与颍川荀氏搭上关系。今日听见时,可把我吓了一跳。”
张飞苦笑一声,随后敲了下关羽的手臂:“二哥,那我等等吃了饭跟娘去说了?”
“去吧。”
关羽有些紧张地深吸了一口气。
刘正哭笑不得地拉了下关羽的长胡子,“你长得真不丑,这长须红脸也算天赋异禀,只是旁人见了会觉得你不能亲近,不用妄自菲薄。何况,不提‘美髯公’,看相貌那是士人的规矩,咱们都是武夫,到时候上阵杀敌,万夫不当,等建功立业了,想找个心仪的姑娘还不简单?”
“羽明白。”
关羽表情舒缓了一些,像是想到了什么,皱眉道:“我若是方才没听错,大哥说到了‘小皇帝’?”
“上次就说了,朝堂有变嘛。皇帝一死,那些宦官自然要与士族有所一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