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包子的手机响了,他看看我,接通了手机。
听他们的对话应该是和警员在说案情,报社杀人案的嫌疑人——诊所医生已经逮捕了,目前可以拘留48小时。
挂上电话,包子一脸郁闷的问我:“二哥,那个医生什么都不肯说,你一直也没有说凶手是怎么作案的,现在警员都迷迷糊糊的也不敢审的太紧。”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跟我说说嫌疑人的情况。”
“那个小破诊所总共就两个人,一个是医生一个护士,李大伟去看病的那天,护士并不在诊所里,只有医生丁俊在场,现在我们已经逮捕了他,可是在审讯过程中,他据不承认自己犯案的事实,还说自己被人陷害了,审讯的警员没有证据,所以打电话给我过来求助的。”包子撇了撇嘴:“又是一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儿。”
我皱了皱眉头:“李大伟和诊所医生丁俊有没有什么仇恨或者经济往来?”
包子摇了摇头:“据那名护士交代,李大伟经常到该诊所里注射胰岛素,和丁俊的关系一般,就是医生和患者的联系,不存在任何纠纷,你就别卖关子了,李大伟究竟是怎么死的,为什么要逮捕医生,那边警员还等我消息呢。”
我思考了一会儿,把自己的思维捋清楚,才缓缓的说道:“是蜂毒杀人!”
包子惊讶的长张了嘴:“蜂毒?不可能吧?那几只蜜蜂就能毒死一个大活人?”
我点了点头:“人体是个很奇怪的组织,它有时候强大的像一座城堡,有时候脆弱的像一枚鸡蛋,在遇到外界的刺激、危险的时候,人体会产生很多应急反应,但是这种反应往往也是置人于死地的根本原因。”
“啥意思?”包子眨巴眨巴眼睛。
我没有理他,继续说道:“人体这种自我保护机能有时候也会过激,一旦过激,就会让人产生一系列不舒服,或者在人体表面体现出来。过敏就是这种人体自我保护过激而反应出的一种现象。”我顿了顿:“在医学上,我们称过敏为人体的变态反应,是人类对正常物质的一种不正常的自我保护。”
包子听的云天雾地的,我笑了笑:“这只是解释一下什么是过敏,下面就是凶手作案的手法了——我为什么说是医生杀了李大伟,因为只有医生才会有这么专业的人体机能知识,而且有机会向李大伟体内注射的医生丁俊,恰恰是利用了人体的过敏现象,才杀死了李大伟。”
包子歪了歪嘴:“过敏?”
“是的,人体过敏反应里有一种奇特的现象,那就是物质的连续侵入抵制,比如你每天吃肉,吃了很多天以后,就会对肉产生厌恶,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吃够了';,其实不是,这是人体自我保护的一种机能,换个角度来看,如果把动物的分泌物注射入人体内,过一段时间再次注射相同物质的液体,就会使人体出现强烈的过敏,这种过敏完全可以致死。”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床头上:“举个例子吧,如果把鸡蛋清注射进人体内,当然不会发生任何事情,但是一周以后再次向这个人体内注射相同的蛋清,那么这个人就会因为蛋清过敏而死亡,明白了吗?”
包子嘴巴都快流哈喇子了,一脸呆滞:“不懂……”
我瞬间被他搞郁闷了:“再给你举个例子吧,你知道蜂蜜和螃蟹一起吃会中毒的,对吧?”
包子点了点头:“知道的,之前去海边,我吃了大闸蟹又喝了蜂蜜水,肚子疼死了。”
我打了个响指:“这就行了,食物与食物之间的冲突,就和人体连续两次被注射进同一种物质引起的中毒一样,过敏通常是需要条件的,凶手恰恰利用了这一点,人为的创造出了强烈过敏,导致李大伟的死亡,明白了没?”
包子这才若然所悟:“喔……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但是我已经明白了,医生丁俊先是给死者李大伟注射蜂毒,然后李大伟被蜜蜂叮咬后,产生了过敏,然后就暴毙了!”
我挑了挑眉:“对,就是这样的!”
包子愣了一会儿:“可是,蜜蜂为什么要叮咬李大伟呢?法医鉴定过那几只蜜蜂,属于东北黑蜂,这种蜜蜂性情十分温和,除非你去戳蜂巢,不然很难能够激怒它们。”
我嗅了嗅鼻子:“我们都知道,蜜蜂的嗅觉非常灵敏,它们能够发现深藏在草丛里的小花,从而过去采蜜授粉,但是……恰恰因为它们有着极强的嗅觉,才导致了蜜蜂对一些人工配制的化学品非常厌恶,特别是一些化妆品中的气味很反感,李大伟死的时候身上喷洒了许多香水,这就是激怒蜜蜂的主要原因!”
包子看起来有些兴奋:“嘿,八九不离十了,那最后呢?蜜蜂是怎么来的?”
我冷冷一笑:“丁俊给的!”
“丁俊?”
