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了拍包子：“世间事世人管，这件事情总要有人来负责的。”
我突然想起来几个关键的问题，花妙杀了林森，作为上司的杨爱国为什么到现在都不知道？就算不知道，今天为什么没有打电话问一下？
看来，杨爱国在敷衍我，他一面阻止我调查这起案子，一面又希望的能在这滩浑水中，做一个搅混水的鱼，这个人究竟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之前我给李大伟做过尸检，在李大伟死后两天，他的身上出现了黑色的尸斑，现在回想起来，那尸斑和唐枪身上的拳伤一模一样，唐枪的伤是花妙打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歹毒的功夫，但是……有没有可能说，是特事处在暗中一个个处死了这些沾染国家机密的人？
假设这个盗窃国宝连环杀人案有两个对立势力。
盗窃国宝的贼是一方，特事处是一方，而我……在他们两派之间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也许，我就是特事处的一枚棋子，一枚迷惑盗窃者们的棋子。
这里面不可思议的事情越来越多了，我父亲曾经告诉我，不要相信任何人，看来他什么都知道，那么他又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
不要相信任何人——我该相信谁呢？
打发走包子，我一个人前往校长的办公室。
门没锁，直接推门进去，校长看到是我，示意我坐下。
“校长，我觉得我自己被利用了。”不等校长说话，我就把话语权抢了过来。
校长的回答让我吃惊，他说：“如果你是被我利用的呢？”
我愕然，不知道怎么应对。
第66章 鬼鬼神神…（）
校长笑呵呵的举起一支铅笔，用力的掰折：“断了吗？”
我一愣：“断了，怎么了？”
校长把断了的笔合在一起，两只手捂住断口用力揉搓，然后打开手，那支已经断了的笔，居然神奇的连在了一起，跟新的一样！
校长把笔扔在桌子上：“这是我最近学的一个小魔术，人的眼睛可以让人看清这个世界，但它也会欺骗人，所以，你看到的表象，并不一定是真的。”
我点了点头：“校长，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你们这一代从小就接受社会主义教育，有些东西已经在脑子里根深蒂固，一旦有无法解释的东西，往往会推到科学上，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用科学都无法解释清楚的东西，究竟是不是存在的？”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的好奇心比天大，所以他们想知道，于是他们就不断寻找着。”
我叹了口气：“鬼神之说存在于道德意识里，如果说真的有鬼神，那么这个世界会乱成什么样？所以，即使有鬼神我也不想知道它们的存在，更不想打扰它们。”
校长说道：“你是不想知道，但是总会有人想知道的，于是就有这么一伙人，他们为了这个存在不存在的问题，一直努力着。”
“结果呢？”
校长凝思了一会儿：“你说呢。”
我说：“我哪知道，我就知道我小时候总被隔壁家的胖子欺负，后来有人告诉我‘咱们工人有力量'；，于是我的理想就是做一个工人，等我有力量就可以揍死那个胖子了，可是后来科学告诉我，一颗原子弹的威力，顶得上十万个工人，于是我的理想就变成了做一名科学家。”
校长笑了笑：“这理想很远大。”
“是啊，特别远大，可现实告诉我，即使我造出来原子弹，也只能用在核发展上，而不能用来炸了那个欺负我的胖子，我就开始怀疑我自己。”
“你这么想是对的。”
“所以我就明白了一个事情，原来科学对我来说没有什么用处，于是我就又开始想做一个工人。”我笑了笑：“但我至今都想不明白，我的理想为何转变的那么快。”
校长也被我说懵了：“咱俩说的是同一个问题吗？”
我点了点头：“当然是一个问题，您说，我想当科学家的理想存在过吗？”
校长沉默不语。
我笑了笑：“当然存在过，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是过去，过去是存在的，但是科学可以解释过去和现在吗？这是个几千年来人类追寻的问题，至今科学都无法解释，但这个问题它的的确确是存在的，而不存在的是那些科学无法解释的背后，隐藏的东西——比如咱们马上要说到的问题——鬼！鬼存在吗？我的潜意识告诉我，它存在，但我所接受的教育告诉我，它是不存在的，其实存在不存在无所谓，几千年来和平共处不就挺好吗？”
校长哈哈笑了起来：“你小子长能耐了，哈哈……对，鬼神就像你的理想一样，有时候存在，有时候不存在，它存在的时候就是合理的，不存在的时候就是不合理的，现在我们面临的问题不是存在不存在的问题，而是我们怎么证实它存在过，而且把它变成不存在的东西。”
