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没有跳过这些舞蹈的原因,有两刻钟的时间她就觉得很累,也许是中毒的身体变得虚弱,雨春是这样认为的。
她停了下来坐在篝火边,子英送来沈麒麟烤的兔肉:“公主,这肉好香!”雨春接过来咬了一口:“麒麟挺会烤肉的,比我烤的香得多。”
沈麒麟高兴得笑了:“公主喜欢就好。”大家都不做声,就是让雨春歇着,看到她跳得累了,都不想让她说话累着。
侍卫们都在篝火旁烤肉,雨春的舞蹈跳完他们都哭了,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公主的乐观情绪却引起了他们的悲伤。
这个篝火圈子大得很,侍卫们整整的围了一大圈,他们都在烤肉,眼泪流到了烤肉上。他们都不理会,只等他们的肉熟,都举着手里的肉往雨春的面前递:“公主尝尝我烤的肉!”不禁泪如雨下。千人之声震撼了寂静的的千里旷野,雨春也潸然泪下:“谢过大家的盛情。”她的声音哽咽的尝了几个人递给她的肉。擦去了脸上的泪痕,再次的谢过大家。
几日后的傍晚,他们到了那个山村,赵二马上派人去求见这位老大夫,得到的回信是前三天老大夫去世的消息,子均的心彻底凉了,只有这位老大夫是个艺高的。他的子孙都没有什么名气。
不管怎样,来了就得看看,万一要是有了希望呢。
子均看雨春听说老大夫死了,她没有显出失望的神色。这人是不是吓傻了,终是面无表情。
赵二气得满地跳脚:“有这么倒霉的人吗?喝凉水都塞牙,他为什么死呢,他的胆子不小,他敢偷偷死去。他敢不给公主治病?他反了,我一定杀他九族!”
赵二气得胡言乱语,雨春被他逗笑了:“二哥,你的权力太大了,你也不是阎王爷。怎么能掌管人的生死?人家死了也犯在你的手。”雨春想了,大概是阎王爷都想认她回去,老大夫要是活着的话,大概是能治好她的病。
赵二灵机一动生出了一个念头,这个老大夫会不会是那个制毒的人?只有有高明医术的人才能制出这种药,杀人的毒药都是快速致人死亡,只要用毒药就可以,他这个毒药却是如人得病一样慢慢死去,不懂药理的人怎么会制出这种药?
赵二大怒:“把这个村子里的人全部抓起来,挨家的搜,看能不能找到那种毒药,我怀疑那个老头子根本没死,看来他的势力范围不小,整个吴越国可能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知道了咱们的消息,诈死瞒名唬人的,他是不敢给雨春看病,怕被怀疑是制毒的人。”
“二哥你别闹了,你还不许人家死?抄了人家要是没有毒药呢,你怎么跟人家交代,这可是吴越国,不是咱们大宋,他们要是制毒的窝子,或许有很大的势力,咱们这些人还许惹不起,到时大家的命都丢在这里我也活不了,你说哪头合适,是丢了千人的性命吃亏,还是丢了我一个人的性命吃亏?
就是没他我也不一定死呢,何故罔顾他人性命。”
赵二骂道:“钱俶欺人太甚,他竟敢怂恿吴越国的刁民残害大宋公主,这小子就该杀头,如果你的命保不住,本王一定扫平南唐和吴越为你报仇雪恨,杀他个鸡犬不留。
雨春一看这人要是有权利了不得,张嘴就杀伐,是不是吴越人干的还是两码事,你没有证据随便杀人家国的人,你要是个小国的王爷你敢吗?
