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过来,忙躬着腰道:“几位爷宽限几天,这几天手头紧,实在没有钱。”
其中一个人在最前头,嘴里叼着牙扦,时刻在摆弄着。一听没钱,顿时露出一幅吓人的表情,只瞪大了眼睛。一上前,右手已经扯住了老汉的衣襟。老汉哆嗦着,求饶着。
武雪龙看不过去,只想上前理论,却见乾隆转过身来,用扇子指着老汉那边,对左寿延道:“这些是什么人?他们在干什么?”左寿延道:“这些是一些官员的奴仆,看样子是在收保护费。”乾隆一怔,道:“保护费?那是什么?我大清何时收过这费用?”左寿延又道:“这是地方有些官员自主收的费,只为中饱私囊,在这些地方,已是屡见不鲜。自大清入关以来,便有了这事。”
乾隆是一惊,他当了这么多年皇帝,还是头一次遇见,心中非常气愤,随即便走了过去。
那老汉的孙女上前求饶着,那人一见,顿时一喜,似是看上了她。把老汉往旁边一推,便挑衅起那姑娘来。那老汉赶忙上前阻拦,却被那人推到了地上。那人道:“没有钱,就拿你的孙女抵债。”说完,就要拉那姑娘走。
武雪龙和陶悠悠只走了上去,乾隆先到一步,只见他扇子一挥,身子已挡在那痞子面前。那痞子一看,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拦大爷的路?快给我滚开!”右手一伸,就要来推乾隆。只听“唉哟”一声,那痞子的右手已被左寿延捏住,骨节只格格作响。左寿延再起一脚,已将那痞子踢倒在地。只见他滚了几个圈,一头摘进菜堆之中。
那痞子起身道:“兄弟们,给我上!”其他四人便围攻上来。这些三脚猫功夫,怎能敌得过大内高手,几乎都只用了一招,就将那四人打得仰面朝天,一瘸一拐的跑了。那老汉见此,非旦没有高兴,反而更加苦恼,嘴里道:“这下糟了,你们打了宁家的人,他们一定会回来的。到时我一个老头……唉!”
乾隆上前一步,道:“这位大爷请放心,我保证以后,在这城里再也没有人收保护费。”说完,便转身离去了。那老汉望着乾隆的背影,却不知怎样才好。路人围了上来,对乾隆的话,似是半信半疑。
武雪龙此时不知乾隆的身份,也觉他为人不错,便想结交他这个朋友,于是也便跟了上去。乾隆来到一间酒楼,其中一个侍卫边朋飞却故自离去了。武雪龙也没有太在意,只走上楼去。
乾隆走上酒楼,选了一个靠近窗户的位置坐了下来。武雪龙走上楼,见乾隆身边的几个桌子都有人,便也临近找了一个位置坐下,随便叫了些酒菜。待得酒菜上齐,武雪龙只倒了一怀酒,正想上前搭话,忽然看见一个书生,手持一柄长箫,身旁做了个书童,身边还放了个书箱,那人便是萧玉箫。只见他低头一杯一杯的喝着酒,却透露出一骨杀气,可以看出,他的武功非同寻常。
武雪龙在他身上这么一打量,转头看看乾隆,只见桌子上空无一人,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已经走了。武雪龙心想:“既然无缘,那就算了。”现下回过头来,一抬眼,见刚才那书生也突然消失了。武雪龙端着酒,只觉奇怪,但也没有放在心上。喝了点酒,吃了点菜,便也离开了。
出门一看,却见街上热闹非凡,百姓们成群结队的呐喊着,并不断拿东西扔。有蔬菜、鸡蛋、茄子之类的东西。武雪龙探头望去,只见有十几人赤着膀子,用绳子连成一队,每人胸前挂有一个牌子,都写着“以后再无保护费”。这是乾隆刚才所讲的话。
武雪龙这才想起,刚才侍卫边朋飞突然离去,定是去办这件事。却不知他有如此能耐,竟能让人如此听他的话。于是欲结交之心更烈。
乾隆他们来到乡间小路,尽情的享受大自然带来的快乐,因为在宫中实在憋的太久了。这时,边朋飞也赶上了。乾隆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边朋飞回道:“一切都已经办好。”乾隆只道:“好。”便顾自向前走去。
