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惯了宫里的起起落落,刘喜却也不得不叹息一声,这位的容貌如此顶尖,而且还跟当年的娴妃如此相似,怪不得皇上为此一让再让,谁让那位死的那么惨呢!又是心爱之人的儿子,只要稍稍露出可怜样,皇上又怎么招架得住……
小心的把茶水放在一边,跟在他身后的小太监早就上前清理落在地面上的碎瓷。
“父皇,儿子现在也不大,再等个一年又如何,反正就算是现在定下了,走礼还得一年多,她那时候早出孝期了,儿臣也不如几位大哥那么有长进,娶个三品官的女儿也就够了,反正一辈子的闲散王爷,又不需在什么妻族相帮。”风珏染抬头看了看宗文帝道。
这话说的极是无赖,可就是把宗文帝气的没话,恨恨的拿起茶杯想喝一口,才发现是烫的,索性重重的放在桌上,脸色有些难看:“那个丫头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不清楚,你就想娶她为正妃,才多大点的人,哪里能镇得住你府里的那票子美人。”
“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会对她好的,儿臣后院的那帮子女人才不敢惹她生气,就算小点,也不会有人欺她的,儿臣既然是亲自求到父皇面前,自然是会对她好的,否则也对不住父皇的面子不是。”见宗文帝的话语松动,风珏染脸带笑容,凤眸潋滟的弯起,忙一个劲的保证,就差不在脸上写着只要宗文帝答应他这件事,以后让他做什么都成。
这样惫赖的样子,实在是让人气的连话也说不出来。
果然是最纨绔的王爷,为了个女人就敢把话说的那么满,刘喜不由的暗中摇了摇头。
“你且去,朕累了。”宗文帝看起来是极疲倦的,一手摸着手,一手挥了挥。
“那父皇的意思?”风珏染站起身不走,却涎着脸问。
“等朕想明白了再说。”宗文帝无奈的道。
“殿下,您这边请。”刘喜眼力劲足,忙上前打千恭敬的挑帘子道。
风珏染看起来虽然不算满意,却也没怎么生气,竟然还难得脾气不错的冲他扬了扬俊眉,吓得老太监愣是不敢多说一句话,这位可着实的惹不起啊。
等着送了风珏染回来,刘喜一边抹汗,一边进了书房,看到宗文帝还站在窗前,默默无语,想来刚才的事,皇上心里还是隔应着了,那个儿子竟然这么跟父亲说话,还为了个女人闹到了御书房来。
“刘喜,方才是不是皇后宫里来人了?”宗文帝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摸着额头坐定下来道。
“是的,皇后娘娘问皇上是不是要过去用晚膳,还有云若长公主的信要给皇上看。”刘喜垂手轻声回禀道。
“小八想娶墨化文的嫡女为正妃。”宗文帝叹道。
刘喜知道墨化文,不但知道以前还有些熟,墨化文曾经还是皇上潜邸时的旧人,跟刘喜也算是熟人,只是打皇上进了宫后,墨化文外放云城才淡下来的,据说他娶的是辅国公府的嫡女,轩王想娶的莫不是那位的女儿,如果是,虽然墨化文现在是三品,这位小姐的背景却也是不低的。
只是为皇上最疼爱的轩王正妃,还是少了点!
“皇上,轩王殿下自来任性,若您不同意……”刘喜只觉得自己对不起墨化文,嫁给喜欢无常的轩王殿下,以那位殿下的性子,喜欢起来什么也可以,不喜欢起来弃之如敝,很难保证他的这种一时情热能保持多久。
以墨化文嫡女的身份嫁个世家子弟为正妻是绝对够得上的,只是感叹她的命不好,被轩王殿下看中,又能有几分珍惜。
宗文帝没有说话,沉默了会才道:“摆驾天凤宫。”
“是,奴才这就去准备。”
墨雪瞳这时候早己回府,来到自己清薇阁的一处狭小的厢房里,厢房里也燃着火炉,虽然不大,却足以让人从外面进来,生出一股暖意,
厢房里的床上,睡着有个苍白的近乎透明的女子,此时正睁开眼睛,激动的看着墨雪瞳,伸出手拉了拉墨雪瞳的衣裳,不敢置信的道:“小姐,是您吗?真的是您吗?”
