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劫火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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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劫火鸳鸯-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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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地会主道:“不错!”
  会主夫人凌厉地目光在武同春面上一连几绕,道:“他到底是谁?”
  天地会主迟疑了一下道:“无情剑客!”
  武同春更加迷惆了。
  这生死对头为什么要管自己掩饰?竟然还代自己杜撰了“无情剑客”的外号,这是什么原因?他是另有可怕的图谋,还是……会主夫人瞪眼道:“‘无情剑客’?……从来没听说过这一号人物?”
  天地会主道:“现在你听说了!”
  “你置太上护法之死于不顾么?”
  “行凶的另有其人,极可能是‘流宗派’的人乘机下手,我到时,”他的穴道未解,不会是他下的手。”
  “他应该看到?”
  “看到了,但不认识对方。”
  “你断定他不是‘流宗派’的人?”
  “如果是,他已经被救走了。”
  “我不想冒这个险……”
  “我说让他走。”
  武同春的功力已将恢复了五成,这在一般高手是办不到的,剧战内伤,亏损了真元,至少也得一天半日的工夫。
  他缓缓站起身,拣起剑包。
  会主夫人脚步一挪……天地会主以断然的口吻道:“让他走!”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一代枭雄,表现得如此的气概,会主夫人与“魔音女”四只眼全直了。
  武同春不失风度的拱拱手,冷沉地道:“后会有期了!”
  他这句话,是别有用意的。
  天地会主寒声道:“希望不再见面,把本座说过的话仔细想想!”
  武同春转身举步,朝庙门走去。
  会主夫人望着武同春的背影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天地会主深深地吁了一口气,道:“事有不得已而为者,我有我的打算。”
  会主夫人冷笑一声:“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能击伤你的,武林中并不多,你不感到可怕?”
  天地会主怔立不语,目芒连连闪动,谁也测不透他的心里在盘算什么?离了江神庙,武同客走向襄阳城,短短几个时辰,他经历了一次死亡,天地会主的行为,使他百思莫解。
  想来想去,除了副会主与华锦芳这一层关系之外,再没有别的了。
  至于利用“黑纱女”名义引自己上钧这一点,极可能是对方窃听到自己在无双堡废墟中与白石玉的谈话,知道自己急于要见“黑纱女”。
  但这些只是臆测、也许事实全不是这回事。
  没有任何拦阻,武同春到襄阳投小店住下,饮食之后,关门行功,他必须恢复全部功力,以防不测之变。
  窗纱透白,天亮了,武同春收功醒转,只觉气充血盈,功力已恢复如常,下了床,净了面,准备戴回面具……房角里一个冷冷地声音道:“好小子,你骗得老要饭的好苦!”
  武同春这一声非同小可,他竟然没发觉有人在房中,但这一惊只是本能上的反应,听口声他已知道是谁了。
  转目望去,只见“鬼叫化”蜷曲在房角地上,房里光线还很暗,“鬼叫化”双目的的,像只夜猫子。
  事已至此,无话可说,武同春讪讪地道:“请您老原谅,晚辈是不得已。”
  “鬼叫化”姑起身来,走近武同春身前,瞪眼道:“你的脸怎么回事?”
  武同春只好把复容的经过说了出来。
  “鬼叫化”连连点头,道:“好,好,你小子的造化可真高,天亮了,老要饭的不能久留,你有话说么?”
  武同春沉声道:“晚辈宗旨不变,誓要完成圣僧遗愿!”
  “一句话,行了!”
  “还有……”
  “什么?”
  “晚辈此后称‘无情剑客’!”
  “噢!为什么?”
  武同春不想说出与天地会主纠葛的经过,含糊应道:“晚辈很喜欢这外号!”
  “鬼叫化”颔首道:“很好,老要饭的得溜开了,有事再连络!”
  武同春又想起一件事,忙道:“晚辈还有句话,不知您老高见如何“快说!”
