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扯着肖远,慌忙把父女俩推出了门。
一关上门,赵菁齐就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她蹲在门口,任眼泪横流,她恍然听见玉莎呼喊她的声音,环顾房间,必然是一个幻觉。
泪眼朦胧里,刚刚被肖远打开的电视上出现了一副画面,是记者对刘简的采访。
镜头上刘简风轻云淡地陈述着玉莎死亡前的情况,眉目里没有一丝的沉重,赵菁齐的心像是被刀子剐过一样疼痛。
有人问起了秋风的身体,“请问秋小姐的身体有没有受到影响呢!”
“没有,孩子和她都很好!”刘简说话时嘴角上扬,带着一丝浅笑。
这抹浅笑却像一把刀子深深的捅入赵菁齐的心,你们的孩子好好的,我的孩子呢?
她拿起沙发上的靠枕朝电视掷去,“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这么不公平!”她撕扯着嗓子大声喊叫,为什么……
她像只发怒的狮子在房间里乱窜,拿起手边的东西随意摔打着,不,这不公平!
无声的呐喊,没有人回应!
心如针扎地疼痛并未赵菁齐疯狂减弱,力气耗尽,她像一片纸瘫在了地上,眼泪沿着脸颊,肆无忌惮地流淌。
她终于累了,斜眼看着被自己折腾得不成样子的家,满心的疲惫再次涌来。
菲比放在电视旁的纸花吸引了赵菁齐的视线,我还有菲比啊,我不能让菲比伤心啊……
她挣扎起来,脑中只闪动着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让菲比伤心。
像一位专业技术过硬的保洁人员,开始收拾房间,但没多久她又崩溃了,她意识到,这里竟也不是自己的家,连房子都是秋风的……
手里忙碌的动作变缓,不,自己真的什么都一无所有……
没有家,没有了玉莎,没有钱,就连可以依靠的肖远,竟然也……
纵使没有亲眼所见,纵使只有众人的传说,但肖远一去大陆好几个月,除非自己给他打电话,很少会接到肖远的电话。
她知道,那个让自己依赖的丈夫消失了!
而刚刚玉莎葬礼上肖远的表现也恰恰说明了这一点,他的心早已不再这个家了。
手里的抹布应声滑落,赵菁齐踉跄地后退了一步,最后支在沙发上停住,她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视线却被角落里的纸箱吸引了,那是陈珊妮留给自己纸箱。
会是什么呢?除去那50万,赵菁齐绞尽脑汁也没想起自己与陈珊妮的其他瓜葛。
难道是把钱装在了纸箱里?哼,怎么可能!
她俯下腰,把箱子从角落里拉了出来,才几日,纸箱上已经有了一些灰尘,赵菁齐把地上的抹布捡起来,擦拭了最上面纸的灰尘。
抹布是湿的,擦在上面反而弄得脏兮兮的,赵菁齐索性抽出纸,揉搓后扔到了垃圾筐里。
她翻弄了下面的杂物,基本上都是一些唱片,还有一些手稿模样的东西,还有一个陈珊妮的私人记事本。
8月10日,赵菁齐新歌样品。
……
10月15日,去看望邱若蓝。
10月19日,采集秋风毛发。
10月20日,将两人样本送去鉴定中心。
……
陈珊妮给秋风做过DNA鉴定?看完陈珊妮的记事本,赵菁齐脑中惊现,她继续反映,下面记录了工作室的一些状况,再无其他。
赵菁齐放下记事本,继续翻动着寻找其他的能满足她好奇心的东西,纸箱的最下面在是一个没有来得及拆开的快递文件。
赵菁齐看了一下信封上的时间,是陈珊妮死亡前一天。
寄件人是科立信基因鉴定中心?这是个什么机构,怎么会给陈珊妮寄信件呢?
