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上游,还有人准备进入别的水道,乱糟糟的逃走对于自杀,没有粮食,没有定居地,更没有守护他们的军人,这些人绝对会因为自己一时胆怯而死无葬身之地,就算翁立他们想要阻止,也阻止不了,他们只有一艘船,行驶在水面上的船只四处都有,根本不可能拦下,翁立一声大喝,让身边的战友一起惊讶。
“开枪警告,若是不听招呼全部射杀……。”
翁立咬牙切齿的从牙缝中挤出这杀气腾腾的命令,顿时让身边准备枪械的士兵们呆滞,船尾的少尉第一时间质疑道:
“他们都是自己人,而且都是平民,我们是军人,但是我们不是刽子手……。”
少尉的话让其他人全都停了手,他们是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在这之上,他们还有一个更大的职责便是守护一方平安,为老百姓提供安全,而不是去杀戮这些百姓,翁立原本就阴沉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一把扯过身边士兵的枪械大声训斥道:
“你们给我睁大眼睛看着,没有组织,没有方向,甚至没有目标,他们就算跑出去有能活多久,后方的战友在用性命给他们争取时间,可他们在浪费这宝贵的时间,秩序,我们要恢复秩序,要不然那些男人将船只都抢跑了,你们的老婆孩子怎么办?”
翁立说完,其他人全都沉默,先上船的都是身强力壮的男人,他们毫无顾忌的离开这里寻找活路,上层不知道出现了什么问题,码头区域一片混乱,七八千人都挤在这里争夺不到百艘的小木船,真正能抢到船只离开的绝不会超过一千五百人,剩下的人就算军队给他们争取再多的时间也不可能离开,到时候恐怕会演变成灭顶之灾,不管是阻击的军队还是码头上滞留的幸存者都不能幸免。
“凡是肆意逃窜者格杀勿论,让他们害怕,让他们遵守我们的命令,战友们正在拼命,他们在后面断战士们的退路,难道我们的战友用生命换来的时间就让他们白白浪费么?以前我们做的太多,让他们认为理所当然,以后就得让他们明白世道变了,没有人是欠他们的……。”
翁立一席话说的士兵们心头震动,一直以来他们都在高层的命令下,尽可能的照顾这些幸存者,就算遇到一些不公正待遇,也以顾全大局的名义而委屈自己,久而久之,他们也习惯了这种无条件的付出,就像现在这样,就算连长说了狠话,但是他依旧不敢真正的下令开枪,即使如此,下面的幸存者还是为了自己的自私自利而顾头不顾尾,罔顾其他人的生命安全,被保护的幸存者只想保全自己,为了这群人舍生忘死真是不值得。。
“该是让他们明白的时候了……。”
坐在翁立身边的士兵突然大叫一声,举枪就向远处一艘仓皇逃窜的小船射击,原本能坐十五人的小船只坐了八个人,这八条壮汉一边心有余悸的看向混乱的码头,一边奋力的划桨,让小船向太湖的方向行驶,枪声震鸣,一颗颗流星弹雨撕裂空气,在他们船边的水面上击起一朵朵小小的浪花,通过清澈的水面,他们甚至能看到一颗颗子弹在水下拖出一道道白痕钻到船下。
“大家冷静一下,万一杀了人,到时候上级怪罪下来……,”
少尉还在做最后的奴隶,翁立大吼一声:
“换做是你在前面抵抗,后面的人将你的后路断绝,你会怪罪么?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我们这是救援主力部队……。”
