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由此把众人的目光引到这里,皇上必然会恢复连安的官位,反之墨雪瞳一而再的杀人,闹事,必然会被皇上处治。
可谁料想事情发生了一个接一个的变化,昭妃现在也顾不上连安了,只想把自己从这件事中脱身出来,而且她如果多说连安的事,必然会引起皇上的怀疑,她方才己把连安府内丫环和自己相像的事引到娴妃身上。
这意思是说连安和何家有交往,以前必是见过娴妃的,说不定早就对娴妃心有所想,故而这府里的丫环选的还是跟娴妃相似的。
“朕记得那个被划画了脸的太监是你自己宫里的吧?”虽然听她说的有理,但是宗文帝但是难脱恚怒,厉声斥道。
“那个太监好象是臣妾宫里的,臣妾那时候还没看清楚,就被皇上带来了,方才臣妾也想了想,如果真有人想害臣妾,用的当然是臣妾宫里的宫人,就象皇后娘娘,她身边的宫人也被人这么利用去了,连皇后娘娘那样身份贵重的人,都会被人算计去,更何况臣妾十数年来,一直一个人住在明月殿。”
昭妃方才己听得有人回禀说皇后那里也出了事,听说还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这可比自己方才的指证更足了几分,所以也不分辩那个太监不是自己宫里的,是不是实际上很简单,只要一查就能查明白。
这时候她为皇后辩护,实际上就是为自己佐证,连安府上的那个宫女来的不明不白,皇后那件事里还有个男人出现的不明不白呢,两相对映,自己的话听起来更是可信的多了。
宗文帝实际上己有些相信了,皇后那事,倒是很有可能是皇后做的,皇后一心想燕王登位,这事不是秘密,既便对付自己的亲侄女也是有可能的,至于昭妃,再怎么样也是老八的亲姑母,老八落难,她也好不了,所以那事倒可能真不是她做的。
只是,连安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真的因为见过娴妃,故而选的人还是象娴妃的,只要一想到这个,宗文帝就觉得吞了一只苍蝇一般难受,娴妃是他最爱的人,他怎么能容忍自己的臣子家里有跟心爱的人相象的丫环。
看起来这连安是不能留在身边了。
“你以后自己身边的人看牢一点,如果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朕也保不住你,还有老八府上的事自己会操心,你不要有事没事往他府里塞人,何家的那些什么侄女有你跟老八亲吗?朕以后再不许听到何家的人嫁到皇家。”
宗文帝这会讷讷些缓和。
“是,臣妾知道,臣妾一心只有轩王殿下,必竟他是姐姐和臣妾现在唯一的骨血,何家那些人自打暗算了轩王妃开怒,臣妾就再没把他们当成亲戚,臣妾和姐姐一心为着何家,何家竟然做出这么没脸的事,以后就算是臣妾没有娘家人,也不要他们这些恶毒的。”
昭妃这一番娇滴滴的哭诉手段玩的十分漂亮,先提及自己和娴妃两人是一体的,然后又说自己宁愿不要娘家人,也要护着风珏染,这一切全是为了风珏染,这样的话说出来,就算是再冷硬的心,也会化做绕指柔,更何况宗文帝这么多年,一直心心念念的都是娴妃。
但宗文帝必竟是皇帝,自来比别人更多一份疑心,况且眼前之人必竟不是真的娴妃,虽然昭妃说的合情合理,眼中却还是保留着一线清明,神色深幽难辩:“好了,现在下去吧,这阵子还是呆在明月殿别出来了。”
这是又要禁足在明月殿?昭妃心头一凛,却不敢再说什么,恭敬的磕了一个头,悲悲切切的扶着宫女下去。
才到门口,一个太监跑了过来,经过她的身边,跪在里面回禀道:“皇上,文贵妃娘娘求见!”
