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劫火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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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劫火鸳鸯-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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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
  “这倒可随便,你戴的面具是老要饭的刚刚出道,还没加入丐帮之时,得自一个江湖怪人,一共有五副之多,并非剥自什么有名头的人物,你看着办好了。”
  “大力丐”接口道:“师父,看他这副德性,弟子想起一个人……”
  “鬼叫化”嗯了一声道:“你想起谁来了?”
  “大力丐”道:“记得五年前,弟子伴随师父北上主持支舵立坛大典,在半路上碰见一个路倒,是弟子掩埋的,叫什么……真要命……”
  武同春忍不住道:“真要命,是外号么?”
  “大力丐”道:“两样都是!”
  “什么两样都是?”
  “也是名,也是号,不过,我……说不下来。”
  “鬼叫化”偏头望望武同春,道:“你小子不提起,我倒忘了,是有六七分相像,不过绝不可冒这名号,否则麻烦大了,犯不着去替死人顶缸。”
  武同春好奇地道:“为什么?”
  “鬼叫化”道:“真要命是甄耀明的谐音,所以亦名亦号,为人忽正忽邪,是个令人头痛的人物,不常现身露面。
  “所以知道他的人不多,但凡是跟他打过交道的,不是恩便是怨,生前结的仇家不少,尽是知名人物。”
  “老要饭师徒碰到他时,他已经离死不远,是被仇杀重伤致死。”话锋一顿,又道:
  “此地不可久留,我们走吧,如果被人发现,这妙计便不灵了。”
  三人下了通天岩,分道向山外奔去。
  傍午时分,一个潦倒不堪的老秀才,来到了青莲居大酒楼的门前,望着那排场和进出人等的气派,有些胆怯,欲前又止。
  青莲居比起大城镇码头的酒馆,根本算不了什么,但在新野,已经是数一数二的饮食去处了。
  这老穷酸,正是再次易容的武同春,为了不惹眼,长剑用旧衣包裹了横提在手里,像这种大酒楼,并不适合他的身份。
  他是发现曾有过瓜葛的素心主婢进入此间,才跟踪来的。
  在门口专司迎送的小二走近前来,打量了武同春几眼,冷冷地道:“您老……别直挺挺站在门口挡路,找人么?”
  武同春故作有气无力地道:“想喝杯酒!”
  小二不屑地再次打量了武同春一眼,用手遥指道:“那边街角有间小店,物美价廉……”
  武同春气往上冲,瞪眼道:“怎么,你们要歇业了?”
  小二怔了怔,口角一撇,道:“您老脾气可是不小,我是好意!”
  “什么好意?”
  “一句话,此地不卖小吃,在这里吃一顿不上算。
  “你以为老夫吃不起?狗眼看人低,老夫今天要大吃。”
  “大吃?”
  “不错,大吃大喝一顿!”
  “就……您老一个人?”
  “难道还要宴客不成?废话。”
  小二势利地道:“您老可得要先问问自己的荷包,答不答应。”
  武同春气他不过,伸手摸出一个金镍子,亮了亮,揣回去,道:“够了么?”
  小二直了眼,半晌才道:“您老请,小的引座!”
  进入大门,武同春一看,楼下座间没素心主婢的影子,大声道:“小二,老夫要上楼,找个清静的座位。”
  看在那金棵子份上,小二引武同春上了楼:武同春一眼瞥见西耳小楼座位全空着,仅有素心主婢在座,正中下怀,用手一指道:“那边清静,就那里吧!”
  “不成!”
  “什么意思?”
  “有位姑娘包了,不许人打扰。”
  “宴客?”
  “不,是小吃!”
  “好哇!人家小吃可以,老夫大吃就不可以,没这样的道理,老夫非要那里不可!”说着,大步走去。
  小二发了急,伸手去拉,但就是差那么几寸拉不到,追逐着,武同春已进入楼门,大刺刺地择座坐了。
  素心与小青皱起了眉头。
  小二忙趋近哈腰,尴尬地道:“请小姐包涵,这位……一定要坐这里,小的挡不住。”
  素心望了武同春一眼,道:“算了,是位老人家,不打紧,反正我快吃好了。”
  小二再次哈腰,连连致歉,然后才转到武同春座边,冷声道:“您老吃些什么?”
