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剑前传- 第32部分

张维德亲临一线，他用冲锋枪从阵地前30多米远的地方向前延伸着打了一个连射，然后叫所有士兵学着他的样子进行射击。这是因为看不清楚阵地前的具体情况，而采用的最好的射击方式。张维德的士兵分成了若干组，就这样一组一组的在换子弹的时候轮流上来射击。手榴弹也是投掷到每个士兵能投到的最远距离。

马贤全带着的战士，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艰难的吸引着敌人的火力和注意力。战士死伤不少。

作为后备的二营也扑了上来。看看战士一个一个倒下的刘参谋长这次亲自带着二营，他也不管李云龙命令他留在后面的命令，冒着飞溅的子弹冲了出去。

李云龙当然也着急，着急的不当是马贤全那里的情况，还有自己这边的情况。当李云龙他们在两侧运动到快接近张维德他们的时候，张维德也迷迷糊糊看清楚自己的左右两翼也遭到了攻击，这是李云龙他们手臂上绑着的，在黑夜中以示区别敌我双方的白毛巾暴露了李云龙他们。

情况紧急，张维德也不细想，马上让全师士兵都投入了战斗。

就这样，张维德师的全部人马投入了战斗，李云龙团的二个团，丁伟的三个团，投诚过来的800多人也全部投入了战斗。

九团是一营二营在最艰难的中路，李云龙带着投诚的800多士兵在左翼，丁伟三个营在右翼。孔捷那剩下的大半个团，和李云龙的三营就穿着国民党的军服，由九团的冯副团长和孔捷团的王副团长带着在后面待命，李云龙和丁伟商量，要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这后备的人员要出击也是李云龙九团的三营先出击，不到最后关头孔捷的那半个多团是不准出击，他们要保住孔捷团的这点实力，用李云龙的话说：老子要保留住你们，免得你们的团长伤好了，说我李云龙欺负没有爹娘的孩子。于是就交给留守的陈章和。留守的部队加起来有一个多团。

张维德这时发现自己的左右两翼都有人在运动后，心里就犯了嘀咕：难道是情报有错？明明说是只有两个团，现在看这架势三个团都不止。自己和李云龙的打赌难道就在这次战斗中会有一个了结？

看着蜂拥而至，完全置生死而不顾，简直就是自杀式冲锋的红军战士，张维德心里颤了一下，猛然就觉得自己失去了射击的勇气。

红军左右两翼的战士，在踏着身边战友的尸体已经冲到离张维德阵地只有20多米，张维德所有重机枪以上的重型武器全部失去了作用，狭小的阻击阵地上所架设的轻重机枪也有限，就在手榴弹和枪只射击空闲的瞬间，红军的手榴弹也飞了过来，阵地上再次火光冲天。就在张维德的部队躲避红军手榴弹攻击的时候，红军就蜂拥进了中坝，张维德部队所有的防线顷刻间全部跨掉，双方士兵搅在了一起。

敌人只顾着从左右两翼冲上来的李云龙和丁伟，这个时候倒是中路的马贤全，少了障碍。等马贤全也冲到敌人阵地前的时候，敌人彻底乱了。

火武器也在这时全部失去了作用。阵地上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冷兵器相互撞击的声音。

仗打成这样，张维德自己看不下去了，双方士兵成批成批的倒了下去。看着这类似于相互屠杀的场面，张维德叫出了他一生都不相信自己能叫出来的话：兄弟们，全部放下武器。

离张维德近的士兵很模糊的听见张维德似乎说了一句话，停了停，见红军和其他士兵都还在拼杀着，就又动起手来。当张维德再次厉声吼出这话的时候，很多人都听见了，包括有个红军战士也听见了。他们停了下来，这一小片就突然安静了。

