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态度坚决,不论她流露出什么样神情都没有松动,席闻鸦低垂敛眉,不禁有些泄气。
薄少恒给她冷敷完,又拿了药油倒在手上替她擦拭,动作轻揉,却还是不可避免引起疼痛,他动作又柔了几分。
“公司方面我会让人给你盯着点的,你就在家好好养着,要是无聊可以找小珂或者凤萱陪你,当然你如果想要我陪你,我也乐意之至。”
薄少恒说最后一句的时候,转眸与她对视,眼神戏谑而邪肆。
席闻鸦面色微赧,心中的黯然被打消不少,她雅然一笑道:“好吧,都听你的就是了。”
薄少恒满意的吻了吻她的唇,哑声道:“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席闻鸦沉吟了下道:“我想吃面!”
“等着,我去给你做!”
薄少恒将她散落在额前的发丝掠到她耳后,摸了摸她脸颊,起了身往外走去。
两人回的还是席闻鸦的这所小公寓,本来薄少恒是想让她搬回去,但席闻鸦觉得住在这边方便,所以薄少恒索性搬了过来,反正只要两人在一起在哪都一样。
席闻鸦看了会电视,途中想起答应与安粱的约会,想了下,拿手机发了条短信给安粱跟她简单说了下明天她无法赴约的理由,这个时间,已经算晚了,她本以为安粱已经睡了,没想到她第一时间便回了她短信,说下次再约也一样,且还询问了她的脚伤,另外还让她请了病假,她考虑的细心而周到,不知道她目的的人还真会被她所打动,席闻鸦唯有清然一笑。
安粱这么晚没睡自然是有原因的,她在等薄练臣,薄练臣还没回来,家里的事情似乎令他挺烦心的,她打电话过去,他语气不太好,仿佛刚跟人吵过一架,语气都没来得及平复,她很忧心却无法过问什么,其实即使问了薄练臣也不愿跟她多说什么。
安粱可以感觉到薄练臣虽然喜欢自己,但对她的心却没有达到唯有她不可的地步,他很讨厌别人窥探他的**,哪怕是亲密无间的人也都会让他感到不自在。
她突然有些隐忧,薄练臣对她的爱远远没有她对他来的多,他所付出的也根本没有她来的多,这样一个男人婚后会给予她所希望的幸福吗?还有他们的孩子,她摸了摸肚子,神情一时有些恍惚,想起孩子不禁也想起了研习的孩子,薄练臣虽说每天跟她住一起,但看孩子的事情几乎不曾落下过,隔三差五一个星期几乎去二三趟,比之前或许都频繁了些,他虽然有心瞒着她,但他一回来衣服上的那股奶香味却是骗不了人的。
虽然她怀了他的孩子,但他似乎还是更偏重于那个孩子。
她指尖微微扣紧,以前她嫉妒研习,现在又不可制止的嫉妒她的孩子,难道她的一生都要活在这个女人的阴影下吗?不,她不容许,不容许她的孩子比研习的孩子低一等,也不容许自己孩子的父爱被人夺走,她眼里闪过坚定的光,摸了摸还未隆起的肚子,“宝宝,放心吧,妈妈会帮你争取所有你应对的东西,不会让人把你爸爸抢走的。”
安粱怀孕的事情除却薄练臣跟魏苏其他人倒还不知道,就连家人她都瞒着,不过最近她爸妈催她结婚催的紧,她一时没想到要怎么跟他们说。
安家虽然不算得上名门大户但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家族,属于书香世家,像未婚先孕这样的事情在古代算得上有辱家门,在现在这个社会虽然开放但也难免会遭人指指点点。
她现在就期盼着薄练臣能在她肚子大起来之前把她娶进门,要不然她真不知道要跟爸妈如何交代。
她一心期盼着薄练臣娶她,却不知在薄练臣的心里,他发觉自己对于研习有份难以割舍放下的感觉,这让他自己都感觉很挫败,不想承认,但就是如影随形般令他抛之不去,失意的时候会想起她,看着孩子的时候也会想起她,有时候莫名的看到一样东西也会想起来,他都怀疑是不是她的鬼魂来找自己报仇了。
