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就是魏进忠听从任蓉蓉来此的目的,只是想到朱由校在乾清门之前对李进忠和自己等人的话,让他虽达成目的也根本高兴不起来。
魏进忠按任蓉蓉分析,只能另觅高枝才能免杀生之祸,他有两个选择,一是一直交好的魏朝,魏朝是王安的心腹,按照今天朱由校的表现来看,他很重视王安,那就要讨好魏朝;其二是朱由校的乳母客印月,历来朱由校对客印月就很依恋,如果客印月也可以为自己美言的话,那么自己定然会安然无恙的。
虽然魏进忠有报信的功劳,只要自己择机哀求,客印月也会帮自己说好话,但事情一日没确定他就一刻也不敢松懈,何况自己今天还得罪了大臣,他心里没底。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9章 皇上不急大臣急()
当皇帝爽吗?叶响会告诉你,这不废话么?出恭有人递草纸,穿衣吃饭都有人伺候,都快让叶响怀疑自己是不是生活不能自理了。
到明朝爽吗?no,这就是叶响的回答。如果晚上没有电灯、电视可以忍受,但没有手机怎么刷朋友圈啊;吃饭虽然精致、味道也差不多,但没有辣椒却是败笔;虽洗澡有浴桶,出恭有恭桶,又哪里有抽水马桶、淋浴来得畅快;牙刷是猪毛的、香皂也是皂角味的,让人不敢下手;衣服面料上乘、精美,但却繁琐,还不贴身;最让人郁闷的就是,一个大老爷们还得留着长发,用布包裹着束到脑后,怎么看怎么别扭。
清早便急匆匆赶回慈庆宫的客印月看着对着镜子一会儿笑一会皱眉的叶响,心里翻江倒海。老实说,她不是没有想过吃着自己奶水长大的朱由校,有一天会成为这个帝国的主人,但她却没想到会这么快。明明昨天之前,他还是一个被西李欺负后,只知道躲起来一个人哭鼻子的小毛孩啊,这么大的国家他能把控住吗?
客印月,虚岁34岁,在这个人均寿命不过50的时代,女人大多早婚,而她在18岁生子后便来到了皇宫做了朱由校的乳母,至今已经近16年了。
客观来说,客印月用心伺候朱由校是有私心的,长久相处产生的那种母爱却并未因此而褪色。她伺候叶响穿上‘斩衰’,打量着风度翩翩的叶响,用慈爱的声音说道,“哥儿,你长大了。”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审美观,但对‘媚’却出奇的统一。客印月的美就是妖媚,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甚至是一个感叹,都会让男人瘙痒难耐、浮想联翩。有道是‘俏不俏,一身孝’,一身白色孝服让客印月此刻显得更加的诱人。
叶响对客印月的服侍心情是矛盾的,如果是原来懵懂的朱由校或许不会有这种复杂的感情,但叶响曾是食髓知味的过来人,面对貌美近妖的客印月难免心猿意马。叶响相信,如果自己是禽兽,就算此刻将之就地正法,她是不敢也不会声张的,可是,叶响却选择了‘禽兽不如’。
叶响对女色免疫吗?未必,他只是有‘洁癖’而已,且不说这身体虚岁只有十六,更是因为他压根就不是来当种马的。按耐住内心的躁动,他将视线转移到窗外,看着窗外泛白的天空,像回答更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父母双亡,我不长大,行吗?”