☆、第五百五十四章 文贵妃和六公主的异常
皇宫的宴会不欢而散,所有的世家公子,小姐全散了。
宫里发生那样的事情,一件件一桩桩,都透着诡异,稍有不甚,就有可以掉进去,这种事既便不是真落到你身上,就是挂上点,就有可能伤了残了,特别是女孩子家,沾上一点点那名声可就毁了,这以后还要不要嫁人。
女孩子家的名声有多珍贵,每位世家小姐都清楚的很。
而且方才出来的时候,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后花园里还有死人,立时现场的人就再没有多过一句口,连个应声的也没,只盼着早早的回去,皇宫里无缘无故的多了两个人,不是宫里的人想办法放进去的还能有谁。
这时候牵连出一些枝枝丫丫的,也是正常,或者也有些个惊慌恐惧事情败落,索性自己死了算了,也有可能。
但不管怎样,大家只想着早些离开,皇宫原就是是非之地,能少沾一分是一分。
皇后那边发生的事,墨雪瞳和风珏染虽然不在现场,却是知道了个明明白白,墨雪瞳是听风珏染说的,风珏染则是到外面听一个传讯的太监说的,但是重点不是这个,是这个太监来的时候并不是偷偷摸摸,甚至还不是一个人来的。
把皇后那里才发生的事,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跑来告诉风珏染,这里面的意思就颇让人觉得有意味在里面,墨雪瞳只微微一笑,全不在意,也没多问,风珏染的实力原不就是她能猜测到的,但是有一点,有他在身边,她很安全也很安心。
听得前面宴会不再,两个人也自从暖阁出来,寻了路往宫门而去,墨雪瞳扶着风珏染的手,几乎是被他带在怀里,好在外面走的人己经差不多了,他们出来倒是并没有碰到世家公子或小姐。
显见得发生这种事,心里都是慌的。
御花园里虽然还是灯火通明,但是摇摇晃晃之间显得有些不真实,收拾东西的太监和宫女一个个战战兢兢,只管低着头做事,脸色苍白若纸,这宫外的人是放出去了,但这宫里的人呢?这才开始,接下来会有多少人丧命,谁也不知道。
皇宫里出了那么大的事,不但牵扯到皇上的宠妃,还有后宫之主皇后,这后面是不是也能牵扯出定国公府,如果有定国公府,那么太后呢?秦国内最尊贵的两个女人,说不定全牵在里面,这里面的意思,不容得人不多想,而且越多想越胆寒……
晚上己有些秋凉,风珏染替墨雪瞳披上一条薄薄的淡灰色披风,带着她穿行在宫中的小径中,这里风珏染比较熟悉,从这边过去,可以穿一条直路,更快的到宫门处,墨叶紧跟在他们身后,走的巧无声息。
“娘娘还没出来?”忽然前面假山处有人低低的问话,声音听起来很是担忧。
这一带因为己偏了御花园,所以没有一盏灯笼,又有假山,所以看不清假山那边是谁,那条路墨雪瞳记得,再走一些就是一个叉路口,一边是往内宫,一边是往宫门,内宫直线走,正当中就是皇上的乾清宫。
娘娘?说的是皇后吗?可是听这个人的口气,又不象,而且这人的声音墨雪瞳听起来有些耳熟。
风珏染伸过手来按了按她唇,墨雪瞳心领神会的咬了咬他修长的手指,站定下来。
“娘娘没有出来。”一个恭敬的声音,带着太监特有的尖锐嗓音。
“进去了多少时候?”女子温柔中透着些担心。
“奴才一直在这里看着,有两盏茶的时间了。”
“皇后娘娘还在外面跪着?”
