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二十几分钟的时间,安粱的父母跟妹妹便赶到了,在这寒冷的季节,三人的额头都冒出了冷汗,出了电梯后几乎是一路跑过来的,可以看出他们的慌张和惊恐。
席闻鸦抱着孩子起了身,还没开口,她的母亲已经急急的拉着她的手追问:“我女儿怎么样了?她伤的重不重?”
席闻鸦如实回答道:“我不太清楚,还在手术中。”
“妈,放心,姐姐会没事的。”
安粱的妹妹安昕搂住了她身子有些颤栗的母亲。
安粱的父亲深锁了眉头,虽然没她母亲那般慌乱无措,但也可以从他神色间看出担忧来。
这边,他们刚到,立马有护士过来让他们去验血。
三人不敢耽搁,急急都去了。
席闻鸦重新坐下,轻轻拍打方才被安粱母亲突来吵醒的孩子,小家伙被吵醒后受了点惊吓哭了几声,现在在她的安抚下倒是渐渐稳定下来,鼻子一抽一抽的,两只眼睛水汪汪。
婴儿的免疫力还不是很强,不能在医院呆太久,席闻鸦在安粱输完血的时候,跟她的父母说了声留了个电话让他们待会手术成功后告诉她一声,她则先抱着孩子回去了。
将孩子抱回家,虽然有些冲动,但是她不后悔,难得她有次跟孩子独处的机会。
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她亲手给孩子换上尿片,跟他咿咿呀呀的交流,哄着他笑,逗着他玩,这时光仿佛是偷过来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无比珍惜。
席闻鸦发现这孩子特别喜欢看她的眼睛,总是盯着她瞧个没完,不过要是手里拿个玩具便一下子能把他的吸引力勾走。
孩子似乎对声音都很敏感,她的手机铃声才响起,他便往了过来,还是往发声的源地看去。
席闻鸦接了电话,是安粱妹妹打过来的,跟她说了下安粱的手术后的情况。
安粱的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一点悬念的流掉了,她活下来了,听她妹妹的口气,安粱差点都没抢救过来,或许源自对孩子的执念所以苦苦支撑下来了。
她父母亲跟妹妹对于安粱肚子里的孩子都是一阵震惊,连连追问席闻鸦是怎么回事。
席闻鸦有些诧异,安粱跟薄练臣的交往,她居然瞒着她的父母进行的,看来怕薄练臣不受父母喜欢,所以以致于安粱不敢对父母坦白。
席闻鸦没有隐瞒,将她怀了薄练臣的孩子照实说了,现在这情况,就算她不说,她的父母也迟早会知道的。
席闻鸦说完后,她父母完全被震到的感觉,她母亲直接抢了安昕手里的电话,就着开启的扩音器便喝问了声:“你说孩子的父亲是薄练臣,这是真的吗?他们在一起多久了?”
“是真的,至于他们在一起多久了,这个我不太清楚,我想等安粱好转后您亲自问她比较好,或者您也可以问薄练臣。”
席闻鸦从她父母的语气里听出了几缕愤怒,看样子对薄练臣的印象很不好。
“我知道了,谢谢你了,席小姐!”
安粱父母匆匆挂了电话,她母亲直接去找安粱的手机给薄练臣打电话,她父亲按住了她,“这事等梁儿醒来再说,你着什么急。”
“哪里能不急,女儿差点连命都没了,他最起码也要来医院看望下才是,还有,他让女儿怀了孕,这事怎么也要说清楚,你别拦着我,今天我不弄清楚,我还真坐不住了。”
安父皱了皱眉,收回了手,由着老婆给薄练臣打电话。
薄练臣看到号码的那瞬下意识以为对面的人是安粱,自然而然的喊了声:“梁儿,怎么样,产检顺利吗?”