  “一个冷盘,一壶花雕。”
  “您老……不是要大吃么?”
  “大吃也得一样一样来,摆多了倒胃!”
  “晦气!”
  “你放什么屁?”
  “您老开口骂人?”’“骂你又怎样?你们到底卖不卖,欺我老人家有穷味是不是,不卖拉倒,我老人家歇会脚,照样付钱。”
  婢女小青掩口而笑。
  小二无可奈何,只好布上杯筷,嘟着嘴去了。
  不久,端上了酒菜,又道:“您老还点什么?”
  武同春白了小二一眼,道:“吃完再说!”
  小二转身……武同春大声道:“慢着,依规矩来,替老夫斟上第一杯酒。”
  小二转回身,那脸色可就难看了,万分不情愿地执壶斟酒。
  武同春用筷子夹了一片肉在鼻孔前嗅了嗅,放四盘里,道:“这算什么味道,令人恶心,端走!”小二瞪大了眼,气得说不出话来。
  武同春敢瞪眼道:“你没长耳朵,要你端走,钱照算,拣四个你们拿手的热炒,外带一蒸一炖,要上等的,可别打马虎眼。”
  小二吐口气,强挤出一丝笑容,端了冷盘便走。
  武同春放大了声半日自语道:“狗眼看人低,只重衣冠不重人,人实在不能穷,穷了就不是人。”
  素心侧头望武同春一眼。
  武同春故作不知,端起杯子吸寡酒。
  也只片刻工夫,小二用一个大托盘,把四碟二碗一次端上。
  武同春悠闲地自斟自饮,心里在想:素心主婢,怎会出现新野?她是天地会主的女儿,但父女之间没有往来。
  她曾以彩玉牌解过自己的困,是个好文子,用什么力能从她口里套出天地会主的来历呢?一声幽幽长叹,素心开了口:“小青,你认为无双堡武少堡主还在人间么?”
  武同春心弦为之一颤。
  小青噘了噘嘴道:“小姐,忘了他吧,人家是有家室的人,在又怎样?不在又怎样?”
  “可是……”
  “可是您就是忘不了?”
  “唉!我何尝不知道这段情……只是场虚幻的梦,可是……一年多来,我抹不掉他的影子。
  “小青,也许我自幼丧母,也没有父爱,所以才特别重感情,我……一定要查出武同春的生死下落。
  最难消受美人恩,武同春大感惆怅,妻子死了,续弦华锦芳不守妇道,这段情未始不可接受。
  可是想到“黑纱女”替亡妻向自己讨债,天地会与自己水火不容,一颗心登时凉了下来,下意识地猛灌一杯酒。
  就在此刻,脚步声起,一条人影,出现门边。
  武同春抬起头,与对方目光相照,不由血行加速,来的赫然是天地会巡监童光武,他收回目光,低头暗忖:“据’大力丐’得到的消息,那晚在通天岩头,假作与‘黄衣修罗’决斗,双双坠岩,事后童光武、灰衣人与该会大上护法曾现身当场查探,如跟定姓童的,也许能轧出苗头。”
  童光武走近素心桌前,深深一揖,笑嘻嘻地道:“大小姐,想不到你在这里,真是幸会!”
  小二跟了进来,堆着笑脸道:“公子爷,您赏光,是不是也在这里设座童光武直勾勾地望着素心道:“大小姐,区区有这份荣幸能与你共桌么?”
  素心冷冷地道:“我快要走了!”
  童光武嬉皮涎脸地道:“区区希望敬大小姐一杯酒。”
  小青小嘴一撇,道:“童巡监,您不是快要与二小姐成亲了么?”
  二小姐,指的当然是“魔音女”,这点武同春很明白。
  童光武尴尬地一笑,道:“区区对大小姐万分仰慕,常常梦想能有机会亲近……”
  素心站起身来,道:“小青,付帐,我们走!”