因为激动,她的手微微颤抖,没能如愿拉住墨雪瞳的衣裳。
“荷夏是我,真的是我。”墨雪瞳柔和的笑道,在床边坐了下来,接过墨兰手中的药碗,递到荷夏的嘴边,笑盈盈的道:“先别急,把药喝了,慢慢说。”
过了这么几天荷夏才醒来,所以她才从外面回来就着急的进了厢房。
荷夏接过药碗,看也不看,就大口的咽了下来,放下碗,一时眼泪如潮涌出:“小姐,奴婢想不到此身还能看到小姐,想不到还能活着看到小姐……”她哭的泣不成声,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却压抑着不敢放声。
“没事了,别怕,什么事也没了。”墨雪瞳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道,看得她压抑的久了,似乎一直入在恐惧之中,既便是情绪激动,也不敢放声,只余眼泪一颗颗的落下。
“荷夏姐姐,真的没事了,这里是京城,你怎么会晕倒在小姐的车前的。”墨玉眨着眼睛问,看了看一边换下来的那件破旧的乞丐衣裳,当时穿的这个样子,还真看不出是女人还是男子。
“这是京城?”荷夏心神大惧,猛的拉住墨玉的手,急问道,眼底充满惊恐,哆嗦起来,这样的神情分明是受到极大惊吓的样子,雪冬似乎就是这样疯的。
墨雪瞳忙瞪了一眼墨玉,轻声的道:“这是我的清薇园,以前在云城的时候,娘为我取下的,当时娘为我提了个匾,还是荷夏姐姐,你让做我挂上去的,一会你给我看看,这儿挂的正不正,不会跟以前不一样吧。”
墨雪瞳笑的温柔,甜糯中带着娇媚的声音,很是让人舒心,又这么说些零落的家常琐事,荷夏眼底的惊意稍稍退了几分。
“小姐,夫人呢?夫人也来了京城吗?奴婢要见夫人。”拉着墨雪瞳的手,荷夏睁大眼睛惶然四顾,忽然喘了口气急声道。
荷夏不知道夫人早己没了?几个人愕然对望一眼,各自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异,难道说荷夏是夫人还没有事的时候走的。
以前怎么从未听人说起?
☆、第二百二十九章 神秘往事,真假莫辩
“荷夏姐姐你身体好些了吗?”墨雪瞳拉着她的手,听了听她的脉道。
“奴婢没事,小姐,奴婢要立刻见夫人,有些话要对夫人说。”荷夏长长的出了口气,缓缓的冷静了下来,坚定的道。
“荷夏姐姐,娘己经没了。”墨雪瞳拉着她的手,用手揉着她有些冰寒的手,看着她的脸色缓缓的道,娘己经走了两年了,荷夏一直没有回府,却在外面飘零到底是为了什么。
“夫人没了?”荷夏愣了一下,似乎一时不明白墨雪瞳话里的含认,反手拉住墨雪瞳的手重复道。
“我娘两年前就没了的,荷夏姐姐前面出了门,我娘就没了。”墨雪瞳眼底涌起一股悲意,看着娘亲曾经的丫环,仿佛看到娘亲曾经的笑脸,牙齿轻轻的咬在唇里,泪意蒙上莹动的水眸。
两年了,自打娘死后,自己被落在云城,秦府里的人从来不让人提起娘亲的事,只说不吉利,所以她想娘,想祭祀娘亲,多只能偷偷摸摸的,何曾有人关注过娘亲的事,这时候听荷夏用这么饱含深情的语气说起来,怎么不伤心。
“夫人没了,不,不会的,夫人身体虽然不好,却也不可能就这么没了,大夫只说夫人稍稍养养便可。”荷夏急切的拉着雪瞳,仿佛要从墨雪瞳那里获得不一样的答案,夫人怎么可能没了。
那么温厚的夫人,永远都是带着淡淡笑容的夫人怎么可能就这么没了的。
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
“荷夏,夫人真的没了,不但夫人没了,迎春撞死在夫人的灵位前,香秋没多久病死了,最后连雪冬也疯了,夫人的四个丫环就只剩下你了。”许妈妈在一边道,她是府里的老人,又是夫人提拔的,以前跟夫人身边的四个丫环也熟,看她们一个个落的如此下场,不由的叹息一声。
“荷夏你当时为什么会走的?走的时候娘亲的身体如何?”己是晚上,厢房里点起了灯,灯光下,墨雪瞳的脸色同样苍白,重生一世,她必须弄清楚娘亲的事,她必然要还娘亲一个公道。
记忆中的娘亲是美丽温柔的,从未得罪过谁的她,怎么会死的如此不明不白!
