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练臣看着她低垂了的眼眸继续道:“梁儿,你怎么恨我都没关系,但是别任性了,你可知道你对我有多么重要,我不能没有你。”
薄练臣情深款款的模样,换做以前安粱还真被他触动,但是现在,她看着这张脸,这神情提不起半点情绪来,只是越看越觉得恨。
在她人生最无助的时候他永远不在她的身边,哪怕她打电话通知他了,他也无法及时赶到,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去相信他什么,坚信什么,爱他太累,维持这段感情更是艰难,她觉得寸步难行。
她已经太累了,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她勾唇微有讽刺道:“任性?薄练臣,我在你身上栽倒的跟头够多了,爱你太累,我不爱了不成吗?你也放手吧,我们之间已经彻底完了。”
安粱完全不想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转身想关门。
薄练臣眼明手快挡住了她关门的动作,脸色沉黑如墨,他道:“梁儿,别这样,我们之间难道非要如此吗?这么多年过来了,我们经历了这么多的是是非非,难道真要就这么断了吗?”
安粱冷笑一声道:“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继续相信你,跟着你走下去,你拿什么让我再托付全身心,爱吗?这都是狗屁,你说你爱我,可是我总感觉不到你的爱,你爱你自己更多一些还差不多,薄练臣,够了,虚伪也要有个限度,你不过是寂寞了想找个人来陪你而已。”
薄练臣脸色越发难看了,青一阵白一阵,他眼眸深邃的不见底,只听他缓缓低沉道:“在你心里,我真的就是这样一个人吗?梁儿,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安粱冷道:“你自己难道不清楚你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吗?还需要我再说什么吗?薄练臣,这辈子我最后悔的事恐怕就是当年遇上你,若是时光可以倒流,我宁愿没遇到过你。”
她说的有多痛心,当初她的爱便有多深。
这个男人,她寄予了他一切希望,可到头来是粉丝碎骨的失望。
薄练臣面色如纸,神情龟裂,眼睁睁看着安粱的门在砰然中关闭。
安粱一关上门,便再也忍不住倚靠着门板,脸色发白,说出这些话痛快是痛快了,可心却一点也没好受,反而一阵阵的隐隐作痛。
更甚至沉闷挤压的难受,很想将它挖出来看一看出了什么毛病。
她默然了许久,这才挪动脚步去浴室梳洗,换衣服,再出来简单做了一点早点吃完,本以为外面的薄练臣已经走了,却没想到等她开门出去依旧看到他还在那儿。
薄练臣的脸色沉郁许多,一言不发的站在那儿,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她。
安粱无视他,直接拎包就走。
然而,薄练臣突然伸手抓住她,拖着她就走。
安粱甩手道:“你干什么,放手!”
薄练臣薄唇紧抿,就是不答话,拉着她一路进了电梯,按了底层。
在电梯里,薄练臣才放开她,安粱胸脯起伏的厉害,冷了脸完全不搭理薄练臣。
薄练臣却依旧直勾勾的看着她,看着她的眼睛,看的她几乎发毛。
到达一楼的时候,电梯门一开,安粱便往外冲,一刻也不想呆在那令人窒闷的空间里。
薄练臣仿佛知道她的意图,又快了她一步抓住她,“梁儿,别这样,我们重新开始不好吗?”
“薄练臣,你到底听不听懂人话,我们已经完了,彻底完了,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了。”
安粱几乎有些切斯底里的嘶吼。
薄练臣抓住她的手腕越收越紧,紧到抓的她的骨头都疼了。
安粱丝毫不惧的迎上他阴沉的目光,挣脱他的束缚,“放手,我们好聚好散不是很好。” 薄练臣眼神闪烁了下,刚想松手一些,眼尾余光猛然瞥见魏苏走来的身影,顿时有一瞬被雷劈中的感觉。
他死死扣着她的手腕道:“是因为他吗?”
他指向魏苏。
人一旦失去了思考能力,被情绪左右,总是疯狂的超乎人的想象,薄练臣心中愤怒难挡。
安粱顺着他指去的方向看去,怒骂了一声道:“够了,疯够了没有,你到底有没看清我们之间的问题,是我对你已经死心了,薄练臣。”
魏苏看到薄练臣脚步还真有些迟疑,他一早本没想着过来的,可是昨晚安粱将酒液吐在他身上,他不得已才听安粱的话换了薄练臣的衣物走,现在一早就想着把衣物送回来,倒真没想到遇上这么一幕。
他更甚至在薄练臣的神情里感受到了几分狰狞的敌意。
他有些不明所以,但似乎想想,又感觉仿佛能捉到一些头绪。
他在想着要不要先行离开?