“薄练臣,我女儿现在躺在医院里,你最好立刻马上给我过来一趟。”
安母声音强硬中难以愤怒,听护士说安粱就算在昏迷中依旧喊着薄练臣的名字,她怎么也想象不出自己的女儿居然有一天爱一个男人爱到如此疯狂了,未婚先孕不说,还瞒着家里人。
薄练臣意识到不对劲,顿时心惊问道:“出了什么事?”
“我来说吧。”
安母似乎气的想骂人,安父夺过了她的手机,沉声开口,声音虽然不似安母那般强硬却也自有一股威严,“安粱出了车祸,你过来一趟吧,具体的等下说。”
“我马上过去,梁儿现在怎么样了,伤的严不严重?还有……孩子怎么样了?”
薄练臣心惊肉跳,有种眼前一黑的感觉,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感觉像是梦境一般不真实,老天居然在他以为可以触摸到幸福的时候,再次给他来了当头一棒,怎么能如此残忍。
安父沉默了一下才说道:“孩子没了,具体的你过来自己看吧,安粱现在还没醒过来呢。”
“好!马上过去。”
薄练臣满心沉重的挂断电话,直奔医院赶去,连外衣都来不及穿,外面的寒风刺骨,但他觉得还没自己的心来的冷,冷到仿佛下一秒就死去一般。
第181章 最后的期限()
病床上的安粱脸色苍白的犹如一张纸张一般薄透,头上,手上以及腿上都有受了伤包着白色的绷带,她眉心紧锁,即使在昏迷里也似乎感受到了极致的痛苦,让她安定不下来。
安母坐在床头给安粱擦拭脸颊,看着女儿明显比上次回去消瘦多了的脸颊,心疼难耐。
病房门外,刚来的薄练臣几乎只进去看了安粱一眼便被赶出来了,现在不得已只能透过门上的玻璃往里面看。
他想不通依照安粱小心翼翼的性子怎么会出了车祸?这世间真的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吗?他才把章娆的孩子弄死,他的孩子也跟着出了事故,到底是天意还是人为?
席父看着他,神态威严,满目沉疑道;“你跟我女儿认识多久了,又交往多久了?我要听实话。”
薄家是名门望族,在b市里流言蜚语也多,特别是薄练臣这个人,他结婚没多久,妻子便被烧死了,那会在b市可算是大新闻,之后又闹出他跟女人在自己儿子百日宴上不堪的视频,虽然薄家联合其他几个军门世家将那事端暗中压下,但是上流圈子里私底下的流言却没禁止过,到现在还在传着,再后来,又出了贿赂官员的事件,薄练臣身上的污点似乎越来越多了,前段时间似乎他父母也闹出了一场闹剧,父亲出轨不说还使用家庭暴力,在这样的家庭氛围下,安父还真不知道他该如何看待眼前这个男人,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到底喜欢他哪点,怎么就跟他纠缠不清。
且不说他有没有那些个污点,光他丧妻有儿这条,安家就无法容忍,这样的男人根本不适合做安家的女婿。
即使安父没表露的太过明显,但是薄练臣也从他的语气以及神色里看出听出了对自己的几分不喜。
他沉声说道:“我跟安粱在大学时期便认识了,在一起的话是从前几个月开始的。”薄练臣没敢说一直都跟安粱在暗地里交往,这无疑会引发安父的怒火,也间接给安粱冠上了破坏他家庭的第三者。
“前几个月是什么时间?我记得你妻子去世半年都还没到吧,难道梁儿那时就跟你在一起了,还是更早。”
安父却不是个糊涂的人,反之思维很活跃,看着他的目光充满了惊疑。
薄练臣默然了一会,不知该如何说,若是不是,安父起了疑定然不会信,若说是那不是间接承认自己是个薄情寡义的人渣,在妻子才去世没多久就勾搭上别的女人了,也陷安粱于不利的境地,败坏她的名声。
他的沉默却让安父一下子越发明白了,他深皱了眉,眼里有怒意,“你怎么能如此糟蹋我的女儿。”薄练臣微有不满,辩解了一句,“我从来没想过糟蹋她,我爱她,她也爱我。”“爱?我女儿变成今天这副躺在病床上的模样都是因为你的爱造成的,要是没遇到你,要是没跟你在一起,没有未婚先孕,她能像此刻一样奄奄一息吗?”