正值中午,乾隆也觉肚子有些饿了。见前面不远处有间小菜馆,便过去叫了些馒头和水。这馒头要对普通人来说,是最平常不过了。可乾隆身在宫中,吃惯了山珍海味,初见这馒头,只觉胃口大增,一连吃了三个,还赞不绝口。
他们休息了一会儿,又走了一会儿路,忽听箫声顿起,前面一人正背对他,娓娓动听的的吹着箫,他便是书生萧玉箫。那书童却向着他们。乾隆仔细听了一阵,只觉兴致无限,摇着扇子大叫:“好,好一曲动人心弦的美妙箫声。”正想上前搭呛,那书童便从身上拿出匕首来,纵身向乾隆飞了过去。左寿延一看,只觉不对劲,赶忙冲上前去,护在乾隆身前。边朋飞和孙即顺便上前跟书童打斗。乾隆只退后几步,心里只觉莫名奇妙。眼睁睁的看着,心道:“这小孩为何要杀朕?”只见数招过后,书童敌不过,渐渐的败下阵来,退到了萧玉箫的身边。
萧玉箫突然停止吹箫,转过身来,只起右脚已将孙即顺踢倒在地,并与边朋飞相抗。孙即顺刚一落地,便又腾了起来,重新攻了上去。乾隆道:“寿延,快去帮忙。”左寿延二话没说,飞身上前,直起一脚,只向萧玉箫的头部猛过去。
萧玉箫刚接过孙边二人的进攻,见此只退后数步,右拳猛得挥将出去。拳脚相接,左寿延纵身倒在地上,萧玉箫也觉拳锋隐隐作痛,只退后几步。边朋飞去扶左寿延。左寿延右脚被萧玉箫打中一拳,竟一时站立不住。萧玉箫只“啊”了一声,挥拳只向三人攻了过去。书童也在一旁协助。
左寿延右脚受伤,三人渐不是对手,连连败退。萧玉箫却步步紧逼,只渐近乾隆。三人竭力保护,身上也各中了萧玉箫几拳。萧玉箫快速近身,离乾隆不过两三尺的时候,便提箫直向乾隆胸部刺了过去。
乾隆只呆呆的看着。左寿延见了,马上飞身过去,挡在乾隆的面前。萧玉箫右手一回收,左脚顺势踢出,正中左寿延的腹部,将他踢倒在地。孙边两人心一慌,已经被书童划破了几道口子。
萧玉箫左脚一立正,右手一挥箫,再一次向乾隆刺了过去。若是刺中,乾隆命在旦夕。左寿延刚倒地,来不及起身,只眼巴巴的看着。孙边二人本可以制服书童,可担心乾隆,一时分心,又被书童划破左肘,衣处殷红一片。
这时,武雪龙和陶悠悠也正巧经过这里,见这情况,也不由的一怔。武雪龙赶忙拔剑出鞘,猛挥过去。剑虽未到,可剑气已经挡开了萧玉箫手中的箫,那箫正好从乾隆的胸部一晃而过。乾隆只后退了几步,左寿延这时已经起身,来到乾隆身边。孙边二人也退了回来。
萧玉箫再起一箫,已经和武雪龙打在了一块。左寿延道:“主人,要不我们还是先走吧?”乾隆摆了摆手,意思是先看下去。陶悠悠这时赶到,见书童在一旁偷袭,便上前把书童牵制住。
萧玉箫一回收,左掌便已击出。这一掌用了十成的内力,以丹田内力摧发于掌,由腰作为枢纽,力道非常之大。若被击中,必中内伤。武雪龙左肩猛向后一缩,已将萧玉箫的掌力化解于无形,而后再猛得弹回,借他人之力,反攻他人。
萧玉箫眼明手快,见武雪龙一缩肩,已知事情不妙,左掌只打了一半,马上又松了回来,右手用箫横扫武雪龙的头部。这一招刚出,双腿已经腾空踢了出去。若是武雪龙采取蹲下的方法来躲避的话,那他的鼻梁必会被萧玉箫双脚踢中;若是跳到半空,一时间也会受制于人;如果后退,萧玉箫数招骤至,他更无反攻的机会。
思索间,箫已在耳边。武雪龙再无时间想其他法子,只起左手,硬生生的挡住来箫。只听咣的一声,武雪龙的左手有如被千斤巨石砸中一般,只觉一阵酸麻,似要断裂,只退后几步。陶悠悠大喊:“龙哥!”正欲上前去帮。突然,只觉头顶一阵凉风吹过。原来书童见她不注意,砍了她一刀。幸好陶悠悠刚挨下身子来,要不然,整个头顶,倒要被匕首削断。
