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斗篷,牵着小手走向后院,“你得去张家聚后山。嗯,等往后送走为师之后,而且也要你的后人等你寿终正寝后挖”
“我挡在老师前面啊。”
推着手推车路过的常继文柯亥等人闻言笑起来,刘正哭笑不得:“为师不用你挡。为师会护着你,就像你师祖护着我一样,护你们一辈子。”
“国士待之,国士报之吗?”
方雪歪着脑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那是你公达叔叔的注,我说的话你可一句没记住。生气了。”
“小雪记着啊。狼来了,我背熟了。标点符号也是。这几日在学幽州话的拼音呢,你不是也说我聪明吗?”
“嘘,别让别人听到拼音。”
“嗯嗯。往后这是小雪和先生的秘密。只告诉自己人,以作私用。老师,小朗师兄给我去买吃的了,要不是告诉他?”
小姑娘点着头,小脚轻快地上了台阶,左右望望,见迎面有两名女子过来,急忙压了压斗篷帽子。
过来的是柯氏和青萍,两边打过招呼,柯氏夸奖了方雪几句,随后便使了个眼色,与刘正单独走到一边,递过一张方帕,左右望望,正色道:“主公,这是拙夫关乎暗线的一些内情。妾身毕竟是妇人,过几日也要前往南阳,多有不便,便先行交与主公。此外,拙夫此前也叫我多提一句他日称孤道寡,必先以血铸之,拙夫在涿县的行迹主公知道知道便好,来日说不定能为主公指引方向方帕回去看。”
刘正摊开的动作一滞,急忙收入怀里,神色一紧道:“可是颜家?”
“不仅仅是不管是哪里,有利可图,便有居心叵测之人。万事小心便好自然,平日里也不会有什么危机,然则身居高位,定会如履薄冰,也会居安思危。主公应当知晓妾身告辞。”
柯氏作福,笑着过去,自青萍挽着的篮子里拿出两块糕点递给方雪,随后与青萍走出后院。
刘正眉头一皱,下意识地扫视一圈。
这寂寥无人的后院之中,竟然平白显得诡异了几分。
“老师?”
方雪递给他一块,他咬着糕点,有些无奈地笑了笑,随后攥紧了方雪的小手,一边走一边道:“小雪,糕点好吃吗?”
“好吃啊”
“以后啊,我尝过,你再吃不要乱吃。”
“国士待之,国士报之。我先吃好吃的东西再给老师吃。”
方雪咀嚼着糕点,嘻嘻一笑,却不知道到底懂没懂刘正的意思。
刘正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蹲到方雪面前,笑道:“那不行。我待你不是国士,而是家人。你我相依为命啊。往后记得送我入土我也尽量给你们创造最好的生活这次动刀动枪,绝不手软。来,拉钩。”
“嗯?”
“就是这样,这样好了,誓成,记得啊,我成国士,你作为弟子、亲人,在后面跟着,不要太靠前。”
“不,不算数啊!小雪都不知道,怎么就誓成了。”
方雪连连摇头,一脸委屈,刘正拉着她向前,“我大,你就得听我的,而且这个誓言比朝着皇天后土发誓还要厉害,不能违背的。”
“我是女儿家啊,誓言不能信的。老师”
“师命难违!不许说了,走,见你师母。”
第208章 诗好()
后院新建的别院里,菜圃打理得颇为精致,屋外廊檐下的灶台前,有个娇柔清丽的身影低着头扫视灶台,嘴里碎碎念地在忙碌。
“秋伊。”
“师娘。”
听到声音时那身影正打开木盖,烟雾腾腾中抬起头,脸庞朦胧温婉,“夫君来了你是小雪吧?嘻嘻,师娘失礼了,方才都没顾上和你说话。这一路肯定累了,也没怎么吃好。我煮了冬葵汤,尝尝口味。都不知道荆州那边吃什么呢。小心烫。”
耿秋伊盛了汤,递给方雪,方雪抿着嘴喝了一口,小脸颇为享受,“真鲜。师娘,我也要跟你学。”
“好啊咦?才发现,官话说这么好。”
“阿翁还有仲景叔叔、品济爷爷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教过了。路上老师和公达叔叔也有教呢。”
“那也很聪明,师娘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可学不会。你先坐会儿。”
耿秋伊望了眼停在灶台前打量着自己的刘正,扭头继续忙碌,笑道:“夫君先进去见见赵犊兄弟吧。知道你回来,他就闹着要过去见你,好不容易才让青禾哄睡了。方才妾身过来准备饭菜,他又被吵醒了,青禾正哄着呢应该听到声音的,他不说话,兴许在哭。他老说自己断了一只手就没用了,谁劝都不听,夫君好好说说他。碗。”
“你怎么一个人?”