处理完薄郾跟陈钦文的事情,他已经满心疲惫,无力回去了,索性便住了下来,给安粱发了短信,让她别等了,自己睡。
今晚薄郾跟陈钦文闹起来的事情还要从薄郾另寻新欢开始说,自从章娆躲起养胎后,薄郾收敛了一阵,很安分的在家呆着,也算是跟陈钦文拖着婚姻,陈钦文看他老老实实的模样还以为他本分了,改过自新了,看在薄练臣的面上也就想着要不要再给他一次机会,这女人的心总归太过软,特别是像陈钦文这样的女人,她不喜欢儿子看她的眼神,也不忍心他痛苦,更不愿意一个家庭就这样毁在自己手里,思前想后做了一番斗争,她自己也很痛苦,觉得这事要不就这样吧,能忍就忍,这大半辈子都过了,剩下的日子就是带带孙子什么的,她想的开,心也就跟着软化下来了,觉得再给薄郾一次机会吧。
但她着实没想到的是,她这边刚准备给薄郾一次机会,那边薄郾眼看着丑闻淡化了,他的事情一点点被人遗忘了,属于男人的劣根再次占据了上风,寂寞难耐,他私下里又重新勾搭上了一个嫩模,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的保密工作做的比上次还要严密。
有了新欢哪里还记得旧爱,薄郾早就把章娆抛之脑后了,在家里他也懂得做戏了,表现的非常有丈夫的风度,在外面鬼混他也懂得把握时间和分寸,不会过了渡,因而也就没惹来麻烦或者陈钦文的怀疑。
但薄郾不知道的是,章娆虽然不在他身边了,但一直跟研晟保持着联系,让他一直注意薄郾的动静,派人死盯着他,哪里能不知道他又外遇了的事情,这事还把章娆气的不轻,不过章娆事后也看开了,男人就是这副德行,看着锅里的,吃这碗里的,永远不知道满足。
她看上的只是他家里的势力跟钱财,薄郾这个人她才没兴趣,这样想着,她也就放宽了心,然恶心还是有点的。
不过这事倒也帮了她一个忙,让她想出了一个一石二鸟之计,本来陈钦文跟薄郾缓和下来的关系让她有所担心不知道该做出怎么样的反击才能让他们离婚,这下倒好,既可以将这嫩模踢下去还能打击到陈钦文,让她死咬着离婚不放,而她就坐在暗中等着他们两败俱伤坐收渔翁之利,她越想越感觉这方法好,时机也来的好,当即将嫩模的底细翻查了一遍后便让人给陈钦文寄了一份匿名信,里面全都是薄郾跟那个嫩模出入酒店的照片,更甚至还有露骨的床照。
没有哪个女人能够看到自己丈夫跟别的女人滚床单而无动于衷的,更何况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陈钦文看到后的第一感觉就是心死的不能再死了,也就有了今晚这么一出闹剧。
第169章 接孩子回去()
薄练臣也着实没想到事情的起因竟然是薄郾又外遇了,他气怒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个做父亲的不应该是他学习的榜样吗?怎么到了他这里,这个父亲却尽做出让他丢脸蒙羞的事情,他几乎有些在想这男人真是他父亲吗?他怎么有这样的一个父亲?做错事情永远不知道悔改,还变本加厉。
对于拥有这样一个父亲,薄练臣打心里觉得厌恶,也厌恶自己拥有这样的家庭,这种厌恶从他小时候萌生的,源自于他爷爷对薄郾的每一次痛心疾首的训斥和每一次父亲唯唯诺诺在爷爷面前的表现,虽然小时候他很不想承认爷爷对父亲的看法,总在心里辩驳,但是他知道爷爷是对的,父亲就是一个不争气且懦弱无为的人,也正因如此,他发过誓一定要争气努力,不做第二个父亲那般的人,活在他的阴影下。
或许也因为这种厌恶,他对于家庭的感情越来越淡薄,自成人能够独立以后他便很少回家,对于父亲的感情也稀薄的可怜,家在他概念里,几乎可有可无。他不喜欢父亲,同样的母亲也喜欢不起来,只因陈钦文也有一副懦弱的性子,对父亲唯唯诺诺,这着实令他喜欢亲近不起来,他想要做一个强势而有能力的人。