“别忘了,丁俊是个医生,在我们常人心里,医生是最有权威性的,我记得有一个偏方,是说使用蜂针治疗糖尿病的,把蜜蜂捉起来强制它蛰自己,以此来达到治病的效果,如果丁俊向李大伟推荐这种治疗方法,李大伟一定不会拒绝的,他最大的痛处就是糖尿病——当然了,这个只是猜测,具体蜜蜂是怎么来的,还是要从丁俊身上询问。”
第31章 老九门的孙宝…()
说完这些,两个人不禁都沉默了下来,不知道包子在想什么,我只是觉得自己像是跳进了一个永无休止的深渊里。
虽然我每一次都能破获悬案,但背后的真凶却始终没有出来,他一直牵着我的思路在走,也就是说,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他设计好的,甚至……就连我破案的过程都是他安排好的。
那个藏在黑暗中的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这一晚上包子不断的打着呼噜,我却一刻都没有闭眼,因为那个古怪的黑漆盒子随时都会回来,我必须等着。
可惜,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房间里依旧只有包子猪一样的呼噜声,黑漆盒子没有回来,迷迷糊糊的我靠在床头昏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睁开眼睛的时候,包子已经去局里了,唐枪和林森两个人默默的坐在对面的铺上看着我。
我的头有点疼,揉了揉:“你们怎么来了。”
林森抱着胳膊,不冷不热的回道:“我们的任务就是看着你,免得你再次犯案。”
我没理他,自从见面以后,他就一直针对我,可能那次任务的失败,他心里对我也是耿耿于怀。
唐枪递给我一个档案袋:“昨晚上我已经去了龙岭镇派出所,根据两名警察的证词,你在孙宝死的那天晚上确实没有离开龙岭看押所。”
我从档案袋中掏出来一叠资料:“看押所?我那天晚上果然不是在龙岭派出所,这看押所是什么地方?从来没有听说过。”
林森阴郁的说道:“看押所是地方设置的重点犯人暂扣处,一般人不会被拘禁在那里,你这个重案犯除外。”
我瞪了他一眼:“老子吃你家大米了,干什么老是针对我!”
林森冷哼了一声:“我针对的不是你,是案子。”说着,他递给我两张纸,在我接过来的时候,唐枪的脸色变了变,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这张纸的开头上写着三个字:“老九门。”
我皱了皱眉,才记起在孙宝临死前曾对我说过,老九门跟我不死不休。
起初我以为老九门就是个帮派什么的,看了几行资料,才幡然醒悟。
老九门只是民间俗语,在官面上通常被称为“九门提督”。
老百姓对老九门可能不太熟悉,但是在外八行里,老九门的名号却是响当当的,所谓外八行,俗话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这外八行却在三百六十行之外,属于另类,就是不在正经营生之列,也不属工农兵学商,字面上看只有八个行当,但实际上,这八门几乎囊括了江湖上所有的偏门,从古至今的江湖流派,几乎都与其脱不开关系。
而这老九门,也就是外八行里的翘楚,金字塔顶端的九个职业。
在古代的大城市中,一般会有九道城门,来往的客商进出城必须选择其中的一个,而“九门提督”取的就是这个意思,只要你在城里做买卖,就只能在这九大势力中选择一个,没有其他路可以走。
由此可见老九门的实力有多强大。
在文革时期,老九门几乎被灭了个干净,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经过几十年的发展,现在的老九门俨然就是地下黑暗里的王。
孙宝说老九门跟我不死不休,并不是在吓唬我。
在古代的老九门中,上三门做官,中三门做贼,下三门经商。
而如今的老九门,上三门为盗,中三门为仙,下三门为偷,几乎就是下九流的典型代表。
盗这里的意思是盗墓,仙的意思是算命、堪舆风水,下三门就是贼。
而孙宝恰恰就是盗墓这一门中的翘楚,他爹孙三眼是我国近七十年最大的大盗,在解放前的河北、河南、陕西、山西、四川、云南的黑道上人人见了都得低头喊一声:“孙三爷。”
而且,孙宝是孙三眼唯一的儿子。
也就是说,如果坐实了孙宝是我杀的,那么我可能真的惹上了大麻烦,看孙宝那个语气,他爹孙三眼显然势力很大。
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老九门于我来说倒也无所谓,只是我不明白,孙宝不过偷窃被抓,那天晚上他为什么要自杀?
这货家传盗墓,怎么就走上了偷盗这一门上去了?