子均劝道:“王爷你是不能乱杀人的,人家跟毒药要是一点边沾不上,你岂不是冤杀好人。”
“我怎么就觉得他不是好人,我就有那个感觉。”赵二就凭感觉办事,他的权力大杀错了人也不用偿命,在皇族人的眼里,百姓就是一群蝼蚁。
“抓了他们也没用,他们就真的是制毒的,也不见得有解药,毒药好制,想制解药是不容易,就像是得病如墙倒,去如抽丝是一个道理,人得了病还治不好,何况是被毒药侵蚀。”雨春不想错赖了好人,因为自己的事,杀害无辜才是罪孽。
“好了,明天找那家的大夫看看,兴许他们会有好招儿。”子均只有劝,大动干戈会误了雨春的病。
赵二只有作罢,大家都各自休息,队伍驻扎在离那个村子有十几里的地方,这么多人,人喊马嘶的,山里一个个的小村子,百姓都没有多大的胆儿,见了这些骑兵,还会以为是深山里的山贼发出的队伍去攻打县衙抢夺粮草。
路过的几个小山村,都是几户人家,看到了队伍都往林子里逃,赵二一看不像话,堂堂大宋官兵被人视为匪类,真是欺人太甚,辱没大宋王朝,赶紧找一个小小的山沟驻扎,在阳坡上搭起帐篷,安置好了一切,伙夫开始埋锅造饭,路上打的野味还有很多,补充的粮食和水也不少,在前边的镇子买了三十多筐油菜,米饭油菜汤,清炖黄羊肉,一顿饭吃得倒也痛快。
雨春起的很早,到了山洼之间开始练剑,这把剑子均不收回,自己也是带不走的。
只有等到自己死后,再让赵二交给他。
子均看到雨春耍的是自己那把剑,不由得心里安慰,赵二看到子均那把剑心里气闷,自己一个王爷都没有这样贵重的东西送给雨春,真是嫉妒哇。
雨春收住剑招儿,说了声:“你们很早。”二人一叹:“没有你早。”
“吃饭了吧?”雨春一问,俩人都苦笑了一声,雨春最近没有别的话,除了吃就是喝,她也不谈赚钱的话,也不再嬉笑玩闹,总是淡淡的,吃尽了这个世界的食物,就要准备离开的样子,子均的眼圈又红了。
“是要吃饭了。”她喜欢吃饭就随她吃,几人都不愿说出违逆她的话。
雨春把剑递给子均,子均没有接,他不想让她还回来,这把剑也和他们葬一起,留着雨春杀强盗。
赵二派了一帮人,乔装成收山货的老客,在附近的山村打听这家大夫是怎么死的,赵二就是不死心,把心中的怀疑一定要弄明白。
两个侍卫赶车,赵二和子均一车,子英和小芳陪着雨春一个车,往小山村赶路,天气虽然冷了,山间的景色依然清脆。
那家依然是毛栏草舍,满院的药草,药香迎面袭人肺腑,真就是个名医世家,藏在山沟野地,如果为了医病挣钱,这个地方并不合适,如果只是为了隐居,医病的队伍还这样庞大,这个偏僻的山村,能有多少人奔这里来?
赵二感到这里怪怪的,药气实在是太浓,仅晾晒的草药可没有这样大的味道,赵二一个眼色,随后进来的两个御医的鼻子就像狼狗四处嗅着味道。
俩人频频的对眼色,面部出现了意味深长的笑意,闻着熬药的气味,观察竹排子上边晾晒的草药,二人的眼神极端的诧异。
他们虽然身为御医,见识极广,皇宫里的草药特别的齐全,可是这里晾晒的草药他们多一半不认识,这种现象挺奇怪,很多不用于治病的草药他们怎么会认不出来呢。
两个御医看准了草药的样子,牢记于心。悄悄和赵二嘀咕几句,就和身边翻晒药的药童聊起了天。
赵二和子均都跟着雨春进了看诊的房间,这回没有了那位老大夫,是一位五十几岁的老者,大概是那位老头的儿子吧?
