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并不搭话,起身入了雅间,里面的两个汉子早已让了座位出来。
书生模样的人,抱拳道:“在下见过。。。。。。三。。。。。。。公子。”说完,对与他同行那个年轻人道:“郝弟,快快见过三公子。”
三公子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算作回礼,淡淡道:“人已经送回去了?”
书生模样的人笑道:“是!”
原来此二人正是骜王府四杰之二,胡白衣和郝相与。他们奉命护送假扮宫女的常珂爱妾回怀龙镇,如今事已办妥,打算回筑安城。
胡白衣道:“三公子也是要去怀龙镇?”
三公子道:“不错!紫冰阁那几个临时捕快,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然盗换了遗诏。。。。。。。此仇不可不报,却又不便在京城动手,所以。。。。。。”
胡白衣道:“所以便绑了凝香馆的素瑶,听说素瑶与那几个临时捕快十分要好。”
三公子冷笑道:“不知死活的东西,胆敢与常家为敌,我倒要看看他们有几条命!”
胡白衣道:“三公子出马,便没有做不成的事。这回管叫那几个捕快有来无回。”
潘封却道:“昨日传来消息,说是其中有二个捕快昨日意外受伤,不知是真是假?若是真的受伤,那岂不是要耽搁一些时日了?”
三公子淡然道:“不怕他们耍花样,咱们有人质在手,迟些日子,早些日子,又有何妨?”
潘封低声下气地笑道:“三公子说的是,若是他们耽搁起来,咱们便也不急,嘿嘿。。。”说完,潘封还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窗外停泊的马车。
胡白衣和郝相与二人一听,忙端起杯子敬酒,胡白衣道:“此事便不急了,三公子不妨在这城中潇洒几日。”
潘封笑道:“胡兄所言甚是,听说这城内东头有间赌坊不错,胡兄可不要错过啊。”
胡白衣听到赌坊二字,立时双目放光,喜上眉梢,道:“哦?还有这等去处,片刻我兄弟二人自然要去见识见识。”
骜王府的门客,私下里素喜聚赌为乐,别瞧胡白衣书生模样,却十分好赌。二人长身而起,辞别三公子众人,竟然喜滋滋地往赌坊寻去。
这座县城处于三地通衢之处,南来北往的行人车马,一般都在此地停留歇息。长途车马劳累,自然需要放松一下,是以县城不大,却五脏俱全,吃喝玩乐的去处样样都有。
赌坊内,沸沸嚷嚷,到处都是人,十分热闹,跑堂的小厮忙的昏头转向。赌场大门敞开,外面寒冷的天气却一点都不影响坊内的诸多赌客,每个人脸上都挂满兴奋之色。
大厅南边摆着十几张茶桌,靠窗的一张桌,座着两个人,看面相,一人四十余岁,脸色蜡黄。另一人满脸络腮胡,身形微胖,二人正在低声密语。
微胖那人埋怨道:“这一路急行,怎么不找个地方先休息休息,跑到这乱哄哄的赌场干嘛?”
脸色蜡黄那位,似乎面无表情,只是道:“这赌场乱归乱,可是人多口杂,却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说不定可以打听到点什么呢?”
第一百零六章 有心结纳()
这两个人自然就是易容之后的丁蔚和罗纳尔。他们连赶了一夜一日的路,虽然非常疲惫,但丁蔚想,此地是通往怀龙镇的必经之处,说不定可以打听到一些有用的线索,毕竟常家劫持的是几个大活人。于是入城之时,丁蔚便向城门守卫打听好了城里最热闹的地方。
丁蔚对罗纳尔又道:“他们要把素瑶送到怀龙镇,这个世界又没有飞机,总不能从天上飞过去吧,是不是?”
