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壕沟中冲出,转身跑向预先设定的陷阱。
大鱼见到了吃惯的食物,自然亢奋起来,不消多说,一条条奋力的扭动着大尾巴,像蛇一样紧随其后。
事实说明,对付一条大鱼与对付十多条大鱼一起涌来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十多条大鱼造成的声势也不是一条两条能够比的,哪怕在湖心岛杀鱼杀惯的队员都有些心虚,更别说那些天天听闻大鱼吃人的民兵们,他们已经吓得腿软。
作为诱饵的队员们表现的要比民兵好点,他们没时间去看身后,只需要埋头狂奔就行,看不见,自然无需太过心悸,他们大多是见过尸海的,经历过更糟糕的场景,胆气也练了出来,也许在他们心中,这还真的只是小意思。
大鱼是不知道前面的食物心中到底是个什么思量,它们只觉得这一次的食物要比以前的食物笨一点点,往日只要它们上岸,食物都是有多快跑多快,这次貌似不是距离无限拉远,而是逐渐在拉近,这让大鱼兴奋。
兴奋中的大鱼大尾巴扭动的和风扇一样,大片大片的泥土被蒲扇形状的大尾巴扫出去落向远处,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壕沟出现在大鱼身后,蓬松的泥土被犁出地面,黄褐色的土壤之上是一条条乌溜溜的大黑鱼,黝黑的鳞片在阳光下折射着幽幽反光。
一条身材最修长的大鱼追在最前面,有些急不可耐,厚粗的巨大鱼尾猛地拍在沙地上,借着后坐力,大鱼跃上半空,直向前跳去,狰狞的鱼头上,两粒浑浊的鱼眼闪着阴寒的光芒,剃刀般锋利的牙齿显露在外,三尺长的涎水从嘴角划出瞟向身后,它的目标是跑在它正前方的队员。
大鱼跳了起来,速度骤然间加快了N倍,跑在它身前的队员却不得而知,他还以为大鱼尚在地面上扭动,一声巨响,地面发出微微颤动,一道浓郁的腥风从身后吹来,他正埋头狂奔,却听到蹲在壕沟里的战友大声叫着他的名字。
他感觉到了不对劲,回首望去,见大鱼向他落下,那巨大的鱼嘴里,锋利的大牙正朝着他的脑袋。
队员是人,是人就会恐怖,哪怕他曾经面对过十数万的丧尸海,眼见大鱼离他近在咫尺,不管他怎么跑都跑不过大鱼的袭击,一时间胆气尽丧,万念俱灰,双腿发软,竟在这最关键的时刻摔倒在地上。
所有的人心中猛然发紧,见那队员跌倒,大多数人掩目,他们不想看到那惨绝人寰的一幕在眼前发生,只因为那队员是自己的同袍。
“嘣·········”“嗖·······”钢丝绷断般的声响传出,一直乌黑的弩箭发出呼啸,从张小强手中的狙击弩射向跃在半空的大鱼。
张小强的视线中,在别人眼中快的看不见影子的弩箭飞翔的是如此之慢,无尾箭在半空中如旋转的陀螺,明亮的钢制箭身在旋转时连成一线光晕,在阳光折射散出七彩光泽,莹白色的鼠王牙箭头在空中慢慢地改变着角度。
鼠王牙本身就不是很规则均整,带着微微的弧度,导致弩箭被射出之后,总是偏向一边,所幸张小强离那大鱼不是很远,以他的视力能预判到弩箭最终还是会落到大鱼的头上,只是不再是他瞄准的鱼嘴,而是大鱼那阴寒的鱼眼。
弩箭在半空中未曾飞翔多久就没进大鱼的眼珠,张小强离得远,听不到鱼眼破裂的声响,大鱼的右眼就像被砸碎的墨水瓶子,无数黄绿相间的液体喷向四周,眼睛是大鱼最吃痛的位置,鱼眼被爆掉,对大鱼造成的影响不可谓不大。
79 盼归
大鱼在半空发出一声悲鸣,再顾不得躺在地上一脸灰色的猎物,巨大的身躯在半空扭动落向一边,恰好砸在那名队员的身边,队员正在迎接着死亡倒计时,闭着眼睛的他感受到身边一阵巨大的震动,无数尘沙飞扬,劈头盖脸的浇在他身上,接着一股闻之欲呕的鱼腥味儿冲进鼻端。