安父言语里越发讥讽愤怒了。
作为一个父亲,看到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受到如此惨烈的伤害,他的痛无法言语。
薄练臣一时失言,垂在两侧的手不自觉紧握成拳。
安父疲惫的叹了声:“你走吧,我希望你从此以后跟我的女儿断绝来往。”
“不可能!”
薄练臣几乎想都没想便出了声。
“怎么,你把她害成这样子还不够吗,还想将她害的多惨才甘心。”安父怒上眉梢,一双虎眸直瞪着他。
薄练臣浑然不惧,直视道:“伯父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这绝对不可能作为我放弃她的理由。”
“哼,你不放弃也必须放弃,我绝不会同意我女儿跟你在一起的。”安父也情绪激动起来,斩钉截铁的说,说完后也不管薄练臣沉下来的眸子,转身进了屋,将他关在门外。
薄练臣站在原地足足三分钟,脸色阴郁难看。
有安父安母守在这里,他很明白他怕是无法再进去看安粱一面了,只能等他们不在的时候来看。
他想了想转身离开,才出了医院没多久,却没想到接到了一通电话,电话里的男人语音嚣张而张狂,阴冷怪笑,“薄练臣,今天只是给你个警告,下次也许就没这么幸运了。”
薄练臣瞳孔一阵收缩,“是你干的!”
他还在怀疑章娆,却没想到是徐盛,他倒忘记了这家伙就是一个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的疯子。
“是我干的,我早就提醒过你了,可是你自己没放在心上,是你逼我出狠招的。”听着徐盛森冷的语气,薄练臣几乎可以看到他狰狞的面容。
“你这个疯子,人渣!”
薄练臣额头上青筋暴跳,气怒几乎毫不掩饰,他从来没有如此失控的骂人过,简直恨不得杀了徐盛。
心被凌迟的痛也不过如此,他的孩子居然死在他曾经合作过的伙伴手里,还真是讽刺。
他的孩子,到了地狱都会恨死他这个做父亲的吧。
那头徐盛哈哈大笑,心情似乎更痛快了些,“我要是一无所有了,我也会让你一无所有,或者拉你一起陪葬,我说到做到,所以最好别浪费我的时间和耐心,我可没空等你慢慢考虑。”
薄练臣死咬着唇,双眸充血,满是煞气和阴霾。
沉寂了只有三秒,他便道:“好,给我三天时间,我要准备下资金!”
“好,就给你最后的期限,到时候我打电话给你,希望你别食言也别耍花招,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起的。”徐盛了解薄练臣的性子,最后不忘威胁了一句。
薄练臣直接挂断了电话,坐在车里,他的神情半隐在光线里令人看不清,琢磨不透。
……。
看到提前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薄少恒,席闻鸦有刹那的错愕,“不是说要后天才能回来吗?”
“想给你个惊喜!”
