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杜畿在范统的身边语气轻快地禀告着,只看自家主公的脸上却并不轻松,于是有些迟疑地问道:
“主公,难道还有什么纰漏了不成?”
“淮南那里有太史将军,魏延陈到三人我已不太担心,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那几乎占据了整个沛国的徐州吕布,焉能不知他得了临睢后会不会再看上这古城”
对于那“冢中枯骨”一般的袁术,范统虽然忌惮,但是不会畏惧,不过对于虎吕布,他心中还是有些害怕的,要知道其兵锋之强,两年前可是差点把本来雄踞兖州的曹操给灭掉,现在他占据除了广陵郡的徐州和沛国,且少了刘备这个祸害,实力将会比原来的历史上更加厉害。
“主公无须担心,我想那吕布不会来侵占古城的,他的主要敌人还是曹司空,据说因为吕布最近的动作,曹司空已经派遣大将夏侯,李典驻兵谯县,与临睢呈相接相抗之势,吕布一口气吃成个胖子,在沛国立足未稳防守曹司空还来不及,怎会前来攻击古城”
杜畿微笑着说着,他在行军谋划上差点,不过在战略大方面上却非常睿智,这也是范统为什么要拜他为军师的原因,起码以后安心发展不用担心身边没有人提醒自己要小心。
“好,那现在就看这淮南军能熬多久才会退兵了,在他们退兵时,我们当大捞一笔,然后就放开手脚,将这汝南郡牢牢地抓在我们的手上!”
范统大手一挥地说着,众人齐齐叫好,却只见那韩浩韩元嗣身边的梁习仅是笑了笑,而且笑得有点勉强,正好被范统给看到。
“子虞,你有什么意见,不妨说出来让大家参考参考”
范统客气地将那梁习叫出来,只见梁习出了列,一揖到地说道:
“主公,淮南军不会那么容易溃退,我们还需加倍小心,就怕那淮南军来个鱼死网破,狗急跳墙,此前公威先生做的就很对,将那桥蕤头颅送回,不激怒淮南军,现在淮南军全军粮草无以为继,正是快要发狂的时候,我们当派出使者表达一定的善意,先稳定住他们”
“是啊主公,子虞说的很有道理,淮南毕竟有四五万大军,虽然大多数粮草被烧,但是如果再跟我们来个破釜沉舟,拼命攻击古城,古城虽然不会被他们攻下,却也会损失惨重哇!”
独具一双慧眼的孟建非常有见地的说道,这样在场的众人齐齐点了点头,范统仔细想了想,也认同了他们的看法,只有一旁的管亥,廖化和许褚满脸的不在乎,那意思恨不得淮南军不打过来,好让他们立下更多的战功,不过范统可不是个战争狂,于是向梁习说道:
“好!那就派子虞为使者,向淮南军表达罢战之意,就说我与袁公路本没有深仇,何故突然攻打我的古城,现在走到这一步,都是那吕布在中间胡乱折腾,若淮南军撤退,我们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混账!将我们的大将桥蕤打杀,大将纪灵打伤,把我们的粮草烧光,俘虏我淮南几千兵士,最后竟然腆着脸说,他们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这范统脸皮也太厚了!”
此时的淮南军大营,范统军使者梁习拜访之后,中军的帅帐中就炸开了锅,只见那袁耀双目圆瞪,满脸狰狞,跳着脚的大声吼叫,在他的身边正是伤了一只胳膊,缠着绷带的淮南大将纪灵。
“少将军,我们的粮草昨夜几乎被烧光,而且据斥候来报,那范统还派出一支步卒队伍遇河拆桥,一支骑兵队伍在我们的粮道上劫掠,恐怕我军后续的粮草也很难再送到”
纪灵在一边语重心长地说着,在他身边还有雷薄和陈兰两人,他们两人特别是陈兰,没有守卫好粮草,已经被袁耀骂得狗血淋头,此时低调地站在那里不敢再轻易露头,只见在他们身后又转出来一位身着道服的青年文士,正是那范统的前小舅子,袁涣袁曜卿。
“纪灵将军说的对,如果后续的粮草送不到,三军将士将难以为继,且我观察风向和云气,这几天可能还会有连绵大雪,少将军,趁着我军将士没有损失多少兵力,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该做出决断了!”