赵菁齐好奇的猜测,拿过手边的小刀,轻轻一划,信封就打开了。
她错愕了,里面竟然是一份化验报告,赵菁齐翻动了几下,看到鉴定报告上的送检时间后,赵菁齐立刻明白这就是秋风和邱若蓝的亲子鉴定报告。
她眼眸斜视,忐忑地、眼神缓慢地朝最下面的鉴定结果看见……
惊慌,错愕,带着一点纠结,那个结果带来的震撼,堪比当时在杂物间听到秋风和赵菁齐的对话还有剧烈。
她双手颤抖着拿着这份鉴定报告,眼里再也流不出一滴泪水。
杂物里,全家福被压在下面,伸手拿起,轻轻抚摸过玉莎的小脸,恨意涌上心头,饱满苦涩。
倘若秋风不给开错支票,倘若没有报警,事情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赵菁齐咬紧牙,为什么秋风就万事美满,自己就要承担这么多的痛苦。
她发誓,要让秋风尝一下骨肉分离、母女相残的滋味。
176、角落里的欲火
不知不觉中,玉莎离开已经快一周了。在这一周时间里,秋风顺利的把店铺租了出去。
全年的房租打入账户,秋风却并未感到高兴,她的心一直都在赵菁齐那里。
警察找到了那天带赵菁齐母女去天台的那伙人,是梅菊帮的一个小社团,那个一脸横肉的男子人称“翔哥”。
但翔哥一口推翻了秋风等人的口供,坚持自己并没有把玉莎放在天台的石台上,他的属下争相为其作证。
案件陷入僵持。
原本能拍到顶楼的摄像头,那天因检修无法正常工作,没有拍摄到当时的画面。
这让秋风揪心不已。
几日来,秋风在忙完商铺的交接后,一直奔波在警局、律师楼和赵菁齐家,她一直希望能为玉莎的死做点什么。
每次拿着从警局里得到的一丝收获奔向赵菁齐家时,她就感觉自己再次成为了赵菁齐的助理。这种忙碌后收获的喜悦,秋风的心就会轻松一点……
尽管刘简依然不赞成秋风对赵菁齐如此用心,但他每次看到秋风挺着肚子四处奔波的模样,他又新生不舍。
他推掉了王绍武安排给他的一个大型经济案件,开始跟在秋风身后为玉莎的事忙碌。
而这时肖远以剧组催戏为由,匆匆离开了台北,这次,赵菁齐没有一丝的挽留。
刘简每次都把秋风送到赵菁齐家楼下,让秋风自己上楼,他不愿,也不喜欢看到赵菁齐那副可恨又可怜的模样。
他选择坐在车里静静等待着秋风下楼,一个小时,或者更久……
这时的赵菁齐对秋风的态度忽然好了许多,她不再逃避秋风对她的援助。
每次秋风带来好消息。她都依靠在沙发上,静静地听秋风说话,然后浅语说道:“秋风,不要忙了……”
秋风扬起脸看着赵菁齐,感到赵菁齐对自己的恨意不在那么强烈,眼前赵菁齐的这幅模样。
她的心都要碎了,秋风抿着嘴,不让眼泪掉下来,“没事,我会还玉莎一个公道的……”
听到秋风提到玉莎的名字。赵菁齐的心更难受了,她抬起脸,做一个感恩的笑容。但嘴角上扬后,因心不由衷,最后还是僵在了脸上。
她还是恨秋风的,在她眼里,秋风就是害死玉莎的凶手。但她仍要和秋风做朋友,做好朋友,她要慢慢让秋风承受自己现在的痛苦。
赵菁齐伸出手,轻轻滑过秋风的肚子,隆起的肚子,弧线优美。在太阳光的照射下,秋风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赵菁齐轻声问道:“差不多四个月了吧……”
“嗯……”秋风回答,她还是瞧出了赵菁齐眼里的悲伤。于是没有继续说话,静静地看着赵菁齐。
赵菁齐的手最后放在秋风的肚子上,眼神抖动,邪念涌上心头。
……
刘简以律师的身份,去看守所见到了翔哥。翔哥只承认自己殴打过赵菁齐,对虐待玉莎。并把她放在可能发生不测的石台上的事,矢口否认。
后来,刘简以邱默文好友的身份找到了柯丹,希望柯丹出面找一下梅菊帮的大佬。
邱默文曾经跟柯丹暗示过,倘若刘简有什么事来拜托他的话,希望他能施以援手。纵使邱默文已经离去,但柯丹这个重义气的男人,还是答应里刘简的请求。
在柯丹的帮助下,梅菊帮的大佬施压,翔哥决定给赵菁齐金钱补偿。
当柯丹把这件事告诉刘简后,刘简就迫不及待地打电话告诉了秋风,“翔哥那边决定给赵菁齐一笔钱了,差不多,明天就能出结果……”
“真的吗?”秋风拿着手机从沙发上跳起来,欢呼雀跃地说道。
纵使肚子里的生命已经有四个月,但秋风仍旧会不由自主地忘记这个孩子的存在。
她的举止依然像个孩子。
秋风注意到刘简那边有点嘈杂,貌似刘简一直在翻阅着什么,“你有点忙?”
