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紧张,这么可爱,哪里还有传说中的张扬嚣张之意,分明只是个稚气的美少年而己。
“手被人扎成这样还笑得出来,下次碰到这种事,先想办法把人处理了,别给自己找罪受。”风珏染不满的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腕,眉梢挑起,细致的替她裹上伤巾。
墨雪瞳知道他说的是墨雪敏的事,水眸灵动的眨了眨,收敛起笑意:“尤月城会不会觉得是有人捣鬼?”
把墨雪敏脱的那样和尤月连捆着扔在镇国侯府的大门口,是风珏染的主意,墨雪瞳虽然没说什么,心里却觉得极是解气,她怎么会忘记墨雪敏头簪刺入她手指处撕裂般的疼痛,为了能活下去,她死死的拉住车框。
前世,她烧死在烈火之中,痛苦的翻滚嘶吼在火焰里,皮肉烧焦……墨雪敏在火焰处看得得意,拉着司马凌云,嘲弄的看着自己在火焰中垂死挣扎,如同看戏一般的看着自己死在烈火之中。
今生墨雪敏数次害自己清名,而后又要害自己性命!
不管什么样的抱负,她都觉得不够!
人说血债血偿,她跟墨雪敏之间又岂虽一个血债血偿可以了断的!
身败名裂,墨雪敏现在也尝到了身败名裂的滋味。
上一世,墨雪敏和司马凌云狼狈为奸,害死自己,以自己的血构建他们的富贵青云之路;这一世,恐怕他们两个都想不到,他们会成为一对怨偶,墨雪敏谋害镇国侯夫人,又衣衫不整齐的和个男人在府门外被人展览,司马凌云只要是个男人,就不会忍不下……
等候墨雪敏的是什么,不言而喻!司马凌云是个表面上温和,实则狠毒的人,下手绝不会手软。
之前她想到墨雪敏接下来的悲惨境遇,觉得很是出气,这时候,却又有些担心,风珏染这次出手可是真正的得罪了皇后一脉,他现在虽然有些实力,但真正和皇后对上,鹿死谁手还真说不定,况且边上还有两个虎视眈眈的楚王和宁王。
“放心,尤月城查不到什么,我只是一个光有风流之名,却没任何实力的王爷而己。”见墨雪瞳担心自己,风珏染笑的眉眼俱扬,替墨雪瞳包好伤口,放下手拿过一边的帕子擦了擦,笑容美的旖丽,慷懒的往墨雪瞳床上一靠,玩着床上的缨络,懒散的道。
“二公子和墨雪敏的私会必竟没有证据,若是查出来两个人是被污告的,必然落入有心人眼中。”墨雪瞳不安的道,没发现风珏染不合理仪的躺在她床头,伸出脚踢了踢他,引起他的注意力。
一件事假便处处是假,若被人查出明国公府的二公子跟墨雪敏是被人陷害的,那之前燕王的事也就有可能是同样的,若皇上反过来想,就会觉得风珏染故意抹墨风珏磊也说不-定,再加上皇后此时进言几句,风珏染就可能被罚。
墨雪瞳永远没办法忘记上辈子,风珏染远走南蛮之地的事,若不是真的心灰意冷,他一个风华正茂的皇子,又怎么会冷心绝情至此,是什么事让他如此,墨雪瞳现在还猜不到,只觉得她想柔嫩的双臂护着他,再不让他走上一辈子的老路。
也因此,她现在对宫里的事特别敏感,没事总会往深里想,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牵连到风珏染,引出上辈子的祸事。
见她灵动的眸子带着些紧张,樱唇微嘟,很是不安心的样子,风珏染笑了,坐起身,伸手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道:“放心,尤二公子昨天去了报恩寺,而且还有人看到在你们出事的时候,尤二公子曾经出现在那里,带着受伤的墨雪敏离开。”
尤月连出现在那条道上,一切便顺理成章了。
墨雪瞳回家的时候没有说墨雪敏和墨雪琼要害死她的事,这不代表她会放过墨雪琼和墨雪敏,只是不愿意看父亲伤心而己,三个女儿,其中两个要害死另一个,无论如何这对于一个做父亲的都是极大的打击。
