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亚道:“所以这里透着些怪异,环湖其他的地方下面是有水草的。”
丁蔚又道:“那方才你一直瞧着我的身后,是什么意思?”
马亚怔了怔,摇摇头,道:“没……没什么。”说完,低着头不知想什么。
丁蔚瞧了瞧马亚,觉得他好像隐瞒了什么似得,不过他一向不喜欢刨根问底,人家想说就说,不想说便算了。他喊了一声,“马亚!”
马亚抬头,茫然道:“嗯?”
丁蔚道:“瞧那湖底的细沙,若是真的有沉船,根本没有办法找到,沉船或许已经完全被沙子掩埋。要么便是一下子就可以见到沉船。”
马亚喃喃道:“是……不过方才并没有瞧见伯伯的船,也许……也许咱们找寻的地方太小了。”
丁蔚叹道:“若是真有沉船的话……”
石慕芸在一旁,向马亚道:“若是找不到什么线索,请你早些送我们去天坑。”
马亚笑了笑,他的脑子不知在想些什么,喃喃道:“好……好,今晚亥时我一定将你们送过去。”
太阳已经升的很高,阳光刺眼,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十分舒服。丁蔚刚从冰冷的湖底上来,周身疲惫,不知不觉竟然犯起了困。他刚睡着的时候,还能迷迷糊糊的听到石慕芸和静熙的说话声,但后来,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湖面波澜不惊,小船随着湖水微微荡漾,这时候,人往往睡得很沉。
当丁蔚一觉醒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他睁开眼睛,首先发现太阳竟然已经快落山了!这一觉,他竟然睡了好几个个时辰!
他连忙坐起身子,发现船板上一个人都没有,他皱了皱眉头,以为他们都去了船舱,便大声道:“马亚?石姑娘?”
可是,并没有人回应,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湖面上飘荡着。丁蔚起身走进船舱,竟然发现这里也空空如也!
他的头“嗡!”的一声,只觉浑身发冷,心想,不对!人呢?都去了哪里?
小船并不大,船舱更小,马亚、石慕芸、静熙、黄绾、还有那个臭小子刘石聪!他们人呢?丁蔚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连船舷都瞧过了,什么都没有!
他掐了一下自己大腿,生怕还在做梦。疼痛的感觉令他更加清醒,没错!那些人全都消失不见了。而只剩他一个人,小船也并没有离开刚才的湖面,因为固定小船的铁锚根本还是原样的!
落日的余晖,虽然还有些温暖,但是此刻丁蔚只觉得寒意阵阵袭来。
他徒劳地对着湖面大喊:“马亚……你们在哪里?”,可是仍然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丁蔚想,他们既不在船板上,也不在船舱中,很简单,他们不在船上!那只有一个地方可去,湖面下!可是,为什么他们要去水下?为什么全都去了水下?静熙的水性并不好,她为什么也下去了?为什么不将自己叫醒?这些问题像一团浆糊一样,充斥在丁蔚的脑海中。他又想,莫非他们遇到了什么意外?可那是五个大活人啊,怎么能不发出一点声音将自己吵醒呢?
丁蔚呆呆地站在船板上,双腿发软,不知如何是好。呆了半晌,他才用足力气大叫一声,以缓解紧张,让自己镇定下来。
这一切都发生在他认为最安全的时候,水面下已经瞧过了,既没有马亚所说的沉船,也没有鬼船!
丁蔚沉静下来,现在他所能做的,只有两件事,一是等他们回来,二是潜入水中去找他们。
不能坐以待毙,丁蔚决定下水去瞧一瞧。他转身走进船舱,找到一只鱼枪,然后走到船头,正打算跳入湖水中时,只见离小船不远处,平静的湖面上,忽然冒起一阵水花,一个人从湖水中冒了出来。
丁蔚心中大喜,并没有仔细辨认,便大声喊道:“马亚?是你么?”
那人并未说话,但他一直游到小船边上,丁蔚这才瞧清楚,这人并不是马亚,他根本不认识此人!