这下所有人都下定决心,一起举枪各自寻找目标,之前被警告的那艘船显然没有害怕,他们大声骂着翁立他们,更卖力的划动船桨,让船只的速度陡然上升一大截,警告射击的士兵犹豫了,扭头看向翁立,翁立也不说话,抬枪便是一梭子弹,无奈他并不擅长枪械,纷乱的子弹零散的在传遍激起更多的水花,反而让船上的那些家伙更加卖力的起哄。
“哒……哒……哒……。”
连续五发点射,船上八人中的五人先后被子弹掀飞了头盖骨,剩下三人大叫一声扑在船舱中再也不敢动弹,开枪的是少尉,脸色毫无血色的少尉眼神凶鹫,向翁立重重点头,大声下令道:
“不能让这群胆小鬼带走船只,弟兄们还在等着我们……。”
话语中,其他士兵纷纷扣动扳机,密集的枪声在河面震响,让四处逃窜的小船溅起无数血花,这些士兵的直属长官就是少尉,有了他的命令,其他人便不再抗拒,虽说射杀平民让他们心中纠结,想到码头上更多无助的妇孺,想到在前线拼命阻敌的战友,他们还是横下心将一艘艘小船血洗。
清澈的河水被血色染红,一具具被射杀的尸体顺水漂浮,滚动着向下游飘去,一艘艘小船上,剩下的男人们满是溅落血水的脸上,惊恐的双眼望着下游方向过来的翁立他们,在大声的喝骂中,这些先前自以为逃过一劫的男人们被枪烟味散枪口指住,用颤抖的双手将桨叶划动,向寂静一片的码头区域划了过去。
所有的船只都归位原处,那些在枪口下逃过一劫的男人们被驱赶上了码头跪在水边等着裁决,翁立一行人随即上岸,就在他们刚刚上岸的一刻,几十名士兵一起向他们包围,所有的枪口对对准了他们,在翁立等人的惊疑中,面红耳赤的上尉连长走了过来向他们严肃的敬礼:
“作为个人,我感谢你们做出的一切,但是作为军人,我希望你们能交出武器,等待上面的处罚……。”
836 有谁去? 3/3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老百姓的军人算什么军人,难道我们养你们是为了给你们杀的么?”
人群开始起哄,重新被束缚的平民们想要发泄心中的怒火,想要让这些破坏他们逃走计划的军人受到惩罚,一个个群情激奋,恨不得将翁立等人活活咬死,其中一人更是冲上来,张牙舞爪地向队伍中的少尉冲去,面色狰狞地吼道:
“你们杀了我哥哥,我要杀了你们……。”
在几十支步枪的瞄准下,翁立身边的士兵们手足无措,他们不明白为什么阻止了混乱和崩溃居然会被逮捕,还有那个扑过来的男人,这个男人并不是胆大包天,而是他身后的人群给了他心里上的鼓励,若不是身后那些人一起讨伐,打死他也不敢冲上来动手,这何尝不是翁立他的悲哀。
少尉一脸惨白,望着扑过来的男人绝望的闭上双眼,等着即将到来的殴打,其他士兵全都一脸颓废,心中的不满却向压抑的火山,包围他们的战友同样不满,只是在命令之下,他们无法为自己的战友辩解,望着扑过来的男人,连长却再也忍不住,抬手就是一枪,崩碎了男人的天灵盖,脑花飞溅的男人扑通一声便摔在地上洒出殷红的鲜血,接着连长大声吼道:
“从现在起,再有冲撞格杀勿论……。”
连长顿时将这些幸存者吓住,他们死活不明白,为什么连长即要对翁立下手,又要做出翁立他们之前的杀戮,少尉猛地睁开双眼,望着连长大声问道:
“为什么……。”
“因为他……。”
连长右手所指的人是翁立,翁立也呆住了,接着连长便说出理由:
“接到上级命令,翁立回来之后立即逮捕,押送到前线……。”
没有理由,没有借口,只是连长的口头命令,在翁立疑惑的时候,连长很是无奈地说道:
“这是上级的命令,对不起,我是军人……。”
“到底是什么原因,不会没有任何理由吧?我这次出去是带着任务的,事关几千号人生死存亡,码头区的负责人在那儿,这些平民怎么安排,还有杨万山团长在那儿?何凤理在那儿?他们就不管码头区的混乱么?”