“奴才方才看了,皇后方才被皇上叫了进去,具体的奴才不敢靠前,但是可以听到有东西破碎的声音。”太监的声音里听起来对皇后的尊敬欠了点。
“如果看看再不行,把消息透给太后娘娘,再怎么着,也不能把皇后废了。”温柔的声音,竟似无奈的叹了口气。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说话间,看到三个黑影出现在前面假山处,前面是一个女子,修长的身形美好静婉,身后一个太监点头哈腰,太监后面还站着一个女子,她们走的是另一条叉道,正巧避开了他们的方向。
走不远,三个人分开,一个人往乾清宫方向,另外二个人,跟在后面的宫女点起了一个灯笼,然后才缓步往另一边走去。
墨雪瞳看的清楚,灯光照起的那一刻,是六公主娇美中透着柔和的脸,显见得正在担心文贵妃,眉宇间皱着些郁气。
这位公主倒是管有实在宽,连皇后娘娘的事都要管上几分,实在是奈人寻味的很……
看着前面的六公主走远,墨雪瞳才长出了口气,伸手拉了拉风珏染,两个人静默无声息的往外走,远远的宫门己在望,等在宫门口的墨兰看到墨雪瞳和风珏染手挽着手出来,才松了一口气。
宫门外的车马就只剩下他们一府的了,风珏染先扶着墨雪瞳上了马车,自己也没骑马,索性也上了马车,见他们两个上了同一辆马车,其他的丫环都上了后面的。
风珏染上了马车,往榻上斜斜一靠,伸手就来拉墨雪瞳,并顺手替她拔掉了几件碍事的钗环。
头上的东西少了许多,顿时整个头轻松了下来,墨雪瞳舒服的长出了一口气,往风珏染怀里一靠,象只慵懒的小猫一般,抬起头嘴角轻勾,问道:“文贵妃是什么出身?她的娘家是不是不太一般?”
她的水眸含着点点盈动,整个人因为舒服,微合着眼眸,长长的睫毛闪了闪,于她一向的纯美中透着些妖娆的妩媚,风珏染看的心动,伸过手来摸了摸她的唇,殷红的唇角扬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文贵妃的父亲只是一个偏远的小官,虽然文贵妃入选,并且生下了六公主,但是从未为她的娘家求过职,所以文贵妃在宫中是极负娴名的,而且她又不似皇后,一向在人前立威,生的也不是儿子,故而后宫的嫔妃与她交好的人甚多。”
风珏染狭长的凤眸中含着一点点睿智的光芒,挑起长眉如剑,眸色闪过一丝沉幽,他懂墨雪瞳的意思,文贵妃可是宫中的一个闲人,又是个没儿子的,索性也就不争了,反正争来争去跟她也没什么关系。
况且不管是谁继位,她在宫中虽然比不上皇后和苏贵妃,但至少也是生了一个女儿的,位份也高,这以后不管是皇后和苏贵妃成为太后,总不会亏待她才是,因此上这后宫不管闹腾的多厉害,她一直独善其身,既不站在皇后代表的燕王这边,也不站在苏贵妃代表的楚王这边。
倒是一应事全不管,也就落得个清闲的名声,因为她争无可争,也没人计较她这个态度,但是今天的文贵妃显然有些失常,是什么让她既便直面皇上的怒火,也要去皇上的乾清宫,看那意思是为皇后求情。
“若是以前的文贵妃,会不会做这样的事?”墨雪瞳敏锐的抓住风珏染话语中的重点,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毫不掩饰对文贵妃的怀疑,总觉得文贵妃全让人觉得奇怪了,在皇后和苏贵妃的争斗中一直占据着中间位置,不偏不倚。
好象不管是谁赢谁输,都不管文贵妃的事。
可就是这稳,也让墨雪瞳觉得疑惑,这宫里生存,不是赢就是输,上起下落之间,就是生死之争,谁能做到真正稳,可偏偏文贵妃一直给人很稳的感觉,这宫里不管是宠了谁,谁又失了宠,都似乎和她没有关系,她一直以温温柔柔的样子出现在人前。
既不突出,也不落后。
风珏染当然也明白她的意思,伸过手来绕着她的长发,看着墨雪瞳乌黑的长发,在自己指间滑落,不由的感叹,一个人的头发怎么可以那么墨,那么柔,偏偏还那么滑呢:“宫里的事,不用管太多,不管是谁,只要不把手伸到宫外,就先放着,想让太后去救皇后,以定国公府的声誉为名,倒真是个好办法,太后再怎么着还是想依靠定国公府的,瞳儿,你的头发可真香,用了什么?”
墨雪瞳眼眸一眨,抬起头,正看到风珏染那副风情魅惑的模样,见他的俊眸深邃的看着自己,不由一怔,随后目光中露出些娇嗔,斜睨了他一眼,一把拍开他绕着她头发玩的作怪的手:“跟你说正事哪!”