  “您老当已知道‘流家门’崛起江湖的事……”
  “当然,怎么样?”
  “二虎相争,我们何不在暗中利用这机会。”
  “嗯!有理,老要饭的会策划!”
  说完,急急启门而去。
  武同春怔怔地站着,心想:“自己的真面目已被揭穿,是否仍有掩饰的必要?……”
  心念未已,房门吱格一响,目光扫处,怔住了。
  进房的,竟然是易钗而弃的白石玉。
  白石玉眸光波动,紧盯在武同春面上,没有开口。
  武同春忍不住道:“一大清早,你怎么会到这鸡毛小店来?”
  久久,白石玉才启后道:“我就住在隔壁房!”
  “这么巧?”
  “是很巧!”
  “你……已经听到我与老叫化的话了?”
  “哦不能塞住耳朵不听。”
  “我要见‘黑纱女’,话传到了没有?”
  “传到了,她说……她愿意见你时自会见你。”
  武同春怕再有人撞见,忙戴上面具。
  白石玉悠悠地道:“‘无情剑客’,这外号对你太适合了!”言中之意,影射他对凝碧的无情。
  武同春当然立即体会到了,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苦笑,这外号是天地会主为了掩护自己的身份而临时胡诌的,也好,就用它吧!
  有情无情,反正悲剧已经形成,不承担也得承担,何况事实上真是自己的错。
  白石玉朝门外张了一眼,道:“对华锦芳,我代你隐瞒了身份,但只是暂时,纸是包不住火的,你准备怎么办,让她守活寡?”
  武同春有苦难言,他怎能说出华锦芳是仇人“至上剑客”华容的女儿这一桩秘密呢!这是不能为外人知道的隐痛。
  他默然无语。
  白石玉接着又道:“告诉你一个消息,华锦芳三天前已到了襄阳。”
  心头一震,武同春脱口道:“她来襄阳做什么?”
  “找你!”
  “什么,找我?”
  “不错!”
  “她……知道我的身份了?”
  “不知道,她找的是贾仁。”
  武同春欲哭无泪。
  事实上华锦芳是无辜的,她并不知道上一代的仇,这该如何应付呢?躲避她?可是,永远躲避么?转念一想,不由心乱起来,天地会主已经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无疑的,副会主牟英山也会知道,他会告诉她,这便如何是好?难道要向她明言上代的仇,后果又将如何?
  她父亲华容,二十年前已客死南荒,照说,人死恨消,可是如何与他人之女共守终生呢?……就在此刻,脚步声起,店小二探头向房里道:“有人要见您老!”
  武同春心中一动,道:“什么人?”
  店小二道:“是位小娘子!”
  白石玉望着武同春道:“小娘子?”
  武同春敏感的想到了华锦芳,登时心乱了起来。
  他脱口说道:“我不能见她!”
  “她是谁?”
  “一定是华锦芳。”
  “你怎么知道?”
  “除了她不会有别人来找我!”
  “不可能,她怎么会知道你投宿在这小店里,也许是别人。”
  “一定是她。”
  “你这么笃定?”
  武同春闭上了口,他想象得到,天地会密布遍地,自己的行踪瞒不了对方,定是灰衣人车英山通知了华锦芳,所以才会一大早找来了。
  心念之中,道:“我得走……”
  小二不明究竟,怔怔地呆在房门外。
  白石玉皱眉道:“就算是她,你也没理由躲,反正她不知道你的身份,几句话就可以打发了,假使不是她呢?……人家找你定然有事。”
  武同春六神无主。
  白石玉向店小二道:“请那位小娘子进来!”
  店小二转身离开。
  武同春激动地道:“我不要见她!”
  白石玉想了想,道:“这样吧,你到隔壁我房中暂避,看来的是谁,你再决定见不见面。”
  武同春无奈,只好依言匆匆抓起剑包,避到白石玉房里。
  刚合上门,已听到了脚步声。
  接着店小二的声音道:“就是这间!”