荷夏似乎是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抓住墨雪瞳的手死死的不放,喃喃的道:“迎春,香秋,雪冬她们……怎么会……”
“荷夏,你先别问这个,你先告诉我,娘当年让你去做了什么,为什么你走的时候,我们一点不知情,府里所有的人都以为你是娘没了以后才不见了的。”墨雪瞳脸色有些发白,唇色微微颤抖。
娘没了,接着四个大丫环出事,此事就再没有人说起,而后的一切仿佛都蒙在云雾中,上一世,她至死也没想过娘的死里有隐情,也从未遇见过荷夏,深锁在后院苦苦挣扎的她,从来未曾怀疑过什么。
而今,有些事,她却是不得不怀疑。
荷夏抬起头,缓缓的放开墨雪瞳的手,坐起,眸色缓缓冷静了下来,接过墨兰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抬头看着墨雪瞳道:“小姐,夫人让我进京来查绣宁斋的帐;所以偷偷的走的。”
绣宁斋?墨雪瞳想起来是那是娘亲留给她的嫁妆铺子,自己上次还去看过,只是一间普通的铺子,她实在没发现有什么异常,除了掌柜看起来沉稳些。
“娘为什么要查绣宁斋的帐的,没多少天前,娘不是才让你们查过吗?”墨雪瞳听见自己清冷的声音问道。
一年只查一次,但若是荷夏这次也是去查的,却有两次了,这么一个小铺子,需要花那么大的心力,千里迢迢的来查帐,而且还是一查再查吗!
荷夏想不到墨雪瞳竟然知道绣宁斋的事,而且还知道没多久之前己经查过,既然小姐知道一部分,她也就不再隐瞒,夫人在时夫人做主,夫人不在时,小姐作主,这句话是当时夫人一再告警她的。
“小姐,查帐是假,来京里见个人才是,每次进京来借着查帐都会见见那个人,带些东西回去给夫人。”荷夏把实情说了出来。
“什么人?”墨雪瞳再也无法保持住自己的清冷,语音微带颤抖。
“奴婢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每次见面的时候都是在绣宁斋的后院,那人是自己来的,是个男人,奴婢们呆在屋子里,那人自会留下几封信在屋前,奴婢只须取了信,回去给夫人就是,但是因为那人来的时候不定,所以有时候需在绣宁斋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荷夏回忆道。
知道那是个男人还是一个很偶然的机会,那天她和迎春一起在屋里,发现那人出现,就再不敢出声,黑府里她们并看不到什么,夫人关照不能说话,只须等待就行,两个人呆在屋子里,看到那个修长的身影放下手中的东西,随后转身离去,转身的瞬间,荷夏看到一双男人穿的硕大的墨色朝靴。
穿这种靴的只能是朝庭命官,只是这满京城最不缺的就是官,荷夏也只能因此证明是个男人而己。
“既然是为夫人为事,每一次都不会出事,这次为什么弄成这样?”许妈妈不解的问。
“奴婢这次实在倒霉,出来的时候不谨慎,把身上的钱包给弄掉了,而后沦落到乞讨为生,奴婢好不容易进了京,才到绣宁斋外,却发现一个人,这个人奴婢在夫人那里见过,当时他拿着剑威胁夫人,雪冬看到了惊叫起来才把他吓跑的”
“奴婢在他逃出去的时候看到了一眼,那天看到他进了绣宁斋就再不敢进,索性等在外面,可是又发现许多人带着刀剑的人在绣宁斋外转悠,奴婢在门外守了几天,实在没办法进门,就想着回头,再回云城。”
“但是没有盘缠,奴婢只能跟乞丐在一起,慢慢流浪,前几天,奴婢在京城外面乞讨,不知从哪里来的几个恶棍,打起沿街乞讨的乞丐,奴婢被他们打的慌了神,急急忙忙的逃了,后来不知道撞到什么,就晕了过去,醒来后就在这里了。”
