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kuo的桃花扇,shui52939 的香囊,lillian00、年少轻闲、水怀玉而川湄、魔幻雨滴、匆匆经年、素食小猪、chieh…ching、天若人间、、 乐颐、可可小肥羊的葱油大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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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愤怒()
一日之计在于晨,在这个风和日丽的早上,许扶这个勤勉的人当然不会还躺在床上,或是坐在某处看风景享受。何况他自定亲之后便去了刑部任主事,公务缠身,他又太努力,寻常并没有太多的空闲来管这边,今日既然休沐,他当然要好好理一理这边的事情。少年时期的遭遇让他知道,缺了钱财是万万不能的,再看不起这商贾贱业,和合楼也是他和许樱哥安身立命,尽量多地挺直腰杆的根本。因此他坐在和合楼后面的工坊里很认真仔细,甚至是苛刻地查看验收工匠们根据许樱哥的图纸新制出的一批货。
和合楼依靠款式新颖和手工精细而立足,谁都知道许扶在这种时候有多么怕打扰,脾气又有多不好。双子不敢影响他,便在和合楼那个小小的天井里寻了个角落蹲下来,叼了一根草茎安静地等待许扶。
赵璀只带了福安一人,静悄悄地走了进来。他一眼就看到了蹲在角落里的双子,略想了想,含笑走过去,道:“双子,你怎会在这里?”
双子一纵而起,规规矩矩地给赵璀唱了个肥诺,垂着眼道:“回赵四爷的话,小的是奉命来替二娘子取东西的。”
“很久不见你,你倒长能干了。”赵璀笑笑,仔细将双子打量了又打量,轻声道:“昨日的事是怎样的?”
双子的眉毛轻轻蹙了蹙,抬起头来看着赵璀,一脸的迷惑:“什么事?”
前面说过,双子其实是个固执的老实人,他并不太懂得巧妙地掩饰自己的情绪,所以这敷衍推诿被他做得太明显了些。赵璀眼里掠过一丝不悦,面上笑容半点不减,好脾气地道:“我是问昨日冯将军府别苑的惊马事件。听说是你拦下胭脂马。也是你一直守在一旁的?你小子可真不错!改日我要重重赏你。”他亲昵地拍了拍双子的肩膀,表示嘉奖。
双子抿紧唇,并不太愿意回答赵璀的话,但终究还是道:“小的都是应该的,不敢要四爷的赏。”他是许家的人,要赏也是许家人赏,干赵家什么事?
赵璀看着双子那双乱草一样的眉毛和眉毛下面那双执拗不耐烦的眼睛,微不可见地轻轻皱了皱眉毛,从福安手里接过拐杖,示意福安退远些。语气和蔼却不容拒绝地道:“一定要赏的。能不能和我说说经过?”
其实具体经过他已经从赵窈娘口里听了不下两遍,他很愤怒,愤怒许樱哥所遭受到的暗算。愤怒张仪正的出现,当然最让他愤怒,也特别痛恨的是张仪正怒伤胭脂马的暧昧举动和替许樱哥正骨时二人的接触。他只想知道,为什么张仪正一个男人会在冯家的后院里突然出现?在这中间冯家和武玉玉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为什么许樱哥会允许张仪正那样的杂碎碰到她?赵窈娘带回来的那些肤浅的解释远远不能减轻他的疑惑与愤怒,他迫切地想知道点别的什么来减轻那种隐藏在心灵深处的不安与愤怒。
赵璀从来都是个聪明人。从认识张仪正开始,他就从中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危险,如今这件事不过是为他的怀疑更添上一份重量而已。就算是这个局面是张仪正一手操纵的,从同是男人的角度去看这件事也会得到另一个不同的结论——如果张仪正只是因为香积寺之事想要报复毁掉许樱哥,他只需要躲起来不露面就万事足矣,所有的矛盾自然都会指向冯宝儿等人。他可以漂亮脱身。可他却高调地用毁掉胭脂马,再替许樱哥正骨的行为证明了一件事,不拘好意或是恶意。他眼里都有许樱哥这个人。
赵璀愤怒地想,有人想抢走他心爱的女人,并且这个人手段卑劣无耻,出身还高贵不可摧,拥有他绝对招惹不起的恐怖实力。但又如何?他不信命。就如当初一样。如果不是他有一双善于观察发现的眼睛和一个思维缜密的头脑,哪里又会敏锐地发现许扶兄妹最大的秘密。不但活下来还成功地以值得信赖的好兄弟的身份参与到那场复仇活动中去?所以他一直都坚信,在事情没有发生之前,可以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不到最后一刻,不能轻言失败。
他轻轻吸了一口气,和缓了一下心情,耐心十足地加重了威压,再同双子说了一遍:“你把当时的情形和我说一遍。”
双子抿紧了唇,沉默而固执地把目光投向门口。二人无声地僵持了半柱香后,许扶终于从门里走了出来。双子松了口气,绽开一个发自内心的笑:“五爷!”
