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劫火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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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劫火鸳鸯-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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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下绝不考虑此点。”
  “你要迫老夫开杀戒?”
  “悉听尊便!”
  “玄灵子”大睁双目,冷电似的目芒暴涨,厉声道:“那你准备纳命!”
  面对如此人物,武同春心中不无忐忑之感,但事逼如此,除了豁出去尽力一拚,别无他途可走。
  当下立即持定心神,缓缓拔出霜刃,面上沉凝之色;令人吃惊,表示他的定力,也已到了登堂入室之境。
  此刻,他已无暇计及后果,心中只存一个意念,尽力一拚。
  “鬼叫化”心里暗暗着急,以他的身份地位,当然不能随便插手,他虽深信武同春的剑术,但是否能在“玄灵子”的剑下保住性命,就很难说了。
  而事实上谁也阻止不了这场可怕的杀劫,想了想,故意寒着声音道:“阁下的辈份,与老要饭的这位小友,足足差了三代。”
  “玄灵子”老脸一变,道:“你想用这句话扣住老夫,使老夫不下杀手?”
  “要饭的没这意思。”
  “那你说这话的目的是什么?”
  “只是提醒阁下,杀一个后生晚辈,会令同道齿冷,万一杀不了,一世的英名将毁于一朝。”
  “老夫是为义子讨债。”
  “牟英山多行不义,武林中正道之士皆可杀之!”
  “闪开!”
  “黑纱女”缓步走了过来,悠悠地道:“前辈不想想所传非人,以前辈的独门武功,济恶助凶,而今竟然出面索仇,置武林公义于不顾,不管是否杀得了武同春,大名已经蒙污……”
  “玄灵子”电炬似的目芒一闪,大声道:“你要插手?”
  “必要时会的。”
  “不顾师门的交情?”
  “事逼处此,一切在所不计了。”
  “很好,你们三人可以联手齐上。”
  武同春沉声发话道:“不必,在下不才,要独力接下,不须任何援手!”
  “玄灵子”一顿鸠头杖,道:“有骨气,冲着这点,老夫出手不过三,如你能在老夫杖下三招不死,你便活定了,老夫抖手便走,过节勾销。”
  此言一出,武同春豪气大盛,三招,他不信凭自己所学,挡不住对方三招,当下徐徐亮式,抱元守一,从唇间凝重吐语道:“在下恭候,请出手!”
  “玄灵子”横起了鸠头杖,目芒更加怕人。
  “鬼叫化”与“黑纱女”悄悄退开数尺。
  空气骤呈一片紧张,谁也无法预料后果。
  武同春亮出的架势,表示他将以“玄黄剑法”应战。
  “玄灵子”修为高深,虽一心要代义子牟英山讨债,但羽毛仍是要珍惜的,沉重吐语道:“许你先出手,算第一招!”
  言中之意,他在出手之间,必定可以取武同春的性命,同时,也维持了武林长者的身份了。
  武同春身为无双堡少堡主,当然也有他的尊严,剑眉一挑,虚虚划出一剑,立即收回,口里道:“这是第一招!”
  “玄灵子”老脸变了色,他还没碰到过像武同春这等孤傲的武士,沉哼一声,鸠头杖以泰山压顶之势,劈向武同春,看似寻常而出然的一击,但其中所藏的变化,只有明眼人才能看得出来。
  白光腾起,武同春全力封架。
  “鬼叫化”与“黑纱女”,不自觉地作出了戒备之势,准备必要时出手。
  这不过是瞬间的事,仅只使人有本能上反应的时间,没有转念的机会。
  剑杖交击,爆出剑耳的振鸣声,武同春退了一个大步,气翻血涌,眼冒金花,一咬牙,又回复起手之势,口里道:“第二招!”
