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季府家大业大人数众多,晴云一家在季府又甚是惹眼,认识她的人不在少数,管家侄女上了通缉令一说已传开,知道的人都在窃窃私语,各自猜想,五花八门的传言一夜就传开了。
季忠二人特意去了张贴告示的地方,确认上面的人就是晴云后,马不停蹄的找到官府里的王师爷。
将人请到花楼,酒过三巡才问到来意。
那师爷心里暗自惊讶,试探道“季管家怎么关心起这等小事儿了”。
季忠给他斟酒,面色沉稳不似有急心事儿,缓缓道来:“不满师爷,那画像上的人在下认识,她整日里都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实在是不知怎么就成了杀人犯了,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定是有小人在作祟”。
师爷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捋着胡须试问:“不知那人与季大管家是何关系”。
季忠与文钱对视一眼,起身拱了拱手,语气诚恳:“不满王兄,那画像上画的人与我家侄女十分相似,这天下怎么会有长相如此相同的人,我哪侄女岂不冤枉”。
师爷连忙起身还礼,鞠了几鞠,才道“还有这等事”?
文钱唉的一声叹息,他满面愁苦:“我们也是不明就里,还请师爷为我家小女做主啊,这长相相同岂不是要受此冤枉,更何况那是杀人之罪怎么担待得起啊”。
师爷心里将信将疑,这事儿实在匪夷所思,通缉令的事儿就让人生疑,按传过来的消息说那是个小少年,会妖法且武艺高强。这本就不可信,当时他还猜想说是得罪了什么大户人家,现在看来更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这季管家也是个人物,他家侄女怎么会让人这样通缉,难不成是得罪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他将疑惑压在心地,将他知道的消息说了一遍:“通缉令是由冀州府发过来的,冀州府的大户章家,也在其中插了一脚,那画像就是他们找人特意画的,赏银也是由他们出,这上上下下都打点到了,通缉令也已往别处去了,整个江南府衙都会发告示,这是得罪那章家了吗”。
他在心里已经否定了自己的说法,他知道那章家,只是富户而已,他们怎敢跟季家的大管家斗,恐怕是另有隐情。
季忠将认识姓章的人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不确定的问:“可是那冀州府,茶商章家”?
“没错,正是此人”,师爷一点也不惊讶季忠认得那家人,江南道的大商户,没几个不想抱季家大腿的,季家的两句话,他们跑断腿的事儿就办成了。
文钱听闻此信息,冲师爷一鞠到底,出了花楼就急忙找人,让人连夜带着印有季家标记的帖子往冀州府去。
季忠邀师爷坐下与他斟酒,道:“还请王兄帮在下个忙”。
师爷端着一张笑脸,与他碰了碰酒杯,将杯中酒一口饮尽,若有所思道“有话尽管吩咐,在下定竭尽全力”。
事情基本上算是解决了,季忠松了一口气,虽说晴云只是侄女,但这事儿可大可小,往大了说那是仗这季家名声胡作非为,往小了说那是一个女子的名节。
季家是诗书礼仪大家,岂容下人玷污名声,他也不忍心看着侄女的名节被毁。
“那通缉令可否先揭下来,等冀州府的人来了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师爷满口答应,他在扬州待了多年,期间没少跟季忠打交道,季忠请他办点事儿他自然是没有不应的道理,更何况让季忠欠他个人情,将来定有机会让他报答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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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次日清晨。
一大早就有人拍响了文钱家的大门。
“谁啊”翠儿小跑这问,她昨夜并未出府,在家中住了一夜。
