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好了。”谭捷道:“别说了,我们快些下山。洞若是塌了,定会引起雪崩。”说话的同时,谭捷已经带着他们三人往山下赶。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山洞整个倒了下去,惊动了山上的积雪。那积雪便一齐往下滑,引起了雪崩。速度之快,简真无法形容。就如整个天掉下来一样,势不可挡。可他们四人还只在半山腰,怎么能逃得过雪崩速度呢?雪崩离他们越来越近,一眨眼已在身后不远处。
谭捷见前方有一块突出的大岩石,于是心生一计,道:“咱们快躲到岩石下面去!”谭之川等三人也都看到了大岩石,听这么一说,便一股劲的往那里跑。在生死一刻,众人也都表现出超强的能力,速度飞快的躲到了岩石下。
谭之川、顾泳炎、谭捷三人,已经躲到岩石之下。顾振彪却脚下一滑,摔倒在了地上。谭捷忙从岩石下跑了出去。可是雪崩哗的一声倾泻下来,情势所急,容不得半点迟缓。只见谭捷抱起顾振彪,就往岩石下扔去,可他自己却来不及躲避了。谭之川与顾泳炎叫着:师父——爷爷,小心!”可声音马上被雪崩给淹没了。
谭荻芬熬好药,端进阿弘的房间。其余的师兄弟们也都知趣的走了。顾德希走的时候还开玩笑道:“师姐,不烦碍你们两个人了。”谭荻芬脸上只一红,和阿弘对望一眼,顿觉不好意思。她端过药来,道:“先把药喝了吧。”阿弘望着她的眼睛,道:“辛苦你了。”
谭荻芬听了,脸上就更晕红了,只低着头不敢与他对望。羞怯的道:“别说了,快把药喝了吧。等爷爷回来,你就可以康复了。”不提还倒忘了,此时想起,阿弘便似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只道:“爷爷他们都走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回来?听说雪峰顶很危险,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只替他们担心起来。
本来是应该阿弘安慰谭荻芬,可谭荻芬却道:“爷爷武功极高,又有冰水剑在手,不会出什么事的。”说着转身走出房门。喝着苦涩的药,可阿弘的心里却是一甜,不由自主的笑出声来。
雪崩过后,山上是一片寂静,看不到一个人。他们都怎么了?这时,谭之川从雪堆中探出头,观望四周,见不到一个人,便叫道:“爷爷、泳炎、振彪。”听的声音,顾泳炎和顾振彪相继探出头。由于他们有岩石挡着,没有被雪崩冲走,都没有出事。可却看不到谭捷。
三人担心的喊了喊,却没有人回答。顾泳炎道:“师父会不会被雪崩冲走了。”顾振彪听了,泪水在眼中打转,哭丧着道:“都是我不好,师父是为救我,才弄成这样的。”谭之川大声叫道:“你们住口!不会的,爷爷他不会有事的!”顾泳炎接过话茬道:“大师兄说的对,师父武功那么好,不会这么容易死的。”
此时,顾振彪只是一怔,见到谭捷在不远处的山头。一时不感相信,只用手揉了揉眼睛。可千真万触看见谭捷在山头上,也便赶忙道:“师父在那!”两人一听,都往他指的山头看去,果然看到了谭捷。谭之川喊道:“爷爷。”谭捷一听,转过身来,而后快步走了过来。
谭之川道:“爷爷,我担心死你了。”谭捷道:“我也正四处找你们。怎么,大家都没事吧?”三人笑笑道:“没事,没事”顾振彪激动的道:“多谢师父,若不是师父,我早就被雪崩冲走了。”谭捷笑道:“哪里的话,你是我的徒弟,我当然要救你了。”
顾振彪心里只觉非常感动,而后问道:“师父,你刚才不是被雪崩冲走了吗?”谭之川也觉奇怪,道:“是啊,我明明看到的。”谭捷笑道:“刚才,我自己也以为没救了。可就在雪崩在我面前的那一刹那,我灵机一动,顺势跳起身来,飞到了空中。雪崩从我的脚下滑过,我便踏着白雪一路往上,只到雪崩停止,所以我才会没事。”三人这才明白,也都是心中安慰。谭之川笑道:“我就知道,爷爷不会有事的。”
其实他刚才以为谭捷死了,还差点哭出眼泪来。顾泳炎道:“啊——!师父真是太厉害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向你那样呢?”谭捷道:“只要你们肯努力,将来会青出于蓝的。——我们快回去吧,阿弘还等着我们的雪峰草救命。荻芬他们肯定也等急了,我们就不要让他们担心了。”
谭之川三人点了点头,四人就往家赶。谭捷在最后头,胸口只觉一阵巨痛。看来刚才受了雪熊一掌,五脏已经俱废了。谭之川他们走在前面,采到了雪峰草,又逢凶化吉,只顾高兴,全没有注意到谭捷的伤势。
回到冰水门,已经接近黄昏。听说谭捷回来了,谭荻芬及师兄弟们便都赶出门来。见到谭捷,谭荻芬就道:“爷爷,你们可回来了,都让我们担心死了。”师兄弟们应和着:“是啊,是啊。你们采到了雪峰草了,有没有遇到雪熊啊?”