  “玄灵子”老脸起了抽动,武同春的功力,大大出乎他估计之外,鸠头杖仍是出击之势,别人无法知道这一击他到底占了多少优势,但他自己心里雪亮,信心已经动摇,最后一击能否如愿,他已毫无把握,如果不能得手,“玄灵子”三个字便算毁了,但,他又不能就此收手。
  “鬼叫化”脸上仍然是一片沉重,他知道“玄灵子”并非泛泛,如果他展出杀人无痕的绝技,武同春恐难侥免。
  “黑纱女”面蒙黑纱,旁人看不出她面上的表情。
  武同春把功力运到极限,准备接生死交关的最后一击。
  “玄灵子”突地将杖交左手,身形微挫,右掌作出了一个怪姿势。
  “鬼叫化”脱口道:“阁下要施展绝活?”
  这句话的目的,当然是要提起武同春的注意。
  “黑纱女”娇躯弹限八尺,栗声道:“前辈如以杀手伤人,晚辈只好冒犯。”
  “玄灵子”转头道:“你……要出手?”
  “黑纱女”声音微激地道:“是的,晚辈是要出手,而且是万无一失的杀手,在这俄顷之间,将有两人横尸……”
  “玄灵子”须发蓬立,怒吼道:“你真的敢?”
  “黑纱女”道:“事情已成定局,没什么憨不敢的了。”
  “玄灵子”气呼呼地道:“令师与老夫交情匪浅,你要用她的绝着来对付老夫?”
  “黑纱女”丝毫不为所动地道:“亨已至此,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
  武同春对“黑纱女”的来历作为,仍是莫测高深,目前堪以认定的一点,是她与亡妻凝碧之间,有极深的关系,甚而不惜献身为自己解禁,说起来,这种行为迹近荒诞,但事实如此,别无解释。
  现在,她竟然不惜对师门故交准备施杀手,的确是无法思议的行为。
  “玄灵子”内心激越如狂,数十年修涵的一口气,已无法安定紊乱的方寸,他如果施展杀手,固可毁了武同春。但“黑纱女”同时间的一击;他也无法幸免,“接引婆婆”嫡传的杀着,他是毫不陌生的。现在,态势已演变成只要一出手,便是两败俱亡之局,而他,名头所系,没有转环的余地。
  “鬼叫化”已经看出“玄灵子”的心理,冷冷地道:“玄灵子老儿,可要三思,你那义子车英山,死有余辜,即使你能毁得了武同春,也必在武林中留下骂名,何况你未必……”
  “玄灵子”厉吼道:“臭要饭的,你给我住口!”
  “鬼叫化”道:“还有一句话,我臭要饭的向不记恶,准为你妥为善后。”
  武同春在这片刻之间,心念转了无数次,他不能在这种情况之下,逃避“玄灵子”的索仇,事如传出江湖,名声一样难保,而事情必须了断,武式所争,第一是义,第二是名,生死是其次。
  当下目光扫向“黑纱女”道:“芳驾切勿插手,在下说过要一自己了断。”
  “黑纱女”寒声道:“你想死?”
  哈哈一笑,武同春道:“大丈夫生而何欢死何惧?既为武士,何必斤斤计较于生死。”
  “黑纱女”道:“那你就自了吧!”
  武同春愕然道:“芳驾要在下自了?”
  “不错!”
  “在下不会自了,力有不速而死,心安理得。”“但你不该死在第三者的手下。”
  “为什么?”
  “你忘了当初的诺言?”
  “诺言?”
  “不错,你的命有一条,而这条命你早已许给了我。”
  武同春全身猛震,蹬蹬蹬退了三个大步,目瞪如铃。
  “玄灵子”与“鬼叫化”,齐错愕地望向“黑纱女”,“鬼叫化”是略知影子,而“玄灵子”则十分茫然,他怀疑”黑纱女”故作诈语。
  武同春内心起了痉挛,这勾起了他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痛苦,惨然一笑道:“在下不会忘记诺言,但眼前的个必须作一了断,如在下幸而不死,一定实践诺言,如果不幸,反正……
  同样是交出一条命……”
  “黑纱女”冷酷地道:“那不同,死与死之间差别很大,你如此死,别人不能瞑目九泉。”
  别人,指的当然是凝碧。武同春痛苦地道:“你不要逼我!”
  “黑纱女“冷笑了一声道:“那是我自己的事!”
