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庆丰弄不懂他这个师弟了。在京城待的好好的,说不待就谁也劝不住,现在倒好身边还带着那么一个不明来历的人。
赵半瞎将她跟李晨语如何相识,一路又是怎么来到这冀州府的事儿一一跟章庆丰分说。
誓不罢休道“师兄,你说我怎么能不跟着她,我要是不能弄清楚她的来历,我这辈子也无法安心”。
章庆丰浓眉大眼,方正的脸型,他捋这胡须心里暗自惊叹。心想这世上真有这样的人不成。他做道士多年,对于师弟的话他不说全信但也大多都信,那一半的不信也是对他说的话太过不可思议了。师弟的天赋是在他们这群师兄弟中最高的,他都没法儿解说的事儿,那该是个什么样的人。
章庆丰微微冷笑道“你把那李晨语叫过来,我倒要看看他是个什么人”。
赵半瞎看他的模样心里一声叹息,事隔多年师兄变了,他现在是章家的家主,李晨语的伤人的事儿让他脸上难看了。
“我去叫她,师兄见见也好”。
赵半瞎把李晨语带到章家就有让他师兄见见李晨语的心思,师兄虽然多年不行道,但一直钻研道术,家中道术方面的孤本众多,兴许能解开点李晨语身上的事儿。
李晨语正在院子里45度角仰望天空,哎的一声叹息,章家院子大,人也多,吵吵嚷嚷的让人心烦。
“晨语”。
李晨语闭着眼,道“怎么,要走了”?
管家去找赵半瞎的时候她就知道,他出去的时候,就用精神力跟着他出门了,赵半瞎那个师兄想见她,她自然也知道。
赵半瞎手里提着食盒,是在回来的路上遇见送饭的小厮在门口探头探脑的不敢进去。赵半瞎接过手那小厮简直千恩万谢。
李晨语打开食盒看了看,挨个尝了尝,味道还不错。
“晨语,等会儿你与我去一起见见我师兄吧”赵半瞎坐在台阶上跟她一起吃早饭。
“不去”李晨语很干脆的拒绝了。
她不会跟他去的,看他师兄一脸的正气方刚,就知道不是个变通的人,昨天的事儿恐怕在他师兄心里犹如塌了面子。她何必去见他,碍自己的眼。
赵半瞎把吃了一半的糕点放进碟子里,皱眉道“你还在为昨天的事儿生气”?
她都出了气了,按理说不应该在记恨才是,她心眼有那么小吗!
李晨语撇了他一眼,不屑道“说走的是你,我等半天了,不打算走了”?
她生气?她要是生气她会忍着?笑话。
“走,怎么不走,这是去跟我师兄道别,总要给他打个招呼才能走”,赵半瞎真没打算在留在章家,说不定李晨语看谁不顺眼了在出手伤人,那让他以后该怎么面对他师兄。
李晨语提议“我近日不会离开江南,你留下就是”。
赵半瞎知道她不会马上就离开江南,但以她的性子十有**又会招惹麻烦,自己跟着她还好,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要是惊动了官府,想留在江南都不可能,她又怎么会等着他找过去。
赵半瞎皱眉,一时语噎,心里叹道,罢罢罢,不见就不见,本来也就是试探她一下。
“你先收拾东西,我去与师兄道别”。赵半瞎站起身拍了拍屁股走人了,还不知道师兄会怎么着呢。
章庆丰等了多时,见赵半瞎一个人回来,就沉这脸问道“人呢”?
赵半瞎道“师兄,对不住”鞠了一躬。
章庆丰连忙站起身把他扶起来,不解道“他不愿来”?