到底是经过战火的资深老兵,队员在第一时间回过了神,像兔子一样跳了起来,也不辨方向,抬腿就跑,身后在地面上挣扎的大鱼是绝对不肯多看一眼。
队员此刻的精神很不对劲,受到的刺激太大,脑中混混一片,唯一记得的是往军车那边跑······
埋伏在暗处的其他人并没有因队员逃过一劫而将心放下,因为那队员像一只没头苍蝇那样摇晃着冲向陷进区。
陷阱区不像在湖心岛那样孤零零的一个,是一片,有了足够的人手,有了合适的工具,数十个陷阱像鱼鳞一样层层叠叠的散步在阵前,陷进都是七米长,三米宽的大坑,深浅不一,却无一列外的插满倒钩钢矛,一旦落进去,大鱼跑不了,人也活不了。
数十个陷阱步成了死亡地带,唯一能标明安全的地方是一条条用石灰划出的安全通道,对与人来说,只要踩着石灰道就能万无一失,那队员却硬是看不见那石灰道,直愣愣地往陷进冲去。
眼看那队员跑着跳着就要蹦进陷进,一只弩箭发出尖锐的呼啸,穿过他扬在半空的裤脚,牢牢地钉在了地面。
“扑通·····”队员被钉在地上的裤子带到,栽到地面扑起一阵灰尘,当他灰头土脸的扬起脑袋四处张望,在他身前不到二十公分远的地方,陷阱区的红色危险信号落尽他的眼帘,又是一身冷汗,短短一刻,他经历了两次险死还生。
不消说,那支弩箭是张小强射出,前后两只弩箭救了他两次,追他的大鱼尚在地上挣扎翻滚,看似命不久矣,鼠王牙锋利,滑轮组力道巨大,那支弩箭深深地嵌入大鱼的颅骨,造成了一击必杀。
队员尚在撕扯着裤腿,听闻对面的同伴大喊,心中骤然发紧,在他身后的大鱼可不止一条?仿佛天神附体,队员大喝着跳了起来,“撕拉·······”半截裤腿被钉住留在原地,队员不敢回头,露着半截光膝盖,跳到石灰道上,转瞬跑到队友身边,歪在地上再也不能动弹分毫。
“戒备·······”黄泉一声大喝,将其他人的注意力从垂死大鱼身上收回,一起看前面涌过来的大鱼,十几条大鱼快速冲来,没有丝毫停顿,接二连三的冲进陷阱区·······
“咔咔咔······”三夹板承受不住大鱼上千斤的重量纷纷断裂,木屑飞散,尘沙卷扬,一条条来势汹汹的的大鱼纷纷掉进坑里,声声哀鸣从陷阱里传出。
大鱼来的有先有后,前面的大鱼的异像被后面的大鱼望在眼里,三两只个头小一些的略有迟疑,不敢前冲,其他的个头大一些没那么多的顾忌,纷纷用后尾拍打地面,带起阵阵颤动,如第一条大鱼那样往前面跳去,竟想跳过前面在陷阱中挣扎悲鸣的同类继续追击。
“轰·····”跃在最前方的大鱼运气不好,直落大坑,两截断裂两半的三夹板翻滚在半空落到远处,大鱼砸到大坑的瞬间,身上被无数的长矛刺穿,剧痛之下,大鱼爆发出所有的潜力,整个鱼身从大坑里弹了出来。
“乓·······”大鱼砸到陷进边上的石灰道上挣扎,哪怕大鱼从陷进里逃出也逃不过被困死的命运,精钢长矛不止有倒钩,王乐怕不保险,将一个陷阱里的几十根锋利钢矛用框架焊接到一起,大是带着沉重的框架跳到地面,那一根根挂着倒钩的钢矛将它固定,每一次挣扎大鱼都能感受到剧烈的痛楚,一声哀嚎之后,大鱼不敢在动弹,任命的挂在钢矛架上,张着鱼嘴,一开一合。
除了少数几条,大多数大鱼先后落入陷阱被困死动弹不得,落在最厚的几条大黑鱼,惊惧之下,扭动鱼尾转身想逃。
三辆猛士军车划出大大的弧线,绕过陷阱区向大鱼冲去,三辆重机枪同时开火,三道长长的光链穿过短暂的空间,射在大鱼的鱼头之上,大鱼在暴风雨一样的弹雨中挣扎前进,它们已经失了胆气,不敢反击,只想穿过让它们鳞片不是身舒服的湖边沙地,回到广阔的湖水之中。
