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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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的风-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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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月13日,中国抗战史上最激烈的淞沪会战开始了,蒋介石将手中能调动的嫡系部队几乎全数投入,他决意亲自到前线阵地去视察、鼓舞士气。但在日军已基本掌控了江浙一带制空权的情况下,此行显然很不安全。时任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也参与对日作战计划制定的桂系名将白崇禧,知道英国驻华大使许阁森(音)不日将去上海,他所乘坐轿车上悬挂有英国国旗,他建议委员长同车前往,应该可以避免遭日军飞机的袭击,当时英国和日本尚未交战。

    当时蒋介石未置可否,在场的众人以为事情就这么办了。

    8月26日下午2时左右,许阁森大使的车子已接近上海的嘉定路段了。忽然,两架日本的零式战机从高空中直接俯冲下来,机头直对着大使的轿车,一阵枪炮胖揍。

    当许阁森大使遭到敌机袭击、身负重伤的消息传到了南京,蒋介石暗自庆幸,多亏军务缠身,临时变局,才逃过一死,却也心中明白,此事系完全冲着自己而来的。

    按江南人的土话,两次吃了南造云子“药”,让间谍王戴笠彻底丢了面子。特别是这次差点折了圣驾,没有落个撤职查办、人头落地就不错了。说以他捶胸顿足地要抓南造等一伙。

    白崇禧当然也急于摆脱干系,因为毕竟想让蒋乘英国大使的车的主意是他出的。而且日本方面在抗战初期拼命拉桂系反蒋,做他们的傀儡之事,蒋暗地里不会不清楚,而且不到一年前还闹“两广事变”,要脱离要蒋介石为首的中央。蒋介石为了要让桂系的部队积极抗战,只不过表面上不说而已,不说不等于不知道。

    白崇禧马上向戴笠他们提供了当初他出此建议时,六七个在场人员的名字。范围一下缩小了,两次泄密案里,除白崇禧外,共同的在场者只有姚琮、黄浚,而前者的嫌疑很快得以排除,只剩下黄浚。

    (五)

    光怀疑没整实啊?

    冯玉祥在“九。一八”事变后,曾组织和领导察哈尔抗战。“八。一三”淞沪抗战后,任国民党第三战区司令长官。张治中在“一。二八”事变时,曾奉命率国民党第五军在上海抗战。“八。一三”事变前任国民党京沪警备司令兼前敌总指挥,后期任第九集团军总司令。日本侵略者认为冯、张二将军是坚决抗日的,必须杀之。因此,要求日本驻中国的情报机构及时提供他们的行踪,以便达到目的。

    中央军校的前身是黄埔军校,蒋介石亲自兼任校长。军校一般每星期举行一次“总理纪念周”,蒋介石向该校师生和中央及南京市的军政大员训话。1937年9月4日,又是“总理纪念周”,按照规矩和当前抗战的形势,这天蒋介石必来发表讲话。

    当日上午8时,与会人员列队静候蒋介石“光临”,半小时过去了,仍不见蒋的踪影。忽然,学校负责人登上主席台,向与会人员宣布:现在发现一辆汽车混入学校,内有两名嫌疑人员,宪兵正在进行搜查,请大家原地不动,听候新的通知

    不一刻,有人向会议主持人报告两名嫌疑人员已乘其汽车逃出校门,有关军警正在追捕中。据此,会议主持人宣布大会停止进行,学生和教师到自己的教室听令。与会的中央和南京市的军政大员到校门口值勤宪兵处登记车号和乘坐人员姓名职务后回原单位。

    不久,宪兵带队官向学校负责人报告:进出校门的各单位主官乘坐的车号及人员姓名职务均相符,只有行政院一辆小汽车不是主官乘来参加“纪念周”的,而是自行闯入,强行出校门时,打倒值勤人员、迅速驾车逃跑。这辆车是行政院机要秘书黄浚的。负责人一听,先是一惊,思考后对宪兵带队官命令:此事要严格保密,没公布事件真相前,你们知道此情况的人,不得向任何人泄露。

    (六)