顾振彪接口道:“在山顶惊心动魄的场面,你们是没有看到,真是凶险万分。”听他这么一说,师兄弟们哪还肯放过他,都把他围了起来,要他讲给自己听。
谭捷只是笑了笑,道:“把雪峰草拿给阿弘服用。”谭荻芬接过雪峰草,亲自送到了阿弘的身边。阿弘得知谭捷他们冒着危险替自己采来了雪峰草,只感动的道:“谢谢你了,谭爷爷。”谭捷也客气的说道:“哪里的话,安心养伤吧,我先回去休息一下。”于是便走了出去。
阿弘吃下了雪峰草。这草果然跟谭捷讲的一样,刚吃下一口,发炎的伤口马上就愈合了,脸色也变得红润起来。见阿弘好了许多,众人都为他感到高兴。
那些师兄弟们一下子打成了一片,那两个经过生死考验的弟子,正在向众人说着刚才的事。大家听的是聚精会神,他们讲得又是出神离奇、天花乱坠。大家听得目瞪口呆,纷纷对谭捷表视敬佩。当然他们俩也是把自己讲得是英雄一般。
顾德希道:“真是太可惜了,我没有亲眼目睹。要知道我们‘回头三顾’一条心,为什么偏偏我一个人没看见。”心里是一种委屈。
顾泳炎与顾振彪一边讲,一边跑出屋去。还都听不够的师兄弟们也都追了出去,让他们把故事讲下去。
谭之川摇头说道:“这些人真是太调皮了。”阿弘听了他们讲的话,脸上非常凝重,陷入了沉思,开始担心起谭捷来。
谭荻芬见他脸色这么凝重,以为病又有什么变故,忙问道:“还有哪不舒服啊?”谭之川也道:“是啊,吃了雪峰草,你的病应该是没问题的。”阿弘道:“我没事,谢谢你们这么关心我。”听他说没事,两人也都放了些心。
谭捷回到房间,待得关上了门,终于忍耐不住,吐出一口血来。屋外还传来讲故事以及笑的声音,显得那样无忧无虑。谭捷踱步走到床边,开始打坐起来。
他在心中默念着:“这雪熊的劲道实在是太大了,当年父亲就是吃了它的一掌,就一蹶不振,以至英年早逝。如今,自己胸口也中了一掌,五脏已经破裂,和父亲的症状一模一样,恐怕时日也不多了。”打坐这后,大口的血又喷了出来。
阿弘吃完整株雪峰草以后,只觉无比舒心暖意。他解开裹在手上的布条,见伤口已经痊愈,身体已能自由活动了。两手一撑,就坐了起来。
由于躺了这么长时间,血脉一时有些阻塞,阿弘只想下床走动走动。谭荻芬赶忙扶着他走下床来。师兄弟们还在喋喋不休念叨着刚才的事。谭之川从外面走了过来,见阿弘能下床走路,便上前道:“看来你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阿弘笑笑点了点头。那些师兄弟们也都围了上来。
“呀”的一声,谭捷打了开门,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谭荻芬马上上前一步,拉住谭捷的手道:“爷爷,阿弘的伤都好了。”
谭捷听了,开心的笑道:“好了就好。”随即伸手拍了拍阿弘的肩膀。阿弘感谢道:“这得多谢谭爷爷。若不是谭爷爷,我早就死了。为了采雪峰草,谭爷爷遇到了危险,这些我都听大家说了。谭爷爷对我真是太好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才好。”谭捷笑道:“傻孩子,不要跟爷爷客气了。——荻芬啊,阿弘的伤势刚好,你就带他多出去走走,运动运动筋骨。”
听了谭捷的话,谭荻芬对谭之川道:“哥,那我们就一块出去走走。”谭之川忙道:“不用了,你们俩出去逛一圈。回来的时候,我带一个人跟阿弘认识。”谭荻芬听了,诡秘的一笑道:“大哥,你是不是要带未来的大嫂,跟阿弘认识啊?”谭之川虽为男子,可被她一说,脸也红了起来。羞怯的道:“小孩子,乱讲什么?”
