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你要是买件雨衣,什么情况下会粘上胶带?”我问道。
包子想了想:“破了的时候。”
“如果没有破呢?”我又问。
“那我粘胶带干嘛!”包子笑了笑。
看,包子这样智商不健全的人,都不会无缘无故粘胶带,许吉友的智商绝对不会比包子低。
我嘀咕着。“他为什么要粘胶带呢?”
包子抢着说道:“你别忘了,他的身份是快递员,密封包裹的时候,需要用到胶带。”说完得意的笑了起来,终于让他有机会露露脸了。
我把雨衣放到一边:“对,为了节约使用,我们会把撕下的透明胶带暂时粘在袖口、粘在胸口,但是许吉友不是傻子,为什么要把胶带粘在帽沿上?你想想,这个举动是不是有点二?”
包子一愣,点了点头:“只有傻子才会把胶带粘到帽子上。”
“你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我指着三处粘胶带的地方:“这三处胶带贴的很完美,绝对不是随手粘上的,也就是说,这几处胶带都是刻意粘上去的,粘的这个人说不定还有强迫症。”
包子蹲下看了看,点了点头:“是的。”他以询问的语气看着我:“二哥,您看这是……”
“这是一起谋杀案!”我一拍手掌斩钉截铁的说。
第6章 夺命字条…()
包子张大了嘴:“二哥,你这也太邪乎了吧,尸体都还没看呢,就能确定是谋杀案?”
我笑了笑:“你不是说死者的死因是氰化钾中毒吗?这还用看?”
包子被我问住了,他在警局就是个混饭吃的,除了当兵那几年练出一身魁梧的腱子肉,再也没有什么长处了,而且脑子还不太好使,自从当了警察以后,腱子肉也变成了一身的脂肪肉,活脱脱一个胖子。
“这个事情先不要通报上去了,还得让你同事查出来雨衣是常备在车里,还是从家里临时带出来的。”我一边脱掉白手套,一边转身向门外走去,这个案子基本上可以肯定是谋杀,现在只需要确定谁是凶手了,其实这也不是难事儿,不出意外肯定是他的妻子马珊珊,这作案的手段可真够高明的。
想到这里,我又补充道:“通知他们,先控制住死者的妻子马珊珊。”
包子听我这么说,惊讶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临了竖起大拇指:“神探那二狗,连凶手都知道了!”
看我这个倒霉的小名,我擂了他一拳:“当然,在一切真相大白之前,还是要谨慎为之。”
这案子除了和我有工作上的挂钩,并不能对我的生活起到实质性的作用,因为案子如果是凶杀案的话,那么这个死亡事件和我那个黑漆盒子没有一点关系,我算是白忙活。
看了看表,下午四点,和包子打了声招呼急忙赶回报社,那小子在我背后嗷嗷喊:“你还没说凶手是怎么下的毒呢,氰化钾啊,见血封喉啊!疑犯马珊珊有不在场证据啊!”
我懒得理他,现在的任务就是提前把稿子写出来,然后利用更多的时间弄明白那个黑漆盒子的来历,至于杀人方法,还是先憋着包子那小子,让他知道喊我那二狗是不对的!
写完稿子,天色已经黑了,现在还不到五月天,虽然下了一场大雨,空气还是那么的闷热,到澡堂里泡了个澡拔了个火罐,才慢悠悠一个人赶回家中。
要说现在的人可真是没谱,一个破澡堂子不足八十平米,愣是起了个名字叫“黄金海岸凯撒大皇宫”,也真敢吹。
这一路上我也是心里忐忑的很,生怕那个黑漆盒子再一次的回到家里,畏缩的打开门第一眼就是看客厅里的桌子。
还好,黑漆盒子没有回来,我这才长喘了一口气,要是再回来我非得疯不可。
端着牛奶向卧室走去,打开房间里的壁灯,顿时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炸开了一样。
那个黑漆木盒子,安静的放在我床头柜上,像是从来都没有动过!
它终究还是回来了。
除了有鬼,我无从解释这个盒子为什么三番两次的自己回来。
我想到了父亲临走前说过的话,要我找一个皇气重的人陪着,看来他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现在只有包子能帮我了,虽然他没有什么本事,但起码一身的皇气,有用没用,用了再说。
急忙拨打他的电话,可是这小子居然关机了,战友倒是还有好几十个,但他们都分散在祖国各地,统统都不在北台市,我只能自己硬挺了。
犹豫了一会儿,硬着头皮把黑漆盒子抱出房间,像是抱着一颗定时炸弹,虽然不能把它请出家门,但是也不能摆在卧室里吧,这还睡觉不睡觉了。
小心翼翼的把它放在客厅的桌子上,虔诚的拜了拜,转身想回房间,又不放心的折回去,在盒子上放了一根头发,然后找了个花瓶压在上面,我真怕它三更半夜的偷偷跑到卧室里去。
这一夜我是真的没有睡踏实,竖着耳朵一直挨到快天亮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感觉没有睡几分钟,电话就把我惊醒了,扫视了一圈,好在那个倒霉的黑漆盒子没有悄悄跑到卧室里,我才放心的接通了电话。
是包子打来的。
刚接通,就听到他火急火燎的喊道:“二哥,不好啦,那个黑漆盒子丢了,警察局都有人敢偷,真是没有王法啦!”