  武同春一振手中剑,跨步追向“玄灵子”,激声道:“请!这是最后一招。”
  “玄灵子”转望向“黑纱女”道:“你仍然要插手?”
  “黑纱女”断然应道:“晚辈不会改变主意。”
  武同春大声道:“芳驾这么做,是毁我武同春,也毁了无双堡之名。”
  “黑纱女”默然不语,谁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因这句话而改变主意。
  蓦在此刻,一蓬亮晶晶的疾雨,自厅内射出,罩向“黑纱女”、“黑纱女”厉喝一声:
  “什么人敢施暗算!”人随声起,扑向厅门。
  这是千载一时之机,“玄灵子”不会放过,大吼一声,向武同春出了手。
  “鬼叫化”惊叫出声。
  雪苦闷映中,闷哼传出,“玄灵子”与武同春双方之间的距离拉到一丈,“玄灵子”胸衣裂了口,隐有殷红渗出,拐杖斜拖,老脸抽扭。
  武同春剑尖挂地,俊面煞白,身形摇摇欲倒,但他强撑住没倒下,胸部在剧烈起伏。
  两败俱伤,但不知谁伤得重。
  “鬼叫化”呆住了。
  那四名抬轿的壮汉,始终站在桥后,此刻也睑色大变。
  一条人影,自厅门飞出。
  “砰”然栽坠院地,随之而现的是“黑纱女”。
  “呀!”“玄灵子”惊叫出声,坠地的人影,赫然是天地会主的千金“魔音女”华素珍,业已气绝。
  她本来已经离去,’想不到又潜回在中,以暗器袭击“黑纱女”,也制造“玄灵子”有出手的机会来。
  “玄灵子”栗声道:“你杀了她?”
  “黑纱女”道:“她难道不该死?”
  “玄灵子”激声道:“天地会将不与你师徒甘休。”
  “黑纱女”不屑地嗤了一声,道:“我不在乎,倒是前辈三招已过,杀手也施展了,作何打算?”
  “玄灵子”欲言又止,这结局是他做梦也估不到的,老脸一阵抽搐之后,瞒珊上前,抱起“魔音女”的尸体,放入轿中,然后深深望了身形仍在摇晃的武同春一眼,叹口气。也钻入轿中去了。
  四名壮汉抬起,如飞出在而去。
  “鬼叫化”长长吐了口气,靠近武同春,激动地道:“小老弟,想不到你能承受对方一台,还伤了对方,你……觉得怎么样?”
  武同者身躯一个剧颤,目一张,一股逆血夺口喷出。
  “黑纱女”忘形地一把将武同春扶住,栗声道:“他伤势严重!”
  “鬼叫花”也伸手扶住武同春的另一边,皱着眉道:“小老弟,伤在内腑么?”
  武同春摇摇头,喘息了片刻,无力地捧着双臂道:“放开我!”
  “鬼叫化”关切地道:“你的伤必须马上治疗,这……”目注“黑纱女”又道:“玄灵老儿的手法,老要饭的无能为力……”
  “黑纱女”放开手,退开数尺,道:“不死是奇迹,想来该有救的。”
  “鬼叫化”急不择言地道:“想来……这么说,你也无能为力?”
  武同看眼前阵阵发黑,但他竭力撑持住,他心里明白,心脉已受重创,没有当场横尸,的确是奇迹。
  但他知道死亡的来临只是时间问题,“玄灵子”那蓄势的一击,放眼武林,能承受的恐怕难找一二人。
  傲气,支持住他不倒,他迅快地作了抉择,乘一口气不断,他要去了心愿,至于找天地会主华容索债,现在已是奢谈了,现实迫他非放弃不可。
  “鬼叫化”苦着脸道:‘小老弟,老哥我扶你到里面先歇着,再想办法武同春咬牙甩开“鬼叫化”的手,摇摇欲倒地挪动脚步。
  “鬼叫化”又一把拉住,急声道:“你想做什么?”
  武同着失神的眼,瞪着“鬼叫化”,右手剑仍拄着地,久久,才吐出声音道:“老哥,别管我,找……有急事要办。”
  “但你是重伤?”
