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春就说:“借我的井用可要小心庄稼苗,今年一棵苗都是宝,小心点儿。”
两家答应痛快的走了,雨春的几块地里都有水车,二三亩地一眼井,浇地甚是快。
只有瓜地井少地多,浇着很是慢,主要的精力都用在这块瓜地上。
家家都争抢打井,打山石的一时火爆,河西村有组织了采石队伍,车辆也成了抢手货。
村里人一听说那俩人借了雨春的井和水车,有十来家都眼气,暗恨自己没有人家的脑子。花钱打井不如借着用,如果来年雨水好,这个钱不就是不花了。
几家一商量,合伙就找到雨春,倒是很客气的,知道求人难,没有了以往的傲气。这些家人在村里还是比较富裕的,平常不会求人。总是眼高手低,可从来没有过低三下四的时候。
今日来求雨春,只好掫起自己的脸子,选了一个能说会道的出头找雨春说项:“郡主,你看,我们几家生活都很拮据,打井也没有富裕的钱,只好也叨扰郡主,借你的井一用,望郡主施舍一回。”
雨春一听脑袋就疼。自己就明白嘴一松,就会招来极大麻烦,十几家人,几十口子,跑上几天。自己的地都得被趟平,还不如把地送给他们得了。
整片山,就那么两块翠绿的地方,是多么金贵的宝贝,如果被毁坏,自己的心里就滴血,如果买不到粮食,有多少银子金子的也不能当饭吃,记得老人们讲过,战乱时期,一个大饼子换个金溜子,半个饽饽换个媳妇,粮食是多么珍贵的东西。
自己已经借出两家, 他们是因为那两家的原因才起意来借,如果应了这几家,还会再有人来借,自己的地干脆,现在就铲平了让他们随便折腾好了。
可是你不借,就会得罪一大帮,人嘴两层皮,人言可畏,人嘴比刀狠,自己也不想与村里人为恶,不借他们必定会说自己郡主的身份看不起穷人,雨春想到此,做了个郡主真的找了麻烦,以前自己何时畏过人言。
想想,以前是陶家卖她,自己觉得理直气壮,抗拒陶家的束缚,这个借井的事,是与人传换的事情,就是觉得不借不忍心。
可是他们这些家都是生活富裕的,地里都运了石料,井已经挖了一丈多深,怎么就突然不干?想到来借自己的井。
大概是攀比之心再作怪,效仿别人是人性的本能,几家过得富裕,应该是有头脑的,怎么在打井的事上犯了糊涂。
雨春迅速的思考,马上有了对策:“张二叔,你们的井挖到了半截,怎么就停工了,打井可是一劳永逸的好事,赶紧打好,年年都得用,我的井已经借了两家,等他们种完地,你们再用,黄花菜都凉了。
另外,京城钦天监观测天象,从今年起,连续三年大旱,没有水井是颗粒不收,你们是等着背井离乡出去讨饭?怀揣着几吊钱,到时留着讨饭当路费还是打井哪头合适,你们可都是聪明人,很会衡量利弊,自己动动心思,算计一下儿就明白了。
借东西不如自己置买,就是借个筛子,也得跑一趟耽误功夫,一寸光阴一寸金,时间第一宝贵,钱才占第二。
你们的井只要三两天就会挖好,地很快就会种好,如果等上十几天,地也耽误种,井也挖不成,你们可要吃了大亏。
打井虽然是自己出钱,水车可是占了国家的大便宜,要是没有水井,也不会买到便宜水车,今年不打井,过年再买水车是不会免半费,你们先算算哪头合适。”
张二灵机一动,心里一个劲儿的转弯儿,这个丫头很是能说,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自己打听一下就会明白,先借井种完了地,打听明白了,再做决定买不买水车,打不打井。
张二满脸带笑:“郡主,我们先借你的井把地种上,如果打井恐怕拖拉的时间长耽误了种。”
张二叔,你是个聪明绝顶的人,是不是怀疑我说的是假的,你如果不信,就先去打听打听,等过了半月,我的井有了闲,一定会借给你们,都是乡里乡亲的,我宁可庄稼被踏平,也不会抹你们的面子。
只是这样,你们不但耽误了种庄稼,还得花全价买水车。”