袁涣面色沉静地向袁耀劝道,只见袁耀目光闪烁地看了看帅帐中的诸将,咬牙切齿地说道:
“好吧!这次就暂且作罢,大军准备开拔,即日回转淮南,明年开春我们再与这范统决一死战!”
“诺!”
淮南军众将齐声领命,心中却充满了苦涩,他们徒费了粮草和人力,虽然不是损失大量兵员的惨败,不过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了,恐怕这年谁都过不好,而袁耀心中更是苦闷,他知道,这次失败自己难辞其咎,回到淮南之后,恐怕会让父亲袁术彻底失望了
第106章 丈夫立世重义气()
看着远处的淮南军营帐井井有条的开拔,看着天空中随着东北风翻滚的乌云,立在古城城墙上的范统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现在的这个结果是最好的,淮南军退兵,古城之围不仅顺利解决,还让他得了表面上一点小小的便宜。
看着被押在古城监狱大院里的将近三千淮南俘虏,典狱杜远有些烦恼地摇了摇头,这些淮南兵一下子将整个监狱大院给搞得拥挤无比,还好现在是冬天,挤一挤更暖和,如果是夏天估计得热死不少。
“大哥,这次古城之战我们共损失了一千多兵士,飞龙骑也损失了一百多人”
听到义弟高非的战后报告,看着挤在监狱大院的三千淮南兵俘虏,得了这么表面上一点小小便宜的范统真的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别看这些淮南兵俘虏有三千,可是跟自己的兵士比起来,他们素质差的不是一般的多,想起自己损失了一千多精兵和一百多飞龙骑,范统更是心疼不已。
“好好抚恤那些战死兵士的家人,那一百多飞龙骑,都是原来飞龙卫的兄弟,他们为这场胜利奉献出自己的生命,我们不能单单只是抚恤好他们的家人,以后还要为他们建立忠烈祠,把他们的名字写进祠堂,供咱们领下的后来人瞻仰!”
范统的提议让众人一阵唏嘘不已,特别是身为武将的许褚,管亥,李通和廖化等人,更是一个个感动的虎目含泪,这战死后可入忠烈祠恐怕以后将成为范统麾下所有的士兵的梦想,让他们在战斗中更加全身心投入,更加卖力。
此时范统还不知道的是,他任由剩下的四万余淮南大军从容撤退的保守策略,对于麾下的一名将领来说几乎是无效的,这名武将不是别人,正是与陈到一齐带领三千兵士前去破坏淮南到汝南粮道的魏延。
魏延有着绝对服从主公命令的好品质,也有着喜欢带兵用险的特质,这次主公范统给他的命令是破坏淮南军粮道,必要时可以便宜行事,这破坏粮道的任务,魏延带着陈到和三千兵士做的百分之百完美,便宜行事却在他们完成破坏粮道的任务时再被想起。
啥叫便宜行事,就是根据情况,自行决定适当的措施和办法,所以对于一位领兵大将而言,便宜行事代表着主公对他绝对的信任,对他绝对的放心。
主公范统让魏延便宜行事,这让魏延非常感动,这说明主公范统并不是只想让他做一名武将只是打打仗带带兵,还想以后让他能够独当一面,这可是上将军和都督一级才有的职权水平。
既然主公范统那么看重自己,魏延就非常想立下大功来报答他,在这一日的傍晚时分,魏延与陈到带领的三千破坏淮南军粮道的兵士,远远地看到了这么一波人。
这波人虽然人数很多,几乎数以万计,可是他们一个个形色匆匆,冻得面色发青,而且看起来垂头丧气,正是从古城那里撤退的淮南军中的一部分,这部分淮南军由淮南宿将张勋和谋士袁涣带领,人数大概在一万三千余,是这次淮南军出征古城总人数的四分之一还要多些。
原来从古城外撤退时,剩余四万人的淮南军分成了三批,第一批正是那袁耀和纪灵的中军,总数大概是一万八千人,当时他们撤退时,有陈兰,雷薄带领的九千人和张勋袁涣带领的一万三千人殿后,所以撤退的非常轻松,随后陈兰,雷薄的九千人再撤退,最后余下张勋和袁涣带领的这一万三千人,严密注意古城那里的动静,以防止他们正撤退时,古城内的范统兵再全部出动。
万幸的是,古城里的范统军没有趁着他们撤退时发动进攻,这让最后一批撤退的这波淮南兵都对范统非常感激,且各个称赞范公言出必行,真乃信人!
