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将肚子里的死胎拿出来,拖得越久对你的身体越不利。”
“你骗人,你骗人,你这个满口胡言的庸医,我不相信,不相信他死了,他前几天还好好的在我肚子里,怎么可能死了。”
女人音调颤抖的不成样,隐隐还带不笑不哭的腔调。
对于一个即将做母亲的女人来说,没有什么消息能比这个更令她们悲痛欲绝的了,外面听到女人吼叫的准妈妈们都是一阵唏嘘不已。
医生叹息了一声,然后似乎在劝诫女人,可那女人像是完全听不进去了,砰的一声不知道砸碎了什么东西,然后从诊室里冲了出来。
众人终于看清那个女人的样貌,是个年轻而漂亮的女子,穿着打扮也极为光鲜靓丽,席闻鸦旁边的一个女人咦了一声有些惊愕道:“这人好像名模章娆!” 席闻鸦本来没注意的,听到这一声,不由自主的往章娆离去的背影看了眼。
章娆肚子里的孩子,她没记错的话是薄郾的,她心里格达了一下,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对劲,研晟请过医生给章娆检查过,肚子里的很健康,怎么会突然间说死便死了。
她愣神的一瞬,护士叫到了安粱的名字,安粱跟她说了声走进了诊室。
席闻鸦找了一处座位坐下来等,耐不住疑惑,当即给研晟打了个电话。
第179章 心若死灰()
不过,研晟的答案令她大为吃惊,“什么,你知道她怀了死胎!” 研晟语气平淡道:“是的,薄练臣给她下了药。”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席闻鸦微微倒吸一口冷气,虽然早就料到薄练臣绝对不会容许章娆把孩子生下来的,但是没想到他那么狠,居然用了这样的法子。
“薄练臣派人给她下药的第三天。”
研晟没有丝毫隐瞒。
席闻鸦静默了几秒,缓声道:“你没提醒她吗?”
“就算我提醒了,她的孩子也已经受到侵害挽不回来了。” 席闻鸦的语气似有几分惋惜,抛开一切,单纯出于对一个无辜孩子的惋惜,研晟猜到她的想法,叹息了声。
其实没有这次的事件,研晟也知道章娆肚子里的孩子是不可能出生的,要知道像薄家这样的家门哪里会容许一个情妇生下一个私生子,就算薄郾同意了,也要看薄老爷子同不同意。
章娆一直以来的想法都太过天真了,嫁入豪门哪里只凭借一个孩子便可以成功的,哪怕是她生下孩子,薄老爷子那边过不了关,她再怎么努力都逃不过情妇这个词。 手里抱着孩子,席闻鸦不知说什么好,心情有些沉重,想起当初这孩子也差点没法出生。
“姐,你现在在哪里,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光顾着他回答席闻鸦的问题,他倒是一时忘记问她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按理来说,她跟章娆都没碰过面。
“她来做产检,我碰巧遇到了。”
“产检?姐,你怀孕了吗?”
研晟有些错愕,音调都上扬了一个度。
“不是我,是安粱,她来做产检!”
怀里的孩子奶喝的太足了,有些溢出了嘴角,席闻鸦拿掉奶瓶,拿湿巾给他擦拭了下,孩子咿咿呀呀的叫了一声,研晟惊奇道:“姐,你手上抱着的是念习吗?”
孩子被薄练臣接回去这事,研晟也是昨天才知道的。 “是啊,他刚喝了点奶,应该犯困,叫了两声在打哈欠。”
“姐,让我跟小家伙的说说话。”
“好!”席闻鸦将手机放在孩子耳朵边,然后哄着孩子发声。
孩子眯了眼,漆黑的眸子看着她,但就是不发声,那端研晟透过手机也在孩子耳边轻柔的喊,可孩子就是不愿意再出声了。
席闻鸦有些无奈的失笑,拿回了手机,她一笑,倒没想到,孩子掠开嘴也跟着笑了下,婴儿的笑声虽然轻,但清脆而悦耳,像是铃铛一般格外好听。
席闻鸦摸了摸薄念习已经渐渐浓密起来的发丝,目光柔软,研晟夸赞了孩子几句后他那边似乎有事,两人结束了通话。
这时,坐在席闻鸦旁边的一个女人突然开口道:“这孩子眉目五官长的可真好,一脸福相,将来定是个大富大贵的人,你可真有福气!”