“为什么这样?”张二觉得自己极会算,怎么还会被人绕。
“张二叔,水车免半费,是有条件的,免费的水车,只有租种田地的人家才能得到,算是贫困的人家,国家照顾穷人,有田的人家水车是不给免费的,是我求了太上皇,给咱们村全免,期限只有两个月,如果地种完了,就不会卖给免费水车,不是你想买到哪儿就卖给你,人家是要下来调查确认,你没田没地没有水井,你要水车干什么。
就是防止有人拿着便宜货倒把挣钱,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什么都是伸手擒来。”
雨春说的口干舌燥,当郡主可真是个苦差事,跟陶家人不用费唇舌,对待这帮百姓可是累死人。
张二的脸色慌慌,看着其余十位,那些人都是看他眼色的,急忙给张二下台阶:“二哥,等郡主的井实在是等不及,我们赶紧挖井吧。”一群人忐忑的走出去,一路还在议论真假,可是都没了章程,张二就是沮丧,自己一贯能左右别人的行为,怎么一个小丫头的心思自己就猜不到。
怀疑她的话是假,可是自己的感觉还是有些信,说的是真的话,国家办事有那么严格吗?
雨春也在纠结,人就是不能太好说话,心太软,好像人都想占你的便宜,想到自己吃糠咽菜的日子,更疼地里的庄稼,踩上一脚自己就得少吃一顿饭。
到现在自己才明白自己母亲和姥姥为什么那么会过,因为她们受过穷,吃过苦,吃糠咽菜的日子她们没少过。
现代人有这样的一种现象,只要老人劝孩子省着花钱,或是不让孩子糟践东西,孩子们都是有一个共同的语言,就是:不是你们那个时代了。气得老人们都会说:有你们挨饿的日子。
自己可是个富二代,虽然受到了姥姥的熏陶,可是也没把东西粮食看得重要。
真是应了老人们的那句话,自己莫名的被弄到古代挨起了饿,真的尝到了没有饭吃的滋味。
自己也不是怕他们使坏自己的水井和水车,就是疼那些庄稼。
怎么人人都不考虑别人的心情,只会打自己的小算盘,一步登台,二步上炕,三步登天,怎么都和永明一样的脾气,看来就是自己惯出来的。
自己要是分完了烧烤店的钱,就和永明几个分开,各干各的,和陶家人择清,不伺候他们吃喝,不白养他们,永明也不会被惯出得寸进尺的毛病,认为自己就是应该对他们好。
住的长了,就认为房子应该是陶家的,小丫儿也是那个样子,在没有活路的时候,求告于你,等到养肥了吃喝惯了,也认为是应该应分了。
雨春气苦了一阵,想到了京娘,又是一阵安慰,人还是不一样的,京娘和李雪怎么就不像他们。
京娘一走,雨春多了寂寞,只有李雪一个知心的,那个小丫不知道在干什么,一天除了吃饭再也见不到她。
“雨春,那些人走了?”李雪每天都和雨春一起交流绣技心得,有人来,她就躲了出去。
“走了,好说歹说,总算糊弄走了。”雨春的眉头还在皱。
“算了吧,人心就是不足的,总想攒钱,舍不得花,这是你弄了水车,国家赔钱,要不那些人也不会打井,这里干旱的年头不少,就是干瞅着荒废,也没人投资打井,为什么这么穷,还不就是三两年就没有收成。”李雪说着就去抚平雨春的眉头。
正文 第248章 开业大吉
“无本难取利,干什么不得投资?小买卖可以小本经营,种地是可以吝啬的吗?没水,没肥,庄稼能长吗?这些人当了一辈子庄稼人,难道不明白吗?”雨春在这事上就是郁闷,就是恨铁不成钢。
“他们不是不懂你说的那些,就是侥幸靠天等雨,万一要是下了雨呢,不就省钱了。”李雪笑笑,生那些人的气,冤大头。“
雨春噗嗤笑了:“我倒是不真生气,就看他们鼠目寸光,只顾脑袋不顾腚。”李雪又噗嗤笑了。
“雨春,你说小丫儿干什么呢,连个人影儿都见不到。”
“她能干什么,每天在屋里又扭又走的,一会儿笑,一会儿乐,还描眉打鬓,在练习走路化妆,一颦一笑,抛媚眼儿,你说她要干什么?”雨春看着李雪让她猜。
李雪想啊想,不明白:“想不出,她要干什么?”