看完手里关于老九门的资料,我感激的看了林森一眼,但他好像一点都不在乎。
又把唐枪的资料打开,里面是一系列关于孙宝的前科资料,和一份审问资料。
孙宝北台市人,两次贩卖国宝记录,但都因证据不足被人顶包了,十二次盗窃被抓的记录,属于屡教不改型,在盗窃错版人民币之前,因盗窃珠宝被抓,缴纳了十万元被保释,随后在2014年8月10号左右,他离开北台市在龙岭镇待了长达半年之久,因为不是警方重点观察对象,所以没有人知道他去那里做什么。
直到今年4月份因盗窃错版人民币被抓捕,死在了监房之中。
因死因蹊跷,目前孙宝的死讯还未通知其家人,然而他家人的做法也让警方感到莫名,他们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前来保释孙宝,甚至连探监都没有,根据警方调查,北台市、龙岭镇两个地区所有与孙宝有关的人,在一夜之间全部离开,下落不明。
他的父亲孙三眼已经多日闭门不出,大有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
翻看完所有的案宗,唐枪补充道:“现在除了那段诡异的录像,没有证据证明是你杀死的孙宝,我已经请示了校长,录像里嫌疑人的身高很快就会出来,不排除嫌疑人经过易容等手段故意嫁祸给你。”
林森打断了唐枪的话:“根据我的调查,孙宝前往龙岭镇是寻了一处大墓,这一次老九门几乎全部出动,墓主人是谁不得而知,但是他们最后没有成功。”
我在脑海中把一条条线索拢在一起,似乎有一条线在扯着它们,但是那条线却怎么都捋不出来。
如果背后那个黑手是借助老九门来制约我,那么为什么孙宝会对我有那么大的成见,甚至到了一种不死不休的地步,这完全解释不通。
唐枪拍了拍我:“别担心,总会水落石出的,先去吃饭,报社杀人案的凶手丁俊,也就是那名医生,经过一夜的审讯,他已经交代了犯案的经过,但是拒绝交代杀人动机,校长已经同意你和丁俊对话了,一切都还在掌握中。”
第32章 万年邪尸…()
我现在还发愁一件事情,就是那个黑漆盒子,它随时都会吐出索命的纸条:“唐老大,联系一下龙岭镇派出所,我的那个黑漆盒子还在龙岭镇,本来应该今天晚上回到我身边的,可是没有回来。”
林森瞥了我一眼:“你能不能不发神经?”
唐枪倒是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
我知道这种离奇的事情不会有人相信我,唐枪不表态,但并不代表他就一定会支持我的想法。
不过从唐枪的表现来看,他还是比较乐观的,起码他不明白这一桩桩连续凶杀案背后的恐怖。
虽然我一直在不断破获案件,但是对未来的路途却越来越没有底气,背后的那个人实在是太阴了,至今为止他似乎都没有露出一丁点的马脚。
和唐枪、林森吃过饭,他们两个去安排我与丁俊见面,因为现在我还是重大嫌疑犯,不可能让我随便和别的犯人直接对话,所以还有一系列的手续要走。
我一个人无所事事的躺在宿舍的钢筋床上,满脑子都是那个黑漆盒子的影子,为什么它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那个长着马脸的人,究竟是谁,我的父亲到底去了哪里。
就在我昏昏沉沉几乎快要睡着的时候,房门突然被人撞开了。
这里可是军营,什么人这么大的脾气?居然敢破门而入!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一声厉喝:“妖孽,贫道在此,还不快快现形!”
侧着脑袋向门外看去,就那么一转头的功夫,一大片黄色纸屑迎面扑来,接着就闻到一股子香灰的味道。
我猛然一个倒滚,从上铺倒窜了下去,才勉强躲过那一片飞来的纸屑。
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在那片黄色的纸屑中突然喷出一阵火焰。
“我了个去!”我大骂一声,没想到老九门居然敢到军营里来暗杀我,看来不搏命是不行了。
甩手把外套在面前挥过,挡住了那迎面而来的火焰,顺势一脚蹬出去,“嘭”的一声,接着就听到一声惨叫。
我可以肯定刚刚偷袭的人已经被蹬飞了出去,这时候我才看明白,那一片飞来的黄纸居然是电影里道士用的符纸,在门口的地上扔着一把火焰腾腾的香火。
而在门外,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正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眼前就要咽气儿的样子。
一个侧踹踢断铁床腿,从地上捡起来向八字胡走去:“你是什么人!”
八字胡也不看我,从怀里不知道在摸索什么,可能是手枪也说不定,我根本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手中的棍子“嗖”的甩了出去,重重砸在他的胳膊上,这一下我用尽了全力,他的胳膊不断是不可能的了。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不顾胳膊骨折,毅然从怀里掏出来一把凶器——一柄桃木剑。
“几个意思这是?”我被对面这人的幽默搞懵了。
八字胡也不说话,狠狠咬破手指,念叨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那把桃木剑呼的就向我甩了过来,我一抬手,木剑吧嗒断成了两截,完全没有杀伤力。
八字胡似乎被我这一下给镇住了,叨咕道:“好一个万年邪尸,今天贫道没有吃饱,等改日再来降你!”
他刚刚被我蹬了一脚,又打断了胳膊,按理说无论如何都再也爬不起来,这八字胡竟出乎意料的从地上窜了起来,转身就要逃跑。
我离他只有三步距离,怎么可能再让他跑:“老九门的人果然有两下子。”冷笑一声,一脚踢了过去,他还没有跑起来,就被我踹的趴在了地上。
“说,是谁派你来的!”我一步步压上去,死死的踩住八字胡的后背。
八字胡扭过头,双眼充血的盯着我:“今日栽到你的手里,完全是贫道轻敌,贫道根本不服,有本事放贫道回去,十年后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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