“殿下,诸位大臣在文华殿恭候多时了。”这是王承恩的声音。
王承恩昨夜就来慈庆宫报道了,替代了原本该属于魏朝的位置。现在,他站在门口,既恭敬又惶恐。
叶响见他小心翼翼的样子,会心一笑,“你呀,别如此谨慎,我又不吃人。”又想起王安和刘一燝等人昨日的提点,继续道,“你去知会朝臣,文华殿我就先不去了。皇考宾天,梓宫尚在乾清宫,今前殿有皇祖灵位,坤宁宫又有孝端显皇后灵位,于礼制不合,还是让他们随本宫先移送梓宫至仁智殿奉安吧。”
孝端显皇后王氏,万历亲封的皇后,已于今年七月病逝,神位尚且安放在生前居住的坤宁宫。奉安,就是安放神像、牌位的意思。
王承恩见心思被看穿,便有些尴尬,他如今的职位无异于连升三级,一下就走过了别人终其一生不能走完的路程。他和很多人一样,面对突如其来的提拔感到既幸福又患得患失,生怕这只是一场黄粱美梦。昨夜后半夜才睡,刚到三更便早早起来准备。此时听叶响吩咐,回答是之后便匆匆去报信了。
今天,叶响将正式以储君身份摄政,他也感到激动,但更多的却是惶恐。大明的子民能不能逃离原来的历史宿命;谕旨能不能不打折扣的执行到基层;自己的意志能不能上升到国家意志他何尝不是跟王承恩一样,心里也没底。
仁智殿,在紫禁城武英殿北,武成阁西,专门用于停放大行皇帝梓宫的地方。
叶响率众臣把朱常洛的梓宫迎到仁智殿的过程很顺利,并没有遭到西李等人的故意刁难,不过却在安放好灵位之行礼时被不开眼的李进忠打断了。
李进忠匆匆而来,站在门口,也不顾殿内的情形,大声叫到,“殿下,娘娘命你需要再回乾清宫参拜后才能回慈庆宫。”
在场的科臣杨涟离门最近,立马炸毛,厉声道,“大胆,殿下今日为太子,他日便是皇帝,选侍何人,安能召我大明储君。”
叶响皱皱眉头,也起身走近,紧紧盯着李进忠,面色不善的问道:“李姨娘?迎皇考梓宫之前,我一进乾清宫便按礼给她磕过头、请过安了吗?你、诸位扈从大臣和科道官俱亲眼所见。她还没完了是吧,这受礼也上瘾吗?”
李进忠见叶响埋怨,众朝臣也怒目而视,便知道自己犯了众怒,就想把自己摘出来,解释道,“奴婢是奉命传达娘娘的懿旨。”
这西李神马意思嘛?自己昨天明明已经算是‘交心’之语了,她是智商欠费吗?自己摆明了不吃她那一套,却还派人来添堵,她依仗的是什么呢?叶响不得其解,便索性不再细想,摇摇头,回到殿内继续磕头行礼。
在仁智殿朱常洛的灵柩前,朝臣不敢放肆,可是回到文华殿便炸了锅,议论纷纷。在男尊女卑、主辱臣死的观念影响下,西李的态度让大家很气愤。
趁着大臣们争论不休的时候,王安把一沓奏疏呈给叶响,说道,“殿下,这其中有各位大臣提议西李娘娘即刻移宫的奏疏,您看是不是这就给乾清宫送去?另外田诏来取今日奏折,说要选侍看后方交由殿下处置,让臣回绝了。”
疏就是专门就一件事发表看法的上奏文体,是奏本的一种。
明朝遇事不能面陈允许上书奏事,有三种形式,奏本、启本和题本。启本是东宫为某事上书朝廷;奏本是军民等陈情、谏言、申诉采用;两者俱抄本小楷、细字书写,不用印。
题本是公事,凡钱粮、刑名、兵丁、马匹、地方民务,所关大小公事概用题本,用印具题。题本格式要求严苛,其外形为用纸折叠而成的折子,内中每幅6行,每行20字,平写18字,抬头2字,首幅上方正中写一“题”字,是为本面。自第二幅起为正文,首书具题者官衔姓名及题报事由,接叙所报事情的缘起、情节及处理意见,文尾以“谨题请旨”或“谨题奏闻”结束。末幅正中写具题年月日,月日下列具题者官衔姓名。封面及文尾俱加盖官印。