阿弘一听未来的嫂子,便道:“是吗?那么我就在这里等好了。”谭之川道:“不用,你们先出去逛逛,到时我自然会介绍你们认识。”见他非常不好意思,两人也不想为难他。于是便出去走走。
昨天刚下过雪,外面到处都是积雪,可街上还是有许多人,看来都是习惯了。见到大家,阿弘很想跟他们聊聊。可是众人一见他转身就走,阿弘主动上前搭腔,可谁也没有理会他。
虽然大家打消了杀他的念头,可是对他的态度却没有改善。这也难怪,必竟汉人的江山落入满洲人的手中。
谭荻芬见阿弘为难的样子,忙安慰道:“阿弘,你别怪大家。我想时间一长,大家会接受你的。”阿弘也明谭荻芬的意思,知她是在安慰自己。便道:“没关系,我能理解。——刚才说未来的大嫂,我见过吗?”谭荻芬道:“在你受伤的时候,她来是来过,只不过你躺在床上没有看见。”阿弘道:“真可惜,不知她现在来了没有?我只想看看,未来的大嫂长什么样。”
听他这么一说,谭荻芬道:“不如我们现在就回去看看。”这样一说,正合阿弘的心意。于是两人便径直走回家去。
回到冰水门,只见一位妙龄少女站在谭之川的身边。脸色红润,白里透红。谭荻芬轻轻的在阿弘的耳边道:“这就是了。”阿弘一喜,走了上去。
谭之川见他们俩回来了,便上前一步介绍道:“阿巢,这便是阿弘了,他是满清的大阿哥。”阿巢说道:“他的事早就在山里传开了,我哪能不知道呢?——我叫巢贺敏,是之川的……。”说到这脸上一红,低头不语。女孩子再外向,说起这事来,也自然害羞。
谭荻芬笑道:“是我哥的心上人,我的大嫂啊。”被谭荻芬这么一说,巢贺敏更是羞的要命,脸便更加通红。谭之川对阿弘道:“你以后就叫她阿巢好了。”阿弘许久没开过玩笑,但生病几日,被顾德希一喧染。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于是便开起玩笑来。道:“现在叫阿巢,以后就得改口叫大嫂了。”巢贺敏在这里只觉为难,道:“我先走了。”便转身离去了。谭之川听了,心里也是美滋滋的,道:“你看,都让你们说走了。”
转眼过了几天,阿弘的伤几乎全部都好了。冰水门也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一大早,阿弘来到练武大厅。大家练功的场面,深深的吸引住了他。他在一边看的入神,心里也有一股冲劲,想上去跟他们一起练。过了片刻,谭捷看见了他,于是走了过去。阿弘看得入神,竟一时没发现谭捷已在身边,不由的吃了一惊。谭捷道:“想学吗?”