不过想到他们本来将近六万大军兴致勃勃地从淮南而来,不想几天后就剩下四万失魂落魄地撤退而走,这最后撤退的一万三千淮南兵俱是垂头丧气无精打采,而且从少将军袁耀的安排上来看,他们是最不重要的一批,不然也不会在最后撤走。
更加要命的是,这一万三千淮南兵中大部分还是那桥蕤的部属,他们的将军桥蕤死了,对他们在精神上更是有着很大的打击,反正种种的作用和影响之下,这一万三千淮南兵的士气已经降至谷底,也得亏张勋一直以来治军甚严,谋士袁涣颇有名望,不然大军极有可能直接原地溃散。
“魏县尉,这波淮南军队形极乱,士气低落,看起来就像一盘散沙,应该是从古城外撤退的,我们只有三千人,还是不要跟他遭遇的好”
命令三千精兵在官道旁的一处矮山后隐藏好,陈到向魏延小心的提议道,却见那魏延双眼微眯,像是测量着远处那一万三千淮南军走到这里来的距离,然后摇了摇头,面带兴奋之色的说道:
“不,叔至,我今日定要为主公立下一大功,来报答他对我的知遇之恩,那一万三千淮南军人数虽多,在我看来如同一群孱弱的绵羊,如果我们计划得当,在这里埋伏好了偷袭他们,他们一定会措手不及,任我们宰割!”
听得魏延如此说道,陈到惊得双眼圆瞪,饶是他自小胆大,也被魏延这个提议吓得不轻,三千对一万三千,这四倍以上的悬殊差距,怎么能够成功?
“哈哈!叔至,不要用这种表情,你就说,你想不想立功报答主公吧?”
看到陈到这个样子,魏延乐呵呵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这陈到别看年纪比他小,行事却非常成熟老道,胆子虽然也很大,就是有时候进攻方面太过谨慎,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是他不容易甚至不会犯错,坏事是他很少甚至不能够主动立功。
“想我陈叔至一十六岁刚一出山,就被主公非常看重,不仅委以近卫军统领一职,更在之后大加栽培,到何德何能,只愿今生肝脑涂地已报主公知遇之恩情!”
陈到面色沉静地向魏延回答道,魏延听过后点了点头:
“兵法有云,将军不可无胆气,三军不可无士气,将军无胆则三军士气崩坏,三军士气崩坏则定然颓败,士气对于一支军队极为重要,没有士气的军队,纵然是有十万之众也是枉然,反之士气高昂的军队,就算仅有精兵数千也胜过敌军数万,这些淮南军士气几乎全无,且其将领正是古城外与我交过手的那张勋,等会发动突袭时,你带兵掩护,我有把握三回合内就砍下他的头颅,张勋一死,这些本来士气全无的淮南军就会连胆都破掉,必然会溃散,到时候嘿嘿!”
听到魏延这么说,看到魏延自信无比的脸庞,想到魏延高超的武艺,三千精兵平常训练的士气,陈到咬着牙锤了一下手掌:
“魏县尉此策甚好,咱们今日就干了这一票!也不要太多,能够俘虏个三千五千的淮南兵回去就好!”