席闻鸦笑笑,没说话,她不期望这孩子能够大富大贵,只是希望他能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过每一天就足够了。
陈钦文最近请了律师跟薄郾办离婚手续,虽然薄郾死活不同意离,但似乎不同意也得同意了,要不然上了法庭闹起来,他的脸面就彻底丢尽了。
离婚协议书上,薄郾签下自己的名字,脸色极为难看。
陈钦文脸上的伤还遗留着浅浅的青紫印子,看到薄郾签下离婚协议书心里有些松口气的同时也很迷茫。
整整几十年的婚姻,她的大半青春都给了这个男人,为了他和家庭奉献了太多,现在终于离开他了,却突然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现在你满意了吧?”
薄郾冷冷一眼,满含嘲讽。
陈钦文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将离婚协议书收好。
对于这个男人,几十年来的感情早就在岁月里一点点磨灭殆尽了,之所以一次次容忍着他就是顾及孩子,现在薄练臣都同意了他们的离婚,她凭什么不离。
薄郾这边话刚说完,他的手机猛然响起,他拿出来看也没看便接起了,章娆的哭声惊天动地,哀怨而凄楚。
薄郾眉宇一皱,很是不耐烦道:“有事说事,瞎哭什么。”
“孩子没了,我们的孩子被人杀了。”
章娆充满了痛苦,溢满了哀愁。
“到底怎么回事?”
薄郾心惊了惊。
在章娆陪伴的这些天来,章娆不断给他灌输再拥有一个儿子的好处,薄郾心里已经渐渐被彻底说服了,可这是闹的哪一出?孩子被人杀了?被谁杀了?谁敢杀他的孩子?
“有人给我下了药,我们未出世的孩子胎死腹中了。” 章娆哭声越来越凄厉了些。
没了这个孩子,无疑在摧毁她的豪门婚姻梦。
章娆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薄练臣,但是她无法在薄郾面前直接这么说出来,难怪薄练臣如此安静,居然背地里留了这么一手。
章娆恨,恨不得将薄练臣千刀万剐,她如此小心翼翼提防,千算万算的躲着他,避着他,还是栽在了他的手里,她不甘心极了。
她为了生这孩子都不惜抛下了事业和身材,可谓拼尽一切的豪赌,绝不能毁在薄练臣的手里。
他毁了她,那么她便毁了他!
“是谁干的?”
薄郾站起来身怒吼了一声,眼里满是愤怒。
居然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底下动手,简直活的不耐烦了。
他难得老来还能得子,错过了这次机会,下次根本不会有了,就算他再怎么冷血,这终归是他的骨血,留着他的血脉,他哪能真的无动于衷。
“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没跟你说,你儿子找过我一次,硬拉着我去医院要打掉我们的孩子,我实在不舍得,险而又险的逃出来的,可我没想到,他。。。。。。他居然还不放过我的孩子,这是你的骨血,就算他不顾及血脉亲情也好歹应该想想你,我只是想给你留个儿子而已,让你多个孝顺你的人,这个要求一点也不过分,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
章娆掩了嘴低低的哭,哭声如泣如诉。
“什么,臣儿找过你,什么时候的事情?”