和老头长得很像,也是慈眉善目很文雅的文人模样。
他也不问不看,只是一进来有些怔神的样子。
他斯文的诊脉,一副平和淡定的神色,雨春没有理会他,赵二的眼睛可是盯得死死的,只见他淡定的眼神慌乱了眨眼的功夫,面色出现了失措的表情,随后是在咬牙,然后眼角出现了几丝阴厉的光线。最后就是淡定,比前一阵还要淡定,脸上现出了极微妙的得意。
子均只是观察雨春,没有注意大夫的举止,赵二却注意得紧睁双眼,一丝也没有落下。
老大夫没有观察求医人的神色,他不信谁能有这个本事医好这个女子的病。
第535章 探秘
老大夫面色平淡的很,诊完脉也不说话,拿起了笔就开了方子,吩咐药童把方子给了抓药的女子,一个女子接了方子就去了药房。
这样只诊脉不望诊听诊的大夫从古到今都认为是高明的老中医,岂不知望闻问切四诊合参的古典中医的准确的确诊方法。
世人只欣赏一诊脉就开药就好病的大夫,都奉之为神医,不懂同病异脉异病同脉的脉学精华,百姓是不懂医的怎么知道其中的奥妙。
皇宫的御医都没有一个敢这样随便诊断开药的,如果他能看出来是中毒,他可就是高明的大夫,从始至终一句话不说,到底得的是什么病,他也不说上一句。
雨春的脉象就和得过伤寒的病人是一样的,如果照着伤寒的后遗症开药,是无济于事的,此刻大夫啥也不说,到底照什么病治呢?
吃上他的药会不会加重病情?
赵二实在憋不住了,出言就问了出来:“大夫,我妹妹得的是什么病?”
“伤寒遗留的肺腑虚寒。”大夫回答。
“需要多长时间,多少服药呢?”赵二急急的问,眼里几乎冒火,他瞪眼说瞎话,还是看不出来?
“这个分病情和个体的强弱,没有具体的时间,少则半载,多则一年。”大夫淡淡的说。
“你能确定真的是伤寒?不会怡误吗?”赵二紧追问。
“怎么会错呢,我们也不是个虚名。”大夫的神色微微的变化。
赵二淡淡的一笑:“老先生太高明了,我们走了多处,都没有诊断出是伤寒,用药一直不见效,这回可能走对了地方,不知我妹子的病何时能见效?”
“这个吗?令妹的病情日久。效果不会太快的,要一月余会有效果的。”赵二已经怒极:老家伙很会坑人,从他的表情和变化来看。他是诊出了实际的病情,可他瞪眼说是伤寒。拿中毒当伤寒来治瞪眼坑人,他没有发现来者不善?或是藏有实力。不惧大宋朝廷,还或是认为他们是属于吴越大宋无权惩治他。
或许他就是那个制毒的贼窝,嘴上说是伤寒下的是别的药呢?赵二很想立即就发作,子均的一个眼色制止了他,赵二狠咬后槽牙,牙根都是痒痒的。低头狠狠恨了一阵,就没有继续问。
待回到山边营地,赵二气得哇哇暴叫:“依着我的脾气马上就抓了他审问找解药,你阻拦我是为什么?”赵二质问子均:“我看你小子根本不在乎我妹妹死。她死了你小子也别想好了。
“王爷少些暴躁,把那个精力用到研究找解药上头,他到底是不是制毒之人?现在我们根本确定不了,先确定了他不是制毒之人,才能找真正的制毒之人。也许他的医术就是那样的程度,老远传得名声还许是夸大虚伪的,有人造声势或是他们自家人有意蒙骗世人到处做的宣传,世上假的东西和事情很多,也是很难分辨的。
御医上了山。研究一下他的药,自会见分晓,枉杀好人和错放坏人都是遗憾,派人手盯着他们的动静,要是有逃走的迹象再采取行动不迟,那样咱们是最明白省事,。
只是,就算他们是制毒的窝点,有没有解药还是个未知数,有毒的不见得有解药,这还是最让人挠头的。”
赵二蔫了下来,他就是想急切找到解药,要是没有解药还有什么办法?也就是只有杀人泄愤那一招,杀了人要是能救回雨春,他要杀光吴越国。
出去寻问的侍卫陆续回来,这一片山里风景好,星星落落的小村子不少,还真打听来好多关于这家人的情况。
这家人是个独立的小村,在靠大山的最近处,山里胜长一种名叫醉仙草的植物,那个山里放牧的都不敢进,牲畜吃了那种草会昏昏欲睡没有精神。
从此以后那个山几乎无人去,这还是几十年前的事情,就是那个死去的老大夫才二十岁的时候,带了一家人逃荒到了这里,开始给这里的百姓医病,大山里是缺医少药,他的名气很快就打出去。
逐渐的有细心的人发现这家人有几个仆人到那座山割那种醉仙草,村民感到奇怪,有好事的就偷偷观察,那家人把割回来的醉仙草熬制成糕,究竟用去干什么是没人能得知的。
几十年过去了,他们在乡里人心中的印象很好,救死扶伤不管穷富皆一样看待,穷人欠的药费太多,有时还会给免去一部分。
乡里是没人恨他们,对于他们割那种草要干什么也没有人诽议,就是有疑问的也不往坏处想他们。
两个御医带领侍卫割回半筐醉仙草,正在帐篷里闻药味儿,这种草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有一股轻微的馨香气味儿,很不明显。
青草味道极浓,牲畜最喜欢这个味道,只要初次遇到这种草,牲畜会大吃一顿,百姓说的话正和这种草的性质。
赵二一看俩御医干瞅不敢尝,就喝道:“哪有你们这样研究药的,神农尝百草你们就不会效法?”