丁蔚疑惑地瞧着他,道:“你是谁?”
那人手抓船舷,大口吸着气,道:“你是谁?
此人与马亚年纪相仿,不过比马亚白一些,胖一些,他瞪大眼睛瞧着丁蔚。
第二百七十六章 天坑族人()
丁蔚警觉地用一只手握着鱼枪,皱着眉头,他还想再问。
这时,忽然不远处又是一阵水花冒起来,又一个人浮上湖面。丁蔚一瞧,那人正是马亚!
一见到马亚,丁蔚立刻放松下来,他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想起方才的惊慌,只觉的好笑,马亚出现了,那静熙她们一定没有事。
只见马亚也游到了小船边,他和刚才那个白胖的家伙似乎认识。丁蔚伸出手,将两人拉上小船。
丁蔚朝着马亚大声道:“马亚!发生了什么事,那几位姑娘呢?怎么还未回来?”
马亚却并没有说话。他痴痴呆呆地瘫坐在船板上,两眼发直,脸色苍白得可怕。
丁蔚心中一沉,用手扶住他的双肩,晃了晃,又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不叫醒我,独自一个人下去了呢?”
马亚的嘴角动了动,但却依然没有说出话来,他脸上显出很古怪的神色。丁蔚紧缩眉头,立刻望向一旁的那个白胖家伙。
那家伙瞧了瞧马亚,从嘴角挤出一丝笑容,道:“没用的,他已经傻了”
丁蔚吃惊道:“傻了?什么意思?你到底是谁?你认得马亚?”
那家伙苦笑一声道:“我和他都是天坑族人,而且我与马亚是好朋友。我叫林七!你为什么和马亚在一起?我从未见过你,你是从外面来的么?”
原来是马亚的族人,丁蔚放下心来,他向林七简略说了说他们的遭遇。
林七听完之后,瞪大眼睛道:“你们来了这么多人?那其他人呢?”
丁蔚疑惑道:“你不知道么?他们是不是也下了湖底?”
林七木然的摇头道:“没有!我只见到马亚。马亚代他伯伯执掌渡船,昨日却一夜未归,族长怕他有什么意外,便让我来瞧一瞧。我到竹海边的码头没有发现马亚,就知道他一定是又来到了此处!因为他和我说过,他一定要找到那艘沉船,好给他伯伯一个交代!”
虽然马亚出现了,但是静熙和石慕芸她们却离奇失踪了,丁蔚不禁又担心起来,他瞧着林七,道:“你怎么到了这里?真的没有瞧见其他人么?”
林七指着天坑那边,道:“其实我并不确定马亚在这片湖面,二个时辰前,我赶到湖边时,只听到湖中间有隐隐约约的叫嚷声,于是便来到这里。那时,湖水下面发出了一束直冲天空的红光,我便潜到湖水下面瞧了瞧,后来,竟然发现了马亚也在湖底!”
又是一道红光!丁蔚想,这红光预示着什么?莫非红光一出现,就会出现神秘怪异之事么?于是又问道:“你方才下了湖底,你瞧见了什么?”
林七微微迟疑,顿了顿,道:“没没什么!我只瞧见马亚痴痴地瞪着湖底发出红光的地方,等我游到近前时,红光忽然消失了,那湖底只有又白又软的细沙,也不知他到底在瞧什么!所以,我便推了推马亚,一起浮了上来。”
旁边的马亚依旧呆滞,好像魂魄都丢了似的,无论怎么去推他搡他问他,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湖面愈发平静,既没有出现什么古怪的状况,静熙她们也没有出现,好像凭空蒸发了一样。丁蔚等了半晌,无奈,只好同林七一起将船划走了
小船停泊在一个小小的码头,虽说是码头,可是这里一个人也没有。不远处,丁蔚可以瞧见那巨大空旷的天坑。
他们下了船,马亚还是那个样子,走起路来,身子也是僵硬呆板,若不是林七搀扶着,他会一直走向悬崖的边缘。
天坑就像一个巨大无比的不规则圆筒,深深地镶嵌在环湖的中间,顺着旁边荆棘丛生的山路,丁蔚只向下望了一眼,便再也没有勇气望了。天坑深不可测,仿佛一个庞然大物黑洞洞的血盆大口,让人望而生畏。丁蔚想,也不知这天坑到底有多深?从环湖四面高峰环绕来看,这里倒像是一个非常巨大的火山口,只不过这个火山口没有被岩石和灰烬覆盖,而是光秃秃地向天空敞开着。
天坑周围的岩壁,凹凸不平,由于十分巨大,丁蔚只能瞧见其中的一部分。那些可以瞧见的岩壁上,到处都布满了红红绿绿的古怪植被,有的好像藤蔓,有的好像树木,但这些植被,丁蔚可是从来也没有瞧见过!
