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道艰难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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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道艰难gl-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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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皇后的身子仍是欠佳,商家的人说是巫蛊的后遗症,明里暗里把罪名安在环岁范氏身上,明子染首先不信任他们,然而范家也未必逃脱干系。

    他隐隐觉得苍平的事情不止一家参与了进去,而背后主使者却始终不肯现身。

    商家的人能现在保他们平安,要钱要名,明子染都负担得起,追查背后主使人不急于一时,当前最大的心腹之患转来转去就到了楚家头上。

    前线准备打仗,明子染不得不任楚羽鱼肉,最怕的是,等楚家打完仗,收割了无数物资,趁着名声达到顶点,顺势就直接进攻离它最近的苍平。前朝王氏和楚氏本是一家,特意安排楚氏主掌绛雪,作为自己的防线,苍平绛雪两州若是打起仗来,最是艰难。

    明子染这几日天天做着噩梦,甚至不敢回寝宫睡,怕连累孔乐也忧心起来。

    明家不过几十年时光。

    十二郡族的历史有的甚至可以追溯到王氏之前,比如风家,孔家和范家。他们枝繁叶茂,子弟广布七州,根基深不可测。若是当年多一个郡族支持王氏,结果都不堪设想。

    明子染每每坐在龙椅上,想着父亲是如何打下这一片江山,心凛不已。

    “皇上,怎么板着脸,莫不是微臣今日的妆画得不好?”

    自称阴阳的男人扭着小蛮腰,踩着紫色鸳鸯纹的长靴轻快地走了进来。

    他喜欢调戏明子染,或者说,他喜欢调戏任何讨厌他的人。

    “爱卿画得很美。”

    明子染打起精神,顺着阴阳的意思回了一句。他渐渐摸清了这个人的脾气,你越是夸他,他越是没话说,若是露出一丝鄙夷之类,他便会死死缠着你。

    商家在地下活动那么久,绝大多数势力都隐退到幕后,也难怪脾气古怪。

    “皇上嘴真甜,可惜皇后娘娘这几日独守空房,吃不到。”

    阴阳平日穿着极随意,进出皇宫往往只套着件道袍,也不带任何带有家族标记的纹饰,借着商熵的名义,在苍平各处捣乱。

    明子染惟有忍下。

    “爱卿可有什么要事?”

    明子染握着笔,扯出一抹敷衍的笑来。

    “没什么大事,国师大人托我告诉你,楚羽抓到了剜族的小公主。这场仗要不要打就系在那小公主的身上,楚羽态度暧昧,半个多月一点动作都没有,皇上说不定会愿意从中插一脚,下点命令什么的。不打仗,国库里能多出好多银子,不是么?”

    阴阳好奇似地晃荡到书柜前,身上的气味混合着花香,药香等,十分驳杂,直熏得明子染捂住口鼻,默默退到窗口。

    “然后多出来的银子,就都到了你们的口袋里。”

    明子染低沉的声音或是他的言语逗笑了阴阳,他欢快地点了点头,还抛了个媚眼。

    “最近银子又不够花了,微臣还想多买几件衣服呢。”

    “商家有貔貅的血统么?”

    明子染又捏碎了手中的笔杆子。

    “说不定?家主没告诉过我们,不过,听说有一只大虫在环岁闹得很凶,或许就是范家的人变得呢。而且,明家来历不明,却在几年间拉起军队,摧枯拉朽一般地灭了紫朝,世人都传先帝不是凡人。如此说来,皇上也该是神妖遗族呢。”

    阴阳娇媚一笑。

    几年时间灭了紫朝。。。。。。

    明子染被阴阳的话一提,他忽然想到,父亲能坐稳江上必然有他的门路,若是自己能掌握好那样的方法,楚家或是别的什么,都不是问题。

    阴阳跺了几下脚,似是被他不回嘴的反应憋得无聊,一溜烟地跑了。

第49章 王氏() 
“将军,你回来啦。”