罗纳尔点头道:“也对,只要在陆地上走,肯定会有人见到,即便他们伪装,说不定也有人发现了些异常。”
他俩正低声说着话,这时,赌场大门外又进来两位客人,正是刚刚酒足饭饱的胡白衣和郝相与。
丁蔚自然不认得此二人,但是看那两人的衣着打扮,想必也不是普通的山民草寇,丁蔚不禁留了几分心,低声道:“罗纳尔,你看刚进门这两位。”
只见胡白衣和郝相与入了赌坊,兴致盎然地四处张望,胡白衣瞧见人头最旺的那张赌桌,便径直走了过去。
“三、五、六,十四点,大!”,一位年轻的荷官高声喊道。
“买小开大,晦气!”一名赌客怒气冲冲地嚷嚷道。旁边那一位随他下注的赌客,摇头喃喃道:“我心里想的是大,却见你连赢三把,便随你一注,唉!”说完,连连叹气。
胡白衣看了几把,没瞧出有何异样,便也随众人开始下注,玩了半晌,却是赢少输多,钱袋中的银子越来越少。
胡白衣今日手气不好,一摸钱袋,发现空空如也,便对郝相与道:“拿来!”
郝相与斜眼瞧了瞧他,道:“拿什么?”
胡白衣没好气地道:“银子。”
郝相与笑道:“胡兄,咱今日手气不佳,不如走吧,明日再来。”
胡白衣正赌在兴头之上,赌徒心里,赢了想赢更多,输了想翻本,直到输个精光才肯罢休。这个时候,就算是八十头牛也休想把胡白衣拉走。
郝相与眼见胡白衣怨毒的眼神,只好非常不情愿地掏出自己的钱袋,胡白衣一把夺了过去,笑道:“好兄弟,待我赢了之后,加倍还你,哈哈。”
郝相与却暗忖,你莫把我的银子也输光便好,我可不敢指望你能赢回来。他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开口却道:“好,好,胡兄定能赢回来的。”
只可惜,事与愿违,这回更快,不出一盏茶的工夫,胡白衣便把郝相与的银子也输了个干干净净。两人哭丧着一张臭脸,迟迟不肯从赌桌前挪开,胡白衣喃喃道:“庄家竟然摇出个六六六的豹子来,大小通杀,真是背他娘的到家了!”
后面的赌客却小声嚷嚷道:“没钱了还赖着不走,简直是站着茅坑不拉屎。。。。。。”
胡白衣转头,怒目而视,厉声道:“放屁!谁说我赖着不走的?”
周围的赌客见他输红了眼,都敢怒不敢言。
胡白衣回身问面前的荷官,道:“小兄弟,此间赌坊可否赊些银两?”
那名荷官面色冷漠,与方才胡白衣有钱时候,完全判若二人,荷官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淡淡道:“客官,本赌场没有这个规矩,对不住了。”
正在胡白衣抓耳挠腮之际,忽然,“咣当!”一声,一块大银锭落在了胡白衣眼前,足足有五十两。
原来,丁蔚和罗纳尔不知何时已悄然到了赌桌旁。丁蔚虽不认得胡白衣,但有心结纳,他想,反正这些银子也是从司徒骜宝库中白来的,不如排上些用场,多个朋友多条路。
丁蔚道:“这位公子,在下赊给你。”说完,丁蔚假装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冷眼瞧着赌场荷官,冷笑道:“我最是看不惯那些见钱眼开的奴才!”
那名荷官哪里会和丁蔚计较,真是应了见钱眼开这句话,只要赌桌上有钱,那便是大爷,荷官忙满脸堆笑。
胡白衣抬头瞧着丁蔚,通红的眼睛中竟然流露出一丝感激之色,笑道:“这位兄台,当真是大仁大义!老兄且等我片刻,待我与这厮血战一回!”说完,胡白衣便又全心投入到赌桌之上。
丁蔚和罗纳尔在一旁默默观战。丁蔚知道,不管输赢,反正胡白衣只要用了银子,这人情便欠下了。
“啪!”的一声,胡白衣拍案而起,怒喝道:“怎地又出了六六六的豹子,你们出老千。。。。。。”
荷官笑嘻嘻地把那五十两纹银收入囊中,面色一沉,道:“客官,咱家的赌坊,方圆百里之内,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咱们是出了名的规矩赌坊,客官莫要血口喷人。”
胡白衣一时语塞,涨红了脸,颤声道:“你。。。。。。。”
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能开赌坊的,自然都是黑白两道通吃。看场子的几名彪形大汉听到争执,已然气势汹汹地往这边走了过来。郝相与见这阵势,虽然并不害怕,但是误了刘石聪大人交给他们的事情,那便是没事找事了。
郝相与拽了拽胡白衣,道:“哎呀,胡兄,今日咱手气不好,改日再来,莫要耽误了别个事情。”
丁蔚见时机正好,便道:“不错,今日暂且如此,在下请两位公子吃酒,消消气,如何?”