“好!叔至果然少年英雄,我魏文长愿意将身家性命交给你来掌控,等会突袭开始时,我将带领十余亲兵策马冲入敌军,取那张勋性命,还望叔至能够率兵照应!”
魏延抚掌大赞了一下陈到,并且再次给了他一个提醒,陈到知道他的意思,没有回答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大丈夫立于世,以义气为重,卖队友的这种行为,只要是个人都不能作出!
第107章 魏延的猛然突袭()
豫州汝南郡古城县正南方百里之外,这里已经是利辛县境内西淝河东边,在通往寿春的官道两侧有着几座说是矮山,其实也不过是丘陵的高耸地段,这几座矮山非常贫瘠,一直没有人在这里生活,只有几颗小树在山顶上迎着肆虐的寒风,好像随时都会被刮走一样。
抬头向官道两侧的矮山望了望,骑着一匹劣马,用麻布裹住全身的袁涣心中充满了凄凉,山峰虽在却不繁荣,就如同现在他的主公,四世三公的袁术一般,虽然实力还有,但是却如同一潭死水被越搅越臭,寿春和淮南的百姓已经因为主公连年的横征暴敛快要撑不住了,主公却还在寿春大兴土木。
“天子之位,怎是一个小小的传国玉玺就可决定,当年秦国如此强横,二世胡亥怀有玉玺且拥兵百万也被高祖和楚霸王覆灭,更不用说只是拥有区区几郡之地,甲兵二十万的淮南之主,希望这次古城之败,能让后将军醒一醒”
心中正在思索着自己这次回去要不要在劝谏一下主公袁术,袁涣突然感觉到一种危险的气息,这是他久经战乱中养成的一个习惯,曾经帮助他躲过几次劫难。
“张勋将军,此道路两边有矮山几处,我们经此而过,当要提高警惕,小心埋伏!”
袁涣大声地向身边的张勋喊道,猛烈的东北风将他的话吹散,结果张勋竟然一时间没有听清楚,于是凑近了他大声问道:
“袁先生,您说什么,我没有听清,能再说”
张勋正扯着嗓子大喊着,却突然如同被掐住了脖子般瞪大了眼睛,只见一队骑兵正从官道一边的矮山那里向着他猛烈地突袭而来,其中打头之人,他还刚巧认识,那微黄的大脸的主人名字好像叫做魏延。
“敌袭!”
随着张勋身边的亲兵一声大喊,所有的淮南兵都变得慌乱起来,他们都还没有从凌晨的那场夜袭中回过神来,而且一个个没有休息就一直赶路,现在听说又受到袭击,顿时变得如同梦游一般,整个队伍变得异常散乱,毫无章法可言。
“快快结阵,阻挡对方的骑兵!”
袁涣一边大声地疾呼着,一边兜马向后退去,他是位纯正的文士,身上没有一点武功,所以战斗开始后,他选择退后是最好的选择,起码不会让自家的兵将们投鼠忌器。
看到魏延已经带领自己的二十多名骑马的亲兵率先冲了过去,陈到知道自己也不能再等了,于是大吼一声,与三千兵士一齐向官道上的淮南兵冲去!
他们这两支突袭队伍出现的太突然了,特别是陈到率领的三千兵士,一时间好像连绵不绝的从矮山后闪现出来,给这些淮南兵造成不知敌人有多少,但是肯定不比己方少的错觉。
“张勋匹夫,纳命来!”
当淮南兵正在慌乱中稳不住阵脚的时候,魏延已经一马当先地大吼着冲到了他们的大将张勋面前,此时骑着一匹黄骠马的张勋心中非常害怕,因为凌晨时他与这黄脸大将,叫做魏延的交过手,而且是打了几个回合,自己就感觉不敌而转身逃走,那时候他的身边还有两员淮南军将领护持,这时间又碰上了,且只有自己一个人,他还会有那么好的运气么?
“嘿!”
硬着头皮双手举着手中长矛接下魏延的雷霆一击,张勋只感觉虎口发麻,双臂微颤,这已经是他发挥出十二分的力量了,没想到与这魏延依然有那么大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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