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峰奇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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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峰奇谭-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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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抬到大殿中央,放了下来,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此弓长约一米有余,粗约一握,除了比较沉之外,也没有特别之处。

乾隆道:“这是……”于漪答道:“此弓箭是老臣在战场上用的神兵利器,(奇。书。网)跟随我已经三十几年了。是用纯金铸造而成,重达一百五十余斤。”乾隆听了,只是一惊。瞧这弓箭若有几十斤重,已经是大了开去了。刚才由两名侍卫吃力的抬了进来,本以为这些侍卫偷懒,不好好煅炼,才会如此。如今听他说有一百五十余斤,心里是半信半疑。

即使这弓真有如此之重,即使年轻力壮之人,也未必能使用,何况于漪将军已经如此年迈。心中有些疑问,便问道:“这弓果有如此之重?”于漪道:“皇上难道不信?”乾隆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不好再讲。

见乾隆一脸不相信的样子,于漪也有所不快,只道:“听说皇上身边的左寿延左总管,乃是宫廷十大高手之首,武功自是了得,何不让他来试试此弓的真才实料。”左寿延是乾隆身边的第一心腹,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跟随在旁。如今上朝商议大事,乾隆还是带着他。

左寿延推辞道:“此弓既有如此之重,我想我未必举的起来,更何况把弓拉开了。”于漪听了大怒道:“你这是看不起我了?”左寿延赶忙说道:“于将军千万别误会。”乾隆听了,道:“寿延,既然于将军说了,你就下去试一试吧。”

左寿延武功如此厉害,乾隆相信他能办得到。左寿延道了声“是”,便走下台阶。到了神弓之旁,左手只一运劲,抓住了弓身,一上抬,此弓却是微微一动。刚才这弓放在这里,只知道这弓有一百五十多斤重,但却不知道它是怎么重法。如今有了直观的感受,也都啧啧称奇。

见此,左寿延便出了全身的劲,将气聚于左手,将弓慢慢举了起来。脖子上的青筋根根崩出,左手的肌肉似要撑破衣服。一名侍卫递上一枝金钢箭。此箭只是丝丝的一根,但却有四五斤重。

这套神弓金钢箭果然非同一般,左寿延将箭搭在弦上,正欲使劲一拉,只听咣的一声,由于一泄气,此弓掉在了地上,金钢箭却没有射出去。于漪见了,只在旁哈哈大笑起来。

左寿延摸了把汗,看来已经使出了全力。乾隆只愣在那儿,这时才知道此弓的厉害。这弓虽有一百五十余斤重,提起来不难。但要拉动弓,并射出箭去,没有五六百斤力气,实难办到。

于漪道:“皇上这该相信了吧?”乾隆抖了下神,笑道:“这弓果然厉害,可不知于将军你是如何使用?”

乾隆心想:“这弓连左寿延都无能为力,于漪已经六十有几了,即使当年能拉出此弓,如今拉不出,也是白费。”

于漪心想:“也该自己显显身手的时候了。”于是舒了舒筋骨,走到弓旁。只见他双腿微一下蹲,左手猛的一握弓,一提气,已经把弓拿了起来,竟是毫不费力。

只见他一搭箭,右手一拉弓,咯咯作响,巨大的弓柄已被拉弯,箭头对着大殿外的天空。随着一声大叫,只听嗖的一声,金钢箭却似一条闪电,消失在众人面前,飞到天际之外。众人无比惊讶的望着天空。

想他们同朝为官几十年,只听说过于漪靠此箭百战百胜,却没有亲眼见识过这箭的厉害。这回见了,却傻了眼。众人正欲夸奖时,只听轰隆隆一声巨响,众人又把目光投到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名侍卫紧张的跑了进来。乾隆问道:“出了什么事?”那人吱吱唔唔的,半天才讲出话来,道:“西边的山被于将军一箭给射倒了!”众人一听,顿时哗然无比,只在心底捏了一把汗。

于漪只觉兴奋,因为自己的绝招,又替自己争回了面子。此时,弓一直握在手中,这才放了下来,脸却一点也没有改色。他道:“此弓力拔山河,此箭无坚不摧。有了此神弓金钢箭,纵使那什么卓的有三头六臂,也定死在这箭下。”