纵然父亲现在不待见她们两个,却还是会为她们伤心。
快刀斩乱麻,她会有自己的方式为自己复仇。
“这几天太后频频招辅国公府老太君入宫的事,你知道吗?”风珏染笑着提醒道,把她的注意力移开,眸底闪过几分寒意,那件事己经过去,再不会有什么后遗之症。
“太后想干什么?”墨雪瞳脑海中稍稍一转,便明白了这里面必有猫腻,当下急问道,太后是什么人,墨雪瞳深知,她绝对是无利不起早,无利绝不会召外祖母进宫,这里面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隐隐间,她觉得威协。
“太后想什么,无非跟宁王有关。”风珏染的眸子里横过一道妖邪的冷芒。
跟宁王有关?宁王风珏真有什么事可以跟外祖家搭上关系,为宁王拉拢掌兵权的舅舅,不对啊,大舅舅是极忠义的,怎么可能私下里站在宁王一边,纵然太后一再暗示又如何,况且太后也不敢公然找人支持宁王。
现在宗文帝当政,以后的皇帝只会从宗文帝的三个儿子中选出来,怎么也轮不到宁王风珏真,宁王若想登基为帝,唯一的机会就是夺宫谋反,这种事太后怎么也不可以轻易的让人抓住把柄,除非她有绝对的把握外祖家不会把此事说出去。
太后又凭什么认定舅舅们必然会扶持宁王,放着正统的三位王爷不保,却去保那位连名份也算不上的宁王。
墨雪瞳想不清楚,只得睁起灵动的水眸,眼巴巴的看着风珏染,伸出裹的严实的手,拉了拉风珏染,一脸的求教,前世,她活动的范围就在后院,这前朝的政事一下子还真没什么灵感。
风珏染看着她眼里带出的祈求之意,那双美眸盈动若水,长长的睫毛在眼帘上扫下一片扇形的阴影,好象一只蝴蝴歇在那里,不由的伸出手轻轻的触碰了一下她欺霜赛雪的肌肤,她有些受惊的抬眸往后缩了缩,却也只是缩了一缩,水眸瞪了他一眼,却并没多少威慑力,立时觉得心痒痒的,反叫人生出一股欢喜之意来。
“你不是有个表姐的吗!”他轻柔的笑道,伸手去托她的下巴,被她娇嗔着推开,看着她包裹的严实的手,却也不敢再闹她,索性站起身,拿起墨雪瞳的杯子,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斜过来睨了她一眼笑道。
墨雪瞳的心瞬间绷紧,小嘴微张,愕然醒悟过来!
“太后要让宁王求娶二表姐?”她困难的一字一顿道,小脸一苦。
原来太后竟然打的是这个主意,只要宁王娶了二表姐,辅国公府就算是上了宁王风珏真的船,到时候风珏真想做什么,做为洛明珠的母家可不就是打上了宁王府的烙印,就算不同流也被打成一党,那样的情形下,舅舅们还有什么可选择的余地!
想到宁王风珏真最终会谋反,以现在情形,墨雪瞳看不到风珏真有半点成功的可能,且不说宗文帝那边如何反应,就看风珏染就知道,风珏真的每一步他都看在眼中,表面上看起来风流不拘,却实是个腹黑深沉的,若他想对付风珏真,风珏真哪有胜算。
到时候风珏真就会拖着辅国公府一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想到这里,玉白的额头上不由的冒出冷汗,不能,她绝不能让辅国公府落入这种绝亡的境地,她必须阻止二表姐嫁给宁王。
“宁王纵然马上回来,还有十几天!”风珏染默默的看了她一会,重新过来,坐在她边上温柔的安慰她道。
墨雪瞳抬眸静静的看着他,这人真是个极聪明的,自己的担心他又看出来了!他在告诉自己还来得及,为宁王赐婚必然要在宁王回来后,他们两个心知肚明,宁王己经在太后身边,但这事大家都说不得,所以宁王必须在十几天后快马加鞭进宫。
那时才是赐婚的好时候!