“去，把你们的李云龙团长叫到我这里来。”张维德拉住一个红军战士说。这红军战士心里就觉得奇怪，这敌人的师长怎么知道我们团长的名字，正犹豫间，张维德突然用脚踢了一下自己：“还不快去，再不去老子毙了你。”这话更是让这个红军战士吃惊不小。但是张维德这话有很大的震撼力。这震撼力大得由不得这个红军战士不动。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远点的李云龙发现这边情况异常，边杀边向这边冲来，跑动的过程中他发现张维德正站在一处高点的地方向这边张望。心里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又掉头回跑，边跑边叫战士们住手。小刀多聪明的人，他也立刻向右翼丁伟的方向跑去。

阵地上静了下来，有的只是被炸弹炸中的树干在噼噼啪啪的烧着的声音。

李云龙见阵地上全停了下来，就向张维德走去。李云龙的脸上全是兴奋，张维德脸上却全是疲惫。

“张师长，你好。”走到张维德身边的李云龙给张维德敬了一个军礼，这在朝晖县城客栈里李云龙就给张维德说过：你的军衔和职位都比我高，就是在战场上见到你，我也会给你敬礼的。丁伟和上来的战士们见到这一幕都吃了一惊。

亮剑前传　　102

“张维德，好呀，你私通赤匪。难怪我们今天打不过赤匪的。我要向上峰报告你的情况。”说话的是开会迟到的团长中的一个。

“打不赢不是我私通了什么人，而是你们的懈怠。”张维德边说边掏枪。

“我早说过，一个军人开会迟到那就会连他自己的葬礼都会迟到的。”张维德将手枪里的子弹推上膛。

“不过这次，我不让你迟到了，你趁早去上帝那里向刘湘总长报告吧。”张维德开枪打死了那个团长。

“还有谁要去报告的。”张维德见没有人说话了，就回头对李云龙说：“李团长，我们今天应该算打平，我叫停止战斗是不想有更多大伤亡。这样，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我们的约定还存在，那就放到下次。”

“这不是打平了，是你输了。再说，我不能我走我的，你走你的，我要的就是这段路线。”李云龙听张维德说完先是哈哈大笑了几声才说话。

“不是打平是什么。就算不是打平，你部队伤亡如此惨重，就是再打起来你肯定会输。”张维德想着自己的伤亡比较小。

“你这样认为？”李云龙的坏坏的笑着。

“难道不是吗？你看看你自己的兵力。”这张维德呀，是那种科班出生的军人，在军事上可以说着了迷，玩起狡诈来哪是李云龙的对手。

“是，我的兵力是少了，可是你把你自己的兵力也清点少了。”李云龙仍然是坏坏的笑着。

敌我双方的一个师长，一个团长，还有敌我双方的士兵和战士就这样围在一起，听着两个最高指挥官的对话，相信国民党的士兵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的，而李云龙和丁伟的战士在玄祖殿就见过双方的人员围在一起，看李云龙和敌人的士兵比刀术。

“我的伤亡就不大，最多也就一个团，而你最多也就剩一个多团了。看看我们两个团对你一个团，谁赢谁输？”张维德还就一本正经的和李云龙说着。

“我是剩一个团，但是你说你剩的人数错了。”李云龙说完，看着丁伟他们笑着。

“我自己的部队我很清楚。”张维德就纳了闷了。他李云龙卖的什么关子呢？

“你不清楚。你应该还剩三个团。小刀，去把张师长的另外一个团叫过来。”李云龙说着说着已经忍不住笑了起来。把个张维德笑得心里毛毛的：我哪还有一个团呢？

跑了几步的小刀又回来了。举着钢笔在李云龙的眼前，李云龙像恍然大悟似的，拿过笔在小刀手臂上就写了起来，可能是钢笔没有水了，李云龙写重了点，小刀极为夸张的叫了起来。李云龙收回笔借着火光看了看，就放在嘴里用唾沫把笔尖润了润，然后又在小刀的手臂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战场上没有马，小刀却依然将手臂举得高高跑去。