乾隆才从惊讶和恐惧中回过神来,进尔大喜道:“好,于将军果然宝刀未老,功夫不减当年。几年前,当我见到刘伯英刘老将军的时候,对他是暗加佩服。如今,他跟你比起来,简直就是不能相提并论。”于漪也是沾沾自喜。

乾隆道:“于漪听令!”于漪握着拳,半跪在地上,道:“臣在!”乾隆道:“朕就封你为‘征西大元帅’,带兵三十万,征讨大小和卓。朕要你用此神弓,取下大小和卓的命。”于漪应声道:“臣遵旨!”接过兵权,握在手中,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清军走了,原本就平静的雪峰山,就越发的死寂下来。特别是冰水门,往日的练功场面已不覆存在,场面销然寂静,听不到一丝响动与吵闹之声。

二狗子妈抱着谭雪凤,站在一旁。巢贺敏抱着武雪龙,跪在祠堂灵位面前。身后仅存的三位冰水门的弟子站在那。其中顾德希、顾振彪身上还留下了包扎过的痕迹,都是窘态。

祭祀堂上放有灵牌,分里外两层。里层是冰水门历代祖宗及谭捷的灵位,外面一层比里面一层稍微少一个台阶,放的是冰水门第二代掌门武恩的灵位,旁边便是冰水门大师兄谭之川的灵位。在武恩的灵位旁边,紧挨着的就是谭荻芬的灵位。身前是对恩爱夫妻,死后也不分离。

巢贺敏躬身磕了几个头,心中暗自默念道:“妹妹、之川、阿武,你们放心,等龙儿长大了些,我就会让他学雪龙剑法。等练成以后,替你们报仇,手刃赖皮精及狗皇帝。”说着,又是几个响头。

武雪龙在巢贺敏的怀中,正咪着小嘴,无忧无虑的享受熟睡的乐趣。想像不到,这么小的孩子,就要背负国仇家恨。

“雪龙一剑冲天志、二剑翻转望流连”。一位少年在厅上挥舞着剑,粗眉大眼,相貌极是隽秀。看他的年纪,也不过十岁,舞起剑来,却是一点也不含糊。剑招流畅,却不失天性。剑招练至纯熟的时候,可以从一招接任一一招。

转眼,十年过去了,昔日的武雪龙已经满十岁,刚才练剑之人就是他。巢贺敏在一旁瞧他练剑,看得出神。见他练剑的悟性尤胜乃父,心中无比的欣慰。

十年了,一个人支持着整个家,实在是不容易。这一点,从她虽然不老的几条皱纹就可以看出。到现在,武雪龙已经练了一个早上了。谭雪凤如今长有一点姿态,身穿白色衣服,头上也结了几根小辫。她端过一碗茶,来到巢贺敏身旁,道:“哥都练了一个早上了,你就让哥休息一下嘛。”巢贺敏见武雪龙练剑甚是用功,十多年来,也都没有偷过懒。今天又是一练就是两个时辰,心中怜惜着,于是也就同意了。随即端过谭雪凤手中的茶杯,在嘴角吮了一下。

谭雪凤叫道:“哥,娘说叫你休息一下!”武雪龙一听,便连蹦带跳的赶了过来。两人手拉着手,来到厅边的石椅之上。谭雪凤道:“娘整天叫你练武,从早到晚的,你累不累啊?”说着,拿出一条白色手帕,替武雪龙擦去额上的汗水。

武雪龙回道:“有一点。”谭雪凤偷偷的望了一眼巢贺敏,见她正在品着茶,便低声道:“娘为何要逼你练武?”武雪龙道:“我也不清楚,只要一提起练武,娘的脸色就会变。我想娘这样做,也许是以后,不想我让人欺负吧。”

刚过一碗茶功夫,巢贺敏又叫武雪龙回去练功。练过半晌,巢贺敏便去做午饭了。只有此时,武雪龙才可以真正的休息一下。

刚坐了一会儿,只听不远处有人道:“怎么?娘不在,就偷懒啊?”只见三人走了过来,这三人便是冰水门唯一幸存的三个弟子——回头三顾。武雪龙、谭雪凤见了,赶忙喊道:“大叔、二叔、三叔。”三人虽过了十年,可还是一幅孩子气。

顾德希道:“怎么?练武很辛苦啊?”武雪龙道:“是有一点。”顾泳炎语重心长的道:“龙儿,大叔跟你说,练武要不怕苦,只有多吃苦,才能把武功练好。”武雪龙点了点头。

顾德希紧接道:“想你三叔我,练武就非常刻苦,在冰水门里也算是武功数一数二的。尤其在回头三顾中,我的武功最高。”武雪龙一听回头三顾,脑袋只犯迷糊,便道:“什么是回头三顾啊?”