若早了,只会引起皇上的疑心,以太后的老谋深算必不会如此,她必然会找一个机会跟皇帝说起这桩婚事,到时候让皇帝不得不同意。
所以,还有十几天,辅国公府并不是一无机会。
“不必太担心,顺其自然就是,你明告诉你外祖母,她老人家必有自己的想法,何必你急着作主,经历过那么多的事,她又怎么会是个无用的,你啊就是忧思太盛。”风珏染的手忽然伸过来,轻轻握着她的手,扶着她轻轻躺下,替她盖上被子。
看着她依然苍白的脸,眸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她的手上,潋滟的眼底带上些嗜血的寒戾,唇边一抹笑容不自觉的转的阴森。
对啊,还有外祖母!墨雪瞳心一动,眨眨眸子,苍白的脸上露出些笑容,外祖母必然有好的法子可以让辅国公府躲过一劫的。
“乖,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就什么事也没了。”风珏染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
墨雪瞳点了点头,合上眼,上午发生的事如恶梦一般,到现在想起来依然惊惧,只是他的手握在她的臂上,那里温暖的碰触,让她莫名的安心,迷迷糊糊中想起自己就要嫁给他,以后跟他同床共枕,睡梦中脸上露出一个羞怯的笑。
风珏染是一直等墨雪瞳睡沉,墨暗中看着那张如花的笑容许久依依不舍的离开。
有些事,他必须现在去处理,白天的手脚在晚上必须干的更漂亮些,才可以把人往楚王府引。
☆、第三百四十章 辅国公府点醒老太君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或者是因为风珏染的话觉得心安,这一觉,墨雪瞳竟然睡得极是畅快,一觉醒来己是大天亮,墨兰早就备下衣裳,待得梳洗罢后,许烟就过来看她。
昨天上报恩寺发生了那样的事,用的是马车撞到路边的树,半个车厢掉下悬崖这个理由。
这事发生的顺序是这样的。
马车撞上路边的树,墨雪瞳和白逸昊一起掉下悬崖,墨雪敏和墨雪琼被撞晕。
风珏染得知情况,顾不得自己伤着行动不便,第一时间赶过来,带着绳子跳下悬崖,救起墨雪瞳和白逸昊,把白逸昊送走后,不顾墨雪瞳阻拦,强为墨雪瞳出头,特地使人搅局,让墨雪敏和尤月连偶遇,尔后两人一起被带走,在暗线的眼中消失不见,他则带墨雪瞳先偷偷去了别院。
等墨雪琼醒来回了墨府,墨化文急匆匆带人过来救墨雪瞳,他才着人把墨雪瞳送回墨府,说才救下墨雪瞳,正准备送过去,自己怒匆匆,悲愤愤的进宫找宗文帝泣诉。
此时镇国侯府,墨雪敏与尤月连的事己暴发,尤月城正往镇国侯府赶去。
墨雪瞳回府后也只说了马车出事,掉下悬崖,还没待墨雪琼惊魂稍定,宗文帝的旨意下来,把墨雪琼带走和王秀秀一起送进燕王府,燕王风珏磊又气又急的时候,风珏染晕在宫里,皇宫里的太医又忙成一团。
这些事一桩桩,一件件联系在一起,墨雪瞳不得不感叹风珏染心思周密,算计得天衣无缝,事发突然,他却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应变,这己不是简简单单的谋略之术,只是这却让墨雪瞳对风珏染的处境越发的怜惜。
只是一个才满十七岁的少年而己,以他那样的身份,若不是步步为营,一个失了母亲照拂的孩子,哪里还能活下来,这皇宫里那么多皇子,真正活下来的只有三个。
楚王有苏贵妃照顾,燕王有皇后照拂,而他什么也没有,宗文帝纵然痛宠他,他还是差点活不下来,深宫里,一个孩子若是真的天真无邪,那只会死的更快,不说这深宫,她上辈子在墨府,尚且被害的死无全尸,后宫比之后院更是凶险万分。
想到这里,墨雪瞳的心如同被撕裂了一道口子一般疼,牙齿微微咬进下唇,引起一阵炽痛,才醒悟,昨日自己强忍疼意时咬破了下唇。
“瞳儿,怎么了,还疼的厉害?”许烟真心心疼的道,以为墨雪瞳手疼,那双手昨天己裹上,说掉下去的时候抓住悬崖的边上的树划伤的,想着她小小的女孩子经历了那样的大变,必然害怕不己,怜惜不己。
伸出手握住墨雪瞳放在桌上的包扎起来的手道:“我看看,伤的如何?”
