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魔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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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魔王座-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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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耘倒抽一口凉气,攥紧佩剑,默默转身离开。

    看着他失魂落魄的身影,上官仰长叹口气,心中的话语在脑中翻涌,“耘儿,别怪大哥。大哥不想骗你,更不想让你为了那个昏君枉送xing命。与其ri后,看着你被那些权臣玩死,倒不如让大哥亲手杀了你。等大哥杀了那个昏君,替芊芊和二弟报了仇,咱们兄弟,黄泉路上再聚首。”

    弓书殿,所有侍监退至殿外,修鱼寿通红的双眼盯着修鱼非,几乎要喷出火来。

    低沉的嗓音,修鱼寿隐忍的颤抖几如咆哮,“你再说一遍,谁是幕后主使?”

    修鱼非咬着牙,笃定的眼神直迎向他,“佑亲王修鱼非。”

    修鱼寿抬腿一脚,修鱼非应声倒地。修鱼寿高举的拳头,在要触及修鱼非脑袋时,猛地停住,悬在半空迟迟不肯落下。修鱼非看着他浑身发抖的样子,轻轻的笑,“怎么?还不舍得打了?”

    “为什么。。。。。。”修鱼寿一声呢喃,不敢置信的疑惑,瘫跪在修鱼非面前,“为什么连你也要这么对我?非非,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

    修鱼非心中一窒,直看着修鱼寿。非非,这孩童时的称呼,本以为此生再无缘。

    幼年的记忆,一股脑拥进心窝,堵在心里生生的痛。

    叔父过世,第一次见到这个哥哥,淡漠的神情,空洞的眼睛,没有一滴泪。当时不知是一种什么心理,上前紧紧抱住他,“哥,别怕,你还有非非。”

    至今记得他当时的神情,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一言不发。

    以后的ri子,就经常去承王府看他。他不爱说话,于是总和他坐在一起发呆,从ri出看到ri落。

    临别那ri想去送他,父亲大发雷霆家法伺候。眼看要被打得皮开肉绽,猛地被人抱住,紧紧护住了自己。第一次听他说那么长的一句话,当场哭得稀里哗啦的,“非非,别怕,你还有我。记住,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别哭,别被人看扁了,别让人笑咱们。”

    骞人重逢,修鱼非三个字从他嘴里喊出。想走,不舍。想留,不甘。

    伴君如伴虎,二十军棍加身,就如打在自己身上。自己却没有勇气,像他当年一样,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护着他。

    留下来,帮他。

    可如今。。。。。。

    祁王前夜造访,所言非笑谈。

    “几十万被裁下来的地方军,被jiān佞所用,蓄势待发,直指天尧。”

    “各地商户积怨,官商勾结,jiān细已入天尧,惑乱朝政。”

    “土户改制,容王知其难,一时糊涂矫旨阻制。司徒姐妹均受其累,为防万一,已设套防查。”

    “继续彻查,恐逼反司徒,若其同jiān佞联手反王,我尧危矣!”

    “查不出,相安无事。一旦查实,我尧难逃一劫。护天蟒,司徒反;护司徒,天蟒死。”

    难得糊涂,他不听。

    禁军,他最大的王牌。

    他懂军,不懂政。

    供出容王,便会应了祁王的话。无论司徒姐妹,还是天蟒卫,现在的他都丢不起。

    黑市一案,罪不至死,他能网开一面。矫旨欺君,在他,却是法不容情。

    自己唯一能做的,唯有代罪受过。死一个佑亲王,或许,再无人敢违抗新制。

    想到这里,隐忍的心痛,修鱼非轻声出口,“哥,对不起,非非不能再陪你了。cāo之过急,适得其反,我不做,自会有人做。要做的人,现在的你惹不起。军非万能,继续这样,会害了他们。哥,算我求你,醒醒。”

    修鱼非说完,抢过修鱼寿腰间佩剑,一把抽出,就要自刎谢罪。

    修鱼寿慌神间一把夺下,一拳打过去,修鱼非嘴角溢了血。

    低哑的声音,直听得修鱼非心如刀割,“这么急着走,多留一会儿都不愿意么!”