少尉忍不住心中一股怒气,质疑起连长的命令,倒是有其他士兵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突然喊道:
“大船都不在了,大船都不在了,那上面装载了所有的粮食和物资,原本等着携带守卫团一起走的,它们去哪儿了……。”
大船是士兵心中最后的保障,这片码头区域只有混乱的人群,零散的小木船,根本看不到大船的影子,先前是因为混乱被他们忽略,这时才被人看出来,连长听闻脸上闪过一丝怒气,准备逮捕翁立的士兵们也垂下了枪口,其中一个排长对连长喊道:
“万连长,还遵守个屁的命令啊,我们都被人当成垃圾处理了,至于为了那些王八蛋整自己兄弟么?”
“到底怎么回事儿,都给我说清楚……。”
翁立震荡的心灵终于平静下来,先前的连长的话让他一时反应不过来,怎么一回家就被逮捕?他又没有犯下任何过错?
“我们收到的命令是逮捕你,其他的一概不许问,这些平民只说尽量疏散,到时候……。”
连长说不下去了,上面的命令不合常理,翁立等人则越加惊异,少尉突然暴躁起来,举起手中步枪对天鸣枪,一口气将枪膛里的子弹尽数射空,流光闪过长空,一声凄厉的长号在少尉嘴里吼了出来……。
“恐怕翁立被你们逮捕之后,送到前线的时候就是他被处决的时候吧?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是不是何凤理那群人搞的鬼?万连长,你别想骗我们,你睁眼看看,这里有几千人生死都在你一念之间,还有百多号兄弟都在看着你,就算你不愿意违背上面的命令,又怎么能给他们找到一条活路?”
吼出心中的抑郁之后,少尉恢复了理智,一口气将各种疑点问了出来,他始终不相信,在前线激战正酣的时候,上级居然会下令自由疏散幸存者逮捕翁立,一定是出了其他问题,在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万连长的脸上涌现出些许痛苦与纠结,只有站在他身后的排长恨声说道:
“我来告诉你码头区为什么会这么乱?何凤理的临时应急委员会跑了,带着他们的老婆孩子还有漂亮女人都跑了,所有的进化者全部叛变,挟持杨万山团长让保卫团抵抗二十四小时才能得到接应,还有,何凤理对你翁立下了格杀令,要用你的人头去换杨团长的安全,只要你的人头送到,保卫团就能撤出战场,杨万山团长让我们出来准备将你送到前线,让你带着保卫团撤离这里,可万连长的老婆孩子都在何凤理手里,他让我们将你送到另外一个地方,不管遵守那一条命令,连长都会难做……。”
真相大白,翁立的脑袋差点炸开,双眼顿时涌起一股血色,一把揪住万连长的胸口吼道:
“难道我们不能将杨团长就出来么?这些平民怎么办?几千号人啊,就这么看着他们去死?”
连长被手下说出了心中的痛楚,他的老婆和孩子都是末世之后才有的,以前的家人早就没了,如今他只剩下这么两个亲人,儿子还在襁褓,老婆今年也才二十岁,他们的生死就在自己的一念之间,一边是亲人,一边是百多号弟兄与几千号幸存者,不管这么选择都让他心如刀割。听到翁立的质问,万连长猛地将翁立推开,大声吼叫着,蹦跳着,似在泄着,吼了几句便深深呼吸平静自己的心绪,看向他手下的排长让他说。
“救不出来,他们带走了所有的武装船只,重武器也被带走,从水面进攻我们就算死绝也上不到岛上,还有那些进化者,他们不是普通士兵能对付的……。”
排长不由地说出了他们之前的算计,让少尉眼中一亮,突然说道:
“何凤理为什么要这么干?他为什么单单要翁立的人头,还情愿让整个保卫团陪葬……。”
少尉的话突然惊醒了愤怒的翁立,他推开万连长,挤开周围慌乱茫然的人群,冲到码头区的最高处,翻身站到了房顶上,对着几千人吼道:
“小雪……琴琴……,你们在哪儿!!!”
一次次凄厉的呼唤没有得到回应,人群沉默如海,万连长望着独自呼号的翁立,眼神闪过一丝黯然,少尉看出不对劲儿,本是个心思机灵的,顿时一口冷气倒抽,失声道:
“他们要杀翁立,就是看上了翁立的女人?”