三辆军车的成员胆气渐大,见大鱼对他们不理睬,越开越近,重机枪几乎是抵近射击,无数的子弹落在大鱼头颅上的密集区域内,血肉飞溅,皮鳞剥离,最后连骨头渣都一片片的飞了出来,清水般透明的脑浆四散,大鱼如同被百万伏的高压电击中,身子在地上弹高数米,最终摔落,微微抽搐起来。
第一条····
第二条·····
最后一条·········
营地外面的市场区像往日一样热闹喧哗,摆摊的摆摊,叫卖的叫卖,闲逛的闲逛,冒死偷米的依旧在找死。
看似繁荣的市场区今天带着一种另类的气氛,是那些巡逻武警的小心翼翼,是那些眼睛不再放在贫民身上的警察心不在焉,还有那营地围墙上重新排列的12。7毫米大口径重机枪,仿佛有些不对,这些不对也只有特别敏感的人才能感觉得到,其他人依旧在忙碌着自己的活计。
“嗡嗡嗡······”一阵阵轻微轰鸣在市场区弥漫,不多时,声音渐大,发动机的轰鸣渐渐压过了市场里嘈杂的人声,人们一起向外围看去。
站在围墙最顶上的张淮安,西装革履,带着墨镜,夹着雪茄打量着市场,似在巡视他产业的大富豪,其实,张淮安西装里的纯棉衬衣早已被汗水打湿烘干数遍,带上墨镜是不愿让人看到他焦虑的眼神。
他焦虑的对象就是一大早就出发的车队,从早上起,他就一直呆在围墙上寸步不离,等着车队回来,他没见过所谓的鱼群,他只见过一条大黑鱼,巨型大黑鱼,那条大鱼让他印象深刻,心中异常担忧,万一钓的不是小鱼,而是一群巨型大黑鱼,他还真不知道能有几人能逃回来。
80 震慑
王乐难得的放下手中的修理任务与张淮安一起等待,他不知道自己带人做出的钢矛管不管用,上次围捕巨型大黑鱼,他的那些玩意儿接二连三失效,到最后还是靠重火力才将巨型大黑鱼逼退,要说心中的坎坷,他比张淮安更甚,在他脚下的烟头已经扔了一地,其中有不少是烟屁股被点燃,心中急躁的王乐竟然没发现香烟含倒了。
除了张淮安和王乐,在他们身边还有一个人,喵喵,喵喵是不管什么形象的,她依偎在墙砖上张望,随着时间的移去,由依偎变成骑在墙头,一直小脚反复磕着外墙,愣愣地望着市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快看,他们回来了。”一个眼尖的队员指着车队扬起的灰尘高声叫喊,其他人一起向车队迎来的方向看去,张淮安一把扯掉了眼镜,用右手搭着凉棚张望,心中默数,直到他看到车队的车辆一辆不少,他才微微出了一口气。
“嗖·······”骑在墙头的瘦小身影跳了起来,转身就要往楼下冲去,却被张淮安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衣领。
“小猴子,老实点,等一会儿会死啊,关键时刻,别给我捅出漏子······”
喵喵使劲在张淮安大手上挣扎,张淮安不为所动,一个劲的教训着她,喵喵急不过边给了张淮安一个大白眼,虎牙一张,咬在张淮安枯燥的大手上,张淮安痛呼吗,松手痛骂,却见喵喵已经跑向楼下,后面还跟着王乐······
等到张淮安下到楼下,营门正在被徐徐打开,留守的队员一字站开,迎接车队归来,在远处忙碌的女人们也暂时停下手中的活计,向这边看来。
三辆猛士军车开进营地,后面是两辆火力平台,七八辆运兵车紧随其后,更后面是五辆大型卡车,卡车后车厢盖着油布,油布高高隆起。
张淮安没去看那卡车,扭头看向正下车的黄泉,眼中急迫,想要得知今天的伤亡,平日里越来越严肃的黄泉破天荒的展现一丝微笑,向张淮安点头。
“哈!!!”张淮安吐出一口长气,只要没有伤亡,一切都好说,他是最不愿见年轻的小伙子被装进冷冰冰棺材里,等着运回桂花山头。