  童光武厚着脸皮道:“大小姐对区区不屑一顾?”
  素心扳着脸道:“童大侠,我有事得马上走,对不起,失陪。不过有句话奉劝,如果大侠对舍妹三心二意的话,恐怕后果不太好!”
  说完离座。
  小青把一锭银子放在桌上,道:“小二,够么?”
  小二上前拿起银子掂了掂,道:“太多了!”
  小青道:“多的赏你!”
  小二眼笑眉开,连连哈腰道:“谢小姐重赏!”
  素心与小青相偕而去。
  童光武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但仍厚着脸皮道:“大小姐走好,区区不送。”
  小二又转身哈腰道:“请公子爷示下。”
  童光武凶巴巴地瞪着小二道:“少噜嗦!滚开!”
  小二连连后退,口里道:“是!是!”
  武同春心里暗自好笑。
  童光武鼻子碰了灰,却把气出在小二的身上,恶恶臭,好好色,乃人之常情。
  他对“魔音女”是虚与委蛇,主意却打在素心头上,如果“魔音女”知道他的用心,准有好戏上场。
  笑声起处,一条蓝色人影出现门边。
  武同春目光扫处,呼吸为之一窒。
  来的竟然是白石玉,真的是阴魂不散。
  这小子也现身此间,绝非偶然,不久前要杀童光武,被这小子所阻,声称是受“黑纱女”之托,这是个令人猜不透的谜。
  童光武一抬头,忙拱手道:“白兄,幸会!”
  白石玉哈哈一笑道:“童兄,的确是幸会,怎么,席终人散?目光扫向残席。
  童光武讪讪地道:“不,区区刚到不久。”
  白石玉道:“小弟尚以为童兄是与刚出门的那位紫衣姑娘一路哩!既是如此,小弟作东,我们喝上两盅,如何?”
  童光武道:“哪里话,理应由区区作东!”
  说着,转向远在一边的小二道:“拣你们拿手的精细菜做几样来,酒要上好的,快!”
  小二连连打躬,挪了另一副桌椅,请二人坐下,然后狗颠屁股地去了。
  白石玉坐的方向,正对武同春,不知是有意或无心,冲着武同春微微一笑。
  武同春心里打了一个结,但想到自己再次易容,对方不是神仙,不会看穿的,心里随即也就泰然了。
  童光武开口道:“白只是路过么?”
  白石玉道:“可不是,真巧,碰上了童兄。”
  “能结识白兄,真是三生有幸!”
  “彼此!彼此!”
  “白兄意欲何往?”
  “赶场热闹。”
  “赶热闹?”
  “是的,小弟一向怕事,但却好事,所以喜欢赶热闹。”
  打了个哈哈,白石玉闪动着目芒道:“童兄何必明知故问。”
  童光武“噢”了一声道:“白兄是指五月十五日,三官庙的事而言?”
  白石玉颔首道:“这是大事,百里之内全传遍了,冷面客,约斗贵会主,的确是震惊江湖之举,童兄当也是为此而来?”
  童光武点点头。
  武同春骇然大震,但也兴奋欲狂,冒充自己行凶的,居然现身了,公然敢约斗天地会主了。
  转念一想,觉得不对,这事大有蹊跷,难道是一项阴谋?据白石玉说,已然传遍百里,“鬼叫化”他们定会闻风而来。
  小二端来了酒莱,替二人斟上酒,然后退下!
  武同春再无法安静了,他必须研判这件事,想好行动的步骤。
  五月十五,算来还有六天,既有这事发生,白石玉与童光武只好暂时放过,以免暴露身份,打草惊蛇。
  因为自己一出事,必为白石玉认出无疑。
  白石玉会与童光武搅在一起,的确是想不到的事,这小子诡计多端,花样百出,从不与人正面交手,但暗器和身法堪称绝顶。
  “砰”白石玉拍了一下桌子,大声道:“真是知人知心不知面!”
