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那人则是萧文霖,未晚不曾见过自是不知道。
“安姑娘的芳名本王是如雷贯耳啊!”
安绛儿起身,向韦王爷微微一福身,答道:“王爷真是折煞绛儿了,绛儿也不过一个风尘女子,承蒙王爷看得起。”
“坐坐坐,安姑娘才貌双全,听说还允文允武,文霖对姑娘可是多加赞誉,乃奇女子也。”
“呵呵,舅舅,文霖说的可都是事实,在北鸠随便问个路人,只要提及安绛儿定是美誉之词。”
“哦,如此安姑娘也是盛名在外了。”
“王爷、萧公子过赞了,在北鸠还承蒙公子照顾了。”
“无妨无妨,以姑娘之姿定是没少受那些不开眼之人的骚扰,在下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萧文霖一派风流倜傥的公子作风。
安绛儿再一次起身道谢,未晚看着很是唾弃这里的礼节,太折腾人了。这边道来谢去,那边未晚同那个没人气的男人全全充当装饰物。
然后那位萧公子很心善地终于注意到了这边,很是有礼地问未晚:“还不知道这位姑娘叫什么,身体可是无恙了?”
未晚懵懂懂地起身,不甚清醒地开口回答道:“没事,我的身体好得很。我叫司空未晚。”她很是好奇他是以什么的身份来问她这个问题的,绑匪么?
“哦,司空姑娘,不知姑娘是遭遇了什么,竟被人迷昏在路边?”
“啊?”
未晚听闻此言与萧文霖开始大眼瞪小眼,暗忖:这不是绑匪,竟是救命恩人?她很无奈地对着面前的几人摇摇头,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唔,该庆幸姑娘无甚大碍。”
“谢谢王爷关心。”
接下来又没了未晚的事,未晚便安心听上面的两位开始和安绛儿开始讨论祭雪节的一些事宜。这祭雪节是西泽城的重大节日之一,场面恢宏,人气之盛,尤其是其中祭雪舞这一处吸引了各地人士慕名而来。
相传很久很久以前,这西泽还不叫西泽的时候,这片地方一直受虫灾的困扰,尤其是在秋收之季,庄稼每每惨不忍睹,那时没有寒季,这蝗虫在秋季吃饱喝足后就开始养精蓄锐,准备春耕时再度袭击庄稼。名为雪女的季使座下使女不忍百姓年年受这虫害之苦,于是以自身作为代价化作了第一场冬雪,蝗虫纷纷受冻而死,这虫灾自然而然就没了。
百姓为了纪念这雪女,也便有了这祭雪节。由祭司占卜占出冬季第一场雪的时间,雪来临的那天便是祭雪节。
祭雪舞需选取姿态颇佳的未婚女子作为雪女,由上一代雪女亲自传授祭雪舞,而后在祭雪节那天,雪女要站在高高的祭雪台上在漫漫飘雪中翩翩起舞,此舞此景看过方知其动人之处。
上一代的雪女便是夕兮楼的落兮姑娘,这次则是安绛儿。这落兮姑娘应该也会在这两天达到韦王府。
“安姑娘,这些日子你就在王府安心住下,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下人去办就行。祭雪节那天本王定要好好欣赏下姑娘的风采。”
“能被选为雪女还承蒙王爷的另眼相看,绛儿定不负王爷所望。”
“好好好。如此,安姑娘和这位司空姑娘就先去好好休息吧。午宴之时再与两位姑娘好好畅谈一番。”这样说也是要送客了,安绛儿与未晚便起身告退了。
未晚在转身之时目光刚好扫过那位不发一眼的大冰块,发现那人正毫无表情地盯着她,未晚真正是被他吓了一跳。不知他盯着看了多长时间了,是她司空未晚太不敏感了,还是这人实在是太没人气了,所以她感觉不到?
等确定两人已经离开了之后,韦王爷对着不曾开口的回雪问道:“可曾知道那叫司空未晚的是何人?”