丁蔚对此间一无所知,只能跟在林七和马亚的身后。他们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向天坑下面走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近黄昏,夕阳洒在天坑的一面,而对面的天坑岩壁已经变成灰黑色的了
他们所走的山间小径,利用天坑岩壁的地形,开凿在悬崖的内壁上,幸亏有植被阻挡视线,不然的话,丁蔚总有一种被天坑吞噬的感觉,好像在天坑深深的底部,有一种神秘的力量,令人想要立刻扑进它的怀中。
他们转过一个弯,前面有十来级条石的台阶,走上去,竟是一处院落。
说是院落,其实根本没有围墙和大门,只有四五间茅草屋围成的一块不大的碎石地。院落后面就是高耸的天坑岩壁。
林七转头道:“这里是马亚的家!我们到了。”
丁蔚道:“你们没有住在天坑下面么?”
林七笑了笑,道:“天坑的下面是禁地!没有族长的命令,任何人也不能随便下去的。”
听到外面有话语声,丁蔚瞧见,从一间茅屋中走出一个人来,此人五十来岁,一身古铜色的皮肤,穿着一件短短的灰布衫,露出结实健壮的肌肉。那人面目刚毅,额头上有着深深的抬头纹,两眼深邃有神,眉宇间拧着一个疙瘩。
林七立刻大声道:“马伯伯,你回来了?族长派人找了你很久呢。昨夜马亚一夜未归,不过现在我找到他了,他果然又去了那片湖面”
马伯紧走两步迎上来,皱着眉头,端详了半晌马亚,叹了口气道:“他这是怎么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 峭壁茅屋()
林七道:“我在湖底发现了马亚,我们一起浮上水面之后,他就变成了这样”说完,又指着丁蔚,道:“马亚同他一起去的那里!”
丁蔚苦笑,叹了口气,道:“见过马伯!只是我的几个朋友现在也不知去了何处”
马伯盯着丁蔚瞧了半晌,眼中也不知是什么神色,既透出些古怪,又好像并不相信他。
林七将马亚扶进茅屋中,里面十分简陋,除了一张破床之外,简直是家徒四壁,什么都没有
马亚安静地躺在床上,双眼呆呆地瞧着屋顶。马伯长长地叹了口气,对丁蔚道:“这位公子,随我来”
他们走到外面,在那张唯一的藤桌前,坐了下来。
马伯叹道:“这位公子贵姓?”
丁蔚报了名号,将他与马亚的遭遇简略说了说。
马伯道:“丁公子,这里只有我们天坑族人生活,而且此地极为隐蔽。很少有外人来,若是见到外人来此,那想必一定是为了道德经内篇!”
丁蔚点头道:“不错!听说天坑内的机关三十年才开启一次,不知是真是假?”
马伯笑了笑,道:“天坑下面的事情,我并不知晓很多,我只是负责渡船而已。不过,最近此间天象频频,或许很快就到机关开启之时了”
丁蔚道:“你是说湖底的红光么?”
马伯不置可否,只是道:“你和马亚去过那片湖面了?”