没了顾虑,张淮安热烈起来,他指手画脚,大呼小叫,让运输的卡车依次进入营地,到了最后一辆,张淮安和司机一起被难住,后车厢里装的东西太多,卡在门前,卡在大门的卡车引起外人围观,他们站在远处纷纷交头接耳猜测里面的货物。
张淮安与下到车下的张小强商量了一下,见张小强点头,转身向大车走去。
在围观的众人眼中,两个身手矫捷的队员咬着匕首如灵猴般轻巧的爬上大车,割开捆住油布的麻绳,同时拉起油布向车尾跑去,到了车尾,两人随手将油布扔了出去。
红白相间的油布高高抛起,形成一面屏障挡在车尾遮住了众人的视线,一两秒后,油布缓缓落下,无声地铺在地上,车厢里的物件无遮无拦的暴露在外,引得一阵惊呼,化作一片声浪。
他们决计想不到,那上面的不是粮食物资或者别的上面玩意儿,只有一种东西,让贫民做梦都会吓醒的大黑鱼,每一条大黑鱼在众人眼中都是庞然大物,小的长达六七米,大点的八九米,每条大鱼都是身高近两米,宽度不计,没人敢上前去给大黑鱼量腰围。
五辆大车每辆都装了三条大黑鱼,最后一辆还要多一条,那高高隆起车厢的大黑鱼,鱼鳞层叠,齿尖牙密,一根根背鳍骨刺像长矛一样竖立,锋锐的刺尖让那些围观者寒到心底。
没人能想到,在湖边造出无边杀孽的大黑鱼会被当做死肉一样被装到车厢里运回,看着那大黑鱼,他们不经想到前面的卡车里是否同样堆满了大黑鱼,
大黑鱼无声震慑的市场里围观的众人,他们默默地注视着大黑鱼,先前喧哗的市场静寂无声,仿佛突然间,所有人都失了声,望着那大黑鱼,有些人眼神飘忽不定,心中坎坷,这是各个势力的眼线。
有些人是单纯的惊惧,除了惊惧之外,他们大多数都被吓得失禁,黄色的水渍总裤腿流出淌到地上,他们却毫无所觉,只是看着大黑鱼发愣,这些人都是曾经在大黑鱼的鱼嘴里逃得一命的贫民,他们想起当日那生死一线的惊嚎。
还有些人脸上阴晴不定,神色异常复杂的望着大黑鱼,直到有人望着大黑鱼跪下,埋头痛哭,痛哭声像会传染,一个个男人或者卖肉的女人跪在地上哀声痛哭,她们都有家人丧生在鱼嘴里。
两名队员用绳子将鱼嘴捆住,拖着绳头跳下卡车,刚下车,远处稀里哗啦围上来数十人,队员惊觉,扔掉绳子,卸下步枪指向众人。
“这位大哥····我们是来帮忙的,不要吃得,只要能就近看一眼大鱼······”
听到人群的喊话,队员望向身后的张淮安,见张淮安点头,无所谓的站到一边,端着步枪从苦力变成了监督者。
数十人各个身份都有,有衣不遮体的贫民,有摆摊设点的小贩,有背着米袋子的保镖,还有衣冠整齐的势力头头,他们一起拉动着绳子,嘴了喊着整齐的号子,将那只体长近十米的大黑鱼慢慢拉出车厢。
“轰·····”史前怪兽一样的大黑鱼滚到车下,弹起泥尘,人群在泥尘中纷纷围聚,靠着大黑鱼仔细打量,大黑鱼身上有一种浓烈的鱼腥气,这种让人闻之欲呕的腥气没有引起围观者的反感,他们呼吸着鱼腥味儿,兴奋地望着大鱼。
当一只手颤抖的摸上华丽的鱼身,数十只大手一起涌了上去,落到站在一边的队员眼中,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十多个大男人围着大鱼抚摸,脸上又露出那么一种YD的神情,让他已经以为今天遇上了一群变态。
男人们始终摸不够,手掌已经被鱼身上滑腻的黏液沁湿,他们也不觉的恶心,有人还在高声叫喊着要用大米换鱼肉,队员不耐烦了,见大车已经开进营地,便驱赶着他们一起将大鱼拉进营地·····
“蟑螂哥,一共是十六条,鱼肉已经割下腌好,总计是两万四千斤,除掉扔到市场区换大米的鱼头鱼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