    从江阴要塞泄密案起,蒋介石就决心查清这个案子。以后又连续发生了上述要案,蒋介石便命令“中统”、“军统”及在南京的所有特工部门一定破案。但抢到首功的却是国民党宪兵司令兼南京警备司令谷正伦的“特警二队”。

    谷正伦与其“特警二队”队长丁克勤等人分析,既然黄浚嫌疑最大,那就要集中力量侦察黄浚及与他有关的所有人员,在拿到铁证前,不要让黄浚等人有任何察觉。只有人赃均获时,才能将其一网打尽。为此,秘密成立了一个“侦缉黄案专门小组”开展工作。

    首先对黄浚进行侦察。由档案得知,黄浚在日本早稻田大学上学时,是现在日本驻南京总领事须磨的同班同学。这个所谓领事,实际上是披着外交人员外衣的日本间谍头子。他以看望老同学的名义与黄浚早有来往,特工部门从前并没注意此事,现在黄浚既然是个主要嫌疑犯,那就很自然地注意他们之间的关系了。但奇怪的是,近月余来,既没见须磨“看望”黄浚,也没见黄浚去“拜访”须磨。

    原来黄浚在须磨的指示下,为逃避嫌疑,规定近来绝对不能直接打交道,而是采取了更隐蔽的途径与手段。不久黄浚的狐狸尾巴就被“侦黄小组”捉住了。该小组人员见黄浚下班后,既不乘车,也不带随从,经常独身一人到南京市玄武湖畔散步。他爱吃巧克力糖,但从不将糖纸随便扔掉,而是将糖纸夹着一张纸条放到公园一株大树的树洞内。此处很偏僻,一般人是不去的。黄浚走后不久,就有一个朝鲜人来取走。“

    侦黄小组”摸清其规律后,当黄浚将糖纸和纸条放置树洞走后,朝鲜人尚未来取之前,将纸条取出来,照了相,然后按原样放在树洞中。朝鲜人来取此情报时,又偷着把他也照了相。但不知黄浚是有所察觉还是日特有命令,军校逃车事件后,再没见黄浚来玄武湖。

    “侦黄小组”分析,黄浚绝不会死心,一定会让他集团中的其他成员代替自己。果然,监视黄浚汽车司机的人员发现,这个叫小王的司机经常到新街口附近一家外国人开办的咖啡店去喝咖啡。他每次进店后,就将自己的礼帽挂在衣帽间的衣架上。几乎与他同时,就有一个日本人进店喝咖啡,也将一顶与小王同样的礼帽挂在小王挂礼帽的衣架上。那个日本人喝完咖啡先离店,将小王的礼帽戴上扬长而去。小王喝完咖啡,就戴上日本人那顶礼帽离去。“侦黄小组”分析,这大有问题。

    “侦黄小组”还发现那个从咖啡店走出来的日本人戴着小王的礼帽有规律地骑车走入中山路逸仙桥南一家“私人医院”。事后得知,这家“医院”是日本特务机关的一个秘密联络站。那个日本人名叫河本明夫,名义上是日本总领事馆的管理员,实际上是须磨手下的一个情报员。他有时也与黄晟在这里碰头。

    黄浚传递情报的渠道和手段以及有关人员的材料是搞到手了。但情报的内容还没全掌握。为此,“侦黄小组”又设了一计:

    当河本明夫晚上从“医院”中走出来乘自行车回日本领事馆的途中,行至与中山路垂直相通的汉口路时,突然从汉口路冲出三个骑自行车的“冒失人”,猛地冲向河本,河本躲闪不及,连人带车被撞翻在地,头上的礼帽也甩落在地上,被风吹出了十几步远。冒失人眨眼间便不见了。

    河本的自行车摔坏了,头破血流,手臂带伤,但他的头脑还清醒,跌跌撞撞地要站起来拾地上的帽子。但刚走几步,疼痛难忍,又摔倒在地。就在这时,来了两名穿制服的交通警察。扶起河本把他抬进汽车,一名说送他到附近的马林医院去治伤。河本说必须捡回那顶帽子。另一个则说,帽子丢不了,我帮你去捡,你不是日本人吗?我们警察是“保护”你们的!