“您的意思这几起案子都是鬼做的？”我疑惑道。
校长说道：“我知道让你接受这个问题很难，所以你也不用接受，但现在面临的问题是：不是我们打扰了它们，而是它们在扰乱这个社会，在危害我们的百姓！”说到这里，校长话锋一转：“杨爱国这个人不好对付，你最好不要招惹他，今天他放过你，不代表他怕你，而是你还有利用价值。”
我指了指自己的脑子：“他需要我的智商，这起案子在你们那里，就像火箭接轨，涉及核心机密的卫星你们来制造，我只需要做出来一个推进器，然后把这个推进设备交由你们来对接，这样火箭就能完整升空又不会机密外泄。”
“你能明白这个道理就好。”校长站了起来：“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想办法把合乎常理的案子破获，给公众百姓一个说法，而他们要做的就是把藏在科学背后的东西挖出来，你们井水不犯河水。不要再纠结为什么瞒着你，有些层次不是你现在应该知道的。”
我也站了起来：“既然校长都这么说了，我无话可说，但是，这件案子如果让我再查下去，你们所有的秘密，一定会被我挖出来，到那时候，您是否保的住我？”
校长神秘的笑了笑：“你以为包窜天真的能胜任刑侦支队大队长的职务？”
“姜果然是老的辣……”我也笑了：“希望不会走到那一步，我的理想就是安安稳稳做一个平凡又帅气的小男人而已。”
校长挥了挥手：“人的命运又有多少时候能由自己决定？去做你该做的吧，希望这件案子结束以后，你能回到你该走的路上去。”
我向校长鞠了一躬：“谢谢。”
关上门走出办公大楼，心里久久不能释怀，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如果真的有鬼，那些被怨杀的人为什么没有报仇？
和校长的一番聊天，让我睡意全无，给包子打了个电话，他们还没有下班，直接约丁印到餐厅见面。
等我走到餐厅的时候，包子带着丁印已经打好了饭菜。
没有什么客套，直接开场问道：“丁印，你身上有一枚枪伤，可以让我看一下吗？”
丁印疑惑的看了看我，撩开上衣衣领：“之前抓捕一个毒贩被打了一枪，差一点肩胛骨就碎了，算我命大，子弹卡在骨头里，后来我强烈要求医生不要取出来，所以现在子弹还在里面。”
不是这枚伤疤，丁印肩胛骨的伤口弹径很小，明显是是散弹枪的钢珠打的。
我摇了摇头：“吃饭吧，不好意思，案情上的需要，所以……”
丁印笑了笑：“没什么，二哥只要能破案，就是再让我丁印挨上一枪，我都值了。”
包子在一旁接话道：“没事，会有机会的。”
这话说的我和丁印两个人都是一愣。
三个人哈哈笑了起来。
丁印这个人确实是个可交的朋友，也一定是个好警察，起码在觉悟上就比包子高一头。
吃了饭让包子神秘的告诉我，他师傅从阁皂山回来了，说晚上来找我。
我现在也刚好缺一个神棍来询问一下鬼神问题，就应允了。
第67章 神棍回来了…（）
吃完饭已经下午两点了，我打电话跟唐枪说了林森的事情，他不相信这起连环杀人案是林森做的，我当然也不会相信。
这个电话只是想让唐枪别冲动，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手刃仇人的事只能拖一拖，在没有看到花妙之前，一切都还不能妄下定论。
挂上电话我有些无所适从，这些天不是在逃亡就是在破案，似乎从来就没有闲过，现在突然得到命令原地休整，反倒有些不适应了。
在公安局大院里转了一圈，实在没有意思就想回家收拾一下东西去报社看看，毕竟不管怎么说主编老周都对我不错，现在案子算是大半结束，我总要给他们一个解释。
我没有打车，只是沿着繁华的街区步行回家，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我有些想笑。
他们从来不知道在这个城市的阴影下面藏着什么，他们不知道在他们所生活的这座城市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他们不知道在他们身边的朋友可能是鬼，他们更不可能知道有我们这样一群人，在为了他们的明天付出生命。
原来无知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知道的东西越多背负的责任就越多。
现在让我选择，我宁愿回到龙岭镇那个小山村，和我的父亲一样做一辈子摸尸匠。
可惜，我无从选择。
一直到下午四点才走到小区里，刚一进门就被男人给拦住了：“哎哎哎，哥们儿，你家来了个神经病，刚刚让警察带走了。”
“啥？”我问道。
男人比比划划的：“一个神经病到你们单元去了，在你门口摆了个香坛差点把楼栋给烧了，是我报的警，要不然啊，你们家都得被那神经病给烧了不行。”
“啊！”我赶紧掏了支烟递过去：“谢谢你啊，我赶紧回家看看去，别少了什么东西。”