许扶的眉间还带着疲累,但看到双子和赵璀之后,那点疲累很快就变成了疑虑,他微微皱了眉头,先看向赵璀:“不是在家养伤的么?怎么来了?”随即示意双子:“你先候着。有事等下再说。”
双子此刻表现出与他忠厚老实的外貌完全不同的机灵,飞快地答应了一声后迅速走开。赵璀抬头向着许扶微微一笑,开门见山地道:“五哥,我是为了昨日冯将军府的惊马事件而来。听说双子目睹了整个过程?”
许扶沉默地看了他一眼,叫住正准备遁走的双子,用不可辩驳的语气道:“你过来说说看,发生了什么事?”
双子在许扶面前就像是一只顺从的羔羊,把在冯家别院里发生的所有事情合盘倒出,独独只隐去了许樱哥的吩咐。
赵璀一直沉默地打量着许扶的神色,然后满意地看到许扶的眼睛里浮起那道早年他最熟悉的亮光,看到许扶本就有些薄的嘴唇仇恨地抿成了一条细线。他想,虽然许扶肯定是不愿意那个王八蛋把脏手伸向许樱哥的,但不见得就会站在他这边,所以他一定要让许扶站在他这边才行。
双子陈述完毕,许扶未作任何表示,只垂下眼帘转身往楼上走去,轻声道:“上楼说话。”
一个时辰后,许扶站在和合楼二楼的窗口处目送赵璀离开。
楼下街道上,赵璀正由福安扶着坐上马车,仿佛是感觉到许扶的注视,赵璀抬起头来朝他微笑,一如既往的信任和气。但许扶知道不是这样的,今日的赵璀眉眼里更多了几分戾气和焦躁。这戾气和焦躁因何而起,他自然很懂也很能体会。但这不是许家人或者是他的错,赵璀怪不上他们任何人,所以他很自然不过地把赵璀的怒气和愤恨引到了那个莫名其妙的膏粱子弟王八蛋张仪正的身上。
龙有逆鳞,他不是龙,但许樱哥就是他的逆鳞。她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也是这世上最心疼他的人,他好不容易才让她活下来,视如珍宝的护着,好不容易到了要看到她开花结果的时候,怎么能被这样一个纨绔毁了呢?何况这个纨绔,用这样可恶的方式,一而再,再而三地戏弄羞辱折腾她,其间全然看不到半点尊重。而赵璀这个曾经被他看好的未来妹夫,也因为钟氏不切时宜的举动而让他心生犹豫。
早前他之所以答应赵璀的恳求,并不只是因为赵璀知道他们兄妹最大的秘密,也不只是因为赵璀是他的好兄弟好朋友,而是因为他觉得赵璀对许樱哥足够真心,可以确保许樱哥的下半生过得比较舒坦。而今亲事未定,许樱哥和他便已经不舒坦了,这门亲事自然还需要更多思量才是。
但愿赵璀和上次那件事一样,不会让自己失望。许扶如同往常一样,回了赵璀一个让人安心的笑容,然后回头沉声吩咐小厮腊月:“收拾一下,马上出城。再派人回去和老爷说替我请明天的假。”他的语气里同样充满了愤怒。
真正考验自己的时候到了。赵璀坐上马车便把那根除了装饰外起不了多大作用的拐杖狠狠扔到车厢里,然后抿紧唇,微闭双眼沉思起来。刚才许扶说答应他的事情一直都记着,但樱哥不能就这么一直等下去,在明年春天前,他要是不能说服父母,不能打消那个人的觊觎和恶意,就不要再想了。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吗?赵璀悲哀地想,他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和机会。如果他不能证明自己有足够的能力护住许樱哥,他就不配得到许樱哥,许扶从来不做多余的事情,更不会同情他。至于那所谓过命的交情……兴许在他生出不利于许家人的心思来的同时,许扶便可以和他玉石俱焚吧?能够在乱世家仇中拼杀出一条血路来的许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更不是什么恪守古礼的谦谦君子。许扶只做他认为对和好的事情,并且一旦下了决心,便再难撼动。
两败俱伤,谁也得不了好,那也不是自己所求的结局。赵璀苦笑了一声,心想不管怎么说,许扶这时候还是向着他的,也不会容忍那太岁把手伸到樱哥那里。这便够了。
福安体谅主人的心情不佳,轻声道:“四爷,是回府还是去哪里转转?”