刘正递过碗,瞥到耿秋伊手指上零零星星的伤口、疤痕,随后望了眼一旁的另一栋房子,那里就是耿秋伊禁足百日的地方。
他透过窗口看着里面案几上的一大堆竹简和女红的工具,隐约还能看到机杼的边角,一侧布置的简易灵堂,扭头又看了眼耿秋伊的属性,看着对方昔日属性中最高的“65”点智力已经提升到“69”,“53”的政治也已经到“55”,就连其他属性也有着一点两点的提升,内心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事实上来时看到耿秋伊的第一眼,他会说出“辛苦”,就是因为知道耿秋伊的属性提升了,那时的心境很难说,除了久别重逢的喜悦,刘正不否认,在内心深处,感动佩服之余,也对耿秋伊突然之间大幅度的提高属性感到羡慕,甚至有着一丝丝的嫉妒。
就连关羽张飞,这一路过来,属性也基本没怎么动过,简雍李成倒是个别针对他们的职位来说无关紧要的属性提升过一点,但像是耿秋伊这么明显的,还是刘正第一次看到。
只是当时他也猜不准对方还有没有那片梦境空间,心中倒也觉得,就算有,对方能够出现大幅度属性增长,也必然经过了一番难以想象的努力。
而与此同时,耿秋伊除了刚见面时脸色有些凄楚,在桃园祭拜刘始时也被李氏带动着泪眼迷蒙,这一路却基本没怎么哭哭啼啼过,这时候更是第一时间先过来这里煮饭照顾赵犊,而不是陪同自己说说心里话,可以看出,对方明显比故安离别之前成熟许多。
“夫君哪里话啊。你没看到跟在我们后面一同过来的有多少人吗?前厅一大堆人,庄里厨娘、丫鬟也不多,早就忙不过来了。妾身也是因为需要守孝,所以便过来给赵犊兄弟加餐补补身子,也怕你一路没吃好,猜着你总会过来进去吧。你我有的是时间聊。妾身也快忙完了。”
“好我来。”
望着耿秋伊不似作伪的表情,刘正会心一笑,端过汤进去,望到一张大大的案几上聚在一起的菜肴时愣了愣,随后又扫了眼案几三边放着的跪垫,这才确认耿秋伊虽然不知道桌椅,但关乎解除分食的概念确实是理解了。
“公子。”
卧室门口传来青禾的声音,刘正回过神,放下汤碗点头进去,便见赵犊躺在床上,左袖空空荡荡,右手攥紧了盖在腰腹的被褥,正目光红润地看着他:“主公赵某无能”
“是我无能。没办法找人提前给你们医治”
刘正坐到床边,握住赵犊的右手,表情微涩,“我去过故安了。钱县令、管县丞是好官,却都已经死在瘟疫上华佗他们也没找到。张机我找到了,却也不需要他了。”
“主公切莫自责,赵某只恨自己他日”
“那天我在故安说的话,你应该记得。事已至此,那就另寻他路。你是故安百姓口中的右神将啊,我回来路过的时候,他们还惦记着你。别让他们失望。”
刘正握了握赵犊的手,“一身武艺是能在沙场逞威风,可我这一路南下,才发现勇武没多少用。一些人读了些书自诩万人敌,不是没有道理。再者,官场、沙场尔虞吾诈,也不是有勇就行了。”