阿弘不好意思的笑笑,挠了挠头。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想不想学。谭捷道:“想学我就教你。我看你体魄健壮,武功底子不错,定是先前学过。”阿弘道:“是啊。我在朝廷的时候,在外打仗也都练过。”谭捷道:“好,那就让我试试你的武功。”说话间,一拳直往阿弘的头部打去。
阿弘没想到来势这么快,一时来不及躲避,只横格挡住来拳。可这拳的劲道却非常的足,只被震得退后数步。又一回神,谭捷已在身前盯着阿弘。阿弘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见谭捷又直起一脚,向阿弘的胸腹部踢去。速度很快,两人又近在只尺,众人只担心阿弘会躲不开。阿弘无计可施之下,忙一后空翻,躲开这一脚。可他还有落定,就又吃了谭捷一拳。这一拳力道非常轻,阿弘只退了退。谭捷微微的退后几步身子,只觉阿弘的资质还不错。众师兄弟们都围了过来观看。谭兄妹见众人围在一起,也都好奇的过来瞧瞧。见谭捷与阿弘打在一起,以为出了什么事。刚想出手阻止,便听顾泳炎道:“师父在试阿弘的武功呢。”顾德希道:“可能师父要收他为徒。”听他俩这么一说,谭荻芬才放下心来。
谭捷是招招都放慢了一步,可阿弘还是招架不住,步步败退。谭捷又起一脚,还没踢到,阿弘便本能的腹部向后一缩,头便自然而然的向前顶出。刚要踢中他的时候,谭捷又缩回了脚,出右拳迎面击打阿弘的额头。
这突如其来的变招,阿弘也一时有所觉察,头便赶忙向后仰。可是实在站不住了,重心一失,便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其实,那一拳谭捷根本没有打到他。
谭捷过去扶起了他。阿弘双手拍着屁股,只觉为难。谭捷道:“你的基本功还可以,只不过身体不太协调,缺少必要的套路练习。如果肯下苦功的话,假以十日,必有出头的一天。”
听他这么一说,阿弘道:“那就请师父收我为徒。”接着双腿一松,便跪在了地上。谭捷赶忙扶起他,捋了捋胡子道:“好。”只是大笑一声。
谭捷答应了,阿弘心中是非常高兴。接着道:“师父,我决定改名。”众人一惊。谭捷道:“为何有这种打算?”阿弘道:“过去的日子已不覆存在,师父如今收我为徒,是我新的一生的开始,我要脱胎换骨,从头再来。”
见他能乐观的面对事实,谭捷的心里是一阵高兴。道:“那你打算取什么名字呢?”阿弘道:“师父教我练武,并对我有恩,那就叫武恩吧。”这个名字虽然不起眼,只是见他懂得知恩,谭捷已是非常高兴。念叨着:“武恩。好,好。哈哈哈。”
谭之川道:“那以后我要叫你什么呢?”武恩想也没想,道:“你就叫我阿武吧。”谭荻芬道:“那我就叫你武哥了。”
顾德希一向爱开玩笑,道:“唉哟,武哥,叫得真亲热哟。”谭荻芬知道他在开玩笑,若是跟他讲,只会越讲越乱。于是看了他一眼,可脸上还是忍不住露出笑容来,那两个酒窝此时能说明一切。
谭捷道:“好,之川啊,你就跟阿武比试一下,也好教教阿武。”谭之川双手抱拳说了声:“是”。师兄弟们都为他喝彩,因为大家都认为,武恩是不可能打赢大师兄的。有人吆喝道:“大师兄,加油!”“大师兄要手下留情,免得伤了武恩啊。”可也有几个为武恩助劲的,他们道:“阿武,加油!你能打败大师兄的。”
谭之川走到武恩的身边,笑道:“阿武,如果我不小心打伤了你,那得请你多原谅。”谭之川自傲,以为自己是必胜无疑了。武恩也恭敬的道:“那就请大师兄手下留情。”因为刀剑无眼,为了怕伤了对方,所以双方只空手比试。
说话间,谭之川便冲上前去,起一拳只往武恩的头部击去。这一招和谭捷使的一模一样,只不过动作不够利索,速度慢了些,加上刚才已经见识过。武恩身体微一转,便轻松的躲了开去。
谭捷在旁捋着胡子,微微一笑,心想:“阿武果然有练武的天份,若是练上一年半载,定会超过之川。”谭之川胸有成竹,武恩也是久经杀场。过了十招,谭之川没有讨到便宜,反而略微逊色于武恩。一走神,竟没躲开武恩毫无攻击力的一招。在场的师兄弟们“啊”了一声,只觉不可思议。
谭之川是眉头一皱,只觉面子过不去。而后又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