  接着一个女人的声音道:“好,你可以走了。”
  一点不错,是华锦芳的声音。
  武同春心思顿陷狂乱,不由自主地发抖起来。
  华锦芳一脚跨入房中。
  白石玉惊声道:“武大嫂,是你?”
  华锦芳一看是白石玉,登时粉腮大变,半晌才发出声音道:“怎会是你?”
  “大嫂觉得很意外?”
  “当然意外,你会跟他同住一间店房。”
  “他……谁?”
  “我的丈夫武同春。”
  白石玉大惊意外地道:“你……说什么?”
  华锦芳声音一寒,道:“用不着了,到今天我才明白……”
  白石玉笑着道:“大嫂,你明白什么?”
  华锦芳娇躯乱颤,铁青着脸道:“别叫我大嫂,你……不要脸!”
  白石玉再也笑不起来了,脸色一沉道:“你……骂人?”
  “骂人又怎么样,你这不要脸的女人,勾搭有妇之夫……”
  激动使她气喘,竟说不下去。
  隔壁的武同春听得一清二楚,更加心乱如麻。
  白石玉厉声道:“华锦芳,说话得留点分寸!”
  华锦芳厉声道:“分寸?对你这种女人留分寸?你……不要睑,下贱……”
  “拍!”
  白石玉掴了华锦芳一个耳光。
  华锦芳切齿大叫道:“你敢打我?”
  白石玉道:“你满口胡屁,为什么不该打?”
  “我跟你拚……”
  “这里是客店。”
  “那我们到外面去?”
  “可以!”
  “他人呢?”
  “不知道!”
  “你……”
  武同春狂激起来,这种情况,他真无法处理。
  突地,一个冷冷地声音道:“别嚷嚷,怎么回事?”
  武同春又为之心头剧颤,听声音他知道来的是天地会副会主灰衣人牟英山,华锦芳的父执,也是杀死“无我大师”和江姥姥的凶手。
  恨在狂乱中抬头,杀机随之升起。
  牟英山进入房中,目芒一绕,手指白石玉道:“你说他是女的?”
  华锦芳激愤地道:“不错!这贱人刚刚出手打我!”
  白石玉冷厉地道:“谁要你口出不逊?”
  牟英山国芒一闪,道:“人呢?”华锦芳道:“她说不知道!”
  顿了顿又道:“店小二说人本在房中。”
  牟英山狞视着白石玉道:“人到底躲到哪里?”
  白石玉道:“阁下说的是‘无情剑客’?”
  华锦芳气呼呼地道:“什么‘无情剑客’?”
  牟英山抬了抬手道:“锦芳,你不要开口!”
  说着,又朝白石玉道:“你知道‘无情剑客”是谁?”
  白石玉乐得顺口应道:“贾仁前辈!”
  牟英山略略一怔,道:“你真的不知道?”
  “知道什么?”
  “好了,你说人现在何处?”
  “在下那位贾老哥生平最怕与女人打交道,听说女人来找,打从后面溜了。”
  她说的像煞有介事。
  武同春着实佩服白石玉的机智,心里急盘算着该采取什么行动,此地是客店,当然不适合动手,但如牟英山不离开华锦芳,也是件棘手的事。
  牟英山深深一想,道:“我们走,一定会找到他,在襄阳一带,一只苍蝇也漏不了。”
  华锦芳气鼓鼓地道:“她打我一个耳光是白打了?”
  白石玉冷冷地道:“是你出口伤人,那种话对一个女人而言。是受不了的。别忘了,我曾救过你的危难,也曾替你出过力,我不是讨人情,只是不愿反脸成仇。”
  华锦芳默然,她无法否认这事实。
  武同春立即想到上一次华锦芳被辱,是白石玉救走的,现在才恍悟到那是一场戏,是“黑纱女”安排来折磨自己的。
  牟英山再次道:“我们走!”