顾德希道:“这回头三顾啊……”正在说话间,大叔顾泳炎、二叔顾振彪再也忍不住,只哈哈大笑起来。顾德希吹牛的气势,一下子就被他们打断了。于是望着他们两道:“唉,你们两个这是什么意思?”两人强忍住笑容。

二叔顾振彪凑近武雪龙一步,道:“让我来讲给你听。这‘回头三顾’是我们三人共同的外号。除此之外,我们三人还根据自己的特点,各有一个外号。由于我们都姓‘顾’,三个外号的头一个字也都是‘顾’,所以就叫做‘回头三顾’。”

说着,又不免笑了笑,接着又道:“你三叔的外号叫做‘顾此失彼’,意思是讲,他讲话不经过大脑,做事没有分寸,老是记住这个,忘了那个。该讲的话不讲,不该讲的话,却讲得最多。所以叫做‘顾此失彼’,明白了吗?”说话间,拍着武雪龙的肩膀笑了笑。

顾德希在旁听了,只不高兴。忙又拉过武雪龙道:“龙儿,你别听人二叔瞎说。其实,你二叔这人也没有什么,只会自我欣赏。他也有个外号叫做‘顾影自怜’,意思是经营常回头看自己,开始骚包起自己来。”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都讲对方的缺点,而夸自己的优点。武雪龙在旁听了,是一愣一愣的。这时,顾泳炎道:“你们两个就别吵了。”

顾泳炎是回头三顾中年纪最大的,平时虽和其他两人一样调皮,只不过,做起正经事来,却非常认真,遇事也顾得上前因后果。顾德希、顾振彪一听顾泳炎吆喝,讲话之时顿时戛然而止。

谭雪凤笑问道:“那大叔,你的外号是什么?”武雪龙应和着:“是啊,是啊。”刚才吵得是面红耳赤,双双都不再说话的顾振彪、顾德希两人,此时却配合的非常默契。顾振彪拉过武雪龙一步,偷笑着低声道:“你大叔的外号叫做‘顾名思义’。”武雪龙见二叔讲大叔的外号时,笑得如此诡秘,不知他要讲什么。

顾德希接道:“‘顾名思义’,就是从他的名字里就说明了一切。”武雪龙心里只犯迷糊,怎么从名字中就可以说明事情?顾德希见武雪龙疑惑之心顿起,讲起事情来也特别兴奋,道:“你大叔的名字叫做顾泳炎。‘泳’就是游泳,‘炎’就是炎热的夏天。意思是,你大叔夏天只顾游泳,什么事情也不想做,有时兴头上来,就是在大冷的冬天,也要到结冰的水中,砸开一个小口来,进去游一游。”

武雪龙、谭雪凤根据三叔顾德希所讲的话,想像着大叔顾泳炎冬天游泳的情景,都心想:“难道他不冷吗?”顾德希说完,只在一边偷笑个不停。看来,刚才解释给武雪龙听的事情,定是他自己胡编乱造出来。这时,正为自己过人的应辨能力而自喜三分。

顾泳炎道:“你们两个少在孩子面前劲吹牛,如果龙儿学上你那套,那他才是惨了。”武雪龙问道:“既然你们说武功很厉害,不如现在就耍套剑法给我看看,也好指导指导我啊。”

众人听了,顿时一愣。想他们只会吹牛,武功却是差劲,耍起剑来又不伦不类,定要给武雪龙笑话。现下他们三个各吱唔了一下,都借各种理由离开了。

三人只会吹牛,一讲起真事来,谁也派不上用场。这时,巢贺敏叫道:“开饭了。”练了一天了,肚子早就饿了,一听招唤,便一溜烟的赶了过去。

村里的乡亲们常会来这里看武雪龙练武,每当巢贺敏不在,武雪龙偷懒的时候,乡亲们就会充当母亲的角色,批抨武雪龙,督促他练武。武雪龙心里也不知道,他们为何会这样?