“是我,你嫂子”。
门外答话的人是柳妈妈家大儿子的媳妇香蕊,她神情焦急,昨夜她不当值,在娘家住着,娘家哥哥告诉她小姑子上了通缉令的事儿,她一整夜都担忧不已,一大清早就跑来想问个清楚。
门一开就看见翠儿精神萎靡,就知通缉令的事儿他们已经知道了,心里气愤又焦急,拉着她朝屋里走,脸色难看问:“你们是不是都知道了”。
她没有明说,却意有所指。
翠儿立马想到通缉令的事儿,惊呼:“你怎么知道的”。
香蕊甩开抓着她胳膊的手,满脸气愤:“都传开了我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儿,这不是要命吗”。这何止是单单要了晴云的命,他们这一大家子都的受牵连,府中的地位恐怕会不保。
翠儿惊呆了,没想到这么快就传开了,她满脸惶恐,撒腿朝正屋跑去,哐哐拍门,喊道“娘,不好了,快开门”。
柳妈妈也是一夜未眠,刚迷糊着睡着,又一下被惊醒,连忙下床去开门,紧张询问道:“怎么了,又出什么事儿了”。
“不好了,晴云的事儿府里都传开了”,翠儿霎时就红了眼框,她爹去了一夜都没回来,事情也不知怎么样了,这时府里又都传开了,晴云该怎么办。
柳妈妈腿一软,她连忙扶住门框,惊声问:“怎么会这么快,你爹呢,回来了没有”。
“娘”。
香蕊上前扶着她,追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好好的怎么就,,”她欲言又止,生怕会火上浇油,转而问道“爹呢,爹去哪儿了”。
翠儿慌忙道“爹昨天晚上就去找大伯了,还没回来,走之前让我们等他会再了在做打算”。
翠儿将始末又讲了一遍,被吵醒的晴云趴在床上呜呜的哭,她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无缘无故的成了杀人犯,还是个妖人,她明明什么都没做,怎么会这样。
听到哭声柳妈妈进屋将她从被子抱出来,拍着她得后背连声安慰。
翠儿坐在塌上出神。
香蕊坐立不安的,来回走动,一拍手道“不行,不能在等了,我们的去面见夫人”。
柳妈妈小跑出来,阻拦她:“不行,再等等,等你爹回来了再说,我们什么都还没弄明白,找了夫人能说什么”。
晴云下床匆忙穿上鞋子跟着跑出来,愤怒的喊:“怎么不能说,我没杀过人,我更不是妖人,为什么不能去找夫人,我要去”。
她聪明伶俐,知道女儿家的名节重要,身上的污名不洗刷掉,她可怎么出去见人,岂不是人人都要嘲笑她。
翠儿揽过她连连安慰:“在等一等,爹等会儿就会有消息的,我们的相信爹,是不是”。
晴云的眼泪就没断过,两只眼睛都哭肿了,趴在翠儿怀里盯着一角发呆,也不知在想什么。
“梆梆梆”的敲门声。
香蕊猛的站起身,小跑这去开门。
见到来人眼前一亮,喊道“大表嫂,是我爹让你来的吗”?
来人是季忠的大儿媳妇,这是一个漂亮丰满的女人,她缓缓一笑:“妹妹别急,正是三叔让我来的,咱们进屋说”。
她口中的三叔就是文钱,文钱昨夜歇在了季忠哪儿,一早就让侄媳妇来送信儿来了。
香蕊携这她的手进屋,迫不及待追问:“表嫂快与我们说说,有什么消息”。
那女人冲她点点头,对柳妈妈行了一礼才道“四婶儿你别着急,四叔已经派人去了冀州府,那通缉令是冀州府一家大户在后边推波助澜,将他们找来事情就水落石出了”。
柳妈妈拉着她坐在塌上,用希翼的眼光盯着她看,问道“你四叔还说别得了吗”。
“四叔与我公爹的意思都是,让你们等会儿内院的门开了就赶紧去找夫人禀告,现在就去吧”。
几人也没梳洗,稍稍整了整就着急忙慌的往内院去。
通缉令上的人本身就荒谬,然而事情越是奇怪,传的就越快。
他们坐不住,同样有人也坐不住,只见一人手拿一张纸,脚步匆匆的往内院去。
天色还早,内院的门刚开。
开门的婆子见到来人,招呼道“常妈妈这么早就回来啦”。
常妈妈眼睛一转,计上心来,伸手整了整头发,不经意间手里的纸就掉了,她看着婆子笑道“没什么事儿就早点回来了”。
那婆子弯腰捡起地上的纸,捡起一看,不解道“呀,你怎么拿这晴云的画像啊”。
常妈妈眼里闪过一丝得意,假装着急的抢过纸,拉着那婆子走到墙角,低声道“什么画像,那是通缉令”。
“通缉令”,婆子提高了一个分贝惊呼道。
常妈妈扯了她一下,唬这脸责怪:“这么大声干嘛”。
婆子摇了摇头,不太相信:“那怎么可能,那上面是晴云吧”?