几个人连拉带拽地把胡白衣拖出了赌坊。
胡白衣忿忿不平,边走边骂道:“妈了个巴子!若是在京城,老子今日就拆了他家赌坊!”
丁蔚见他一副书生模样,却满口脏话,不禁好笑,道:“公子莫要生气,日后再找他们算账也不迟。”
他们几人寻了一间酒馆,落座之后,胡白衣虽然还是气鼓鼓地,不过情绪平稳许多。
丁蔚和罗纳尔一路奔波辛苦,便点了一大桌子菜。
郝相与为众人斟满酒,举杯道:“小弟敬两位一杯,还不知二位高姓大名?”
丁蔚脸上戴着人皮面具,看起来像是四十岁上下的人,便随口胡诌道:“我叫王广山。”说完,指着罗纳尔道:“这是我侄子王大海!”
第一百零七章 夜访客栈()
罗纳尔十分无辜地瞧了一眼丁蔚,心说,好嘛,直接给我降低了一个辈分,唉!谁让我贪了一张年轻俊俏的人皮面具戴上了呢。
丁蔚看着罗纳尔,笑道:“贤侄,还不见过两位叔父?”
胡白衣笑道:“免了,免了,广山兄这位贤侄与我二人年岁相仿,还是以兄弟相称吧。”
郝相与道:“原来是王氏叔侄,不知两位可是琅邪王氏?”
丁蔚一听,琅邪王氏也算旺族,又想起了王正,便道:“郝兄所言正是,我乃是琅邪王家公子王正的远房堂叔。”
郝相与暗忖,怪不得此二人出手阔绰,琅邪王家的铁器生意,做遍大江南北,近两年更是富的流油。郝相与动容道:“久仰久仰!”
罗纳尔心想,久仰个屁啊,丁蔚这家伙信口胡诌,你也当真?不过他还是随着丁蔚自谦道:“不敢,不敢。”
郝相与又道:“那二位不远千里来到此地,有何贵干?”
丁蔚对答如流,道:“我王家只通铁器生意,今趟是路过此地,不日便将继续南下,去宜陵县做笔买卖!”
丁蔚早已把怀龙镇周边的情况了然于胸,他当然不能说去怀龙镇,便想了一个与怀龙镇相距不远,但方向一致的地方。
郝相与其实是在探听丁蔚二人的底细,是以连番发问。
胡白衣道:“原来如此,方才。。。。。。”胡白衣毕竟还赊着丁蔚五十两银子的赌钱,所以扭捏道:“方才王兄借与我的银子。。。。。。。”
丁蔚摆了摆手,淡然道:“区区五十两纹银,我还未看在眼里。实不相瞒,我是见两位公子器宇轩昂,必非池中之物,只是有心交结罢了,胡公子不用介怀!”,丁蔚此番话说的进退有度,不但拍了胡白衣二人的马屁,还说出自己的“实意”,于是胡白衣二人这才放下心来,他们晓得这些做买卖的人,常在江湖走动,善使金银笼络人心。
胡白衣哈哈一笑,道:“王兄果然是慧眼识英豪!”说完,举杯自荐道:“我二人乃是骜王府的门客,在下胡白衣。”
郝相与也自报名号道:“在下郝相与!”
丁蔚心下一喜,暗道,真是巧了,这两个人在王府颇有地位,从他二人口中说不定能探听到不少秘密!
丁蔚和罗纳尔连忙装出惊喜之色,大呼道:“哎呀!失敬失敬。。。。。。”
胡白衣投桃报李,拿了人家的手短,便道:“日后二位但去京城走动,小弟一定做东,好好安排二位!”
丁蔚笑道:“一定!”