虽然不喜欢,但两人和他的血缘关系摆在那里,容不得他去推翻,他从心底里里还是有所期盼薄郾能够长进,母亲能够有自己主见一回,可他没想到父亲的争气便是找女人,外遇回家后还打老婆的行径,而母亲的主见便体现在就算被打死也要跟父亲离婚。
他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样的家庭令人崩溃,他真不想管,但无法不管,他们是他的父母,且他的家庭影响着他的仕途。
但他没想到,他的插手令薄郾觉得难堪,发生这样丢人的事情他的语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有些教训老子的意味,当时陈家不少在场,薄郾当下便有种被儿子羞辱的感觉,颜面无存,大骂特骂,骂薄练臣的不孝顺,妻子的不贤惠,薄郾在薄老爷子面前从来不敢放肆,但是在妻儿面前,他觉得他是一家之主,他最大,是天一般的存在,一切他说了算,做什么都是正确的,可薄练臣的话令他感到了无比难堪,在儿子眼里,他这个老子的地位荡然无存。
薄郾其实有些知道薄练臣对自己的厌恶,厌恶他的懦弱无为,作为父亲,他也觉得自己很羞愧,很丢脸,也曾试图努力发奋过,想要做一回儿子眼里的榜样,但是他天生不是那样的料,他的努力从来都是失败的,在老爷子面前永远都抬不起头来,到最后他放弃了,放任自己堕落不思进取,想着就这样过吧,薄家有了那么多的精英不缺他一个,薄练臣对他的态度,他也睁一眼闭一只眼当不知道。
可他没想到在薄练臣心里,他这个父亲都已经到了可有可无的地步,他不再像小时候一样乖巧的叫他一声爸,语气里总带着一股生硬的冷感,每次跟他谈话都不超过十句,跟家人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每逢过节也不知道回家,对于他这个父亲,他已经到了失望透顶的地步了。
薄郾失落过,越发觉得愧对薄练臣,也觉得自己不配做一个父亲,但是这无法成为他可以站在他老子头上拉屎撒尿的理由,就在他再过不堪,也是他父亲,好歹也要给他这个父亲留点尊严,要知道再懦弱的人也有自尊心的,哪里能够受得了被儿子当众指责过错,指责他的不堪,这简直就是在**裸扒下他华丽的外表露出他肮脏的灵魂,动手的人还是他引以为豪的儿子,薄郾的气怒几乎是必然的。
他可以容忍薄练臣对他的失望,但着实无法忍受儿子当众的教训,那是在狠狠打他的脸。
他已经不奢望儿子可以以他为榜样,但也不曾想过在儿子眼中他几乎都快变成一个十恶不赦的大罪人,他觉得痛心到郁结,与薄练臣争吵一架后便怒火冲冲的从家里出来了。
他一走,薄练臣便安抚了陈家人让他们都回去,然后又找了陈钦文谈话问她照片从哪里来的,陈钦文说不知道,是别人寄到家里来的,没写姓名,自从上次闹翻,陈钦文跟薄练臣的关系一直僵在那儿,不论陈钦文做什么努力,薄练臣对她的态度都很冷淡,都不愿心平气和的跟她坐在一起说话,她明显感觉到了儿子对家庭的寒心,是啊,这样一个家庭谁都会觉得寒心。这个家庭走到今时今日这个地步,可以说已经彻底毁掉了,只差最后一根足以压死骆驼的稻草。
薄练臣产生了警惕,觉得明显有人在盯着薄郾的一举一动,要不然怎么就如此凑巧,薄郾才找个女人,就有信件送到家里来了,不过薄练臣暂时想不出到底是谁,只是有个模糊怀疑的对象。
章娆逃跑的事情让他一直都耿耿于怀,派人找怎么找都找不到,他可以肯定有人帮助那女人躲起来了,要不然凭借那女人怎么可能躲的如此深。
看来有必要先把这个女人揪出来再说,他都还不确定那女的有没怀孕,要是怀了孩子可就麻烦了,必须要尽快才行。