发现夏荷的地方是在京城的大街上,听夏荷的意思,分明是当时己出了京城,为什么竟然好好的出现在京城,而且还是出现在自己的马车前,是有人故意布下的,还是无意所为,经过上一世的惨痛经历,墨雪瞳宁愿相信这一切都是人为。
还有人拿剑威胁母亲,是谁?娘亲只是一个云城守官的夫人,既便她背后是辅国公府又如何,她身上为什么有那么多的疑团。
似乎有一根线围绕着一个线团,只是她现在手里的线头太少,无从解析。
“荷夏姐姐,你知不知道方姨娘要害死娘亲的事?娘亲是不是她害死的?”墨雪瞳凝神片刻,问道。
“方姨娘是要害夫人,夫人也的确是中了她的毒才如此虚弱的,但是后来夫人手里有些珍贵的药品,据说可以解这种毒,夫人说只要吃了这些,病就会好的,而后才派我去的京城,之后发生的事,奴婢却是不知道的,只是夫人当时的情形并不坏,既便是没吃那个药,应当也会那么快就没了的。”荷夏流泪道,“或者后来方姨娘加重药量就说不定了。”
方姨娘果然对娘亲下毒!
墨雪瞳恨的咬牙,双手拳握起,为了谋夺娘亲的位置,方姨娘竟然害死了娘,怪不得墨雪敏上一世如此猖狂的在灌自己毒药时,阴狠的告诉自己,娘是她们害死的,而后自己也死在她们手上,还有玉儿……
血债自来是用血偿还的,这辈子那对恶毒的母女同样害死了娘,她此生就是来复仇的,九幽地府,她愿意拖着她们一起下。
“小姐,您先喝杯水暖暖身子。”墨兰贴心的又替她换过一杯茶,送到她手边。
她的手冰冷,就这样坐在窗前不言不动己有一个时辰,屋子时地面有开灯,外面清淡的灯光下,照得见空中零星的几滴雨,竟是下起雨来了,地面上的雪也己稍稍融化,昨天下的那么大,今天天气己转暖,地气天时的变化实在是快了些。
“你放在那里吧,我不渴。”墨雪瞳脸朝着窗外淡淡的道,窗外的灯光映在她的脸上,显出两道晶莹的泪痕,娘亲的死必然跟方姨娘的毒有关,果然是方姨娘害的。
一想到自己温柔可亲的娘静静的,苍白的躺在那里,她的整个心神都失了!
那时候的她多么的无助,父亲还在方姨娘的院子里没有出来,娘亲去了,她还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那样的无助,那样的恐惧,娘亲似乎就是她的一切,她什么也不会,只能颤抖着拉着娘的手一个劲的哭。
害怕的仿佛整个世界塌了一般……
若是没有方姨娘,娘亲怎么可能死,若是没有墨雪敏,自己上辈子又何苦如此悲惨!挣扎在地府血狱之中,此仇此恨,纵粉身碎骨她也要必报的!
“小姐,您要不要先用些饭,中午在长公主府里用的不多,若再不用,身子怎么受得了。”墨兰温柔的劝道。
“你一会叫人摆饭,梨华园这阵子有没有什么动静?”收敛下心神,墨雪瞳冷冷的道,方姨娘母女没还有受到报应,她怎么能倒下。
“大少爷偷偷的去看过方姨娘一次,大小姐没有,但是大小姐身边的墨绣却是去过几次,有一次还是晚上去的,后院施工的时候,我们院子里的几个婆子丫环也曾经出去过。”墨兰意有所指的道。
“祠堂盖的差不多了,那事也应当差不多了吧,司马凌云的婚事订下来,大姐必然越发的沉不住气了。”墨雪瞳淡冷的笑道,墨雪敏连连败在自己气里,这时候快图穷匕现了,方姨娘的最后倒台必然给她最沉重的打击。
嫡女,她永远不可能是了!
☆、第二百三十章 诡异,墨锦的新主子
申时,墨绣从园子后门出去,府里的人都知道这几天大小姐身体不好,时不时的要用些药,大夫开的医方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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