“我这就不是正事,这闺中之乐可是人伦大事。”风珏染一本正经的说道,这手又是执着的伸过来,这次没有去玩墨雪瞳的秀发,反而托住墨雪瞳的下颔,半抬着潋滟的凤眸,身子就往她这边靠过来。
看着他越来越近的俊脸,墨雪瞳脸一红,心中立时跳的失常,暗道这家伙长的实在是太让人心动了,就算是自己见惯了他的风情,还是会被他不经意流露出来的鬼惑所诱惑,竟是眨也不眨的看着他,一时粉脸娇红。
“你又瞎说。”
风珏染满意的看着墨雪瞳娇美的脸,在她的脸上轻轻落了一吻,然后放下手,抱了抱她,眸子看向前面,仿佛透过车门看向不知名的远处,眸中点点深思:“下次碰到文贵妃和六公主,你多注意点,可别让人给算计了去,文贵妃娘家的具体事,我让人去查一下。”
墨雪瞳的话提醒了他,以文贵妃的身份,既便她没在父皇面前提,下面也自有人巴结她,她的父亲怎么可能那么多年一只当个边远小城的官吏。
再加上方才六公主的言行,这里面透出的信息可不只是一个不韵政事的公主该有的,以往五公主在,六公主一直是跟在五公主后面唯唯诺诺的,从来就是五公主的附属,在五公主面前没什么地位,虽然大家都知道六公主温柔,但也知道是个性儿绵软的,她这性子又有文贵妃这样不得罪人的母亲,连皇后也没有难为她,听说还想给她挑一个合适的夫婿,省得她嫁过去被人欺负。
可是,今天六公主的言行之中,哪还有半点锦软……
这里事事透着古怪!
☆、第五百五十五章 天凤宫,皇后的筹谋
皇宫里发生了这样的事,大半夜,还听得有人被杖毙,一夜之间被杖毙的足有三四十人,皇后跪在乾清宫外请罪,不管如何,她是后宫之主,出了这样的事,她难辞其疚,而后连一直抱病的太后也惊动了,带着人过来乾清宫。
之后便是把一部分人杖毙了,听说这里面很有一部分人是皇后宫里的。
寅时,皇后才在宫女的搀扶下回到天凤宫,她跪的时间久了,两腿己麻木,几乎是被身边的两个宫女半扶半抬着回来的,跟着她一起回来的还有文贵妃,她一边支使宫里的人去拿热水替皇后捂脚,一边让人把皇后安置在榻上。
天凤宫有一部分人被拉了出去,剩下的几个吓得脸色惶然,几乎连手脚也不敢乱动,大殿中闪着三四个烛光,依然照得殿内空旷,这天凤宫实在太大了点,平时倒也不觉得,现在人一少,就觉得暗影重重。
皇后接过文贵妃手中的热茶,颤抖着喝了一口,长出了一口气,挥了挥手,示意身边的人都下去。
看着宫女太监们俱战战兢兢的退下去,仿佛惊弓之鸟似的,皇后手中的茶杯一哆嗦,滚烫的茶水有几滴落在她手背上,顿时烫的红了一块。
文贵妃忙接过皇后手中的茶杯,关切的道:“皇后娘娘,您小心一些,臣妾把茶给您放在一边,待稍稍凉一下再喝,可别烫伤了身子。”
烫了吗?皇后目光呆滞的看着自己腕上那一块红色的烫痕,眼底涌上一股酸涩的泪意,曾几何时,自己也曾经把水烫在腕上,那时候他是如何的心疼自己,只说再不许她拿那么烫的水,这以每一次有人送上水来,都是稍稍凉了一下的。
可如今,他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就是那个女人进宫的时候吗?一切的一切都似乎因为那个女人而改变,眼底露出几分阴冷恨意。
“烫伤?现在那怕本宫死了,他也不会再多看一眼。”皇后的声音低沉而暗哑,伸手摸着自己胳膊着的伤处,那里虽然没有见血,但是很疼,那是皇上用杯子砸过来时,砸中的地方。
他当时的目光是如此的阴沉,毫不留情的把杯子砸向自己,完全不顾及自己这个做为皇后的体面,虽然早知道他对自己无情,可总还顾着定国公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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