丁蔚道:“是,湖面下很干净,只是有很多沙子,此外,什么也没有”
马伯点点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丁蔚又道:“马伯,你知道鬼船么?”
马伯一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之色,但口中却道:“传闻而已,不提也罢”
丁蔚瞧在眼中,心想,果然有蹊跷,怪不得他失去两个孩子,却没有显出极度的悲伤。
丁蔚笑了笑,问道:“马亚也不知怎么回事?为何第二次从湖底上来,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马伯没有说话,沉默半晌,才道:“丁公子想必也已累了,今晚暂且就在此歇息,有什么话,明日再说!”说完,他起身径直走回茅屋。
丁蔚耸耸肩,瞧着他的背影,喃喃道:“好像明天就什么都知道了似的,唉希望明天马亚能好起来,要不然从哪里去打听静熙她们的下落呢?”
他一夜都未睡好,辗转难眠,好不容易快天亮的时候才睡着,却忽然被林七的语声惊醒。
只听林七大声嚷道:“马伯!马伯!你快来瞧瞧,马亚醒过来了,但是但是”
林七的话声听不清了,他已经走进了马伯的屋子。
丁蔚立刻起身,飞奔出来,只见林七和马伯匆匆忙忙走进马亚的那间茅屋。马伯瞧见丁蔚,做了一个手势,好像是让他在外面等着。或许天坑族人并不喜欢与外人多打交道。
丁蔚无奈,他等了片刻,忽听茅屋中,传来惊呼之声,而且伴随着马亚的狂笑!他的笑声听得令人毛骨悚然,笑声渐熄,只见马伯皱着眉头走了出来。
丁蔚忙迎上前去,焦急道:“马亚怎么了?”
马伯的脸上显出很深的悲切之情,叹道:“他疯了!”
丁蔚吃了一惊,道:“疯了?”虽然他与马亚认识不久,但还是无法相信,向马伯道:“我与马亚相识不久,但我却觉得他是一个很坚强的人,怎么会疯了呢?”
马伯苦笑道:“不错,他的确十分坚强!”
丁蔚道:“像马亚这样的人,除非遇到了极为强烈的惊吓,否则不会疯!他到底在湖底瞧见了什么?”
马伯的手微微颤抖着,揉了揉脸颊,神态十分疲惫,喃喃道:“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丁蔚叹了口气,又问道:“方才马亚除了狂笑之外,还有没有说了什么?”
马伯叹道:“人已经疯了,他说的话又有什么用呢”
丁蔚道:“不!即便马亚真的疯了,从他的叫喊声中,也可以听到只言片语,或许能告诉我们,他遭遇了些什么!”
马伯道:“他方才只不过断断续续说了些,真的!救救我!之类的话,人在混乱中,难免会如此喊叫的”
丁蔚道:“什么真的?莫非关于鬼船的事是真的?”
马伯一听,道:“马亚与你说起过鬼船?”
丁蔚点点头,道:“不错!此间有这个传闻么?”
马伯沉吟道:“有倒是有,但并没有人真的见过!”
丁蔚立刻道:“马亚说,你的船出事那日,他见过鬼船!”
马伯叹了口气,道:“不错,但我那日却没有瞧见,所以,我不知道传言到底是不是真的”
丁蔚见他并没有和自己推心置腹,心道:“此人言语躲躲闪闪,还是自己去瞧一瞧马亚的好。”想到这里,丁蔚立时道:“马伯!我现在能不能去瞧一瞧马亚?”
马伯沉默半晌,忽然抓住丁蔚的手,神色激动道:“丁公子!我的两个孩子现在都没有了,马亚是个孤儿,从小便在我身边长大,我其实也把他当做自己孩子看的,我不想再失去他!你同他一起去的那片湖面,现在他疯了,若是你去瞧一瞧,说不定对他有些用处。虽然虽然这样会坏了天坑族的规矩。”说到这里,他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好像下了很大的一个决定,神色毅然道:“你现在就去!”
茅屋中只有一张破床,林七颓然地站在一旁,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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