    尔玛坐在卧榻上,倚着楚羽最喜欢的白虎皮,一手拿书,一手捧着银香炉,眼皮子也不抬一下,语气更是随意,仿佛她才是这里的主人。

    楚羽习惯了这景象,安静地收拾矮桌,空出一片地方来,摆上小公主点名要的吃食。

    尔玛是剜族的公主,又是个不错的刺客,楚羽不能失了礼数,更不放心让她独住一处,便将这人安置在自己的帐中软禁,其余人一律不许入内,外头也日夜派兵守着。

    她适应得极快极好,随后便开始随意支使起楚羽来,今日要衣裳,明日要野味,兴头上来了,还要楚羽教她功夫。

    “书放一边罢,该用膳了。”

    楚羽添了几块炭,火光映着她的眉眼,隐隐有些温柔,帐内愈加暖和起来。

    这几日只是些督促操练之类的轻活儿,她的主要心思都放在和尔玛斗智斗勇上,慢慢地,表面上楚羽对小公主也放松了不少戒备。

    楚羽自有心中的盘算。

    她与风清嘉确认过尔玛的来历地位,要与剜族的人达成和解,就一个公主怕是分量轻了些。但尔玛与另一支部族的长子托罗有婚约,日期就定在两个月后,如今她越是拖延,剜族王的压力就越重。

    “你们楚家的人就这么娇贵怕冷?”

    尔玛哼了一声,随手就要把暖炉放在虎皮上,楚羽的脸色稍冷,她又像改了主意似地,把暖炉揣进了怀里,慢悠悠地坐在了楚羽对面。

    比起之前,大抵是伙食好了的缘故,她的身子丰腴了些,不似原先瘦弱。

    “你们剜族的人就这么贪嘴好吃?”

    楚羽仗着武力,捏了捏她的脸,笑道。

    “你想好怎么处置我了么?整日不是给我买衣裳就是送吃的,一到夜里抱着就不撒手,莫不是真喜欢上本公主了?”

    尔玛不抗拒楚羽的触碰,暧昧言辞间,人更凑近了些,越发勾人地笑。

    这狡猾无比的小公主,知晓楚羽不可能真的碰她伤她,便索性把楚羽当作了锻炼自己的工具,只等某一日狠狠地反击。

    不买衣裳就把自己的衣裳扯破,不买指定的吃食连水都不肯喝一口,天天晚上准备偷跑,她除了一面顺着她一面管着她,哪有别的法子?

    楚羽内心感叹,相比起来,自家的孩子尽管不想着继承家业,其他方面却好应付得多。她这辈子,未曾如此用心陪一个人这么闹腾。

    尔玛见她不搭话,越发肆意,把暖炉放了,钻进楚羽怀里,指着桌上碟子娇道:

    “听闻你们的皇子皇女们排场大得很,连菜也不用自己亲手挟,需有专人一一试过毒,才能入口。我也想试试。”

    楚羽沉默着,夹了一筷子,自己先尝了。见尔玛得意的小模样,她又飞快地把那碟子上剩余的菜吃光了。

    “本将军的命比你值钱。”

    尔玛嘟着嘴,像是要撒娇,下一瞬却一掌劈向楚羽的脖颈,然而楚羽的反应比她的动作快得多,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尔玛便被按在了长绒毯上,被那茸毛逗得鼻尖痒痒。

    她恨声道:

    “你欺负我!他日我定千百倍奉还!”

    “这算哪般欺负?”

    楚羽叼着尔玛的耳根子,以舌尖轻轻地逗她,空出来的一只手往尔玛身上摸了一圈,确认她没有藏匿武器后,却并不停下,而是慢条斯理地抚摸着尔玛的腰侧。

    这一个月和她相处,楚羽也掌握了不少小公主的弱点。

    “楚佳人!你莫要、如此。。。。。。”

    尔玛生平最为怕痒,但她不肯轻易在楚羽面前服输,死命咬住唇,身子如同活鱼上岸般拼命扑腾,试图逃开楚羽的控制。

    可她越是急,就越是觉得痒,而楚羽还没事一般继续在她耳边放肆:

    “同你说过,我们这儿,女子的字是不能轻易叫的。你若是对本将军有意,趁着酒足饭饱,寻上一会儿开心也未必不可。”

    “我一筷子都没吃到,哪里饱了!”