赵半瞎直起身,“唉,师兄对不住,我不该把她带来”。
章庆丰一甩宽大的袖子,往外走道“他好大的架子,我非见他不可”。
“师兄”赵半瞎追出去,他简直哭笑不得,一个不想见,一个非的见。他夹在中间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这不是为难他吗。
“爹,你这是要去哪儿”
章涵广袖长衫,手拿一把扇子往哪儿一站,自成一片风景。
章涵看见后面追上来的赵半瞎。行礼道“道长”。
章庆丰气愤道“涵儿,跟爹去看看那李晨语究竟各方神圣。竟能你叔父这么抬举他”。
他气愤的也有这一点,师弟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在说起他时语气里多加维护,相识短短两个多月师弟对他能有多少了解。
章涵迟疑了一下,朝赵半瞎看去。
赵半瞎苦笑着摇摇头,道“劝劝你爹”。
就他现在这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别到时候被李晨语气着。
他倒不怕李晨语会怎么样,她也不是猛兽,见人就咬。
然而章庆丰是非见他不可,看看究竟是什么人物能让他师弟这么供着敬这,非跟这他不可。催促道“涵儿,快随我去”。
“哎,爹您慢点”章涵对赵半瞎使了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追着他爹朝李晨语所在的院落而去。
章涵也是好奇的不的了,那个李晨语小小年来历倒不凡,出手就下那么狠的手,他还想问赵半瞎个究竟呢,没想到他爹能这么快就回来了。
赵半瞎无法,只好追上去。
李晨语正在院子里享受她的日光浴,她也没什么可收拾的,抬腿就能走人。
她朝院门口撇了一眼,哼了一声。心说山不就你,你倒来就山了。
章庆丰大摇大摆的走进院子里,见李晨语看都没看他一眼,冷哼一声道“好没规矩的人”。
章庆丰心里不平自然没什么好话。
赵半瞎站出来,打圆场道“晨语,这是我师兄”
。
李晨语挑挑眉,从躺椅上坐起来。随意拱了拱手道“打扰了”。
看她不顺眼的人多了,她要是人人都计较,她就不用干别的事儿了。住在章家吃了他们的,住了他们了,最起码的面子她要给。
有些人就是气场不和,还没见面心里就打上了烙印,章庆丰看他,人虽白白净净,神情却冷漠异常,明显就是没把他放在眼里,他是越看他越不顺眼。
他觉的李晨语甚是奇怪,十来岁的年纪竟然就出来闯荡,这不太合乎常理,派出去打听他来历的人还没归来。
沉这脸道“公子小小年纪就出来游历,不知令尊在何处”?
他的话直接把李晨语的身份降到不懂事的小孩儿身上,拿他家大人说话,这是在逞大人威风。
李晨语无声的笑了,道“不知道你有什么话相对我令尊说,看在我住在你家一天的份儿上,我听你说一下”
。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二章()
李晨语说话就是噎人,她的意思是说,我能站这儿听你说话是因为我在你家住了一天,欠了你的情,他章庆丰还不够资格跟他废话。
章庆丰的脸一下就黑了,心想这小子何止是不把他放在眼里,简直是看不起他。他凭什么!怒指着她道“你,好狂妄的小子”。
气的一甩袖子,扭过头不看他,要不是看在师弟的面子上他怎么会跟这个小毛孩子废话,让他把章家的面子放在脚下踩。
李晨语看他那不经气的样子,心说比赵半瞎差多了。
看了一眼满脸为难的赵半瞎,道“你是在为昨晚的事儿生气吧,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难道还要我们道歉不行,想到这,章涵温文儒雅的脸微微下沉,太不把他章家放在眼里了。