“是啊……有份文件找不到了!就是上次我去给看书所看翔哥的那份……”刘简回答。
“奥,这样那你先忙!”秋风挂掉刘简的电话,除了不想打扰刘简外,她更希望立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赵菁齐。
她再次依靠的沙发上,组织了一下语言后,滑开手机,按到赵菁齐的号码。
只是她的手在敲动拨出键时,她又犹豫了,算了,还是等待结果出来时,在告诉她吧!万一出现什么纰漏,岂不是又会多几份失恋。
她把手机放在桌子上,随手打开了电视,电视里正在播放邱若蓝的娱乐新闻,忙碌的邱若蓝已经很久没有回台北了。画面里是一张疲惫却强打精神的脸。
秋风有点心疼,心的疼痛让她感到了压迫,索性关掉电视,平躺在沙发上,对着天花板放空,她的眼睛慢慢累了。
她的身子往上移动了一下,打算闭上眼睛小憩一下,身子却被什么东西搁了一下。
直立起身子,手摸索在沙发上,是一个淡黄色的文件袋,呕吼,是刘简给翔哥做的笔录。
嘿嘿,怪不得刘简找不到,东西在家,怎么可能在事务所找到呢?秋风心中暗喜,手拿过手机,按上了刘简的号码。
咦,竟然在通话中……再次拨打,还在通话?
秋风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决定亲自给刘简把文件送去,她快速地穿好衣服,拿起文件袋朝门外走去。
拉开门,秋风走出去,却又退了回来,她注意到吧台上放着刘致远送给秋风那辆豪车的钥匙。
秋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那差不多遮住脚的肚子,貌似再不开,以后会更没机会了。
想到这,她拿起钥匙,走了出去。
变得臃肿的身体,在系好安全带后。秋风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支粽子,她长吁气,努力让自己安静后,缓踩离合,发动了车子。
这个时间,台北街头的车不多,一路直行,秋风很快就打到了王绍武事务所。
门卫通过电视、报纸早已认识了秋风,他没有要求秋风停到地下停车场,而是热情地帮他把一个预留车位让出。
他热情地招呼:“秋小姐。来找刘律师啊!”
“是啊,他有东西落在家里了,我给他送来!”停好车子。秋风下车,朝门卫扬了扬手里的文件,热情地回答。
“奥,啊呀,我犯了个低级错误!”门卫一拍脑袋。“我只注意到你身体不方便,让你把车停在地上停车格,差点忘记,刚刚刘律师下去地下停车场,等你了……啊呀!”门卫一脸的愧疚。
他去地下停车等我?我没有告诉他我要来啊!秋风不解门卫所言,但她仍旧友好地微笑。“谢谢你,没事,我给他打给电话。让他上来就好!”
“太不好意思了!”