  脚步声渐渐远去。
  白石玉回到武同春藏身的房中,道:“你将寸步难行,决逃不过‘天地会’的耳目。”
  武同春咬牙道:“我不在乎,只是……对华锦芳无法应付。”
  白石玉挑眉道:“她是你的妻子,跟她回去不就结了。奇怪,她会知道你真正的身份?”
  “当然是牟英山告诉她的。”
  “牟英山又怎会知道?”
  “这……就不得而知了。”
  他不愿道出实情。
  “你为什么不愿见华锦芳?”
  “嗯!这……我还有事未了,不想拖累她。”
  “是真心话?”
  “信不信由你。对了,遗珠……她好么?”
  声音有些怆然。
  “她很好!”
  “难道……她一点也不想念我这做父亲的?”
  白石玉脸色一变,道:“她恨你!”
  这像一柄利剑,插在武同春的心上,痛苦地呻吟了一声,道:“你们……这样做未免太残忍了,活生生分离骨肉……”
  白石玉冷漠地道:“武少堡主,责备别人之前先想想,你爱过遗珠么?你把她当过亲生女儿么?你与华锦芳给了她什么?冷眼、歧视,在她幼小的心灵上……”
  武同春痛苦地道:“不要说了!”
  两人相对默然,各怀心事。
  久久,武同春开口道:“童光武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要问起他?”
  “因为她庇护他!我要知道原因。”
  “也可以说是帮你的忙。”
  “什么?……帮我的忙?”
  “不错,故意笼络他,希望藉着他探出天地会主的来历。”
  武同春心中一动,本想说出童光武是“流宗门”派在“天地会”卧底转念一想,把到口的话咽了回去,悠悠地道:“探出来了么?”
  白石玉摇头道:“还没有,天地会主是个相当可怕的人物,除了亲人和极少数几个心腹,他谁也不相信,平时极少在属下前语面,很多场合,都由副会主出面。”
  武同春吐了口气,道:“会主千金‘魔音女’爱上了童光武,不能从她那儿打听么?”
  白石玉摇头道:“那丑八怪也守口如瓶,不过,迟早会探听出来的。”
  武同春心念一动,道:“‘黑纱女’凭什么要帮我这个忙?”
  白石玉怔了怔,道:“将来你就会明白。”
  武同春牙痒痒地道:“我根本也不想明白、我一切全认了。告诉‘黑纱女’,她可以尽情的折磨我,有什么手段可以全使出来,我已不在乎了,杀人不过头点地,再没什么了!”
  说完,不待白石玉的反应,快步出房,回到自己房中,那股愤愤之气,似要炸破胸膛了。
  他暗忖:“大丈夫男子汉,堂堂正正,为所当为,何必逃避躲闪,畏首畏尾,连华锦芳也已知道自己的真面目,还想骗谁……”
  心念之中,立即离房,到柜上付了帐,然后扬长出门,重新在成衣店里买了行头,然后奔向荒野无人之处,摘了面具,恢复自我。
  这一来,心里舒坦多了,锦衣佩剑,英姿飒爽,仿佛脱胎换骨了般的。
  面具,已不堪再用,那会引起风波,他索性把它毁了。
  一切停当,正待出林……破风之声,隐隐传至,武同春倾耳一听,来的不止一人,不知何方人物。当下忙隐向波枝密叶中。
  刚刚隐好身形,人语之声传了过来:“童巡监,您看对方会上钩么?”
  “此计定然奏功。‘流宗门’初起江湖,气焰不可一世,不会不顾名头的。”
  “如此计不成,将是打草惊蛇,使对方提高了警觉。”
  “毕堂主,此地如何?”
  “很好!”
  “那我们就着手布置吧!”
  武同春一听,知道来的是童光武与一个姓毕的堂主,另外可能还有两个人,不知对方施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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