萧玉箫挥箫又刺了过去,武雪龙顺势一个空翻,在箫下连踢两脚,而后右脚向上一扬,已向萧玉箫的下巴踢去。在顺势往下落的同时,又在他胸腹部连踢数脚,落到了地面。萧玉箫手中之箫猛往上一扬,下巴已被武雪龙踢中,而后胸腹部被武雪龙踢中数脚。但由于武雪龙在下落,力道不是很重,萧玉箫没有受多大的伤。
萧玉箫见武雪龙落到地面,必然来不及躲闪,便猛起一脚,想把他踢倒。武雪龙刚一落到地面,只见萧玉箫迎面踢来一脚,便右脚一点地,左脚已向上一扬起,挡住来腿。左脚未落地,右脚已经猛力的向萧玉箫的腹部踢了过去。这一脚劲力很大,萧玉箫没想到武雪龙反应如此之快速,一时不慎,已被踢进腹部,只往后飞出。
若是一般高手,在连续受到如此重的攻击时,必然会倒地不起。只不过,萧玉箫的下磐极其稳固,飞出几步之后,双脚猛一抓地,只听嗤的一声,身体已经稳稳的站在了地上,嘴角只溢出一滴血来。他用手一擦血迹,只深深的吸着气。
正在和陶悠悠纠缠的书童,见此只向武雪龙飞了过来。身子未到,匕首已扬在面前。武雪龙右脚只甩将出去,刚一出,就觉后悔,只觉力道出得太重,书童年纪尚小,可能会受伤,于是赶忙收了几层的功力。书童飞了过来,正好凑在武雪龙的腿上,只被踢了出去。这一脚,武雪龙已经收回了八成的功力。
书童没有受伤,落到地面,马上赶到萧玉箫的身边。这时,萧玉箫气定神闲的吹起箫来,由慢到快,由远到近,由轻到重。而后,无数暗器随着他的手指弹动,从箫孔飞了出来,只逼武雪龙。
武雪龙没有想到,原来箫也是这么厉害的武器。见暗器近身,便左右上下的躲避。四周顿时暴动,烟尘从地上腾空而起,顿时包围了武雪龙。烟尘越来越浓,让周围之人,看不清楚里面发生的情况。陶悠悠开始有些担心,正想冲进去,忽然只觉烟尘慢慢的散将开来,也都微微看见里面的情况。只见武雪龙快速的挥舞着冰水剑,把全身上下保护的无泄可击,这才宽了些心。
烟尘慢慢飘散,里面的情况也越来越清楚了。只见有无数颗白色气体,有如群发的暗器,向武雪龙全身上下攻击,但被武雪龙用剑挡向四周。只见四周的树木,都哗啦啦的倒了。陶悠悠心道:“这里没有其他人,那暗器是谁发的呢?”
武雪龙越挥越快,萧玉箫的弹奏速度,也更是加快。陶悠悠在旁观看了许久,才知道,是那箫在搞怪。于是俯身捡起一石子,右手食指猛的一弹,只听砰的一声,箫声骤止。萧玉箫的嘴角已经乌青一块。
最后一枚弹指,直逼武雪龙的眼睛。武雪龙只用冰水剑向上一挡,那弹指马上凝结成冰粒,并已原有的速度,反弹了回去。见那箫玉箫丝毫没有防备,武雪龙赶忙喊道:“小心!”萧玉箫只觉嘴角一刺痛,想要看是谁发的暗器,忽听武雪龙大喊,便马上抬头一看。只见那弹指正向自己袭来,慌忙之下,只有侧身躲避,弹指只从眼睫毛旁飞了过去。
萧玉箫只觉眉头一阵骤凉,拉上书童,便也腾空而去了。陶悠悠走到武雪龙身边,笑道:“龙哥,你没事吧?”武雪龙还不知道萧玉箫中了陶悠悠的暗器,才会一时失手,心里只觉奇怪道:“那书生怎么突然心不在焉?径自走神了呢?”陶悠悠心中暗喜,却不答话。乾隆走上前来,报拳想谢,武雪龙也报拳回谢。左寿延本来也没有记住武雪龙的模样,刚才见他使出冰水剑,才回过神来。现下低下半个头来,只怕武雪龙会认出自己。其实,武雪龙也根本没有认出他来。乾隆道:“多谢英雄出手相救,敢问英雄姓名?”武雪龙答道:“我姓武,名雪龙。这位是拜金医仙的孙女陶悠悠。”
乾隆“哦”了一声,对拜金庐的事,也有些耳闻。乾隆接着道:“英雄的身手甚是了得,比起我这些家仆来,真是天壤之别,哈哈。”左寿延见武雪龙对自己毫无戒心,看来也没有认出来,现下只劝乾隆赶快离开。可乾隆和武雪龙一聊便觉投机,丝毫不理会左寿延的劝说。
武雪龙道:“过奖,刚才见仁兄在街市惩罚坏人,替百姓做主,在下好生配服,只想与你交个朋友。在酒楼的时候,刚想与你一会,可你却离开了,没想到在这里又遇见你,哈哈哈。”乾隆道:“哦,那看来,我们还挺有缘的吗?”