    撞车的人和两名警察实际上都是“侦黄小组”的成员。那名警察将帽子先拿到附近一家独门小院内,队长丁克勤正等在那里,将礼帽夹层中的情报拍照后,再将情报按原来的样子放好,让“警察”赶往医院将帽子归还河本。河本捏了一下礼帽,确认情报没丢,一块石头落了地,对“警察”说了好几句谢谢。“警察”一走,他也就回须磨处去了。须磨此后又派了一个叫山口的人代替他。

    “侦黄小组”将黄浚出卖情报的罪证拿到手后,立即报告谷正伦。谷喜出望外,迫不及待地深夜去蒋介石处报功,并建议立即逮捕黄浚及其集团成员。蒋命令“一定全歼,不能使一个漏网”。

    对此,“侦黄小组”又作了研究,设下一个圈套,让黄浚集团全部往里钻。办法是伪造一封须磨给黄浚的信。这是由“侦黄小组”成员“伪造印信专家”皮伯圣干的。他在丁队长的口授下,模仿须磨的笔迹与口吻写了封给黄浚的信,大意是嘉奖黄浚,指示黄浚在次日晚11时,约齐所有“有功人员”在黄公馆聚会,届时须磨亲自到场向有功人员发巨额奖酬和表示关怀。

    伪造信写好后,由“侦黄小组”成员伪装那家咖啡店的服务员悄悄潜入衣帽间,将伪造信放进山口那顶礼帽的夹层中。而山口和河本一样,到此店喝完咖啡,即将小王的礼帽带走,小王也和往常一样,将山口的礼帽戴上,去黄浚处报功。黄浚虽然狡猾,但并没看出破绽。他按“须磨”的指示信于第二天晚11时,将其全部成员集合在自己的公馆内,等候主子来发奖。时间到了,来“发奖”的不是须磨,而是“侦黄小组”的成员及大批武装特工人员。这样,黄浚集团成员全部被捕了。

    军统采用欲擒故纵,于9月16日晚,黄浚父子及其间谍网内的其他成员被一网打尽。次日,南造云子也被逮捕。黄浚父子以卖国罪判处死刑。南造云子被判处无期徒刑,被关押在南京老虎桥中央监狱。几个月后,日军进攻南京,南造云子以色相相诱和日军的武力相威胁,征服了看守,逃出监狱,继而潜往上海。

    太平洋战争爆发后,南造云子在日军上海特务机关任特一课课长,抓捕过大批共产党人和抗日志士,还摧毁了国民党军统留下的十几个联络点,诱捕了几十名军统特工人员,其中一些人被她降服,从此成为日本人的爪牙。以丁默村、李士群为首的汪伪特工总部,亦有她扶植之功。国民党军统局对她恨之入骨,多次策划暗杀行动,均被她像泥鳅河鳗似地滑脱……

    再有一说的是,南造云子还企图拉拢中国首支化学兵部队的创建者——李忍涛将军下水。

    1936年春,南造云子奉令重点接近并“俘获”李忍涛将军。她浑身解数,均被警惕性很高的李忍涛所一一化解。

    1944年10月28日上午,一架国民党空军的美制运输机,从印度北方邦的兰姆加尔盟军基地起飞,向喜马拉雅山方向飞去,乘客正是李忍涛将军及其随员。当飞机沿盟军空军开辟的驼峰航线、飞越银裹玉雕的喜马拉雅山东南第三峰上空时,从云层中突然钻出四架零式战斗机,四机猛烈开火,运输机被击中,迅速起火爆炸,形成巨大的火球坠落,机上九人无一生还。其实,李忍涛将军的归国行程,事先早已被日军间谍侦知,这是一次静候多时的空中伏击。

    1942年4月的一个晚上,南造云子单独驾车外出活动,这次终被军统特工发现和跟牢,在法租界霞飞路今淮海中路的百乐门咖啡厅附近,趁她下车走向店门时,三名军统特工手枪齐发,她身中三弹,在被日本宪兵送往医院抢救途中死去,只活了33岁。

    作为日本特工;她的"贡献"无疑巨大;但作为侵略者将遗臭万年。

第四十八章一次次的醒来(1)() 
(一)