确定下目标,薄练臣立马打电话雇用了私家侦探帮他查找,不惜花费大本钱也要找出那女的来。
吩咐完事情,他又给安粱发了短信,然后疲惫不堪的躺在从小躺到大的床上。
薄练臣从来没有感觉这么累,这么疲惫过,犹如打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
曾今就算他在部队里不休不眠作战训练也没这么疲惫无力过,父母,家庭,仕途,安粱,研习,孩子,未出生的宝宝,徐盛,薄少恒,爷爷,章娆,不曾现身的敌人……一件件一桩桩都积压在他的心头,令他觉得窒息的难受。
他一直试图努力创造出一个自己理想中的局面,爷爷疼宠他,薄少恒不如他,父亲强大的是他心中的英雄,母亲贤惠而知性,安粱是他的妻子,念习是他们的孩子,他们拥有一个完美的家庭,研习根本不存在于这世间,也根本没有所谓的未婚先孕的孩子,更加没有徐盛和插足他父亲婚姻的小三,他的仕途蒸蒸日上,被族人引以为豪……这才是真正的生活不是吗?哪里像是现在这样,简直就是一锅粥,全数不如人意。
他有时候都在想生在薄家真是一种悲哀!薄家人的骨子里个个都凉薄如冰,他爷爷是如此,薄少恒是如此,父亲是如此,连他也是如此,他有些想笑却笑不出来,他想到了他的孩子,他想要给孩子一个完美的人生,至少要比他的完美!
他神色柔和下来,仿佛看到孩子稚嫩的笑脸,不禁露出浅浅笑意来。
此时,外面敲门声响起,薄练臣知道是陈钦文,但他没去应声也不动,陈钦文敲了三遍没动静便没敲了,有些叹息的走开了,她知道薄练臣现在的心情不好受,但是她这个做母亲哪里又能好受呢,更是心若刀割,她不奢求儿子的原谅或者理解,只是希望他能不活的那么沉重,像只无依无靠的小兽独自挣扎活着,这令她做母亲的觉得心疼。
陈钦文一晚上没睡好,以泪洗面,次日很早就醒来打算给薄练臣做早餐,也想跟他谈一谈,然而没想到她再次敲门,房门一推便开了,床铺整整齐齐好像根本没动一样,她上前摸了摸床单还留有微微余温,证明他刚起来走了,她忍不住再度落了泪。
冬日的晨曦,天际都还有些昏暗,整座城市都笼罩在一片雾霭里,薄练臣开着车在街上游荡了一阵,七点多的时候车子开到了薄家主宅,这么早的时间,薄老爷子穿着一身白色运动服在院子里晨练,看到他来也不惊讶,薄练臣最近来的都很勤快,一个星期二三趟,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来了,陪爷爷练练拳吧!”
薄老爷子淡淡看他一眼,开了口。
“好!”薄练臣脱了外套扔在椅子上,也跟着薄老爷子打起拳来。
薄练臣的拳法还是小时候跟薄老爷子身边学的,不论姿态还是动作细节方面跟薄老爷子非常相似。
说起来,薄家的子弟都在薄老爷子身边成长起来的,经由他一手调教出来的。
一套拳法打下来,两人神清气爽,接过营生递过来的热毛巾擦了擦手,薄老爷子率先朝餐厅走去,薄练臣尾随着。
“你爸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薄郾的事情,薄老爷子昨晚就听到了风声,对于这个儿子,他操碎了心思已经都快懒的再管了,上次闹的这么大,这次居然还敢闹出这样的事情来。
薄练臣语气淡然道:“爸不打算离婚,但是妈已经做好决定了,如果不离婚就法律上见。”
“你心里怎么看的?”
进了餐厅,薄老爷子在主位坐下,薄练臣随之在侧首入座,脸色平静到淡然无奇,“这样的婚姻离了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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