赵璀微眯了眼睛狠声道:“去城东安宁坊第十四街。”俗话说得好,以毒攻毒最是毒,他惹不起张仪正,自然有人惹得起。既然俯首将就不能得到想要的,便要用其他方法去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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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酸意()
两盏茶后,赵璀拄着拐杖出现在安宁坊第十四街深处的一座不起眼的宅子前。这时候虽然已到中午,那户人家的房门仍然紧紧闭着,可门外却有个身强力壮的杂役躲在墙角的阴影里呼呼大睡,旁边一只膘肥体壮,毛皮油亮的小黄狗舒服地趴在那杂役的脚边打盹儿。看到走近的赵璀,小黄狗用它那从小熏陶出来的眼光和鼻子迅速辨认出这个人身上的衣服是好衣料,味道也是好味道,于是讨好地站起来,先就呜呜地摇着尾巴替主人欢迎起了客人。
杂役听到这叫声,迅速清醒过来,虽然立刻就从赵璀的长相气度、衣裳随从以及其手里拿着的拐杖上判断出他不是普通人家的子弟,但也并未因此就高看他一眼,而是冷淡地道:“不知这位公子有何贵干?”
赵璀自然不会纡尊降贵地亲自和这种人打交道的,他淡淡地看了福安一眼,福安忙上前去偷偷塞了些钱物给那杂役,轻声向他打听起来。
两盏茶后,那杂役方慢吞吞地把赵璀领到了宅子的正堂里,不卑不亢地道:“安六爷才刚起身,要请您稍等。”
赵璀沉默地往座椅上坐了,接过丫头递来的香茶,耐心地等待。又过了约有半盏茶的功夫,一个年轻男子披散着件还带着美人胭脂痕迹的轻袍,趿拉着鞋子,打着呵欠走出来,斜靠在椅子上吊着眼睛笑道:“唷,这不是年轻有为的正人君子赵若朴么?怎地找到爷这里来了?”
赵璀站起来,微笑着对那个人深深一揖,轻声道:“因为下官听说六爷在这里。”
或许是他礼数周到,态度诚恳的缘故,那个人只扫了一眼他放在旁边的拐杖便诡异一笑:“说,你想做什么?”
赵璀笑道:“下官被逼得走投无路了。想寻六爷给条活路。”
安六爷扫了他一眼,轻轻打了个呵欠:“你得罪的是那太岁,帝后眼里最疼宠之人,便是我父王遇到他也要说他好的,我能拿他怎么样?”