“司空情的女儿。”毫无起伏的声调。
“司空情……”萧文霖沉吟,后眸光一闪,看向回雪:“难道是梧桐院的……”
不等他说话,回雪已点头了。
“轩辕煜拉拢了司空情?”韦王爷的面色不豫。
“不确定。”回雪三个字就结束了回答,韦王爷自是不满意,但他也知道想从回雪嘴里听到长篇大论那是不可能的,于是唤了同样清楚调查情况的管家。
“王爷。”管家恭敬地作揖。
“轩辕煜与司空情是什么关系,你给本王详细说一下。”
“是。昨日司空情是顺路到煜王府看他女儿的。我们府上的司空未晚便是他的女儿,只是好像不是亲生的,是养女。”
韦王爷点点头示意管家继续。
“煜王爷与司空情是第一次见,两人也不曾私下交流过,小的也不敢确认他们是否已经搭拢。司空未晚一直是跟着封炙的,与煜王爷看起来倒也不是特别熟稔。”
“看起来他们还不曾搭上。”
“她还是清竹道人的徒弟。”回雪又冷不丁加上一句。她?众人反应过来,她指的是司空未晚。只是她的父亲司空情又不是不懂武,怎么又去拜师于清竹道人。然后众人往深处一想,不对啊,众所周知清竹道人的几个徒弟都是在夜落盟混的,而夜落已经明里支持轩辕煜了,那这个司空未晚是不是也是属于轩辕煜一派了?那她的父亲司空情呢?
韦王爷突然间觉得头大了,如果有梧桐院的支持,轩辕煜的实力不是又更甚一成了?
“舅舅,这只是我们的臆测而已,司空未晚是不是夜落的人,我们根本就无法肯定。也许情况还不至于如此。”萧文霖安慰道。
“不错,而且现在她在我韦王府,也许我们可以套套其口风。”
037 书房聚谈
封炙刚进入煜王府就感觉到府内的气氛不对,他熟门熟路地寻到轩辕煜的书房,虽已入夜几人却都还在。只是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凝重,司空情除外。不论是府上刚发生的刺杀事件,还是司空未晚被掳那件事,好像都不曾影响到他的心情,虽不至于笑容盈面,但还是满面悠闲。
“疯子你回来了,司空姑娘如何?”
“她现在在韦王府,暂时没什么事。”封炙看向司空情,怕他会因为自己没有带回未晚而有所不满。却见他正盯着自己,没有不满的情绪,甚至还带着笑意向他颔首?
“怎么没把她带回来?”轩辕煜也看向司空情,这明明已经知道人在哪了,为什么没带她回来。
“韦王爷敢直接把人安置在王府,自是想好了说辞,未晚在那边应该是受以座上宾的待遇。”他不清楚那韦王爷要搞什么名堂,既然未晚待在那边无事,他就不忙着将人接回了。
司空情慢悠悠地开口,仿若万事在他周围那都是浮云,“既然小女的生命无碍,那就先让她待在韦王府吧。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关注皇上的龙体如何了?”
“皇上怎么了?”封炙出去了一趟,并不知道王府后来发生了什么。
“皇兄遇刺了!”轩辕煜狠狠一掌击在书案上,这根本就难消他心头之恨。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有后招,而且竟然将手伸到了他的后院。
“什么?皇上现在龙体如何?”
“太医们正在医治,幸好当时司空先生在场并出手相救,皇兄才能得以保命,现在就看太医如何为皇兄养身护体了。”
“皇上是天子,定能转危为安。那些后至的黑衣人虽说厉害,但还不足为惧啊?”有这么多高手在,他们不可能伤得皇上啊,除非其中还有高手或者后援。
“并非是那些黑衣人所为,是梓妃!本王没想到梓妃竟有二心。”
“梓妃?”他有些印象,那女子喜欢白衣,在王府一直都安分守己,还不时能从轩辕煜口中听到夸奖她的话。
“她趁着混乱的时候接近了皇兄,众人也没想过要防备她,她就是那时候下的手。”
“可曾知道她是受何人指使?”
轩辕煜摇头,感觉他的情绪有点低落,也是谁能想,身边最亲近的人竟然是别人的暗线,“梓妃……当场被诛。”
“如此,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这背后之人是谁了?”