耿秋伊端着托盘领着方雪进来,刘正自托盘上端过饭碗,“好好养伤,他日我还需要你做事呵,功利心有点强。我信得过你,我希望你也信我。我不是敷衍你。能起来吗?我喂你。”
“叔叔别气馁啊。小雪被人称作天老儿都好好活着呢。你是神将,之前也没受到过多少谩骂白眼小雪很羡慕呢。而且啊,老师最好了,他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方雪帮着端过汤,在青禾和赵犊诧异的目光中呼呼地吹着热气。
赵犊擦了擦眼睛展颜一笑,由青禾扶着坐起来,“好。叔叔听你的。不过,小小雪你也不要妄自菲薄,天老儿算什么,遇到主公,往后你就苦尽甘来了。”
“嗯嗯,是呢。小雪知道的。”
“你们说的都对。”
刘正板着脸深感赞同,随后哈哈大笑,“把我自己都说得不好意思了。”
耿秋伊掩嘴一笑,指了指一旁案几上放着的竹简,“其实一开始赵犊兄弟也按照你当日所说,会说一些心情,用药的体会,此后知道要断臂,便跟柯统领他们吵,还把人都赶出去,这些事情自然也放下了妾身就知道,夫君一来,什么事情都能解决。往后赵犊兄弟还是得好好与我说道,好让妾身做完这些事情。”
“夫人见笑”
赵犊脸色尴尬,见刘正拿着调羹喂他,有些感动地推拒了一下,在刘正的坚持中还是接受了。
没过多久,与耿秋伊、方雪围着案几吃过饭,又与赵犊聊几句,让方雪留在屋内,刘正走到菜圃旁,看着耿秋伊打理菜圃的身影,“案几小朗做的?”
“这么重,自然是秦嫂嫂帮着小朗一起。那日夫君说的妾身也不太懂,便只能这样了。不过除了娘和小朗这么吃,其他人也只有夫妻之间如此——算是与寻常时候差不多。我提过一次,娘说让客人这么吃不合礼法,而且有点脏。其余人也觉得口水妾身却是想着,我等流血了,偶尔自己吮一下就不当回事说起来,小雪倒是聪明,就表情变了一下,什么都没说,还挺高兴的样子。”
耿秋伊深深地看了眼颔首微笑的刘正,“而且,夫君说的总有道理。我便平日里和青禾这么吃,青禾碍于我的身份,倒是习惯了那垫子平日里坐的就是小朗和青禾,偶尔灵溪也会过来吃。对了,灵溪”
刘正拿过一旁的镰刀,帮着除杂草,“路上知道灵溪已经恢复过来,我也挺开心。听李大哥说,朱明要等我守完孝再成亲?”
“对啊。他们两,都是因为你才”
耿秋伊顿了顿,话锋一转,“反正是好事嘛。夫君看到那三张垫子有没有觉得妾身未卜先知?妾身可是窃喜了许久,没想到今日刚好等到你与小雪。不过今日你在,青禾也不好一起,肯定嘴馋呢。她如今的厨艺也不如妾身,平日最喜欢妾身烧的。”
“我尝过最好吃的家常菜,比我娘烧的还好。”
“夫君谬赞,不过也有夫君的功劳啊。”
耿秋伊眨了眨眼,“那东西哦,邹姑娘妾身见到了。那夜她在自己的房间,出来帮我开了门,妾身也能走动。只是她一走,妾身一个人也不敢出门。”
“一个人?”
言外之意刘正自然明白,此时也有些失落,“就是说距离远也见不到?”