呼唤良久也没有得到一丝回应,倒是远处的枪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急,翁立呆呆地望着数千幸存者,一道闪电在心头闪耀,张小强对他说过的那些话重新浮上心头,他不惜一死还想坚持的正义,在两女消失的瞬间变得空落可笑,他连身边的人都护不住,还谈什么正义?他守护的幸存者自私自利,连同袍的生死不愿搭理,只想自己逃生,他这种守护又有什么意义?
下方围聚的幸存者脸上全都带着焦急与恐惧,巨大的心理压力让他们越来越暴躁,若不是水中的红晕尚未消尽,恐怕新一轮的混乱又发生,水中的浮尸也会因为这些人的急躁多出几具,几千人的生死压抑形成一种诡异的气场,让越来越多的幸存者双眼开始变得凶戾,一种危险开始在人群中弥漫,管理层已经崩溃,下面的幸存者成为无根之萍,他们为了给自己找条活路会无所不用其极,先前的铁血镇压在他们越来越急躁的心绪中逐渐淡化,人群再次涌动起来,向着河边的木船挤过去。
“翁立,别犯傻了,这几千号人的小命就在你手里握着,杨团长和你老婆也等着你去救,你快点拿个主意,到底怎么办?”
和翁立一起侦查张小强势力的少尉终于忍不住大声吼叫起来,让翁立顿时清醒,双眼猩红的他狠狠地瞪着下面的幸存者,大声反驳道:
“这群人渣还有什么好救的,让他们死了算球,你们谁愿意和我一起去杀掉何凤理……。”
翁立暴躁的宣言让他面前的幸存者全部呆滞,他们凝望着站在高处的翁立,仿佛从来没有认清过他,翁立虽然是进化者,但是没有进化者的高傲,在幸存者中间人缘较好,平时也很受人尊敬,而翁立又从来以正义自居,很是为了这些幸存者与管理他们的临时政府顶撞过数次,原以为翁立会心向着他们,却没有想到翁立会说出这种话。
“你们有谁去……。”
327 成长 1/3
翁立扭头看向下边的那群士兵,却没有想到士兵们同幸存者一样都用陌生的眼神望着,让他心头发凉,瞬间让他被怒火冲昏的脑子清醒过来,立刻想起刚才说出的话,满嘴都是苦涩,一时懊恼让他说出了不该说的话,这话不断伤到了下面幸存者的心,也伤到了那些战士的心,他们能走到今天就靠着相互扶持,平民相信军队,军队守护平民,一路从市区迁徙走过了几多坎坷才走到今天,今日情势危急,一个不好便是灭顶之灾,就算他的女人被人掳走,他也要先解决这几千人的生路。
“万连长,现在立刻组织人上船,每艘船安排一个兄弟,先撤走妇孺,男人们单独编成百人队,随时做好作战准备……。”
一声高喝,让万连长一愣,随后大声下令,让他的手下动员起来,不管怎么说,翁立想出了办法能解决这些人的生路,他为什么不照办?
“程昱……,你分派两个兄弟到前线去看看,和守卫团的弟兄们取得联系,告诉他们,我们已经有了退路,让他们逐步阻击,尽可能的活着回来……。”
这次得令的是一直随翁立行动的少尉,他们所谓的活路就是张小强那里,这里到张小强的势力不算很远,坐船大半天就到,对于丧尸来说就不那么简单,沿途水网交错,丧尸想要追上他们,必须要越过不少水道,等丧尸将河道填平,也不知道将会是几天之后的事儿了。
翁立首先有一层进化者的关系,又是杨团长指定的接班人,下面的士兵动作很快,在士兵们纷纷动作的时候,几支枪口慢慢地瞄准了翁立……。
“尽量让体弱的女人和幼儿上船,留下十艘船沿河而下,在渡口等待,其他人都动起来,扔掉一切物资和包裹,沿河边走,等过了河就安全了……。”
翁立站在房顶上让幸存者们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