安粱挣脱来了薄练臣,朝魏苏走来,“我们走。”
却在这时,安粱怎么也没想到不答话的薄练臣上来直接凶猛的给了魏苏几拳。
这一变故来的突然而猛烈,安粱跟魏苏两人都不设防,根本没反应过来。
魏苏直接第一拳就被他撂倒在地。
薄练臣身形凶猛如虎似狼,拳头如雨点般落下,魏苏匆忙挡了几下,却完全应对不得,一时狼狈不已,不多时便被打出了血迹,脸上青肿,身上各处不同程度的受伤。
薄练臣的手脚功夫是练过的,自然非同凡响,尽管魏苏是个男人,也经常锻炼身子,但是毕竟不是练家子的对手。
“别打了,薄练臣。”
安粱在一旁看着越演越烈的战况跳脚,心跳加速,看到出血了,更是慌乱的不行,她伸手去扯薄练臣,可薄练臣沉怒中的一身蛮劲哪里是她能够扯得动,还不小心被他误伤推倒。
四周的人都围了过来低低窃语,安粱在这一带住久了,左右邻居虽然不经常联系,但还是认识安粱的,她只感觉丢人丢得不行。
她恨恨的起身跺了跺脚,发了狠,包包直接往薄练臣身上砸去,
砸了好几下,包里的化妆品镜子手机等等物件砸的薄练臣满身都是。
薄练臣被这么以砸,愣神了三秒,回了头盯着安粱看,魏苏趁此机会终于得到空隙,推开了薄练臣从他拳头下逃了出去。
安粱盯着薄练臣满是沉怒道:“我对你已经无话可说了,以后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薄练臣铁青了脸,一言不发。
他算是彻底失控,其实忍忍他还是能够控制的,可惜,一看到魏苏,他便忍不住想到昨晚,想到可能存在的背叛?
他气怒交加!真想发泄心中的怒火。
“我们走!”
安粱地上的东西也不打算捡起来,只捡回了一个重要的手机便带着魏苏走。
魏苏回头看了眼薄练臣,嘴唇动了数次想说什么,但终归在薄练臣那阴鸷的眼眸下没说出口。
或许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又或许是不想,反正魏苏一时没解释什么。
不过,依照薄练臣此刻的情绪,怕是解释也听不进去的,他已经入了自己心里的魔障,一味觉得遭遇了背叛。
安粱在薄练臣面前显得非常冷静,然而一上了车后,情绪几欲崩溃,她眼里的泪水止不住的涌出来,只能她喃喃道:“我们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这句话明显不是对魏苏说的,因而魏苏也没开口,只是无声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抚。
安粱哭了一阵才情绪平复好转,转眸对魏苏道:“对不起,把你也牵连进来了。”
魏苏淡声道:“没事,我会跟他解释清楚的。” “不,你别跟他解释了,既然误会了,让他误会去,也正好让他死了心。”
安粱眼神闪了闪,看到魏苏有所犹豫,她想到他也是帮薄练臣做事的,顿时叹了一声道:“你要是不想帮我,我也不为难你,只是你说的解释他未必会相信,我最了解不过了,他的疑心一旦起了,比任何人都重,一直以来,他只信他自己。”
魏苏沉默了一会,静静道:“我会看着办的。”
第201章()
冲动终归是一时的,事后薄练臣冷静下来,想了想觉得还是有些疑点,可魏苏却并没打电话跟他解释什么,他没耐心等,索性自己给他打了一通电话过去,质问他与安粱的事情。
魏苏思虑了一会,他所谓的“我会看着办”既不是完全听从安粱的意见,但也不是与薄练臣对着干的情敌形象,他的表现简单来说有点装傻的意味,且还不是很明显的那种傻!
薄练臣的话都被他以四两拨千斤的技巧给驳回去了,还格外给了他一个提示,安粱虽然口上说的决然,但是魏苏还是可以看出她对恋了这么多年的薄练臣还是有某些执念存在的,只是她心中有一个结,她自己解不开,而薄练臣一直未曾注意到,而以致于两人都闹得如此不痛快。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爱的有多深,伤的便有多深,心结也就越难解开!
魏苏告诉薄练臣这些并不是一味的只是好心提示,其实不可否定,他也存了私心。
他虽然是薄练臣聘请来的人,但是他也不是卖身给他,还不至于为他到卖命的地步。
薄练臣挂掉电话,一时心神沉重。
他不是白痴,不难听出魏苏话里隐隐约约属于男人的挑衅。
哪怕他说的那些他都相信,也知道安粱与自己之间的问题才是最为关键的,但魏苏也不能不说不是个碍眼的存在。
哪怕他现在真跟安粱没什么,但对安粱也是起了异心。
薄练臣深吸一口气,突然有些懊恼,当初怎么就给安粱找了个男助理,不过现在后悔也没用了,哪怕他现在要换掉魏苏,安粱怕是第一个不答应,对他的成见也会越来越深。
要如何把魏苏从安粱身边弄走,还真有些棘手了,这事怕是要慢慢来,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解除安粱对他的成见才是。
薄练臣自想好思路,一改之前对安粱的策略,开始不再纠缠安粱了,安粱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底也有刺痛的失落和迷惘,这段感情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吗?她有些无法置信,过了两三天失神落魄的日子才渐渐缓过来,而同时,她父母那边觉得她年纪也不小了,不能再耽误下去了,开始给她不断介绍对象,只盼着她能从薄练臣的阴影里走出来。
安粱烦的不行却又推脱不掉父母,着实无奈,一连相亲了好几个男人却都令她无法入眼。
她已然心如死灰!