    “少吃些也好,你近日胖了,若是将来你父王认不出了,那可不好。”

    “。。。。。。流氓!不许再。。。。。。”

    一番玩闹后,尔玛体力不济,败下阵来,红着脸儿软在地上。

    楚羽将她抱起,挑了些菜,放在尔玛碗中,随后笑嘻嘻地坐回自己的卧榻上。她一向是和其他将士吃一样的饭,此时早就填过肚子,一点儿不饿。

    今日收到了明子染的口谕,要她尽早和剜族王做交易。

    之前因为那道士的投毒事件损失了一部分兵力,何况此次还分了部分给明束素掌管,楚羽算过,若是和剜族硬打,恐怕胜负只是五五之数。若是依她的私心,楚羽愿意求和。只是,楚羽还有另一个念头,而这需要等她的大小姐传信决定。

    尔玛很快消灭了食物,她顺着楚羽的视线回望过去,意外地看到了那人眼中的犹豫。

    而那犹豫背后又似有更深的意味,尔玛恍然从方才的打闹中意识到,楚羽不止是个流氓气的武人,她还是楚家的当家人,掌管上万军马,背后站着她的王朝百姓。

    她一时也安静下来,不知为何,心里生出害怕来。

    尔玛把碗碟收拾齐整,好一会儿过去了,才慢腾腾地挪向楚羽。这幅小心模样在楚羽看来十分滑稽,竟是让她忍不住笑了出声。

    “你笑什么?好没礼貌。”

    尔玛看起来有些气呼呼的,但她的声音却不怎么刺人。

    “我在想,该把你送回去,让你和托罗成亲,还是把你扣下,打到你们家服为止。”

    楚羽调笑道,她在尔玛面前甚少严肃,反倒总像是个成天没事就爱到处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子弟,但这流氓腔调也总让尔玛没法应对。

    “你父王近来焦头烂额得很。”

    “那你还是扣下我吧,我情愿和你呆在一块儿,也不愿嫁给托罗。”

    尔玛按着楚羽的肩头,极为认真地看着她的眸子。

    论起长相来,楚羽要比尔玛美一些,媚惑或凌厉都更有风韵。但尔玛胜在,每每热情高涨时,不论她得意,或是认真,那一双眸子便都亮得动人。像是在最冷最栋的夜里,望挂在天上的星星,猛地吞下一口热马奶酒,太令人沉醉。

    楚羽几乎要坦诚她这段日子的苦闷。

    可她却是一笑,确信自己惑住了这个小丫头,才拉近她们的距离,含上她的唇温柔吸吮。尔玛不惊不恼,反搂住她的颈子,一面顺从楚羽的节奏,一面又企图把她引入更加热烈的境地。

    “你可想好了?”

    黄半夏正拿着一封信烧,南烛从窗口进了来,同行的毒蛇攀上黄半夏的腿,咝咝地鸣,却始终不下口咬。

    南烛暗中瞪了五蛇好几眼,但它们还是忌惮着黄半夏身上的东西。

    黄半夏见那信烧干净了,才回头看南烛。

    她仍是如平常一般温柔和善,有如三月的茶梅,一身月白裙子立在房间里。明明窗户仍开着,冷风萧条,室内连一个炭盆也无,她却是一点儿也不受影响。

    “她总不死心。我已经回了信,告诉她我主意不改。若是她还忠心于王氏,就好生过自己的日子;若是她想领兵起义,便用自己的名字来号召。”

    黄半夏叹了口气,语气却冷冷的。

    “对自己唯一的姑母如此狠心,可见你多么冷心冷血。”

    南烛轻轻搓揉指尖,黑袍下她的动作隐蔽至极。

    那是她精心调制的毒香,无色无味,起先不觉,一旦闻着超过一盏茶的时间,登时便死。

    “她对我好,我记得,只是我若是表现得软了,以她个性非押着我造反不可。想来当年母亲临死的托付,比我这个活着的侄女要重要得多。”

    黄半夏抚了抚蛇首,猛地抓住一条七寸,对着南烛温柔道:

    “莫要闹了,解药给我。”

    南烛咬了咬牙,其他四条蛇飞快地游回她身边,冲着黄半夏张开血口威胁。

    “我平生所愿,不过你死而已。”

    “我死不要紧,可王霁不能。南烛,你来不就是想问这件事么?”