我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卧室门口,确定了黑漆盒子还躺在客厅桌子上,才幽幽的说:“我已经知道了,它现在在我这儿呢。”
“在你那?”
“我一时半会儿也跟你说不明白,咱们还是见了再说吧,从今以后你得陪我睡了。”
包子又咋呼道:“你的破盒子又没丢,还要我卖身赔偿咋的!”
“……”瞧,这货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
挂了电话,我也不敢去跟黑漆盒子过去打招呼,一个人在厨房里闷头吃了个早饭,这才准备抱着盒子去找包子,不出意外警察现在已经查出来雨衣的出处,剩下的就是抓捕行动,也就没我什么事儿了。
但是我得把倒霉的盒子拿去做红外检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它为什么老是跟着我,终究还是一个谜。
我走到盒子面前,意外又一次出现了,花瓶还押在盒子上,花瓶下面那根我留下的头发也还在,诡异的是,在盒子的下面又一次的出现了一张黑色纸条!
我不敢相信的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昨天那张写着“快递”的纸条我给放到电视抽屉里了,它怎么跑到盒子下面去的?
赶忙拉开抽屉,“快递”那张纸条还在,我感觉头皮发麻,它还在就说明盒子下面是一张新的纸条!
拿开花瓶仔细确认了两遍,那根我做记号的头发还在,任何人想不动头发就把盒子挪开,都是不可能的,那么新的纸条是怎么跑到盒子下面的?
从盒子下面抽出来黑色的纸条,和昨天的纸条一样,连形状都没有变化,浓郁的黑色像是人类的眸子。
只是纸条上面的字变成了:“浴池”。
依旧是血红色朱砂写的字,而且是刚刚才写的,极有可能就在我吃饭的时候,想到这里我的后背都湿透了,任谁也不能想象自己家里或许还有另外一个人,他无声无息的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我在卧室睡觉他在客厅捧着盒子,我在厨房吃饭他在盒子下面写字,可是我怎么都看不到他。
这就像你背后有个人,你却永远也看不到他,甚至当你回头的时候,他可能正与你头顶对头顶的挂在天花板上。
而且,他居然知道我去了浴池。
第7章 浴室凶杀案…()
我承认自己绝对不是一个胆小的人,而且那个透明的人如果真要伤害我,恐怕在我睡觉的时候就把我杀了,可见暂时他对我还没有什么恶意,但那也只是时间问题,谁知道哪天就抽风有恶意了?
我必须尽快查出这盒子的秘密!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把两张纸条和盒子放在一起,纸条上的字是正楷,端正而清秀,有一种飘若浮云的感觉,猛然一看的话,又矫若惊龙带着狂妄而傲视天下的味道,不得不说这个人写的是一手好字,而且可能是台湾人、香港人——两张纸条都是繁体字。
虽然北台市和台北市差不多,但是北台并不是旅游城市,风景也不优美,更没有外资企业来投资,谁巴巴跑到这里来逗我玩儿?
想了许久还是没有思路,看来只能用红外线探测仪才能知道这盒子究竟是盒子,还是木头疙瘩。
抱着盒子就要出门,包子那边的电话就又来了。
我按通电话,无力的说道:“我正要去找你。”
包子兴奋的说:“嘿,二哥,真是神了!凶手抓到了,就是马珊珊,快快快,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发现蛛丝马迹的,你怎么知道她怎么下的毒!”
我对这个已知的结果没有太大的兴趣:“你都抓到她了,自己不会问她?”
包子叹了口气:“这女的吃了王八壳子了,几个审讯专家轮番上,她就是铁了心,死都不开口!”
我皱了皱眉:“也没什么神奇的,那雨衣是死者许吉友从家里临时带出来的吧?”
包子又兴奋了起来:“嗯嗯嗯,是许吉友出门时候马珊珊给他的,可是马珊珊有不在场的证明,她怎么下毒呢。”
反正现在也没事,我一边下楼,一边跟包子解释:“氰化钾这个东西见血封喉不假,但是做成定时喂食就可以了,马珊珊事先把氰化钾包在胶带里,然后贴在雨衣的帽沿儿上,为了不让警察找到证据,所以她在领口和袖口都贴上了胶带,做障眼法用,案发那天马珊珊肯定看了天气预报,虽然天气预报从来没准过,但谁也说不一定哪天就准了,彩票还有造假失误的时候呢,结果案发那天许吉友中了个大奖,真的下雨了,这时候许吉友戴上雨衣帽子避雨,雨水刚好淋在雨衣的帽子上,水流顺着帽子冲刷帽沿儿,就把裹在透明胶带里的氰化钾冲了出来,带有氰化钾剧毒的雨水顺着帽沿儿流到许吉友的脸上,只要他张口呼吸,就会顺着脸流进嘴里,然后就死了。”
包子被我说的一愣一愣的:“这……你……哎呀!”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个问题:“马珊珊一介女流应该没有那么深的城府,也许是有别人教她这么做,她如今死不开口显然是在包庇,你们好好问问,我一会儿就到。”说完我又开玩笑道:“实在不行就辣椒水老虎凳伺候。”
包子嘿嘿笑了笑:“高,实在是高,那二狗不愧是那二狗。”
看,这小子典型的卸磨杀驴,帮完忙二哥也不叫了……
挂了电话我是打车飞奔一点不敢耽误的前往北台市公安局,我怀里可抱着一个定时炸弹呢,这黑漆盒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发作,我得赶紧的给它拿下!