    修鱼非泪如雨下,“我怕留的时间长了,会舍不得。。。。。。”

    “还记得当年我跟你说的话么?别哭,别被人看扁了,别让人笑咱们。”修鱼寿眼眶通红,强忍泪水看着他,“你连死都不怕,居然还怕舍不得?修鱼非,我还就告诉你,我不要你死,我就要你的舍不得!你真当我傻,是不?你说什么我信什么?老子打你,是因为你为了真凶骗我!修鱼非,老子实话告诉你,老子不信这事是你做的!你是在替人受过!你替的人老子惹不起!可老子也惹不起你!你是老子唯一的血亲,你知道么!血亲!”

    “哥。。。。。。”修鱼非不明白他是怎么察觉出来的,“你不办我,新制会寸步难行。。。。。。”

    修鱼寿深吸口气,站起身道,“修鱼非已死,我尧再无佑亲王。要去哪儿,跟哥说一声,哥派人送你出城。修鱼寿对天发誓,定会替你翻案,你我兄弟,天尧城后会有期。”

    承尧四年三月底,修鱼寿授意律鉴司通告全尧,佑亲王修鱼非矫旨欺君,已于弓书殿自刎谢罪。特废亲王位,以儆效尤。

    自夏侯轩后,修鱼寿再失贤王,不得不亲理司政。

    修鱼非远走边郡,从此隐姓埋名,杳无踪迹。

第七十二节 暗查矫旨 祁王谋荟() 
“若遇亲叛,启之诛灭。”

    睡梦中,难以言喻的魔魇,修鱼寿突然惊醒,虚汗涔涔。

    “又做梦了?”

    归芗人起身替他拭汗,未想他别过脸,直接下了床。自从佑亲王离开,他就没睡过几个安稳觉,总是半夜惊醒,呆坐至天明。她也不好劝,只能尽量在朝上多担些事,希望有朝一ri,再见笑颜。

    眼见修鱼寿直向寝宫外走去,归芗人翻身下床急追上去,“外面这么大的雨,你要去哪儿?”

    “出去走走,你回去睡。”

    没等归芗人有所反应,修鱼寿头也不回跨出门,拐过一个回廊,便没了踪影。

    走着走着,忽闻一声惊呼,“陛下?末将叩见陛下!”

    修鱼寿头也未抬,走过他身边淡淡一句,“今儿个耘将军当勤啊。。。。。。”

    “陛下要是睡不着,不如让臣陪您走走。”

    修鱼寿脚下一顿,背对他站住身,“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臣无能,找不出确凿的证据。”修鱼寿半响没应声,上官耘抬起头,惶恐不安,“陛下?”

    “继续查。”咬出三个字,修鱼寿径直离开。

    佑亲王含冤莫白,尧王责令天蟒卫暗查司徒。土户改制,土户司理应一马当先,却反其道而行。佑亲王伏法认罪,司徒家下辖三郡便厉行新制,连带诸郡改制皆顺利异常。就连接替薄奚辰予王之位,新上任的茹彺秋,辖下骞人改制也遇阻甚微。如此大的反差,想让人不起疑都难。与其说是被佑亲王的伏法给震住,倒不如说是有幸逃过一劫,一心戴罪补救。

    没有人注意到,皇宫yin暗的角落,一张弥天大网已漫布青天,正一步一步吞噬着他们。

    弓书殿,潇潇雨歇。一纸书信,托离愁。

    “臣弟自入朝,已是戴罪身,所察众多,瞒而不报,情非得已。臣弟在尧,为宽吾兄而非江山富贵,终不得善终。虽早有准备,未想如此之快,仓皇之下,谨寥寥数笔赠别进言,望兄慎重。重武轻文,治乱不治和。兄不做权衡,安世武将皆危。黑市一案,雪灾募捐,皇兄倚重覃王,至其四面树敌。矫旨一案,覃王威信不及谗言,恐生动乱,弟已命太卫府暗中监视各地裁军。其中利害,当以jing骑为训,无须言明,皇兄也知天蟒卫之处境。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兄熟读兵书,当晓yin阳之道,触类旁通。文臣杀人不见血,更胜武将之凶狠,切记,切忌!乱世武道,以覃王辰将为重,可定;盛世文道,当以冀王为倚,可稳。他ri遇亲叛,非胜券在握不可为,否则兄之xing命堪忧!若遇危难不得已而为之,必得覃王相助,可转危为安。吾兄珍重,臣弟三泣而别,祈鳕玉之洁净,我尧之盛和,谨此拜上!”