他上前一步道“这位小公子,章家奴才无状,你出手教训我们无话可说,更没有家父生气一说”。
李晨语借坡下驴,人家没意见,这儿还有她什么事儿,道“打扰了”。
章涵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呢,就见他扭身走了,章涵把想说的话咽下去,脸都黑了。
章庆丰简直要喷火了,在他章家伤了人,连句解释的话没有不说,家主亲自来了,连句客套话都没有,还甩开脸子了。要不是师弟,他连章家的大门也别想进。
对了,师弟呢!章庆丰扭头看向赵半瞎。
赵半瞎满脸麻木,他就知道会这样,不欢而散。李晨语她太不会给人面子了,说话也能吧人噎死。
赵半瞎扯扯嘴角苦笑,他算把师兄得罪了,道“师兄,我先把他送走”。
古代大男人的面子比天重,
章庆丰还能说什么,古代大男人的面子比天重。
他不是来赶人的,但人家觉的他章家庙小。哼,狂妄的小子。
他挥挥手,道“你不能走,他请便吧”。
一甩袖子走了,面子上实在是下不来台。
章庆丰父子二人走了,李晨语才从房间里出来,似笑非笑的看着送他们走,又折回来的赵半瞎。
赵半瞎苦笑道“连我也把师兄得罪了”。他此时是真后悔,把李晨语带到章家来。一柱香的功夫都不到,李晨语就把师兄的面子扫了个精光。
李晨语是故意的,章家家主看他不顺眼,她为什么非的留在章家,看人脸色吗?还是为了应付章家人编造谎言?一走了之才是最好的方法。
她没接赵半瞎的话,直接道“你去赶驴车”。驴车在章家的马嗣里,需要穿过半个章家那么远。
赵半瞎想好了,先把她送到客栈去,派人在客栈守着,在于她定好游玩的日子,到时再去跟她会合,想要一举两得只能这样了,师兄也是不放心自己跟在李晨语身后,师兄的好意怎么拒绝的了!
李晨语乘着驴车离开了章家。
她想,她可能穷其一生也没办法融入这个世界,她与这个时空差的不只是千年的鸿沟,还有世界观的天差地别。她对强者不会有推崇,对弱者也不抱以怜悯,她冷漠,且孤独的活着。
昌顺客栈。
赵半瞎坐在凳子上,对来回打量屋子的李晨语道“明天咱们先在冀州府游玩,你坐过船吗?冀州府的漓江非常有名,可以坐船在漓江上看到大半个冀州府,明天咱们坐船如何”?
李晨语还真没坐过船,在江南当然要坐船了,她点头应了。
赵半瞎认真看着她,道“晨语,你听我唠叨两句可行”。
他想说什么李晨语大概可以猜到,无非是遇事冷静那一套。
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用唠叨了,我比你清楚我该怎么做”。
她做什么不用赵半瞎多嘴,他那一套在她这儿不管用。
赵半瞎的肺腑之言没人听,捋了捋胡子,叹息道“我派人了在客栈里,让他替你跑腿,你随意差遣”。派人在客栈里不是盯着她的意思,是为了在她惹麻烦的时候往回报信的,他好及时过来替她收烂摊子。
李晨语撇了他一眼,道“随便”。
心说这个赵半瞎真拿自己当家长了,他自己不在还要派个保姆。
赵半瞎满怀忧虑的回章家了。
是夜。没月逢十五,冀州府都有夜市,街道上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多了不少年轻女子,她们大多戴着纱帽,遮挡这脸部,低柔婉转的声音从纱帽下传出。
江南多出文人,这话一点也不假,大街上随处可见文弱书生,说话文邹邹,时不时还要引用几句明言。
最开心的莫过于孩子们了,聚在一起叽叽喳喳,不定就被那个大人踩一脚。
李晨语边走边吃,啃着一个类似苹果的东西,古代的水果太少了,她来到这儿几个月了,几乎没怎么吃过水果之类的东西。
远远的就听见锣鼓喧天,她也没用精神力探查,挤过人群,朝里面走。这个过程她遇见俩扒手,人多的地方,合着扒手也多。她并没有出手教训他们,避开就是了。