张维德借着火光看着说话的李云龙的嘴巴，忍不住笑了声，李云龙的嘴角全是墨迹。

“报告团长，他们到了。”小刀眨眼工夫就回来了。

“你们向张师长报到。”看着从夜色中渐渐走出来的陈章和和他带来的留守部队。李云龙说。

“你们是哪部分的？”张维德惊讶得把持不住自己的矜持和傲气，心急火燎问穿着国民党制服的陈章和，然后看着陈章和后面的，军纪整齐的，也是穿着国民党制服的红军战士们。

“报告张师长，我们是红X军X师九团李云龙的部下。”这支本来被李云龙安排，准备在特殊情况下，出奇兵的穿国民党制服的红军战士确实是打乱了张维德的阵脚。

当张维德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情的时候，李云龙已经让各营的营长把战士们集合起来，整整齐齐的站在阵地上了。

“怎么样？张师长，还动手吗？”李云龙问张维德。

“真正是他娘的遇见鬼了。”张维德在国民党的军官面前都不骂人的，在这却骂了起来。这是因为这样的场面给了自己太多的尴尬：“李团长，你给我和我的部队半小时，我带他们进村，然后我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好，张师长快人快语。不过，我不管你怎样安排你的部队，但，你必须是跟我走的。”李云龙不忘与张维德的赌注。李云龙就要放张维德带他的部队进中坝村去，被丁伟拦住了：“我们应该缴了他们的械才让他们进去。”

“丁团长，张师长能够让他的部队停止战斗，就证明他是有诚意的，我对张师长有信心。再说我们两个多团帮张师长站着岗，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李云龙在敌人面前很尊重自己的战友的，所以和丁伟说话的时候都故意扭转了身子，面对着丁伟说。张维德见李云龙话软意硬，心里也很是佩服。听着李云龙叫丁伟，他也回过头来说：“这位就是丁团长？”在等到丁伟的首肯后接着说：“幸会幸会，我玄祖殿的对手。”回过头来又对李云龙说：“真是惭愧了，和你们俩大了几十天的战。连你们的名字我都不知道。唉………………”张维德带着部队退到了村里。

丁伟问张维德怎么知道自己的。李云龙就告诉他，在朝晖见张维德时提过丁伟，还提过孔捷。

“你娘的，你就吹吧，吹死了看谁给你买棺材。”丁伟嘴里虽然这样说着，心里高兴呀。李云龙这小子够义气，好事情就不独吞，在敌人的师长那里还记得夸我丁伟。

亮剑前传　　103

在等张维德的时候，李云龙和丁伟也清点了伤亡人数。两个团加投诚的国民党士兵，供伤亡千余人。这个数字把李云龙和丁伟的心都打得一颤。李云龙想着的是：幸亏张维德停止了战斗，要不然这样打下去，红军就算是胜利了，那也伤亡得差不多了。丁伟却在心里心疼着他警卫团的人员大减了。

半个小时后张维德出来了。这给了丁伟一个惊喜，他蛮热心的主动叫了句张师长，张维德却说：败军之将，不敢不敢。

听话会听音的李云龙已经从张维德回答丁伟的话中听出了张维德的决定。

“李团长。我师部分人员希望能回自己的家乡，不在从军，能留下到贵军的大约有1800人，我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张维德告诉了李云龙自己的决定后。李云龙心中大喜，这张维德还真是够意思，居然动员了这么多人参加红军。他不由得走上前去握着张维德的手连说：欢迎欢迎。

“但是，张师长你是一定得跟我走的哟，你要记住我们的打赌。”李云龙见张维德没有说自己的去处，赶紧补充说。

“李团长，张某人正重孝在身，容我处理完家父的丧事再来找你。”张维德挂记着上海老父亲的丧事。

“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前天的事情。我妻子已经奔赴上海。”