    这封佑亲王的亲笔留书,修鱼寿翻来覆去数十次,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莫天昀和修鱼非都提到了同一件事,亲叛。

    次ri初晓,身边一阵窸窣,修鱼寿迷糊着双眼,“冀王?”

    子桑傅一惊,继而低身跪地,“微臣叩见陛下。”

    修鱼寿直了直酸痛的脊背,活动下发麻的四肢,站起身不禁头痛道,“怎么一大清早来这儿了?也不见人通报。。。。。。”话音未落,侍监官听到动静,带着侍监们齐齐入殿,七手八脚伺候着他洗漱更衣。

    “陛下,冀王来时您睡得沉,奴才不敢惊扰。”侍监官一边替他戴上王冠,一边小心翼翼道,话音刚落,便见他手上一抖,“陛下,您有没有觉得身体不适?”

    “就有些头痛。。。。。。赶紧的,要上朝了。”修鱼寿催促着看向子桑傅,“起来说话,什么事?”

    子桑傅一扫左右,修鱼寿心知其意,“行了都出去,我自个儿来。”

    子桑傅待众侍监退出殿外,屈身近前,“陛下当真认为那矫旨的幕后主使是佑亲王?”

    修鱼寿面上一怔,继而低声道,“莫非另有其人?”

    “祁王。”

    修鱼寿身子猛地一晃,子桑傅大惊,“陛下?!”

    修鱼寿深吸口气,“滚。。。。。。”

    “陛下?”

    修鱼寿一声大喝,“滚!”

    子桑傅惊愕失sè,匆忙几步退出殿外。

    弓书殿外闻王怒,众侍监纷纷低身伏地,不一会儿就见尧王愠sè而出,直奔朝殿。

    整个早朝,子桑傅皆战战兢兢,满腹狐疑无处可询。

    唯两件事,将他的注意力从尧王的脸sè,转移到了朝殿上。其一,工御司所呈,闲水堤坝有决堤之险,再有一个月便是洪信,需及时修固。其二,土户司所呈,土户丈量已近尾声,军、农、商三户整理分地将于洪信后完成。

    顾不得许多,子桑傅当下举手持疑道,“丈量完毕,分地入户乃水到渠成,为何要拖至信后?”

    修鱼寿没好气道,“他们是怕堤坝不稳,万一洪水成灾,白费事。”

    司徒婧闷声道,“臣请陛下派人去堤坝上看看,再做定夺。”

    修鱼寿不由好笑道,“敢情这堤坝还大有文章,那就劳烦九方将军替孤走一趟,你是工兵出身通水利,可要看仔细了。”

    九方汹一愣,继而抱拳,“末将领命。”

    尧王这一决定出乎所有人意料,没用工御司,没动天蟒卫,单派了一个分管地方军的佐将。

    下了朝,上官仰跟在司徒荟身后,故意一句,“圣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见司徒荟没反应,他忙提高嗓门,“怕是随了司徒家的意了!”

    司徒荟猛地站住,慌忙环顾四周散朝的众臣,见无人注意,才回过头怒目圆睁,“你休要信口雌黄!”

    上官仰笑笑,压低声音道,“司徒姐妹参覃王的折子,怕是明里暗里上了不少?”

    司徒荟一声冷哼,“当初要不是你信誓旦旦,说陛下会让覃王彻查矫旨一案,本王才一时糊涂上了你的贼船。既无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险些赔了夫人又折兵!”

    “赔了夫人又折兵?”上官仰大笑出声,“佑亲王不除,你们想扳倒覃王,谈何容易!你们之前也去找过佑亲王,怕是连人都没见到?要不是本王出马,恐怕你们已经住进十八地牢了。”

    司徒荟不由讥笑出声,“别说的比唱的都好听!你是为了救你弟弟上官耘,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覃王未除,先失贤王,我尧得不偿失!”