薄练臣与魏苏还有安粱之间的间隙虽然没有到达白热化的状态,但是目前的情形也算令席闻鸦的一番设计没白费,薄练臣已然不信任魏苏,暗中开始想法设法将魏苏抽离,这对于席闻鸦来说不可谓不是一件好事。
不用她对魏苏出手,他们自己已经开始窝里反了。
她虽然不知道薄练臣为何不收回安粱掌管公司的股权,但是想来怕也还是放不下安粱,爱的可真够深?倒是小瞧了薄练臣原来也是个痴情的种,只不过爱他自己怕更胜了一筹也才导致了如今的结果。
公司的股权最近有不小的动荡,导致如此的原因正是因为席闻鸦趁着前段时间安粱养胎之际暗中动了些手脚,将一部分股份归入了研晟的名下,虽说很顺利,但也发生了一些小意外,魏苏虽说没发现她的举动,然而张晗还是注意到了一些异常。查探了一番,差点令席闻鸦露出马脚,还好最后研晟出面才得以让张晗最终明白,只是研晟想要夺回研习的公司!
张晗作为对研习的绝对拥护者,自然没理由反对研晟来夺回公司,相反,他也表明了他的态度,他会帮助研晟,甚至希望把自己手上的股份转送给研晟。
研晟对于他的赞同并不吃惊,但震惊于他转让股权似乎有想离开公司的想法。
研晟不由问道:“张大哥,公司是你和姐姐的心血,它并不只归我姐姐所有,你付出的更多不是吗?怎么能说放手便放手呢。”
张晗一笑,拍了拍研晟的肩膀道:“正因为是我们的心血所以交到你手里我也算彻底放心了,这些年来跟你姐姐拼搏,我也累了,或许是时候休息一下,想想自己的将来了。”
住院养伤的时间里,少了忙碌多了许多闲暇的时间,让张晗想通了不少事情,曾今的研习他没抓住,现在的席闻鸦也已然是跟他失之交臂的人,他终归不过是她们人生中的一个过客而已,他不该强求什么,这个世间,若他们之间真有缘分也不会就此错过,况且,他也明显感觉到席闻鸦不似以前那般对他热切,两人有了隔膜,见面也尴尬。
——待——---——_____
柳善容到了此刻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觉得全身无力。
何姒微微扬起眼角看她,淡淡道:“时间允许的话,我会去。”
她说的清淡极了,像是风一般吹过便了无痕。
柳善容皱了皱眉,听得只觉满是敷衍,但也无奈。
她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了,因而说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来时,还含着期待,现在已经让她彻底死心了。
“唐吾,你送送薄夫人!”
“不必了!”
柳善容清冷的拒绝了,可唐吾却依旧面带微笑的上前,领着她一路走出咖啡厅,他给柳善容开了门,柳善容一步步走出去,外面的阳光很大,却没有什么温度,照在身上没有丝毫的暖意。
停靠在停车场的司机眼看她出来了,顿时开了车过来接人。
而就在此时,砰的一声枪响!惊天动地!
柳善容的头还保持着一个迎接暖阳的姿态,双眸中的几许茫然和痛心都还未来得及褪去,她的胸口部位便流出一股股嫣红到刺目的血液。
她只听得旁边许许多多的惊呼声,还有司机的大叫,凌乱的脚步声,许多女人的尖叫,一切,一切都慢慢的离她遥远起来,她沉重的闭了眼,倒在了地上……。
刚回转了身的唐吾当即眼神如刀朝开枪的发源地看去——
哪怕是何姒也从咖啡厅跑了出来,入目的猩红将她的双目都染红了,她的神情那一刻流窜诸多情绪!
闻人弒一招得手便转身跑了,他没有时间在这里耗着,必须尽快找到肖鹰的所在才行,不是他不相信薄少恒,而是肖鹰太过狡猾了,他必须亲自把这个人给解决了,要不然这就是一条埋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都可能给他带来致命的一击。
然而他绝对不会想到,只因唐吾将柳善容送出门,他错把何姒认成了柳善容,而柳善容他也没见过,哪里知道她是薄少恒的母亲!
冥冥中仿佛有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他的父母将傅家家主废成了植物人,何姒因而杀了他的父母,薄少恒救了他的命,他又再起举枪“误杀”了柳善容!这一切仿若一出精彩华丽的戏幕,令人目不暇接,瞠目结舌。
到底是命数还是结下的恶果,只有天知晓!
人生的神奇就在于你永远不会想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是生是死,有时候只在一念之间!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下班时间,席闻鸦去医院面见了张晗,有工作上的事宜也有私人探望的成分,两人相见都难免有些尴尬,张晗说了很多抱歉的话,席闻鸦也无法做到心无芥蒂,不是因为差点强暴她成功,而是,她总算认清了张晗心里确有研习,这让她觉得心中微微有些不适应感。
这次的事,听闻是魏苏搞出的鬼,但席闻鸦怎么都觉得像是背后有人在操控着,不是安粱,怕就是薄练臣,不管是谁,总之都是针对她而来,既然他们出了招,她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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