常妈妈展开纸让她看,指着画像上的人:“你说,这是不是晴云”。
婆子歪着头,怎么看都是晴云,又看到上面印的的大印,她不认字,不解道“那上面写的什么啊”。
常妈妈也不认字,神秘兮兮与那婆子耳语:“我听别人说是通缉令,我也不知道真假”,又话锋一转道“但这画像上的大印总不会是假的,看来这八成就是通缉令”。
婆子像是的到什么稀罕事儿,不停得追问。
常妈妈达到自己的目地,也不过多跟她攀谈,再三叮嘱她说:“你可千万别瞎传啊”。婆子忙不颠的点头,眼里闪这八卦的光芒。
常妈妈见他这副模样,心中得意,脚步轻松的就进了内院。
那婆子不负重望,她是个看门的,内院来来回回的人众多,她遇见人就拉着人家讲一遍,将着消息不多时就传的整个内院都知道了。
等柳妈妈她们到时,众人看她们的眼光都带着探究,显然是都已知道。
那当家主事的季家大夫人自然也知道了,她四十多岁的年纪,脸上没有岁月的痕迹。
粉面黛黑,秀发乌黑,长相端庄大气,当家夫人的范儿十足。
季大夫人伸出白皙的手,将画像放到桌子上,轻启樱唇:“去将柳妈妈叫来”。
大丫鬟淳儿面露不解,行了一礼应“是”,便出去吩咐人传话。
同样是大丫鬟的香草与香蕊是同一时期的丫鬟,她们私聊甚好
香草抬眼看正在喝茶的大夫人,观她并没有发怒的迹象,上前一步行礼道:“夫人,这事儿实在蹊跷”。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十章()
大夫人瞥她一眼,吹了吹手中的茶,不以为意道:“自然是蹊跷”。
那晴云她也见过,当初她女儿出嫁时,还同把她们双生姐妹列在备选名单里,晴云太过活泼,便选了晴阳做的陪嫁。
香草站在一旁接过茶盏,服侍她用早膳,轻声说了两句:“也不知那画像是怎么回事儿,居奴婢所知晴云并未出过扬州”。
香草也不敢多说,怕影响大夫人的胃口,话点到为止。
大夫人精明干练,别人能想到她能想到,而且想的更深。
她想,季忠是府中大管家,他的位子无时无刻不有人盯着,二管家文书就是其中最想他下马的人,那常婆子就是二管家的媳妇,这中间要是没他们点事儿,她是不信的,最让她不喜的是,这事儿竟然闹到了官府,真在季府待舒服了,敢仗着季府的名头在外面撒野了,一群不敲打就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想到这儿,她撇了一眼常婆子,也不动声色,不紧不慢的用着早膳,她倒要看看这几人敢作出什么妖儿来。
“夫人,柳妈妈她们来了”,去传话的淳儿轻声禀告。
大夫人心说:“来的真够快的”,她将口中的食物咽下,杏眼微抬,端庄大方道“让她们等着”。
“是”。
淳儿应了一声,又出去传话。
柳妈妈与香蕊,还有晴云几人站在廊下等着。
大夫人儿女众多,光是给她请安就用了将近一个时辰。
柳妈妈等人也不敢放肆,老老实实的站哪儿等着,一个个心急如焚又无计可施。
柳妈妈煞白个脸,她一夜都没合眼,又站了这么长时间,身子有些顶不住。在心里更是恨死了那常婆子,她已得知常婆子拿着画像给大夫人看的事儿,心里认定晴云被通缉的事儿就是他们家男人干的,她是恨常婆子恨得咬牙切齿。
她们还没等到大夫人的传唤,却等来了季大老爷派来的人。
那人是季大老爷身边的长随之一,诚然。