雨春就是一笑:“雪儿姐姐,你很聪明的,怎么就不明白小丫儿的意图,想想她说过的话,再看看她现在的行为,你还有什么猜不透的。”
李雪继续的想,绣花的手都停下来:“她学这些东西干什么用,一个庄户人家,用不着什么礼节动作优雅,也用不到描眉打鬓的,她到底要干什么?”
“雪儿姐姐,你还没想到,庄稼人用不上,就说明她要干什么了。”雨春点出了要害,李雪自然会明白了。
“她不想嫁给永辉了,她想坑永辉,永辉对她那么好,她怎么下得去。”李雪瞪大一双杏眼,震惊的双颊都僵硬了。
“她想飞上枝头变凤凰。”雨春一笑,小丫儿背叛永辉有什么稀奇的,贪慕虚荣的女人哪个会信诺言。
“飞上枝头?飞哪儿去?”李雪太奇怪:就小丫儿那样?哪个枝头有她的位置。
“看样子是要进宫,他和赵二哥一劲儿打听皇宫的规矩礼节。”雨春一说,李雪更是震惊。
李雪可没想到小丫儿的心思这样超常。怎么这样贪心,永辉要她就不错了:“她看上柴大哥了!?”李雪惊叫,太吓人了,小丫儿真敢想,就柴老对她那印象,能让她接近皇上?真是异想天开,这个傻丫头。还真不是一般的傻。
“她真是个傻子,想进宫?我看她都落不下全尸。”李雪一说。雨春呵呵呵地笑起来:
“雪儿姐姐,你好像很明白皇宫里的事。”雨春觉得李雪就是比一般人聪明。
“春儿,我可不是明白,是听人说的,以前我们村子有一个姑娘梦死梦活的要选秀进宫,可实现了愿望,进宫三年,熬了个美人,还给皇帝怀了龙种,一家人都乐飞了。
两个月后这人就没了影。后来在御河里漂了一具死尸,被河里的鱼虾食光了身上的肉,看衣着才认出的失踪的她。
你没听说过皇宫害人的事,惨着呢,为什么让你做皇后你都不去?”
“我是觉得自己应付不了皇宫的人。小丫儿是明白自己比我有能耐,到皇宫是可以呼风唤雨的吧?”雨春话里的讥讽李雪怎么听不出来。
“小丫儿好像缺心眼。”李雪总觉得小丫是傻。
“雪儿姐姐,你把她看简单了,小丫儿可不是个傻子,她根本就不缺心眼,缺心眼的还会想到荣华富贵?她的心眼是太多了,人奸大劲儿了就会变成傻子。”雨春的话还是让李雪服气,看起来小丫儿在这个院子里也没少动心眼儿。
听到了敲门声雨春快步到了大门前,问了一声:“谁?”
一个声音极其的嘶哑,雨春就没有听出是谁,打开门一看是陈氏,雨春不想搭理她,伸手就要关门,陈氏哑着嗓子就喊:“郡主救命!郡主救命!”
雨春一听这是什么意思,谁要你的命了?
雨春自然是不会接陈氏的话,陈氏扑通就跪在了地上:“三春,快快救救你大伯的命,他都快死在了监狱了。”
“你走吧!这里没有什么陶三春,你也不要冒充什么亲人。”雨春说罢就要关门。
陈氏一把拽住雨春的裙摆,雨春不好硬扯,怕扯坏了了裙子。
陈氏放声大哭:“三春,你怎么能忘本,陶家可是你的血亲,你大伯可是种田养大了你,出了人命你都不救,你是不是做了郡主就不认陶家人?”