“这事情我得请示我的上级了。容我请示后再说？”见张维德有重孝在身，李云龙说话也轻声细语了。

“不对，你现在不能回上海了。上海是你们国民党的地盘。你放弃了你的部队，这样去了上海，国民党不正等着你吗？不行，你不能走！”李云龙突然发现了这个问题。李云龙一提到这个问题，张维德也是醒了过来，刚才自己一心就想去奔丧，心急之下忘了自己现在正做着与*背道而驰的事情，这自己一去了上海，还会自由？弄不好还会掉脑袋呀。

“你要请示谁？你们的徐总吗？”张维德心情复杂的问。

“哈哈，我还和我们的徐总没有见过呢。我请示我们的师长。”李云龙就是没有见过总指挥。

“你们师长是？”张维德入川时间不长，与红四军交手第一仗时才开始接触红四军，但是以他的傲气和黄埔军校的牌子，他根本就不愿意把红军放在眼里，除了知道自己在黄埔军校几个同学在红军中外，红军中其他的指挥官他才懒得去知道。

“我们师长就是XXX师长呀。”李云龙说出了1号师长的名字。

“不知道。”张维德摇了摇头。

“什么？我们师长你们都不知道？难怪你们总是打不赢我们红四军的呢。”李云龙有口无心，张维德无地自容。

“那我去请示我们师长去了。你等等。”李云龙说完，扭头回到了报务员身边，直接让报务员用明码和师长联系上了。

“师长，我们打通了道路。”可能是报话机不太清晰，李云龙用了很大的声音。

“你小子，老子刚睡着，被你吵醒了。老子三天三夜没有睡觉了。”师长的声音还就是软绵绵，像正睡着觉的。李云龙知道自己打扰了师长。这1号师长在一次战役中，只要能睡着了，就证明这场战役接近了胜利的尾声。

“对不起，李云龙报告完毕，请师长接着睡觉。”

“好吧，你那里很安全了，你周边的敌人都被大部队给吃掉了，你们也好好睡一觉，明天等我命令。”师长说完就准备挂断。

“哎呀—师长，你先别挂，我这还有一个小事情请示你。”李云龙差点忘了张维德的事情。

“嗯，有话快说！”

“师长，敌人的少将师长张维德向我投诚了，你看怎么安排他？”

“什么什么什么？你再说一次谁投诚你了？”师长一连串的什么把李云龙的耳膜都震动了。李云龙觉得师长有点大惊小怪，不就一个少将师长吗？

“师长，是国民党少将师长张维德！”李云龙重复道。心里就纳闷，这师长根本就知道张维德是谁，怎么要这样问呢？

这个时候的李云龙还不知道，他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一个黄埔军校的国民党少将师长投诚到红军队伍里，在红军历史上是还没有过的。而李云龙却就是把他和张维德的打赌放在心上。他只要在与张维德打赌的过程中满足他那好斗的天性，和他那种在男人心中被放大了的征服欲望，还有就是他心底深处，我李云龙天生就是打仗的料的证明。

“你他娘的好小子，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师长兴奋得叫了起来。

“这事情大吗？”李云龙歪头问自己身边的报务员。

“李云龙！”师长可能是在那边听见李云龙的嘀咕：“你他娘的是白痴。”师长兴奋得可能是慌不择词，骂了句李云龙是白痴。

亮剑前传　　104

“哈哈哈………师长，你这可是对我李云龙最好的赞美哟。”李云龙也乐了，心里隐约觉得张维德的事情不简单。

“臭小子，你别给老子贫嘴。我告诉你，今天晚上你要亲自陪着张维德，你不准睡觉。明天上午我派人来接张维德。”

“师长，你不能带走张维德，刚抢走了我的姚盛和肖苇秀，又来抢我的张维德。早知道你这样，我不告诉你，让他在我九团做个副团长算了。”这李云龙还就是把自己的九团当成他的独立王国了。在这敌我双方的*的较量上，他还就是一个白痴。

“哎呀，李云龙，你他娘的，你要气死我呀。人家一个少将师长，你把人家放你九团做副团长？你小子能呀，我告诉你吧，他可是我们总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