    “得不偿失?”上官仰讥讽道,“那容王可知,佑亲王在我私访前,已暗中命人监视地方裁军的一举一动了?他们的兵谏,在你看来是道护身符,在本王看来,那就是道催命符!还好你当初听了本王的话,不到最后关头不与之联手。否则,用不到覃王或天蟒卫出手,一个修鱼非也把你拿下了!”

    司徒荟一个踉跄两步倒退,方稳住身子,“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上官仰一声冷哼,“收买侍监官的勾当,不止邑王会。。。。。。”

    司徒荟惊声打断他道,“你也收买了皇上的侍监官?”

    上官仰随即大笑,“皇上的侍监官有收买的价值么?”

    司徒荟明白了,上官仰指的是佑亲王殿。

    见了司徒荟的反应,上官仰嘴角勾起一抹yin笑,“本王完全可以坐视不理,耘儿跟着这种主子,早晚是一死。本王是不忍看着自己最爱的女人,和那些狗一同枉死。”

    司徒荟面上一僵,“什么你最爱的女人?”

    “你刚才不是说,赔了夫人又折兵么?”上官仰俯身帖向她耳际,轻声道,“我的夫人,非你莫属。”

    司徒荟愕然,继而惊怒出声,“祁王请自重!”

    “自重?”上官仰一把揽过司徒荟纤腰,“一夜温存,容王这么快就忘了?”

    司徒荟扬手一巴掌,狠狠打在上官仰脸上,“你这小人!趁人之危,简直厚颜无耻!”

    上官仰几根手指摩挲着麻痛的脸颊,回过头轻笑道,“若不是本王的主意,借着上官家的势,老晋王以退为进,你以为你们能全身而退,还在这天尧为官?拿自个的身子换得一家老小,还有柏家最后一条血脉,屈么?要不是你对你那表哥念念不忘,我又何必拿自个儿感情做交易!”

    “闭嘴!”司徒荟双眼噙泪,激愤而出,“一介逃兵,竟想同我表哥相提并论,你配么?”

    上官仰咬了牙根直盯着她,“逃兵?你明明知道,当初我为何要退jing骑,谁都能说我是逃兵,只有你不能!离开jing骑队,我身败名裂,有家不能回,可你却视若无睹,枉我一片苦心!趁人之危?你怎么不想想,柏劭桐战死,是谁陪了你整整一夜?要想趁虚而入,何必等到黑市事发,单为了你的身子,我当晚就能得手!想我上官仰烂命一条,若不为你又何必趟这浑水,那黑市有我什么事?放着太平ri子不过,就为了做一个无耻之徒,小人!我简直是犯贱!”

    “别说了!”司徒荟捂住双耳,轻声呼吸,“别说了,你早已为人夫为人父,这些毫无意义。此事已过,你我再无瓜葛,还请祁王自重。”

    上官仰眼底yin邪一闪而过,单是抓了她的手紧搂入怀,不顾她作死的挣扎,柔声祈求道,“你我已有夫妻之实,为什么不能有夫妻之名?柏劭桐若还活着,我自会断了念想,可他已经死了!为什么连一个机会都不肯给我,难道上官仰连个死人都不如么?”

    司徒荟渐渐停下了抗拒,伏在他怀中轻笑出声,“一妻一妾一儿一女,说这些有意思么?”

    如清风拂面般醉人,上官仰的窸窣耳语钻进司徒荟柔软的心房,“上官仰心中,自始至终,唯有荟荟一人。若有幸一结连理,必以正室之名,明媒正娶。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上官仰死而无憾。”

    司徒荟轻轻一推,抽身离去,临走淡淡一句,“年少时他也说,要同我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只可惜,这个人一去不返。祁王还是少些轻言妄虚,会遭报应的。”

    上官仰yin鸷的眼神看着她离开,蔑声自语,“司徒荟,你以为你跑得了么?”

第七十三节 司卫中计 天蟒现疑() 
远远望见一个人疾步行来,上官仰yin鸷的眼神,浮现一丝得意之sè。

    这个时辰正值天蟒卫换岗,他与司徒荟的这幕好戏,别人看不到,却能被他的弟弟上官耘撞个尾巴。

    只见上官耘还没站住身子,便忙不迭问道,“哥,你跟容王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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