“王爷,我们要是醉了还怎么研究药。”御医苦笑:谁不怕死,要是真的是那种毒药呢,我们死定了公主也会死。
赵二一听也对,眼一时还得这俩¨wén rén shū wū¨家伙保住雨春的命。
子均拿了镯子递给御医:“你们用里边的药和这种草比对一下儿,味道有什么区别?”
御医既忙接过镯子,愣了一下:“是打不开的吧?”
子均才想起这个事还没有跟御医说呢,在杭州找了银匠打开了镯子,里边没有多少药,只存了那么一点点。
在东京的时候都没有找到会打开镯子的银匠,这个镯子制的非常的巧妙,镯子的一头有一个针尖那么大的一个小点儿,另一头是针尖大的小孔,两头的孔洞多少由面糊塞住,稍稍做一下色泽掩饰。任何人也是看不出来的,到用的时候,去掉两头的堵物,这头用针尖一捅那头就喷出了药,只要一点点沾到被害人的身上,便可以从汗孔进入人体,从皮肤中毒。
子均的祖母就是把药喷到手心里,攥了雨春的腕子,她自己是无害的。
银匠打开了镯子,里边是一个细小弹簧的装置,这头一加力,弹簧就绷紧,击出药粉。这样的镯子好像是制毒之人做的原包装,可见制毒之人用了多大的苦心。
子均学会了打开这种镯子,打开来给御医看,御医小心接过闻着气体也是心发慌。
毒药的气味儿和醉仙草很不同,里边不可能是一种药材,御医是判断不出来的。
赵二急的乱转,心里是十分的不淡定。
陆续回来的侍卫叫走了赵二,赵二急问:“又打听到了什么没有?”
侍卫急急地说:“王爷,他们果真有大秘密,那个老大夫三天前死了,当天就出了殡,这个山里都是要停三天的,他们为什么当天就埋人?肯定是有原因的,当天夜里来了二十多辆车,这家人都搬走了,家人仆妇杂役坐了好几车,存放的药材也全部拉走了。
他们路过的村子有人偷瞧见了,车子是一辆一辆的分开走的,他家里现在根本就没有人了,只有一个抓药的女人和这个老头,可能是为了掩护那些人逃走留下对付咱们的。
到现在正好走了两天两宿,如果知道方向,快马在一天内可以追上。”
赵二眼都气得淌血:这家人的势力范围真是广,吴越国的京城一定都有人给他送信,三天前都假发丧人,这个消息得有多灵,莫非钱俶留住他们三天就是给这个制毒窝点留下逃走的机会,他跟钱俶说了要找这家看病,钱俶是不是这个窝点的后台?
他是否怀疑了他们是假借看病为由,来剿灭这家贼窝,这小子装的义愤填膺的样子都是做给他看的,赵二愤怒已极,想一把抓住钱俶把他碎尸万段。
子均一看赵二的样子就赶紧劝:“王爷,现在不是愤怒的时候,这家人肯定是没有证据了,证据一定在车上,我们得赶紧追,一刻也不能停,这里只留二百侍卫就行,如果这里有钱俶的的保护,离开这里就会有军队护卫,我们人少的话,不一定是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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