    8月的上海也是炎热的,但有海风;还有就是那时呆在上海的人们,不管他是什么原因呆在那儿的,怕是早就忘记了天气是咋样了。

    秦兴旺自从8月25日和妻子柳蔓青通过一次电话后,就再无家里人的的音讯了。后来猴子他们还带着人去找,费了好大周折,说柳家和他家那一带全部被炸毁了,他们用带着的工兵锹挖了半天,只挖回来一块搪瓷的门牌。

    这块门牌的号码,对兴旺来说,太熟悉不过了,看着他和蔓青刚相识时,曾经恨不得天天看见的门牌,他一下子变得昏昏沉沉起来。

    家中至亲的五大一小就这样完了?冥冥之中他觉得他们还活着。在以后这2个来月中间,他依稀记得又和一位叫夏如凤的女子结过一次婚,好像还在一个妓院门口给过一个姑娘几块钱,好像就这么跟着一个代理连长的部队到了最前沿,反正一切都是这么迷迷糊糊,好像就这几个月,他度过了一个普通人浓缩版的一生。

    江阴军火库送来的物资弹药渐渐减少了,从他们这领完武器装备上前线的也不是天天都有了。秦家旺虽然有点迷糊,但他也知道,上海的仗快打结束了,不用说国军要撤了。他还想着自己是否能再到上海去找一找,也许他的家人就藏在某个角落,眼巴巴地等着他去呢?

    一天,开来3辆大卡车,停在仓库院子里。从驾驶室里跳下一个中尉,向他敬礼说:“报告长官,107师342团6连代理连长李春德向你报告。”

    代理连长,自己不是曾经干过吗?5年多前第一次淞沪抗战的情形又浮现在秦兴旺的眼前。再一看李代连长精神饱满的样子,他一下子好像就和他熟悉起来,并说等会一起和他上前线去看看。

    李春德的这个连是新组建的,新兵居多,为的是接替前面几轮上去的部队坚守叫一个桥村的地方的。

    所以当李春德听说秦兴旺想上去看看时,他显然很高兴。一是秦兴旺上去肯定要带人员,带的也肯定是一些能打仗的老兵,他们一起的实力不是大增嘛;二是秦上去武器弹药还要愁吗?

    果然,秦兴旺的军火库不仅照单给足了李春德连的各种装备,另外又带了50支步枪,6挺机枪,加上子弹、手榴弹,装了满满2辆卡车,大约又可以装备一个连的。估计这是秦兴旺他们军火库靠经手不穷,攒下的“小金库”的全部家底了。关键在于这些武器是属于猴子他们挑来捡去的压箱底的货,质量虽未经战场检验,肯定也是上乘的了。他们还把仅有的两支美式冲锋枪也带上了,那是装备宪兵部队的,好说歹说作为验枪之名留在军火库的,就是子弹太少,只有半箱十二梭,600发。猴子他们常说这是他们的镇库之宝。但秦兴旺说,打仗的话,宝是那门迫击炮。

    秦家旺去办公室兼宿舍里拿了他的枪——一支再平常不过的汉阳造中正步枪,这支枪是他自己从一大批新枪中,专门挑出来的,平时时常保养,就盼着有朝一日,能端着它上阵杀敌!再穿上他那件带着撸子的马夹枪套。交待门卫说,如果司令部有什么命令,就想尽一切办法,尽快来通知他们。并报告司令部,说他带着一些人上前线解决武器故障的问题去了。

    说着,秦兴旺也就跟着他们上了车。猴子他们一看,招呼了不少志愿去的,安排好了给他们送饭的人员,也跟着上来了,还把那个修过腿的迫击炮也带上了。

    在路上,秦兴旺想,自己又没有电台,司令部到哪去通知他们啊,自己也说了糊弄人的鬼话了。

第四十九章一次次的醒来(2)() 


    中日间的凇沪会战从8月13日开始;到秦想旺他们上去时已接近3个月。

    淞沪血战消耗掉了当时中国军队最为精锐的军队和精华的骨血!南京国民政府将其的教导总队都拉了上来,这在军事家们看来无疑是一种极为败家的行为,教导总队每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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