“现在只能希望皇兄能快点康复,这事要查,却是急不了。”
“王爷,洛某汗颜,今日府上混乱我们夫妻都不曾出上一份力,如今守卫皇上我们希望能尽绵薄之力。”
“此事怎能责怪于贤伉俪,还是怪罪于本王治府不严,不然也不会将这种祸害留在身边而不查。护卫皇兄的事就麻烦两位上心了。”
“不敢,我等自当尽力。”
司空情也于此时开口:“在下也要在王府叨唠些时间,等小女回来之后再领她向王爷请罪,给王爷添了不少麻烦,还望王爷勿怪!”
“司空先生多虑了,是本王侍卫守护不利,才让令媛被掳,本王还希望先生勿怪呢。”
“王爷就安心查这背后之人,皇上那边在下也会尽点微薄之力以解王爷的后顾之忧。”
轩辕煜大喜,虽说暂时,但好歹司空情愿意出手相助,“如此就有劳先生,有劳各位了。”等几位都走了,书房就剩下轩辕煜与封炙。
“疯子啊,我突然之间觉得有点累。”
“阿煜,身在其位这些都是难免的。”看出了轩辕煜的疲惫,封炙叫回了以前的称呼。
“阿煜……疯子,不知道有多久,你没这样叫我了?”
“不论叫什么,你还是我的好兄弟!”是很久了,从知道轩辕煜的真是身份开始就不曾在这样叫过,身份摆在那边,有些东西习惯了不好改,只能在平常的点点滴滴中进行改变。
“哎……好兄弟啊!真想念以前的生活。”那时无人知道他的身份,自由自在,他功夫不济,但是为了闯江湖,他便粘着疯子不放。于是经常被疯子当成小弟使唤,即便如此还是让人难以忘怀。
封炙笑笑,“等你哪天闲了还是可以去江湖上逛逛,记得多带些守卫。”
“本王到觉得有你疯子一人就足矣!”
“我想我应该跟你说明,我只收小弟,不做别人的跟班。”
“无妨,本王做你的跟班,疯子这可是长你面子的事。”
本是年少轻狂,他们现在也还算年少啊,咋就开始伤春悲秋了。
“好了,王爷,我等着收你做小弟,现在你就做好你的王爷吧,小的现在是听命于你啊。”
“疯子,这件是就麻烦你了!”轩辕煜收了原来的笑脸,正了正颜色。
“放心,我自会办妥当了。”
轩辕煜拍拍他的肩,后又想到了什么,偏头对他说:“你怎么放心将你的晚晚放在韦王府?”封炙似没有料到他有如此一问,一愣之后才冲口而出,“我自会保护好她!”
“哦,那疯子你接下来的日子可是有点忙碌了。”两头忙,喜欢当神人的人,没办法,自找的哟。
“这就不劳王爷替在下操心了!”
“那是自然,别人不知道你的深浅,作为你兄弟的我可是非常清楚你有多大的能耐啊。本王就预祝你抱得美人归了。”他真没看出那个司空未晚有什么地方吸引人的,难道真的是怪人各入怪人眼?
038 夜会未晚
未晚便在韦王府安顿下来了,还很是贴心的让人带话给了司空情,让他不用担心,自己决定在韦王府陪安绛儿练舞直到祭雪节落幕为止。
夕兮楼落兮姑娘的轿子在第二天也达到了韦王府门口。两个美人相对而李,对周围的人来说不知是多大的福利啊,未晚便是其中最大的收益者了,她们练舞也不避着她,于是她们走哪未晚跟哪。
两个美人虽然没有争相斗艳的趋势,但貌似也没有想发展成好姐妹的想法,双方都客客气气的。
所以这几天就一直很平静,韦王爷也因为要她们安心练舞不曾再召见她们。
这样的生活没几天,未晚就开始厌倦了。也许这祭雪舞就应该在祭雪节那天欣赏,虽说安绛儿和落兮颜色动人,舞姿轻逸唯美,可是一个动作被拆细了重复看重复看无论再怎么美的动作也不可能一直吸引人,更何况未晚她是个没成年的女孩耐性有限。
这一天和平常一样安绛儿练舞结束后就带着未晚回房吃饭,拖着未晚聊了几句之后就放她回自个屋休息去了。
无精打采地开门,愣一会儿再回身,耸拉着脑袋慢慢关上门,暗想自己以前都是怎么在梧桐院过日子的。呆呆地对着门面壁了一会儿,才转身差点撞上身后的人。
身后的人?她身后有人?!现在应该说她前面有人,可是是谁不经主人的允许就直接进到她房内了?