“对。夫君是想让她知道你回来了吗?这事书信应当已经发出去了,农庄那边会做好的。”
耿秋伊像是想到了什么,笑道:“夫君,我听邹姑娘说起你们遇到的经过,感觉很有趣呢邹姑娘那性子也着实讨喜。时而活泼的如同汉子,时而闷闷的多愁善感,尤其是弹起琵琶来。不过还是活泼的时候多,当初为了学武,对二位舅父也是多有纠缠,童舅父的小徒弟赵子龙啊,性子内敛,那几天也被她烦了,最后见了她就躲我看这次夫君回来,不如就叫她回来吧?正好教她练武。”
“看看吧呵,她都跟你说了?我这暗藏的登徒子形象都被你知道了。”
“哪里孟浪了?邹姑娘其实害怕过你有不轨之举,你不是没做吗?再说啊,妾身想想,突然有了个人夜里常常出现,也会认命的,夫君说那些神仙方士的话,便是提前做出这番行迹,也算给邹姑娘一个台阶下好吧,妾身便是护短了。”
耿秋伊笑容清丽,随后直起纤细柳腰,拉着刘正边走边迟疑道:“不过如今似乎没了机会夫君知道进不去的缘由吗?此前胡思乱想过,后来便觉得应当是进不了,要不然你不会两个人都不见呃,妾身失礼。”
“人之常情。”
刘正笑了笑,随后正色道:“为什么进不了不清楚。可能和伤寒之后的身体有关。其实我过来也是为了此事。那边还有事情。”
他将公孙瓒上任出现的异常说了一遍,耿秋伊眉头紧皱:“看来只能书信过去了,亦或让夫君重新进去。”
“怎么进?我倒是结合你得到那东西的情况考虑过,可这个方式不合适守孝呢。再说,也不急,真要有情况,朝堂那边也会有人过来通知。抛开这些胡思乱想,伯珪兄上任总归是好事。”
耿秋伊点点头,走到灶台前倒了碗水,随后绞了块毛巾,望了眼院外,“也只能如此了。既然如此,夫君先去忙吧。朱统领他们原本应该会过来,既然没人,只怕事情实在多到忙不过来。说不定还要给你我留点时间互诉衷肠,心急地等在外面。”
喝了水,擦了把脸,刘正定睛凝望耿秋伊,随后拱手作揖,肃容道:“一年不见,夫人辛苦。”
耿秋伊怔了怔,随即目光一红,有些无奈地回礼道:“夫君亦然。”随后推着刘正往外走,忍俊不禁,“走吧走吧,儿女姿态。小雪我来照顾。过会儿我会让青禾去叫小朗过来,身为师娘,教些字还是没问题的哦,还有孙礼,夫君见过吧?那孩子自从得知他爹怀疑他娘亲,便天天和他爹横眉竖眼的。”
她莞尔一笑,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左右望望,附耳小声道:“差点忘了,兄长和嫂嫂其实你知道?对,暗线。那便好。我就知道微末,当初他们大概交代了一番,怕出意外,说是若有意外,便叫妾身接手。如今妾身也不知道兄长进行到了何等地步,不过,既然夫君知道,妾身以为,虽然于理不合,妾身夜里可以进去他人房间查查,总有线索邹姑娘已经发现,那东西里面除了没人,头顶是太阳,一应事务却是随着日子在变,与白天的布置相同你如今既然回来,总要有个决断,毕竟如同霍奴、赵犊兄弟那般的人是少数。”
刘正一愣,望着耿秋伊清丽还显得稚嫩的脸上颇为沉稳的气质,突然抱住她,“你长这么快,我都快追不上了。”
“夫君说过让妾身操持家内啊。以往犯了错,妾身便想着成熟一些,看来夫君还算满意。”
耿秋伊目光更红了,吸了吸鼻子,推开刘正笑道:“去吧。你主外家里如今只有妾身,便辛苦一些。夫君还得加把劲,守完孝娶了荀姑娘,有那东西,荀姑娘比妾身定然厉害百倍,妾身便可以退位做些喜欢的事情了说实话,挺累的,却是知道夫君失去那东西,更累了。”
刘正感动道:“以往觉得美人才女令人心动,看你如此夫复何求。”
走出别院没几步,角落里突然有人出声,刘正扭头,就见柯亥与一名穿着黑色斗篷蒙了脸的人立在一堆干草后,左右望望小心翼翼。
望着干草后的墙壁,刘正心忖怎么自己回来之后哪里都神神秘秘的,走过去确认柯亥“100”的好感度之后,三人穿过低矮的墙洞到了一处空地,柯亥比了个噤声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