    黄半夏走近自家师妹,她微微笑着,一点儿也不恼,从容大方的模样让南烛更是生厌。

    “她是我的表妹,母亲提过,是她年少与人私奔的妹妹所生。我不曾想过会遇见她,但她身上的香囊是一证,她的内疾也和我小时候如出一辙,不会有错。”

    南烛默数着时间,黄半夏仍是不慌不忙。

    她一向如此,在师父给她换血死去的时候,也是这幅温柔和善的模样。

    令人憎厌!

    “她是我王氏的血脉,不能轻易死了。南烛,我现在还不能死。”

    黄半夏隔着黑袍轻轻地抱了她一下。

    “我与你约好,待救治好王霁后,我们正式比赛三场,只要一场输了,我便死在你面前。“你要用谁的血给她?”

    南烛仍没有松口,但她握了握掌心,对这提议颇为心动。

    “自愿之人。”

    黄半夏胸有成竹地一笑,腿一软,但她硬是站住了,而后放开了手中的蛇。

    而那蛇狠狠地咬了她的脖子。

    黄半夏只觉身子又是冷又是热,十分难熬,但不一会儿,她又恢复了平日的状态。黄半夏从怀里掏出锦帕擦干额上汗水,赞叹道。

    “以毒攻毒的功夫,我不如你。”

第50章 暗谋() 
夜里很黑,半弦月牙凌厉的像是辩士的口,在天幕中硬生生地划出一个缺,扯出丝丝缕缕的温柔银光来,轻轻洒在女子的朱红暗纹外袍边角。那上面绣的红顶白鹤,光下有如活物真实,似是将随时展翅飞腾,伴着一声清鸣,奔向嫦娥,再不回头。

    从树后传出赴约人足踏落叶的轻微声响,那朱袍女子听了,浅笑吟吟,道:

    “尔玛公主。”

    楚羽藏匿在阴影树丛中,被干枯的树枝箍得紧实,厚重的外衣挡去了大部分的寒冷与刺痛,但仍有几枝极为好客的钻入她的衣物缝隙打招呼,又痒又疼。

    刚刚出冬,树林甚是凋敝,想来平日无人光顾,才会如此热情且缠人,就似她抓获的这个小刺客一样。

    “盈王殿下。”

    尔玛扬了笑,似是怕冷,她紧裹着楚羽的银白外袍,几乎要与月光融为一体。

    “你可真美,比传闻中更令人心折。”

    “时间不多,楚夫人警觉甚高,想来你早已领教过了。而束素还未到报告之时,不该在此地出现,或许我们该直接谈正事。”

    明束素走近了一些,目光在尔玛脸上一扫而过。

    “在尔玛公主你卸下假面后。”

    “你们朱朝人都这么聪明?”

    尔玛俏皮地冲明束素眨了眨眼,一手就要搭在她肩上,被后者闪过。

    “而且漂亮。”

    “束素已有意中人,不便与公主太过亲近。”

    明束素摊开手,把那张假面随手扔进草丛,正覆在楚羽脸上。尔玛在假脸上涂抹的脂粉香气让楚羽十分嫌弃,她还是比较喜欢尔玛原本身上的味道,满满的春日里生长的野草香气,热烈而鲜活。

    “我们剜族不讲究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求当下快活,盈王殿下何必拘谨?何况你是受了父王之托,救我于水火。只是不知你既看见了我的真容,心里满意与否?”

    尔玛放低了声音,与她尚显稚嫩的外表相比,违和却刺激。

    她是满意自己的长相的。

    朱朝女子大多容貌寡淡,多以安静温柔引人,既是那夜里的白月亮,也是蓝澄澄水浪里翻起的白鱼。即便是较为张扬艳丽的明束素和楚羽,眉角眼梢总还存着浅浅的和煦,若她们愿意,那份柔雅仍是能醉死英雄的佳酿美酒。

    而剜族人不同,她们十一二岁时,便有朱朝及笄后的人般成熟,且更有风情,是天上灿烂的群星,也是草原上绽放最美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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