半路上包子的电话又来了。
我顿时急了:“我说包子你还有完没完,我马上就到了!”
包子悻悻的回道:“二哥别急,别急……”
他这么一叫二哥,我就知道又有事情求我:“说吧,什么事儿?审讯咱可不拿手。”
“还是和平大街,又死了一个,我们现在正赶过去,你别来警局了,‘黄金海岸凯撒大皇宫';那个洗澡堂你知道吗?就是那儿,我在现场等你,十万火急!十万火急!”
我顿时蒙了,那儿不就是我昨天洗浴的地方吗?
那么就是说,我早上收到的纸条上面写着“洗浴”,它不是跟我闹着玩儿,而是告诉我……死亡警告?
我心里一咯噔:“嚓,老子这就到!师傅,调头,和平大街!”
赶到现场的时候,黄金海岸凯撒大皇宫已经被群众大军围了个水泄不通,也许这个小澡堂从来就没有像今天这么热闹过。
我跟挤什么似的,顶着一路的骂声才算顺利冲了进去,警察已经到了,他们用隔离带把大门和群众隔离开。
我从隔离带下面钻进大门,几名警员在警局见过我了,直接把我领进了澡堂大厅,还没进洗浴房,包窜天就呜呜的从洗浴房冲了出来,然后跪在我面前就吐了。
他撩开浴室门帘的一刻,一股肉香味迎面扑来,另外几名警察脸色苍白,也不比包窜天好多少。
等了好一阵,包子连苦胆都快吐出来了,我才掏出一张纸巾递给他。
包子扶着墙,不停的挥手:“太没人性了,没人性……”
新兵连以后,我去了侦察连,包子去了野战医院,按理说尸体他也没少见,究竟是什么样的场面能让他吓成这个样子,我有些奇怪。
他的话还没说完,又有两名警察从洗浴房冲出,这下更直接,还没有趴在地上已经吐了。
看了看身边陪我进来的警员,他的脸色苍白嘴唇发紫,也指望不上了,我只能硬着头皮掀开帘子,顿时一股更加浓郁的肉香散发出来,这种香味和猪肉、羊肉还不一样,香气中携带着一股酸乎乎的恶臭。
这是一间只有30平米的小浴室,大浴池几乎占据了浴室的一多半,昨天晚上我还在这里洗过澡,现在浴室里一个人都没有,所有的警察都出去吐了。
浓郁的肉香混合着水蒸气,视野不是太好,但依旧可以看到一具白花花的尸体,****的漂浮在水面上。
我又向前走了两步,这一下看了个真切,顿时整个人都一激灵,像是被泼了一身冰水。
浴池里的水全部被鲜血染红了,日光灯下的水蒸气都被熏出了血的颜色,水面上漂浮着星星点点的油花,尸体就浮在那里,随着还在滚动的水流起起沉沉,像是在拼命挣扎。
如果说那还算是一个人的话,这一定是世间最恐怖的死法。
第8章 烹煮的尸体…()
连续做了两个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欣赏史上第一酷刑的,是要破案!
那具尸体已经被浴池里的水烫熟了,头发完全脱落,露出白森森的颅骨,体内的器官也因为外部皮肤的脱落,而漂浮在水面上。
在水花不断翻腾的时候,他突然被翻了个身正面朝上,一双眼球早已经被烫化,眼部的肌肉因为熟透了而挤在空洞的眼眶内,老脸上的皮肤也缩挤成沟沟壑壑,像皴裂的大地,嘴唇耷拉在一边,猩红的牙龈露在外面,舌头更是长的吓人。
浴池不断有水溢出来,在我脚下飘了一大片的肉花,腻人的香味让我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
这时候一个警员走了进来,我大吼了一声:“出去!”
这个场面普通警察心理上接受不了,必须由专业的法医来处理才行:“快去通知北台市最专业的法医!”
那警察估计也不是真的想要再看看死者,没有反驳我,转身又出去吐了。
浴室中只剩下我一个人和咕嘟嘟响的浴池,死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场面,我镇定下来,感触着这间不足三十平米的浴室里发生过的一切。
我左边是桑拿房,正面是一个巨大的浴池,看现在的场面,说明浴池里的水至少在七十度以上,一个活人就这么被活生生的烫死在水里。
地上凌乱的倒着几袋沐浴露和一大瓶洗发水,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金属保温杯,杯口是打开的。
闭上眼睛幻想自己就在这里洗澡,我手里端着保温杯走到大池的旁边,首先我一定会先测试一下水温,缓缓把脚伸入水中,烫!这是我的第一反应——不对,这个方式不对。
也许当时我喝醉了,拿着保温杯直接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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