军民奏事,在京师通常把上奏文本交到会极门,在外地则交到在各地设置的通政司衙门。然后交到文书房,视具体情况移交内阁草拟意见或者直接呈送司礼监。内阁的意见得到皇帝的认可,便由皇帝用朱笔批复,交由六科校对无误、无不妥即正式下文交由相关部门加以执行,并协同御史监督之。
叶响对田诏之事不置可否,并认为,既然是请移宫,那就应该让大家听听嘛,便叫大家安静来,让王安把奏疏当众读了一遍。
吏部尚书周嘉谟的奏疏大概意思是,今日皇长子乃社稷神人托重之身,选侍虽有抚爱之心,目不无形骸之隔,且皇长子年齿渐茂,婚礼未成,如居乾清宫,娥眉粉黛时混目前,万一防护稍有疏忽,则事关重大,请求移西李于仁寿宫后之哕'yuě'鸣宫。
哕鸣宫,在仁寿宫之后,在紫禁城东北角,大概是后世养性殿的位置,为宫妃养老之处。
浙江道监察御史左光斗听后大呼知音,出列躬身后说道,“殿下,臣以为尚书大人所言极是,臣亦有奏疏,请两事,一停选侍之封号,二请移宫。选侍既非嫡母又非生母却以母道自居,占据乾清宫,使殿下不得于乾清宫守几筵、行大礼。至于政务,殿下已经16岁了,外事缓急在公孤卿贰,内事辅臣俱忠直老成,何虑乏人,难道殿下还要她喂奶、换尿布吗?若不早断,使其借抚养之名,行**之实,则武瞾之祸将现于今也。臣斗胆,已将奏疏副本托文书房呈交乾清宫了,正本在此,请殿下过目。”
左光斗的话严词激进,可谓字字诛心。叶响听后,面上也有些挂不住,便有些尴尬的说道,“察官,你真是”
叶响本想以‘皇上不急太监急’来形容他的举动,发现自己这即将就是真命天子了,便觉不妥,赶紧止住。
“不知其余诸位意下如何啊?方阁下,您身为内阁首辅,皇考托付之顾命大臣,您怎么看?”
方从哲本就犹豫未决,见被点名,便不得不发表意见,“殿下,选侍之封号乃大行皇帝遗命,不可废止,但可按缓急顺延。至于移宫,也一样,可暂缓,给选侍时间料理诸事,待殿下登极之后再移不晚。”
杨涟看不过方从哲的拖字诀,出言质问道,“阁老,选侍假托照顾之名,有昨日藏匿殿下于乾清宫西暖阁在前,又有今日差近侍往仁智殿宣召储君朝见于后,刚又命田诏取奏本,这分明是欲代行皇权,其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是可忍孰不可忍。臣窃以为若拖延,选侍之事必尾大不掉,不如骤行,故停封、移宫必须即刻施行。”
叶响见事情越争论越复杂,便总结说道,“方阁下和各位大臣虽意见相左,但俱出于爱护之心,本宫铭记。本宫也以为移宫宜早不宜晚,且哕鸣宫本为妃嫔养老之所,并无不妥。另外,郑贵妃本应移居慈宁宫,但本宫见其与李姨娘交往密切,迟迟不肯搬离乾清宫,那本宫也愿玉成此事,令同移郑贵妃于仁寿宫。至于谁掌太后印,待初六之后再议吧。”
方从哲见还要郑贵妃也搬离,便又出言反对,“殿下,老臣以为此事万万不可”
叶响懒得听他废话,郑氏、西李若主后宫事,后院哪能安宁,岂不是为自己行止徒增烦恼,反正怎么决定都有人反对,不如乾纲独断。便打断方从哲欲往下说的话,面有愠色的说道,“方阁下,这是本宫令旨,无需多言,遵照执行吧。议下一项。”
若是民主议政,叶响此举无异于自掘坟墓,肯定会影响到威信,但这可是在**皇权时代。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0章 内阁首辅遭弹劾()
方从哲别提有多尴尬了,身为首辅,被储君粗暴的打断,让他很不舒服,众大臣虽然他们赞成叶响的做法,但对一个十六岁的小孩如此专断是心存芥蒂的。
叶响见大家都不发言,询问道,“怎么?是觉得本宫对贵妃、选侍之事处理不妥,还是今天没事啦?”