赵璀笑道:“若是六爷也没法子,下官便只有去死了。但真是不甘心。这样的人,活着是浪费粮食。”
安六爷想了许久,轻笑一声:“办法不是没有,就看你有没有那个胆子。”
赵璀眼里闪过一丝厉色,道:“民不畏死何以死惧之。”
安六爷便朝他招了招手:“你过来。听我说……”
许府正院。
此时正当晌午,姚氏的房里照例围满了小孩子。当许樱哥出现在门前,孩子们便都兴奋起来。笑眯眯地围了上去,好奇地伸长了小脖子,探头往紫霭手里的那个食盒看过去。
“香不香?”许樱哥最享受的便是此刻,洋洋得意地将食盒盖子打开,端出一碟子水蒸蛋糕在孩子们面前炫耀了一圈。
“不是手才受过伤么?怎地又动上了?”姚氏带了几分嗔怪。拉起许樱哥的右手左看右看。
许樱哥笑道:“娘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只动口不动手的懒人,哪里就累着我了?”
姚氏笑笑,叹着气把她的手握在掌心里轻轻拍了拍,高兴地道:“适才阮家大公子送了谢礼过来。礼很重。说是等阮珠娘好些,阮夫人还会亲自带她登门道谢。”
礼很重。这代表了阮家态度的改变。即便不能在大面上改变什么,但最起码也能让许衡在朝堂上稍微轻松一点点。最主要的是她撞破了某些人阴谋,成功地使她的声名镀上了一层贤良勇敢的金光。许樱哥开心地笑了起来。亲手捏了一块松软喷香的蛋糕味道姚氏口边:“您尝尝?”
“咦,我只当樱哥还在房里休养着呢,正请了二嫂一起过来商量说给她弄点什么压压惊,这丫头却在这里自在。”冒氏含着笑,一前一后地同孙氏走了进来。眼神飘忽地往许樱哥身上扫了一遭,掩口笑道:“看来是没什么大碍。”
当着姚氏的面。许樱哥从来都是知事明理的乖宝宝,立刻就含笑起身行礼,道:“劳两位婶娘挂心,是没什么大碍。”
“虽只是脱臼,但也要小心养着才是。”孙氏十分慈爱地将许樱哥扶起来,拉她在自己身边坐下。
冒氏拈了一小块蛋糕喂到口里,笑道:“咱们樱哥人才好,手艺好,就不知将来会便宜了谁!不是我夸口,这要是个普通人家,怕是福薄承受不起呢。”
许樱哥垂眼不动,恍若不曾听见半句的样子。
这话听在姚氏耳朵里,却又是另外一番滋味。便宜谁也不能便宜那个混账东西,她责怪地瞪了冒氏一眼,道:“当着小孩子说这些有的没的。”
“不说了,不说了,都是我的错。”冒氏打量着姚氏的神色,笑道:“听说昨日是那位帮樱哥正的骨?”
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瞒的,何况也瞒不住,这长舌妇指定早打听清楚了。姚氏也就坦然道:“是武玉玉见樱哥太疼,所以求来的。”
冒氏又捏了一块蛋糕,斯文秀气地咬着,笑道:“听说他挺仗义的,把那惹祸的胭脂马都给打残了……”
许樱哥见冒氏越来越有往长舌妇方向发展的趋势,便转头看向孙氏:“怎么不见三妹妹?”
孙氏道:“她今日的功课没做完。”看看冒氏,体贴地道:“不过算来也差不多了,你领了孩子们过去找她玩吧。”
许樱哥也就趁势起身辞去,前脚才跨出门槛,就听到冒氏道:“听说冯家有意同康王府联姻,咱们樱哥这不是挡了谁的道吧?”
原来便是一块茅坑里的臭石头,入了人眼也是宝贝。那两个,一个心黑爱装,一个心黑暴虐,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狗男女。许樱哥垂头快步离去。待她从许梨哥那里回来已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早就等着的青玉手脚轻快地伺候她洗过脸换了轻便的衣裳,递上一杯梅子汤后方轻言细语地汇报着双子带回来的话:“五爷说,听说二娘子一切安好,他很欢喜。他这就起身去京郊的净心庵,算来便是一切顺利,也要明日才能回来,到时候他会使人过来传话。此是其一。五爷又问,这两套首饰做得如何?可否要制作一批出来,安排在七夕前上市?”
两套首饰,一套主题为荷,一套主题为梅,纤细的金、银丝被工匠用了掐、填、攒、焊、编织、堆垒等技法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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