“没事……”秋风说着拿起手机,可能是因为地下停车场手机收讯信号不好,刘简的手机没有任何回应。
“算了,我还是自己下去找他吧!”试了几次无果后,秋风耸耸肩。朝门外微微一笑后,朝通往地下停车位的电梯走去。
秋风心中其实有冒出去事务所等刘简的想法。但一想到可能会面对刘简同事的关心,她就浑身不舒服。
更重要的是,她会看到王绍武,然后又会情不自禁地想到邱默文。
长叹一口气,抱紧文件袋,走进电梯,电梯下行,行至负二层的地下停车场。
一打开电梯,秋风就有点后悔,这里的灯光有点暗,昏暗的灯光像一块巨石压着秋风心里,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她走出电梯,四周环顾一下,犹豫着要不要去事务所等刘简。
却忽然听到几声粗热的喘息声,那是一种让人燥热的声音,这种声音对孕妇秋风来说堪称是种折磨。
好奇,还是好奇,秋风缓步向前走了一步。
她看到了,昏暗的角落里,迷迷糊糊地能看出是一对男女正在纵情狂吻的画面。
呕吼,秋风的心有点跳动的厉害,还是离开比较好。
她视线刚要离开,地下停车场入口有车子驶来,一束强光快速却又明亮的扫过去,角落里的男女惊慌失措地分离。
而秋风原本离开角落的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过那两个人。
秋风的心却静止了……
抱在怀里的文件,应声掉在了地上,屈辱、悲愤在秋风身体分泌出毒汁,让她瞬间感到无力,她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倚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冰冷让她的身体忍不住一收缩,她才注意到自己的后背早已一片汗水。
角落里的男女竟是刘简和裘丽。
应声落地的文件声,让刘简和裘丽察觉到秋风的存在。
秋风惨白着脸,看向两人,裘丽的眼睛先是扫视在秋风挺起的肚子上,然后像一把利刃看向秋风的脸,她的脸上带着一丝胜利的喜悦。
这种喜悦,将秋风心底唯一的一点依靠,吹得片甲不留。无力的身体,沿着墙壁慢慢滑落,最后蹲在墙角抽泣起来。
刘简一脸惊恐地不敢转过身看秋风,他很想告诉秋风这是一场误会,却因怕看到秋风绝望的脸,最终选择就那么矗立。
男人的欲火,总需要适当的发泄一下,自从秋风怀孕后,刘简就做好了压制这种欲望的准备。
但今天裘丽的到来却让他一下子无法控制,裘丽说有事情不方便上楼,希望刘简下来一下。
一出电梯,裘丽就媚眼四射的直勾勾盯着他,纵使他知道自己早已对裘丽没有了任何感情。
但当那张粉嫩微撅的小嘴,柔软酥嫩的胸部贴上来时,熟悉的温存感就立刻点燃了那鼓鼓的要膨胀的欲望。
压抑太久的欲火,变成了唇渍见的呻吟,倘若不是车灯得扫过,或许……
177、如果你也听说
刘简背对着秋风许久才缓过神来,他的后背像被冰块掠过一般的冰冷。
听到背后秋风的抽泣声,却没有勇气回头来解释。
他抬头看着眼前的裘丽,妩媚的人儿眼里透出得意,刘简知道,眼前裘丽的得意越多,身后秋风伤心就越重。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他意识到,亲手已经将自己和秋风的感情送上了不归路。
震惊在秋风身体里蔓延不到一分钟后就戛然而止,巨大的声音在秋风耳边响起:你又没有真的爱刘简?为什么会流泪?
她迅速止住了哭声,却迅速被巨大的失落蔓延,自己的流泪不是因为爱人的离去,而仅仅是因为一份失落。
就好像一个玩具,明明自己不喜欢,但当它被别人拿走后,却依然会伤心……
秋风摸了摸眼泪,倔强地抬头对视着裘丽,她的眼神充满温柔。
看到秋风眼里的温柔,裘丽的喜悦慢慢消失了,她的眼神变得惊慌,最后把头转到了一边。
听到秋风的哭声消失,抬头看到裘丽把脸扭到一边,僵硬的站立的刘简知道到了自己必须要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了。
他转过身靠近秋风,蹲下身子,跪在秋风面前,乞求地说道:“秋风,你听我说,这是个误会……”
秋风收起眼里的温柔,扬起脸,用肿胀的眼睛盯着刘简,默然的看不到一丝情感的流露。
那双惨淡无神的眼睛,像一株疯狂蔓延的株蔓勒住刘简的脖子,让其无非呼吸。
他伸出手,扶住秋风的肩,呜咽道:“求求你,秋风。你说句话,这是个误会,误会你懂吗?请你相信我!”
刘简嘴里的失误,秋风不懂,她的眼里只有两人狂吻时,裘丽敷在刘简脸上那鲜红的唇印。
她倔强地甩掉刘简搭在她身上的胳膊,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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