左寿延三翻五次的阻拦,乾隆已是不快。可为了乾隆,左寿延也冒死道:“主人,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先回去吧?”其实,这时才刚才正午不久。武雪龙听了,心里笑笑,也有了数。乾隆斥道:“我跟武兄弟讲话,你插什么嘴,还不快滚到一边去!”转身就要牵武雪龙到一旁小坐。
武雪龙心中只觉为难,报拳道:“我看咱们下回有机会再聊。我还有点事,就不打扰了。”说完,就报拳离去了。乾隆见他这么说了,也不好强求,便道:“好,如果有缘,咱们下回再喝个一醉方休。”说完,只望着武雪龙他们走远了。
见他们走远,乾隆斥道:“左寿延,你太大胆了!朕讲话,哪有你插嘴的份?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左寿延一怔,马上跪倒在地上,道:“小人不敢!”乾隆道:“你还有什么不敢的?是不是朕太宠你了,你就有恃无恐?”左寿延此时的额头已经贴近地面,只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只不过,刚才确实事情紧迫啊!”
乾隆一疑,语气便平和了些,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左寿延抬起头来,道:“回皇上,刚才那位,臣在赖府见过,他便是赖皮精说的,那位故人之子啊。”乾隆忙道:“你没看错?”左寿延道:“他手中那柄宝剑,绝假不了。”孙边二人刚才不觉,这时听左寿延提及,也想了起来,道:“皇上,左总管说得没错,当日之人便是这小子。”左寿延道:“那小子故意接近皇上,必然有什么目的。”乾隆眉头只一皱,而后又潋起嘴,半笑起来,不知他笑中藏有什么事情?
又过了几天,武雪龙在集市上遇见了玄悟一群人。陶化之仇未报,那天在赖府让他们逃了,这一回一定不放过他们,便随脚跟了上去。
玄悟他们走着,眼见快到郊外,便自言自语道:“没想到,吹箫的人个个武功高强,下回遇到这种人,我们可得小心。”钱安在嘲笑道:“玄悟大师,你不是说过,少林金钢硬气功是上乘武学,怎么被几个吹箫之人,也吓破了胆?哈哈。”玄悟一听,心道:“我虽怕了吹箫之人,但也论不到你来嘲笑。”正想上前教训教训他时,忽听一声箫声略过耳边,而后消失不见。
众人都是为之一惊,不住的环顾四周,却也听不见了箫声。众人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只怕是自己太心虚,现下松了一口气,各自装作没听见似的,免得再让人耻笑。忽然,又有几声箫声将至,众人早已被吓坏,再也沉不住气了,拔腿就跑。刚才说得很大胆的钱安在,这时跑得比谁都快。
其实,吹箫的只是一个孩子,他不懂什么武功,只是自己吹箫玩。可怜这帮人,哪像成名已久江湖好手?都是说得冠冕堂皇,实在做起来,却派不上用场。
一溜烟功夫,众人已经跑出城,气喘吁吁的他们,余悸却未除去。
玄悟道:“这箫声不仅晚上有,连大白天的都能听见,那些人到底想干什么?”不均道:“这些人武功高强,不得不防,还是小心点为妙。”钱安在喘着气,铁青着脸,却笑了笑。玄悟道:“你笑什么?”
钱安在道:“唉,刚才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