  “乘我……没倒下,老哥,求你……别拦我……”
  “小老弟……”
  “求你……让我走!”
  “你……神志不清了?”
  “我很清醒,我知道该做什么。”
  “黑纱女”朝“鬼叫化”偏偏头,道:“前辈,把他交给我!”
  “鬼叫化”迟疑地道:“交给你……你有救治之道?”
  “黑纱女”点点头,道:“我会想办法,保证他不会死。”
  “鬼叫化”放开手。武同春再也支持不住,就地瘫了下去,却被“黑纱女”横抱起来,“鬼叫化”不由愕住了。
  “黑纱女”的作为,实在使他这老江湖莫测所以。
  “黑纱女”幽声道:“此非善地,得另觅妥当之处,人交与我,前辈可以请便。”
  “鬼叫化”后退一步,瞪着眼,不知该说什么好。
  风声飒然,白石玉与荷花同时出现。
  白石玉显得很着急地道:“大事无碍么?”
  “黑纱女”道:“我们先离开此地再说,现在要紧是争取时间。”
  “鬼叫化”以异样的声调道:“要撇开老要饭的?”
  “黑纱女”道:“前辈不要多心,眼前是救人要紧,前辈如果同行,诸多不便,所以斗胆请前辈暂时离开他,小女子保证他会平安。”
  “鬼叫化”心念疾转:“看样子她们可能会带他去向‘接引婆婆’求救,一群妇道,自己插在其中,是很不便……”
  当下点头道:“好吧!老要饭的就把他交托芳驾了!”说完,转身自去。
  白石玉等“鬼叫化”身影消失之后,才开口道:“大姐,你差点断送了他!”“黑纱女’道:“你要我怎样?‘玄灵子’是师父好友,我已经不顾一切而为……”
  “你该先下手。”
  “向“玄灵子”下手?”
  “当然!”
  “那会造成什么结果?”
  “如果他死了,又是什么结果?”
  “说话别太任性,反正他没死。”
  武同春此刻是在昏迷状态中,她们谈的,他半个字也没听到。
  荷花插口道:“夫人,目前该怎么办?”
  “黑纱女”道:“先带回去再说。”
  青灯娓娓,是不久前武同春受“黑纱女”献身解禁同一个卧室。
  帐馒低垂,武同春静静躺在温软的被褥里,床边,站着一个风姿绰约的少妇,她,就是“黑纱女”的本来面。
  她身边并立的是白石玉,此刻,也是女子装束。
  白石玉悠悠地道:“大姐,你还很他?”
  “黑纱女”摇摇头,道:“也许……恨得太久了,我现在……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
  白石玉道:“我认为已经够了,大姐,该适可而止了。”
  “黑纱女”隔帐望着昏睡的武同春,深深吐口气,道:“我们分头办事,你到舍身岩,我到烟云洞,师父必在其中一处,这样我们便不会落空,请示师父救治之法,谁见到了师父,得到指示,须立刻赶回,护心丹只能维护他五天伤势不恶化。”
  “现在就动身么?”
  “当然,越快越好!”
  “那我马上启程!”
  “走吧!”
  白石玉转身出房而去。
  “黑纱女”坐上床沿,伸手轻抚武同春的面颊,眼角起了湿润,喃喃地道:“我该再恨你么?……”
  两粒晶莹的泪珠,挤出眼角,然后滚落腮边。
  幽凄地又道:“是的,噩梦该醒了,造化弄人……这是命运,我是做得太过份了,除了彼此痛苦,得到什么?”
  荷花消然走了进来,轻轻吐口气,道:“夫人,夜深了!”
  “黑纱女”站起身来,道:“荷花,我要出门……”
  “什么,夫人要出门?”
  “是的,救人如救火,一刻也不能耽搁,我必须连夜上路,你在家好好照料他父女,明天清晨,他会醒来,不要回答他任何问话,要他安心等候,记住,目前不要让遗珠跟他见面了。”
  “夫人,这……”
  “不要多说,照我的话做。”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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