挤过人群,她到了最前方。
前面的表演正到**处,
是喷火,表演者站在人群不远不近的地方,朝四处喷火。以他为中心成三角形,他的左边是个胸口碎大石的,厚厚的石板在人们的叫好声中,狠狠被砸碎。
他的右边是耍大刀的,大刀耍的虎虎生威,每一招一式都带着风声。
一轮的表演结束,锣鼓声响起,有人拿这托盘收赏钱,每有人给赏银漂亮姑娘就会软声细语道“您富贵吉祥,平安安康”。
李晨语痛快的掏了钱,也没多给,七八个铜板,漂亮姑娘行礼道“多谢小爷”。
李晨语摸了摸下巴,心说,我成小爷了,啥时候能成大爷呢。
这些表演没什么好看的,李晨语饶了一圈又出人群,撇了一眼跟在她后面的男孩儿。十几岁的年纪,他是那俩扒手中的其中一个。兴许是没能的手,想再来一回。
李晨语也没理会他,任由他跟着。
不远处,一个身材臃肿的妇人眼里闪过不怀好意的光,伸手拉住落单的小姑娘,喊道“孩子他爹啊你快过来,孩子找到了”。
一个长相憨厚的男人,大步夸到妇人身边,伸手捂住想要张嘴说话的小姑娘得嘴。道“赶紧回家,孩子都发热的糊涂了”。抱起挣扎的孩子就要走。
小姑娘哭着想要扒开男人的手,妇人伸手在她身上拧了一把,小姑娘吃痛松开手,朝身旁的人随意抓了一把,茫茫人海中。
李晨语看着抓着自己衣服领子的小手,朝她的主人看去,一双泪眼,仿佛在无声喊这救命。
大力拉扯下,小手逐渐松开。
这个过程不过维持一秒,李晨语的脑海里却闪过众多画面,那是一双双渴望活下去的眼睛。
“噗通”,众人只看见一个抱孩子的男人摔倒在地上,怀里的孩子被甩在一边。离他近的人差点被他带倒,纷纷出声指责。
“你这人长没长眼”。
仰躺在地上的人脑后慢慢流出鲜血,一妇人扑倒在他身边不停喊着他的名字,“大平,大平”。
围观的人见出了血,纷纷躲开,不一会儿就空出来一大片。
李晨语早在混乱的时候就抱起摔懵的小姑娘挤进了人群。
小姑娘回过神不停挣扎这哭喊,“娘,爹”。
李晨语被她胡乱挣扎的手打了几下,眼里闪过不耐烦,一把就把人扔在地上,冷冷的看着她。
小姑娘摔疼了,睁开哭肿的眼,
她看见一个小哥哥,那个她抓住的小哥哥。
她坐在地上手里抓着李晨语的手指,抽泣着,小脑袋还没明白过来,抽噎着道“小哥哥,有坏人”脑袋左右转这,想要吧坏人指给小哥哥看。
来来去去的都是人,他们都看着她,那个坏人呢,她委屈道“小哥哥有坏人,他要抓秋儿”。
李晨语叹息一声,把她拉拽起来,来到路边,等她哭个够。
秋儿瞪着迷茫的眼,心里害怕,紧紧抓着手里的衣服不放手,就听小哥哥道“哭够了”。
李晨语不开口还好,一开口简直是捅了马蜂窝,秋儿足足哭了小半个时辰。
见她没劲儿哭了,李晨语才黑着脸问道“你家人呢”。
两只肿的只剩一条缝的眼,嘴里抽抽哒哒含糊道“我娘去给我买糖人,秋儿等她好久,娘都没回来”。
“小哥哥,你带我去找我爹吧,我不找我娘了,她是我后娘,她总打我打的我好疼”。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个小东西是被人故意丟在大街上了,李晨语的脸黑的不能在黑了,她真想一走了之。
“闭嘴,在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扔在这儿”说的颇有点咬牙切齿,她李晨语忒倒霉,八百年不做一回好事,做一回还被人黏上了,,真应了那句话好人没好报。
秋儿寸步不离的跟在李晨语身后。肿胀的眼睛里时不时掉下眼泪。
李晨语也没心思逛了,身后带这个小尾巴回客栈,一路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