迅速抬头,睁大眼睛看清楚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啊……”未晚的惊呼声没能如愿以偿地冲出喉咙,才开了一个起始音节,就被面前的人捂住了嘴巴。
“看到我,不用这么惊喜吧,晚晚?”那人一个施手,就将她锁到了自己怀里,嘴巴贴近她的耳朵轻声说道。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又一次夜闯韦王府的封炙。“我现在放手,你可不要再扯了嗓子乱喊了啊!”见未晚点了头之后,他才缓缓放了手。
“你才扯了嗓子乱喊呢!”未晚压低了嗓子恨恨说道,也没先注意自己还在别人怀里,反正在言语上压倒对方才是关键。过了小半会儿才发现自己好像没说对重点,继续补充道:“疯子,你怎么会在这里?”没受人家恩惠了,她又叫回了以前的疯子称号。
封炙也不恼,看着未晚,见她在这韦王府过得也还算可以,没少胳膊少腿的也就开起了玩笑,“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呢?”有人还不曾察觉,有人却温香软玉在怀好不自在,只是又暗自咕哝:到底还是小女孩啊!
“你,你是偷偷溜进来的?”
“什么地方我都可以来去自如,何况只是小小的韦王府。”
“吹吧!”
“晚晚你不信?那下次你说个地方,我带你去逛逛?”
“真的假的,你就不怕牛皮吹破了么?”
“晚晚你真是不了解我,我呢,有多少本事就说多少话,绝不多说。”
未晚撇撇嘴,正准备开口好好反驳一番,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司空姑娘,你睡下了吗?”是安绛儿的侍女采青。
未晚一惊,连忙挣脱了封炙的拥抱,拖着他非要将他往床下塞。一面又回头回复采青:“采青,还有什么事吗?”
封炙被她的行为搞得很无奈,怎么看着像是私下幽会来着,悄声对她说了放心,让她自去开门就可以,他自己藏起来就好。
“我家小姐炖了冰糖燕窝,说拿点过来给姑娘也尝尝。”
“哦,来了,你等下。”
未晚一步三回头,终于挪到了门边,等她再回头时,发现封炙已经不在原地了,她想应该是钻到床底下了,只是没想到他动作这么迅速。
未晚安下心,打开门让采青进来,跟在后头对采青说道:“采青姐姐麻烦你替我谢谢安姐姐了,每天都不忘为我准备好吃的。”
“采青可当不起姑娘的一声姐姐啊。姑娘还是唤我采青就好。小姐那奴婢自是不敢忘了。姑娘你尝尝,采青可是炖得很入味。”
未晚拿起勺子勺了点尝尝,不由赞道:“嗯,好喝,果然是采青姐姐的手艺。”
“姑娘怎么还不改口,还不折煞奴婢了。”
“没事没事,姐姐你本来就比我年长,叫声姐姐也不为过啊。要不姐姐什么时候也教教我怎么做菜炖汤的?”
梁上君子封大侠暗想:这倒不错。
“姑娘要学的话,奴婢必定倾囊相授!”采青与未晚相处久了也觉得她比较好相处,不会那些拐来拐去的小心思,所以对未晚也客气起来了。
“那我就先谢过姐姐了。”
“没事,奴婢就先回去侍候小姐了。”
“好的好的,采青姐姐你慢走啊。”
送走了采青,未晚关了门之后直奔床前,弯低了身子直往床底瞧,“呃,人呢?”
突然感觉有人拍她肩膀,她跳转身,瞪着眼前的人:“你的动作怎么这么快?”
封炙双手环胸,笑嘻嘻地凑近未晚,“我本来就是这么神速啊?”从梁上直接跳下来是挺快的,没说非藏床底不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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