当然都不是,于是,礼部尚书孙如游上前,取出奏疏呈交给叶响身边的王承恩后说道,“殿下,这是礼部诸位同僚商议出的治丧礼注,请殿下示下。”
孙如游,71岁,是皇长子的铁杆支持者,朱常洛登极后借口朱由检身体虚弱,欲延迟册封太子,在他的据理力争的坚持下才未改期。后来选侍要封皇贵妃,他又借故拖延。
在前天,即八月二十九日(当月末),朱常洛最后一次召见群臣时,选侍借朱由校之口索要封后,他见气氛不对,立马说,“上欲封选侍为皇贵妃,当即具仪进。”就此堵住了选侍要封后之路。他与西李的梁子已经结下,不能退。
叶响接过奏本,发现用小楷书写,虽有个别字因是繁体而不认识,倒不影响阅读。议注定今日颁遗诏,明日大殓,并就衣服、哭临、行止作出了具体细节规定。
让王安读给众人听后,没有人提出异议,叶响就问,“皇考有遗诏?”
孙如游耐心解答道,“大行皇帝驾崩事发突然,并未有遗诏。不过,本朝嘉靖时,世宗遗诏由内阁首辅徐阶、翰林院张居正共同撰写。照此惯例,此事由方阁老主持。”
皇帝遗诏作为其最后一道诏书,往往并非本人亲笔,甚至未经皇帝寓目钦定,这本是公开的秘密。这道诏书需要颁布天下,寓意重大,就是要以大行皇帝的名义告诉世人:旧主虽已宾天,然新君即将嗣承帝位,是以帝制的运作如常,而国祚的延绵无虞。
皇帝遗诏颁布之际,就表示朝内斗争、权衡均已告竣,皇权转移已成必然,遗诏即成为新君登极的唯一法律文件。
方从哲经过一段时间的缓冲已经摆脱尴尬,把小情绪放下,上前回奏,“臣率诸顾命大臣已经草拟好遗诏,请殿下过目。大行皇帝登基仅一月便宾天,使国家两度易主,为家国安定计,臣等建议效仿神宗遗诏免诸王来朝,督抚镇守都布按三司官员为地方安危所系,亦不可擅离职守。若殿下无异议,即可命礼部颁遗诏于午门,明示天下。”
朱由校的合法性并没有异议,他本就是钦命的太子,只是没有举行仪式而已。因为没有康熙时‘九子夺嫡’的混乱,所以遗诏才得以快速成文。
叶响当然不会有意见,便对王安吩咐道,“既然是诸位顾命大臣共同撰写,那就让司礼监用印颁行吧。”
兵部尚书黄嘉善,即墨人,71岁。黄家是即墨五大家族之一,黄嘉善一生战功累累,曾任大同知府、山西按察使、宁夏巡抚、宣大三边总督等职,在任期间多次打败鞑靼入侵和挑衅,因此于万历42年2月升兵部尚书加太子太保,褒赠“四世一品”。
久经沙场的人当然更关心兵事,黄嘉善亦然,他出列说道,“为防止宵小为乱,臣请殿下准兵部下令在京各营,戒严中外。”
皇权交接之际,这也是应该的,叶响也就同意了,并对掌京师京营的英国公张维贤说,“国公还需对京营多加巡视,另外从各营中挑选几百识文断字的年轻兵勇,我有用处。”
张维贤领命,他并未询问叶响要人来干嘛用,因为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那就是走过场的‘劝进’。
劝进,就是劝说叶响当皇帝。如果遗诏是法律文件,那么劝进就是在情理上登极的台阶。叶响不能因为有遗诏就欣然登基,还要有人拥护,然后还的假意拒绝,如是再三。如宋太祖的陈桥兵变,他想当君临天下,可是不能自己穿上龙袍就称帝,还得导一出黄袍加身的戏码,虽然世人都明白,在法律上不被承认,但好歹有个情理上的借口。
于是,张维贤就取出一张精美的纸张,高举过头顶,下跪道,“臣代我大明公侯、驸马伯、文武百官、军民、耆老人等,恭请殿下克成大统,登皇帝位,进笺在此,请殿下亲览。”
叶响走下御座,双手接过劝进笺,试着默念,却发现字都认识,却对意思不甚明白,正想询问,却被殿外的吵闹给打断。
“王承恩,你去看看,这还有没有规矩啦?”叶响对王承恩吩咐后,便拿着劝进笺问王安该自己怎么处理。
王安刚全程参与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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