“娘,不用看了,现在己不太疼了,稍稍休养个几天就行了。”墨雪瞳不动声色的避开许烟的手笑道,一边墨兰送上茶水,引开许烟的注意力。
“你的手伤成这样,你大姐又那个样,连你四妹也莫名其妙的被送进燕王府,”许烟接过茶,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怎么好好的上山去拜见姐姐就弄出这样的事。”
“父亲现在在哪里?”墨雪瞳抬眸故作娇婉的说道,扯开话题。
“你父亲一早上朝,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怎么了!”府里的三个女儿纷纷出事,墨化文怎能不怀疑,昨天一个晚上派出了所有人手去查,一晚上也没好好睡觉,至天明的时候才在书房稍稍休息。
许烟凌晨的时候去看他,他己起身,只让许烟好好照顾墨雪瞳,此外并未说什么,镇国侯府的事,他更是只字未提,许烟也是个聪明的,知道这里面必有自己不知道的缘由在,索性也不闻不问,只凭墨化文的意思行事。
“娘放心,父亲不会有事,或者皇上留父亲问昨天发生的事,四妹进了燕王府为侧妃,这正妃尚未进门,皇上这样做必然有理由。”墨雪瞳含蓄的安慰许烟道,“四妹进了燕王府,也是件喜事,娘就不必担心了。”
墨雪琼的性格,许烟虽然进府不久,却觉得不敢恭唯。
平日虽然看起来只是尖酸刻薄一点,却是个没眼光的,而且为人也狠毒,许烟有一次去看到她要园子里拿头上的发簪扎身边的小丫环,把个小丫环扎的又哭又闹,说起来只是小丫环不当心摔坏了她一只喜欢的金鱼缸而己,多大的事!
心眼比针眼还小,眼界也小,心狠毒还外露,这样的人进了燕王府,还真说不上来是什么福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带累了墨府,许烟想到这个就觉得一会必然要跟墨化文说清楚,也省得墨雪琼闯的祸,遗害墨府。
“昨天,你们的车真的就只是撞到树边,为什么就你一个人掉下悬崖?”不去想这个,许烟又生出新的疑惑,喝了一口茶,把茶杯放在桌面上,真诚的看着墨雪瞳道,“瞳儿,你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就跟娘说,娘虽然没什么能力帮你,但必然是站在你这会的。”
“谢谢娘,但是我真的没什么委屈,可能是坐的位置不好。”墨雪瞳挂在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既恢复了平静,脸上依然是温柔的笑容,只眼底明明白白的滑过一道悲凄之色,许烟越发怀疑。
但墨雪瞳不说,她却也不能逼着她的。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话,墨雪瞳跟许烟说了一声,道一会去辅国公府见外祖母,昨天发生的事,辅国公府早己知道,墨雪瞳派人说没事,但显然辅国公老太君并不相信,一早就派了人来,问墨雪瞳什么时候过去。
“瞳儿一会去的时候,让马车驶慢些,在闹市里也要慢慢的,你手上有伤,震开老太君就更心疼了,你现在这时候去,老太君必然会留午膳,有些是不能吃的,要告诉老太君。”许烟细细的关照道。
许烟轻柔温和的样子,再加她有几分象娘亲的模样,莫名的让墨雪瞳想起娘亲,眼不由的一热,偏过头去,用帕子拭了拭眼角,才微笑着点头应是。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话,许烟才离开。
墨雪瞳带着墨叶,墨兰,墨玉三个丫环一起出了府,上了马车。
昨天出了那样的事,墨叶现在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墨雪瞳,墨兰和墨玉也怀着相同的理由,索性三个丫环一起跟着墨雪瞳才放心。
墨雪瞳敖不过她们,只得把她们三个都带着。
辅国公府门口,洛文佑在大门处跺着步,时不时的停下来看看日色,他己在门口等了大半个时辰了,听得门口有车马停下来,三步并做二步的冲出门。
墨雪瞳正从车上下来,一双手全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脸上虽然还带着温婉娇美的笑容,脸色却是苍白若雪,神色之间颇多憔悴,一看就知道身子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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