雨春生气了:“陈氏,拿开你的脏手,不不然我会不客气,我根本就不是陶家人,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你想做个不忘本的人,你就去给那个人贩子做儿媳去。”
雨春的一句话快把陈氏噎死,站起来就要撒泼,刚刚伸出手就要给雨春一个耳光,突然就停在半空,想到了这个丫头已经不是那个砍柴吃糠饽饽的时候了,打了她,不把脑袋砍掉,也会被剁掉双手,陈氏不禁一个激凌,浑身的汗毛都扎撒了。
陶家再也没人敢卖她了,她有一身的武功,谁也偷袭不了她。
陈氏的沮丧下一刻就变成了狠厉,秋雪可是王财主的爱妻,求这个丫头不成,不如去求秋雪,秋雪虽然恨陶家人,只要自己多去几回就能打动她。
陈氏一句话不说,突然一甩袖子走了。
雨春关了门,想着陶家人还是不死心,陈氏狠厉的眼神雨春瞧在眼里,不知陈氏怀的什么心思。
李雪看雨春有些脸色不好的样子,就有些担心了,随口就问:“谁来了?”雨春就说:“有谁,真是没有一个死心的,陈氏让我救陶司空,还嘴上三春三春的喊,真是气人,真应了你那句话,做了郡主麻烦更多。以前陈氏没有求过我,现在还想赖上我了。”
“她还没走?”李雪听着没动静。
“我没答应,她突然爬起来恶狠狠的就走了。”雨春说完,看着李雪在笑。
“笑什么?”雨春问。
李雪更笑:“我是笑,陶家人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就是那个霸道样儿,求人来还怒气冲冲的,准是认为你是陶家人,应该应分的伺候他们,他们是长辈,对你颐指气使是理所当然的。”
“让他们做梦吧。”雨春扯开了话题:“我们的绣花作坊开张吧。
“好哇!”李雪应声一笑:“一会儿我就通知她们。”
俩人商量一阵,雨春说:“雪儿姐姐,你也不要太拼命了,抓空绣点儿就行,咱俩主要是找销路,我们的绣品是要打入京城的,那里绣品的质量极好,有瑕疵的绣品是销不出去的。”
“我会看好她们的。”李雪信心十足的打包票。
“雪儿姐姐,作坊里全靠你了。”雨春也就李雪这么一个知心的,没有李雪的帮住,雨春会很累。
第二天绣花作坊就开业,一共是连四夏秋秋李雪雨春就八个人,绣品的价格都是讲好的,雨春就把话根据上次的前提加了几条:“咱们的绣品都是按件儿取酬,价钱已经订好了,珍师傅也讲了京城的大概流行的样品,珍师傅给我们留的图纸,大家也都掌握了,在计件的基础上,如果绣品质量过关,销路好,还有奖金可拿。”
奖金是什么意思大家还是懂的,每个人都兴奋起来,连四夏都高兴的了不得,自己就要挣钱了,花着也硬气,也要和三姐一样盖上大新房子,自己有了家,那个爹就卖不了自己了。
秋秋是个斯文的小丫头,想到了自己能挣钱帮衬自己的娘,心里也是美滋滋的,小脸蛋儿自然就红润了,雨春一看秋秋长得还真是不错,小丫头傍极了魏四婶,温温雅静,让人看着顺眼,秋秋七岁,永久十岁,真是天设地造的一双,雨春又犯了保媒的瘾,想想永明这个不争气的,永久会不会变成那样狂傲的。
自己可别瞎琢磨了,自己不是做媒的料,可别坑害人家好姑娘了,压下了心头的想法。
雨春继续自己的话题:“大家用心做活儿,一定会有钱拿的,不要对自己信心不足,好好干,我们是有希望的,挣了钱攒足嫁妆,都能找一个好婆家。”雨春的话像打了鸡血一样刺激人,姑娘们精神极度的振奋了,随后又是羞赧红了脸。
四个外来的姑娘都不大,雨春就是培养小岁数的,过个一年半载几个月就嫁人,不就是白培养了吗。
几个姑娘都在八至十二岁,最大的还得三四年嫁人,这些个姑娘学刺绣学的都早,已经都是成手了。又经过珍师傅的教授,技艺更增高了一大截,珍师傅临走的评价就是:她们的技术在京城也算一流的。
“雪儿姐姐,我们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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