他一上来就抱住她亲了亲,席闻鸦脸颊微微有些烧起来,他却不罢休,只吻到她气喘。
过后,他以光润指腹细细摩挲她略微红肿潋滟的双唇,被他炙热的目光盯着,席闻鸦脸上薄晕消褪不散,伸手去他的外衣跟行李说道:“累吗?先去洗个澡休息一下吧。”
“行李我自己整理,你先煮点东西给我吃吧,我想吃你做的面。”薄少恒勾起雅致的眉眼,满含笑意。
席闻鸦盈盈一笑道:“好,等着,我这就给你去做。”
她转身去了厨房,薄少恒拖着行李回了卧室,刚进去意外的发现床上躺了个孩子。
走近了看,他当即便认出来是谁,微微错愕了,不明白薄念习怎么会在这里。
他放下东西,在床边坐下,看着孩子无暇纯净的睡颜,不知怎么的起了逗弄的心思,伸手捏了捏孩子的手,软绵绵的跟毛毛虫一样,小胳膊小腿都没他的手臂粗。
不过这孩子倒是挺坚实的,肉乎乎的不是胖的那种,而是营养充足的坚实,可以看出这孩子长大以后必然很健壮。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恶作剧惊扰到了小家伙,小家伙表现出不满来,动了动身子,嘴角虽然没哭,但在睡梦中都扁了下来,仿佛要哭的样子。
薄少恒俊秀的美蹙了下,侧身躺下,单手支颐,坚实有力的大掌可以拧断强硬的时候可以拧断任何人的脖子,此刻却温柔而小心的一下又一下的拍打孩子,给予他安定的力量。
席闻鸦站在门口一时被眼前的一幕挪不开视眼,也不敢进去打扰。
她不知道他此刻心情如何,出于何种感受,但是她的心却是疼的,他根本没必要为自己做到如此地步,但是他却总在一步步努力着,哪怕是孩子。
最终还是薄少恒眼角余光最先看到她的,诧然道:“面好吗?怎么站在那儿不说话。”
席闻鸦忍住了心底里的酸涩,走进来在床边坐下道:“好了,先去吃吧,我来哄他。”
薄少恒坐起了身,唇动了动,有些迟疑的想问什么但却又不敢开口过多询问,刚想转身出去吃面,席闻鸦倒是自己说出来道:“安粱早上去产检出了车祸流产了,我陪她一起去的,眼看孩子没人照顾,所以我才接回来的。”
薄少恒倏然转了身,挑了挑眉道:“怎么会出了车祸?”
席闻鸦微微眯了下眼,语气舒缓道:“当时的情况我也没看仔细,但是似乎那辆车子针对着安粱冲过去的。”
“你是说这车祸不是意外,而是认为的。”薄少恒狭眸里闪过一抹绚烂的光泽。
“嗯,应该是了,要不然怎么可能有那么碰巧的事情,况且安粱当时站的位置并不算在马路的危险地带。”
这也是席闻鸦回想了早上的细节得来的结论。
她有些庆幸,早上安粱想抱孩子的时候被她拒绝了,要不然现在怕是孩子也遭了殃。
“安粱现在怎么样了?”
薄少恒随口问了句,席闻鸦转眼凝望了他一眼,淡淡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她的话到现在估计还在昏迷中未醒。”
薄少恒看着她平静的面容,平淡的语气,突然问了声:“鸦鸦,当时你是什么感受?是觉得痛快了,还是觉得开心呢?”
别人的事情他根本不在乎,但是她的感受他怎么也无法忽略,席闻鸦的身子一下子微微僵直了下。
第182章 都疯了(一)()
痛快?开心?
或许有吧,但似乎更多的是另外一种难言的情绪,像是忧伤也似感慨,无论这世间的因因果果兜兜转转如何都逃不过老天命运的捉弄,即使你想争上那么一争,结果也未必会那么如意,老天总会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给你安排下了另一条道路,你即使斗得过人,但未必真能斗得过天。
她沉默无言,薄少恒从她明净如秋波般的眸子里仿佛看出了她的所思所想,一时也静默了一刻,呼吸一滞,上前伸手搂住了她,大掌温柔的抚摸她的发丝。
席闻鸦倾靠在他的腰身处,感受着他身上传递过来的安定气息,伸手回抱,有些满足的蹭了蹭,多想时光在此停驻。
冥冥中仿佛有一声叹息从他的胸腔内发出,似宠溺似纵容也似无奈的心疼。
相拥没多久,门口突然传开一声声铃声响动,两人均是一怔,对视了一眼,席闻鸦放开他起身想去开门,薄少恒道:“我去。”
“大哥!”
薄少恒看着外面站着的薄练臣也不讶异,喊了一声继续说道:“进来吧。”
薄练臣看着他却微微有些皱眉,不过依言走了进去。他回了家发现孩子不在,问了佣人才知道安粱早上是跟一位姓席的公司同事一起产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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