薄郾眼里愤怒的火焰燃烧到极致却隐隐又透着一股慌乱。
他着实没想到是薄练臣,他居然已经知道了,本来他还想着先等孩子生下来接进家门再说,可薄练臣直接给他来了个先斩后奏,把他老子置于何地,简直太放肆了,就算他不要这个孩子也轮不到一个小辈来插手况且他现在确实很想再有个儿子。
不知是不是房里太过安静了还是章娆的哭声太过响亮了,陈文钦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彻底,瞠目难以置信的看着薄郾。
孩子?他居然背着她连孩子都有了!这一刻说不上来气怒还是心寒,陈钦文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恶心到极点,最后一丝对他的留恋也算是彻彻底底的死透。
这个男人简直不是个东西!
她满眼厌恶的神情让薄郾注意到了,他有种羞愤难当的感觉,几乎凶恶的回瞪了眼陈钦文,起身往门外走去。
电话里章娆还是嘤嘤哭啼的诉说,说的他心烦意乱,而这时,门被人从外打开,薄练臣一身藏青色西装笔挺的走了进来,薄郾楞了一瞬,继而怒火涌了上来,挂断电话上去便指着薄练臣怒骂:“章娆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动的手?”
薄练臣面不改色,盯着愤怒的父亲,语气冷淡,大方承认道:“是我动的手那又如何,那个女人根本不配生下薄家的子嗣。”
“配不配还轮不到你来说。” 薄郾眼见他承认越发恼怒了,薄练臣直接跳过了他对章娆下手,摆明就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薄练臣微挑了眉,冷哼一声道:“爸难道觉得她配生薄家的孩子,若是这样我无话可说。”
他音调冷厉而高昂,宛若出鞘的宝剑,带着锐利的锋芒,气焰咄咄。
薄郾被他的目光刺的脸色铁青,一个配字他根本说不出口来,他自己也明白依照章娆的身份确实不配。
薄练臣的目光冷凝而没有一丝温度,薄郾气势上已经弱下来了几分,但很不甘心自己作为一个长辈的权威被藐视,他据理力争道:“就算她不配,那也是你老子我的种,你打掉我的孩子也该问问你老子的意见。”
薄练臣脸上的寒意更浓了,比之外面的天气还要冷上几分。
他略微嘲讽的勾了勾唇道:“你还知道你是我的爸,你姓薄,我以为你陷在女人的温柔乡里丧失了理智连你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薄练臣一说完,薄郾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了,指着他,“你……你这个不孝子,有你这么跟你爸说话的吗!”
几乎在薄练臣都没反映过来的一瞬,薄郾本来还有些颤抖的手突然一巴掌狠狠甩在了薄练臣的脸上。
那一巴掌打的还不是普通的狠,薄练臣的嘴角当即便破了皮溢出血来。
陈钦文尖叫了一声,薄郾打完连他自己都呆住了,从小到大,他还真没动手打过薄练臣,一直对他心存骄傲和愧疚,疼爱有加。
薄练臣吐掉了口腔内的鲜血,半敛的眼睑下看不到他的情绪,他的声音冷的犹如冰霜,“没有事的话我先走了!”
这一声仿佛已经心若心灰!