诚然仔细打量了一番晴云,去给大夫人通报去了。
柳妈妈见到诚然打量晴云时,心里就是咯噔一声,猜想定是自家男人那边出了问题。她急上心头,顿时就慌了神儿。
香蕊看她身子晃了晃,就连忙在她身后扶了她一把,低声急切道:“娘,还不知道什么事儿呢,您先别着急”。
柳妈妈站稳身子,像是安慰自己一般,喃喃自语:“对对对,不能急”。
晴云站在她们身后垂这头,她被探究的目光来来回回的打量,心里委屈坏了,暗自偷偷抹眼泪。
季大夫人在跟少夫人讲话,就听香草禀告:“夫人,老爷派诚然来了”。
“叫他进来”,季大夫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动作端庄优雅。
少夫人好奇的问:“爹不是跟金陵来的白五爷出去了吗”?
季大夫人浅浅一笑:“昨天回来的,连内院也没回,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少夫人刚嫁进季家没多久,脚跟还没站稳,消息不甚灵通,这些事儿她并不知道。
她拿帕子捂着嘴,笑道“前几日我还听咱们的三小姐说,爹跟那白五爷为了一句诗词吵了起来”。
季大夫人笑着微微摇了摇头:“可惜了那白五爷,那是个读书种子却被迫经了商”。
少夫人好奇的打问:“呀,还有着回事儿呢”。
季大夫人笑看她一眼:“改天给你讲讲金陵那边的事儿”
。
诚然走进来,弯腰行礼:“给大夫人请安,给少夫人请安”。
季大夫人看向他,问“老爷派你来的”?
诚然恭敬道“是,老爷派小的来传文钱家的去一趟”。
季大夫人诧异的挑了挑眉,她想到晴云的事儿,这还不至于让老爷插手询问,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吗!
缓缓问道:“老爷传她们去干嘛”?
诚然回忆这说:“今天一早季忠就带着文钱去找了老爷,想来夫人是知道通缉令的事儿了”!
见季大夫人点头,他又接着道“季忠说通缉令是从冀州府传来的,是哪边的一家富户插的手,那通缉令说是杀人罪,但他那侄女并没有离开过府中,最奇怪的是,白五爷身旁的洗砚说,他们在来的路上曾见过那画像上的人”。
少夫人忍不住惊呼:“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季大夫人杏眼里闪过一丝疑惑,皱眉道:“你接着说”。
“是”
。
诚然接着道“小的知道他家女儿是双生,听说有一个说是病死了,小的就跟老爷提了此事,老爷怀疑是那女孩儿没死,便找来当初送嫁的家丁证实”
。
少夫人拿帕子轻捂着嘴,眨了眨美目,猜测道:“是哪个女孩儿没死吗”?
“难道是传来的消息有误不成”季大夫人沉思,猜想是有人在其中弄鬼。
诚然摇头面露不解:“家丁说人是他们亲手埋的,猜想可能是夜里去的,发现时尸首都硬了”。
“呀,怎么越来越让人糊涂了”少夫人吃惊,她还从未听说过有这种事儿,本事端庄秀丽的人儿连连惊呼。
季大夫人蹙眉,手指轻轻敲击桌子像想到了什么,问诚然:“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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