每年的三月十四,巢贺敏就会带着武雪龙们在祠堂前祭拜,每当孩子问起灵位上的几人,巢贺敏都会以诸多理由推辞。说到一定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他们。每到这里,冰水剑的寒气也越加的逼人。

除此这外,巢贺敏每天都要为每一个灵位擦拭,以免灵位上沾上了灰尘。因此,虽过了十年,可灵位上看上去却如新的一样。相反,冰水剑巢贺敏却从来不让人碰,更奇的是,近十年来,冰水剑却是一点灰尘也不沾,依旧唤发出耀人的光彩。

巢贺敏也照常这个时候,要到门口烧纸、烧香。十年来,有许多事情不明白的武雪龙、谭雪凤两兄妹,只想弄个清楚。见巢贺敏走了出去,两人对望一眼,武雪龙便上前准备拔剑。

由于个头不够高,于是就搬来了一把椅子。谭雪凤紧跟其后,武雪龙一踏而上,谭雪凤在一旁盯哨。武雪龙伸出右手,握住剑柄,正欲拔出。突然,只觉一鼓寒流穿透全身,随着血脉运行着。谭雪凤的手扶着武雪龙的腰间,也似乎有同感。

由于这么一惊,谭雪凤也忘了自己把风的事。巢贺敏烧完纸转过身来,见他们正在动冰水剑,心中顿是一惊,立即赶了上去,骂道:“你们两个在干什么?”谭雪凤这时才想起自己要盯哨,可被寒流一怔,却什么话也讲不出来。
第七章 时光飞梭如箭 转眼又是八年
时光飞梭如箭转眼又是八年

第七章

武雪龙站在椅子上,本来就不太稳,被巢贺敏这么一惊,一时失去了重心,“唉哟”一声,摔在了地上。谭雪凤被武雪龙这么一带,也顺势一屁股坐地了地上。巢贺敏不但没有上前来扶,反而抓起武雪龙的手腕,便用力打他的屁股,嘴里说着:“谁叫你动那把剑的?我从小就告诉过你,那把剑谁都不准动。你为什么不听?”谭雪凤眼泪哗的一下流了下来,哭着道:“娘,不要打了。你就饶了哥吧?”说话间,双手还不停的扯巢贺敏的手。

武雪龙也求饶道:“娘,我错了,我以后不敢了!”巢贺敏这才慢慢的放开了武雪龙,并且还罚他们两个今晚不许吃饭,并且在柴房思过。其实,巢贺敏的心里却流着泪,刚才打武雪龙的那一阵,看着他哭泣的样子,那就像打在自己身上一样。不过,巢贺敏知道,定要他们吸取教训。因为,这冰水剑对武功弱者来说,是不能碰的。以武雪龙这点功夫,给他冰水剑,为时尚早。如果他拿了此剑,时间一长,就会身中寒毒而死。连谭之川都配不起此剑,更何况武雪龙才十岁,毫无内功底子。

已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武雪龙和谭雪凤两人在柴房之中,肚子自然是饿了。可巢贺敏罚他们今晚不准吃饭,不知道这晚,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晚上的饭桌上只有巢贺敏,以及回头三顾他们。回头三顾如今已是孩子的叔叔了,武雪龙、谭雪凤既然叫他们叔叔,也就不能让他们两个今晚饿肚子。可是又不能让巢贺知道,众人不约而同的,偷偷剩下今晚所吃的食物。

众人自以为自己已是非常小心,可三人今晚异样的表现,巢贺敏怎会看不出他们三人的这点计谋,她便开门见山的道:“你们三人准备饭菜,是不是想拿给龙儿他们俩啊?”三人顿时一愣,嘴里含着饭菜,各自有各的为难表情。

巢贺敏接着道:“要拿就多拿点,孩子们也都饿了。”三人又是一愣,而后各各喜笑逐颜开起来。本来以为巢贺敏会连自己一起罚,听她这么一说,各各都从桌下拿出刚才偷放的东西,顺便又从桌上夹了些菜。而后三人转身就准备走。

巢贺敏道:“不要说是我叫你们拿的。”三人异口同声“哦”了一声,便消失在眼前。其实,巢贺敏不是不关心孩子,刚才想到自己在吃饭,可龙儿、凤儿却在柴房饿着肚子,心里是非常伤心。见回头三顾正在偷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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