陈钦文拿了纸巾打算给他擦拭,薄练臣躲避了下,转身直接走了。
薄郾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气焰一下子全部消散了,满眼复杂。
陈钦文再也忍不住,哭着嘶吼了一句道:“我当初怎么就嫁了你这么一个男人。”
章娆在医院做了人流,将肚子里的死胎取出来了,孩子取出来的那瞬,她对薄练臣的恨意越发膨胀。
第180章 车祸,小产()
这个世界从来不缺为了到达目标而偏执疯狂到心理扭曲的人。
此时,就有那么一个人,徐盛抽着烟透过车窗看着席闻鸦和安粱从医院里走出来,安粱满脸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与席闻鸦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安粱的产检各项指标都很好,就是有时候神经太累了,医院建议她多多休息,不要劳心神。
安粱听进去了却也有些无奈,公司里的事情哪里是她想放下便放下的,她刚做的有些起色,现在放下无疑就是浪费之前的努力了。
两人是坐着出租车来的,回去也自然是出租车,席闻鸦手上抱着孩子不方便拦车,安粱便自发到了马路边拦车子。
坐在车子的徐盛灭掉了手里的烟头,目光锁在安粱的身上,眯了眯眼,眸底闪过狠厉之色,倏然发动了车子直往安粱撞去。
没有时间可以给他迟疑或者考虑,一旦安粱拦下车子,他只怕更难找到好时机。
全身漆黑的车子宛若一只黑色的野兽奔腾而去,带着毁灭一切的气焰。
等安粱意识到它冲着自己而来的时候,车身已经干脆而直接的撞上了她的身体,她的身子刹那被撞飞一米多远,她眼眸里还残留着最后一刻的惊慌而害怕。
站在人行道上等待的席闻鸦也被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呆住了,那车子一击得逞就撤退,直接逃之夭夭,他的目的并不是要杀掉安粱,只是以此来警告下薄练臣,免得以为他只是口头上要挟而已。
变故发生的实在太快,太令人一时难以接受了,肇事车子逃走的下一秒周围的行人都反映过来了,喧闹的吵闹声,说话声顿时掩盖了一切,许多人奔到安粱的身边,更有些人一边跑一边往医院跑去。
安粱虽然意识有些模模糊糊的,但并没昏迷,她下意识的伸出有些颤抖的手去抚摸自己的腹部,她的腿间不断有湍湍的血水涌出,湿透了裤子,黏在地面上。
人群发出叫声:“呀,是个孕妇,赶紧送医院去。”
席闻鸦抱着孩子的手有些收紧,看着安粱躺在地上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来的悲恸模样,看着她满身是血躺在地上,她跟薄练臣的孩子一点点的流失……。眼前这一幕让她想起了当初苦苦哀求她不要带走自己孩子的场面,那时候的安粱如她这般抱着她的孩子冷眼注视着自己,看着薄练臣一脚将她踹倒,现在倒好,情景完全反过来了,让她亲眼看着这个毁掉自己一切幸福的女人在血泊里悲痛挣扎,看着她一点点承受她曾经承受过的痛苦,看着她因为害怕失去孩子而露出的恐惧,终于,她也有一天体会到了她那日体会到的种种,她也感受到了她那日的迷茫惶恐和悲愤。
她有些相信了那句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她真的无法同情起来,说她冷血也罢,麻木也罢,她没有那么热的心去同情一个让自己失去所有的女人,更何况比起当日她的烈火焚身之痛,安粱今日的痛还远远不够。
在医院门口发生事故的唯一好处就是第一时间就医,安粱被送往急诊室进行手术,席闻鸦帮她填下了手术单,之后抱着孩子坐在外面等。
期间,手术室的门开了又关,不断有护士陆陆续续的跑进跑出,杂乱的脚步声踩在地上,让手术越发染上几分凝重的色彩。
没一会,又有一护士从手术室里走出来,直奔席闻鸦这里来,对她急急说道:“你是病人的家属吗?不是的话马上通知下她家属,病人流产大出血,医院血库的血液不足了,急需要亲人的血液输血才行!另外,谁是薄练臣,病人昏迷了可一直在哭喊这个名字。”
“我知道了,我会马上通知她家属。”
席闻鸦从安粱随身携带着的那个包里拿出了她的手机,找到了她标注的父母电话,当即便打过去了。
安粱还不能死,死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简直是种解脱。
她应该好好活着,承受下失去孩子的痛苦,那种感觉简直犹如刀割,哪怕经历炼狱也不过如此。
虽然通知了她的父母,但是薄练臣那边,席闻鸦怎么也无法鼓起勇气打过去,打过去后难道看着薄练臣赶来在她和孩子面前演绎对安粱深情的场面吗?她还真做不到。
才二十几分钟的时间,安粱的父母跟妹妹便赶到了,在这寒冷的季节,三人的额头都冒出了冷汗,出了电梯后几乎是一路跑过来的,可以看出他们的慌张和惊恐。
席闻鸦抱着孩子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