肯定是包子和他师傅来了，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也就他们师徒俩能干的出来。
急忙忙冲进楼道，一股子烟灰味儿呛的我喘不上气儿，包子愁眉苦脸的坐在台阶上抽闷烟。
我上前问道：“咋了老猪，听说你师傅让人抓走了？”
包子啧的吸了一口烟，翻了个白眼：“别提了，脸都丢到祖坟里去了。”
我笑了：“嘿嘿，怎么，你这个刑侦大队长还发愁这个啊？直接往局里打个电话，我保证那群小警察巴巴给你把师傅送回来。”
包子无力吐出烟圈：“扰乱社会治安罪就不说了，关键老家伙还穿了一身戏袍，打扮的跟活鬼似的，我就晚了半分钟啊！他就在你家门口把香坛摆好了，要不是我好说歹说，片区民警都要给他送精神病院去，现在要我去找片警要求放人？这脸往哪搁？”
“哈哈哈！”我摸了摸包子的脑袋：“你就忍心你师傅违反治安管理条例被关个15天？”
“帮个忙呗二哥……”
“免谈，我还有事儿呢。”
包子讪讪的说道：“菜根香饭店，今天晚上想吃啥，敞开了吃，一切好说。”
“龙虾鲍鱼？”
“这个可以有。”
“五粮液？”
“这个也没问题。”
“那行。”我打了个响指：“包刑侦都开口了，不能抚了你面子不是。”
包子摊了摊手：“不过我没钱，你得先借我点，我的钱都给师傅了。”
“……”我扭头就上楼。
包子跟在后面抱住我的大腿：“二哥，你是我亲爹，不能见死不救啊。”
“这不还没死人呢。”我拖着他直接上楼。
“死了人就晚了，你说我师傅也是好心给你做法事驱鬼，好歹你发发善心。”包子就是抱着我的腿不松手。
我停了下来：“哟，这跟着抱团儿大师学会抱腿了？”
包子干脆抱住我两条腿：“今天这事儿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
“怎么的，还赖上我了？”
“怎么地吧！”
我咬了咬牙：“你大爷的，老子信了你的邪，借钱可得有利息。”
“你让我叫你爹都行。”
“别，骂谁呢，你爹是个陈世美。”我一脸无奈。
包子是死活都不肯去片区民警那取保抱团儿大师，只能我厚着脸皮去片区警局，包子在外面等着我。
进了警局，我一眼就看到抱团儿大师穿着一身金黄色的道袍，打扮的跟黄金圣斗士似的，正抓着一名女警察的手指指点点，女警察一脸的绯红。
嚓，这老神棍连警察都敢骗了。
我走过去听了一会儿，抱团儿大师念念有词：“女居士最近桃花缠身，从你的手相来看，追求者一定不少，但是你的白马王子现在还没有出现，所以这些都是烂桃花，你得破，不然对以后的婚姻可不好。”
女警察一愣：“大师，我该怎么做？”
抱团儿大师搓着满是黑泥的手，装做一副高深的样子。
女警察赶紧掏出两百块钱放到抱团儿大师手里。
大师看了看钱，塞进战袍里。
吓得我赶紧把钱给他抢了过来，还给女警察，这算是欺诈罪啊，得判多少年我自己都算不出来。
抱团儿大师还嗷嗷叫呢：“哎哎哎，警察局抢劫啦，连道士的钱都有人抢，没天理啦！”
我上前就给了他脑袋上一巴掌：“闭嘴，老子是来保你出去的。”
抱团儿大师看到是我，才把嘴闭上。
我又对女警察连连解释：“我二舅是个神经病，你别信他的，我这就给他喂药吃去。”
女警察看了看我，看了看抱团儿大师，一脸不甘的走了。
抱团儿大师还冲着女警做贱兮兮的猫爪手势：“电话联系喔，到我家里我再给你好好看看。”
我赶紧又给了他一巴掌，这货才老实了下来，都快一百岁的人了，真是老不正经。
交了五千块钱押金，签了个保证书，这才算把抱团儿大师领回去。
包子在外面跟迎接英雄似的，一看我们两个出来了，马上过来搀着抱团儿大师：“师傅您辛苦了，没挨打吧？没受罪吧？一会儿吃点好的给您压压惊。”
抱团儿大师不冷不热的问道：“鸡屁股有没有？”
包子跟三孙子似的连连点头：“鸡屁股大大地有。”
我瞥了他一眼：“哎，我说胖翻译，走不走了？”
三个人打了一辆车赶往饭店，这一路上包子跟哄儿子似的，对抱团儿大师照顾有加，出租车司机都看不下去了。
第68章 抱团儿大师凌空飞渡…（）
到了饭店，包子一言不发，我跟抱团儿老道两个人点了十几道菜，才算满意。
三个人碰了一杯，按包子的说法就是，庆祝我们的相逢。
抱团儿老道酒量不怎样，刚喝了一杯，话匣子就算是打开了：“我说那凌儿，你什么时候拜我为师？我今天看你住的那房子，不一般啊。”
我心说，这还想要我的房子怎么的？
但嘴上回道：“我还没找到我爹，等找到他老人家，咱们再说拜师的事情，正好我也有一些疑问想问问大师您。”
抱团儿老道夹了一块鸡屁股扔进嘴里：“问吧，今天师傅心情好，就多回答你点。”
我连连点头：“大师，您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存在吗？”
抱团大师眼珠子一瞪：“那还能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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