  童光武瞠目道:“白兄是在说谁?”
  白石玉道:“冷面客!”
  武同春的心随之“咚”地一跳。
  董光武皱皱眉头,道:“白兄说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白石玉道:“不,小弟说的是知人知心不知面。
  这……怎么个说法?”
  知其人,知其心,不知其面,因为他戴了面具。”
  他本身是‘鬼脸客’,难道白兄……”
  “这可难说!”
  “为什么?”
  “说不定全是假的。”
  武同春这一惊非同小可,难道姓白的已经看穿了自己的身份?可是,怎么会呢?心念之中,下意识地投过目光,可巧,白石玉也向这边瞟来,四目交权,白石玉又是一笑,这一笑,令人莫测高深。
  武同春收回目光,惊疑不定,这小子简直是只成了精的狐狸,没跟他接触,不知道他的可怕,他缠上了童光武,必有用心、不知又在打什么鬼主意?童光武笑了笑,道:“白兄与‘冷面客’相较,谁强谁弱?”
  白石玉大刺刺地道:“将在谋而不在勇,兵在精而不在多。小弟一向主张和平,不喜动剑抡掌,不过,有样不争的事实,‘冷面客’没奈我何!”
  童光武挑眉道:“白兄是深藏不露,区区看得出,‘冷面客’绝非白兄对手。”
  白石玉笑笑道:“过奖了,略胜一筹而已”
  武同春啼笑皆非,真想过去赏他一剑。
  童光武眸光一闪,道:“区区有句话不便启齿,不知……”
  白石玉爽朗地道:“童兄有话但说无妨。”
  董光武正色道:“敝会主求贤若渴,最是爱才,不知白兄是否愿加盟本会?区区愿作引荐之人,必获重用。”
  白石玉摇手道:“小弟既不贤,也不才,而且……”
  “而且什么?”
  “兄台当知道会主千金有对小弟不谅之处”
  “哈哈,那已经过去了。”
  “不,男女之间的过节,是化解不了的。
  “难道连敝会主也作不了主?”
  “此事以后再谈吧,现在且尽一杯酒,来,请!”
  两人互相照杯。
  武同春问言之下,不由心中一动,难道白石玉真的有意要加入天地会,故意以退为进,利用童光武作进身之阶,但又为了什么?白石玉突地离座,道:“童兄,失陪片刻!”
  说完,迳直走向武同春座前。
  武同春心头大震,暗忖:“这小子又想捣什么鬼?”
  白石玉作了一揖,笑嘻嘻地道:“在下冒昧,看阁下十分厮熟,想不起何处见过,阁下……”
  武同春眸光煞芒一闪,但随即警觉不能坏大事,故意“哦”了一声,把声音变得苍老些,目芒尽敛,像个寻常老人,淡淡地道:“小哥是……”
  “在下白石玉!”
  “啊!白小哥,我们……见过么?”
  “是见过,让在下想想……”
  “老夫对小哥却很陌生。”
  白石玉苦苦一阵思索,面容突展,拍手道:“对,在下想起来了,阁下姓甄……”
  武同春心头为之剧震,是自己的形象的确像甄耀明,还是这小子知悉了自己的底蕴?这怎么可能呢?自己与“鬼叫化”师徒在通天岩头交谈时,视野很广,没人能迫近窃听。
  一时之间,答不上话来。
  白石王接着又道:“那年在岳阳楼头,萍水相逢,杯酒畅论古今,老先生记起了么?”
  这话是真是假,无从判断。
  武同春信口“噢”了一声道:“半生潦倒,如烟往事已不复记忆,小哥如初升之日,想甚得意?”
  白石玉朗笑了一声道:“人生穷通有时,老先生学贯今古,气节凛然,当年一席高论,在下至今犹记忆如新,请移座一叙如何?”
  武同春心意疾转:“自己是易了容的,旧面聚饮,一定会被看出破绽,不能冒这险,等三官庙事了之后,再慢慢收拾这小子。”
  心念之中,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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