四人开怀畅饮,频频举杯。
丁蔚二人接连奔波,腹中自然是饥饿难耐,风卷残云,不半晌,桌面一片狼藉。
罗纳尔拍拍肚皮,十分满足地道:“唉。。。。。这一路辛劳,今日总算是吃了一个痛快!”
丁蔚笑道:“不错!今日又与两位贵公子相遇,当真是幸事!”说完,丁蔚又举杯敬酒。
胡白衣和郝相与两人早已吃饱,只是陪着丁蔚二人一直在饮酒,如今四人肚子里已下了五坛酒,众人不免都有醉意。
不过胡白衣和郝相与是真醉,而丁蔚和罗纳尔却是假醉,装出来的,因为他俩偷偷地暗服了解酒之药。
胡白衣醉眼朦胧,舌头都大了,咯咯笑道:“王。。。。。兄。。。。。我们要回去歇息了,你。。。。。。。二位可找好住处?”
丁蔚道:“尚。。。。。未。”
胡白衣道:“那。。。。。随我们走,晚间还能。。。。。闲话几句。”
丁蔚一拍桌子,大声道:“好!”
四个人摇摇晃晃地出了酒馆,冷风一吹,腹中翻腾,胡白衣在路旁呕吐不止。
他们进了一家不大的客栈,郝相与和胡白衣互相搀扶着往客房走去,在房门口,胡白衣转头对身后的丁蔚道:“王兄。。。。。我喝多了,先歇息。。。。片刻。”
丁蔚红着脸,“醉醺醺”地连声道:“去吧。。。去吧。。”
胡白衣二人隔壁的房间正好空着,于是丁蔚办好手续,和罗纳尔进了房中。
罗纳尔喝了一口茶水,低声道:“这两个家伙居然就是王府二杰!看来咱们运气不错啊。”
丁蔚听了听隔壁的动静,毫无声息,想必他们倒头便睡了,便也压低声音道:“可惜他们很快就回京城,要不然再喝两顿酒,就能套出不少话来。”
罗纳尔点头道:“嗯,先不管了,咱们也先睡会儿吧,累死了。”
丁蔚躺在床上,虽然十分疲惫,可越是这个时候,他反倒越睡不着。他瞪着两只大眼睛,呆呆地看着房顶。
也不知过了多久,罗纳尔睡熟了,鼾声一阵接着一阵。
丁蔚却还未睡着,他叹息着翻了个身子,忽然!房外传来脚步声,虽然很轻微,但是夜深人静,在鼾声的间隙,丁蔚还是听到了!
丁蔚警觉地起身下床,光着脚慢慢地走到门口。
只听有人轻拍隔壁房门,过了半响,房门开了,那人走了进去。
客栈是木制墙板,丁蔚侧身把耳朵贴在墙面上。
只听隔壁房内,传来轻声地娇叱:“满屋子酒气,臭死了。。。。。。,快去把窗子打开!”
似乎是郝相与的声音道:“哎。。。。。。哎。。。。。姑娘莫生气,我这就去。”
胡白衣酒也醒了大半,轻声道:“姑娘怎么亲自来了,刘大人有何吩咐,让其它兄弟转告便是了。”
那姑娘冷笑道:“哼!你瞧瞧你们,喝成这个德性,还办什么大事,他能放心么?”
胡白衣支支吾吾道:“我。。。。。。我们。。。,可是刘大人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妥了啊。”
那姑娘道:“废话,不办妥,你们回来做什么?”
胡白衣道:“这个。。。。。。。”
那姑娘蛮横道:“常大哥的爱妾已安全送到怀龙镇了?”
胡白衣忙道:“是!”
那姑娘又道:“计划有变,你们暂且不用回筑安城了!”
第一百零八章 川东一绝()
胡白衣道:“有何变化?刘大人要我们目下如何?”
那姑娘道:“他让你们随常家的人一起去怀龙镇!”
胡白衣心下叫苦,他和郝相与二人方自从怀龙镇奔波回来,眼见就回了筑安城,这又要原路返回。但胡白衣不敢不从,只是道:“姑娘是说,我们随三公子一起么?”
那姑娘皱眉道:“三公子?”
胡白衣连忙道:“不。。。。不是,应当是三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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