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劫火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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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劫火鸳鸯-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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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叫化惊声道:“哦!有这样的事?”偏头想了片刻,道:“老叫化一生浪迹江湖,可没听说过有谁以彩玉为信物。”
  武同春茫然了,他实在想不透其中道理,情况是那么诡谲,一切似是而非,他对紫衣少女的身份判断动摇了,矛盾的情况无法归纳。
  突地,老叫化从鼻口吹了口气,道:“今天晚上实在是犯了冲,尽出鬼事。”说着,用手一指,道:“你看!”
  武同春举目望去,浓浓的夜色中,有条人影在晃动,太远,看不真切,但是人影没错,登时心头一紧道:“又是她么?”老叫化道:“管它,要饭的不想费神了。”
  武同春心念一转,弹身掠去。
  那人影见人并没有躲闪,反而迎了上前。
  双方照了面,武同春几乎脱口叫了出来,对方竟然是白石玉。
  白石玉见了武同春的疤睑,并没有表示惊异,从容地拱手道:“阁下可就是‘鬼脸客’么?”
  江湖消息传得可真快,他竟然也知道了。
  武同春也抱拳道:“区区正是。朋友如何称呼?”
  “在下白石玉。”
  “懊!白朋友……难道有什么指教么?”
  “不敢,区区听说阁下在这一带现身,所以试着撞撞,真想不到能撞上,诚实幸事,免了在下寻觅之苦。”
  武同春心中一动,对方竟然真的是找自己而来,此地是荒郊并非撅街大道,他能找来必有蹊跷,他行踪诡秘,行为鬼祟,好在自己已是另一种身份,他也认不出来,正好乘机揭开谜底。
  当下放作惊声道:“白朋友在找区区?”
  “是的!” 

 第 六 章

 
 
  武同春道:“请当面指教?”
  “指教不敢当,想向阁下打听一个人……”
  “谁?”
  “武同春!”
  下意识地一震,武同春沉声道:“白朋友为什么要向区区打听武同春?”
  白石玉神色自若地道:“因为阁下是最后见到他的人。
  武同春又是一惊,目芒一门道:“白朋友怎知区区是最后见到他的人?”
  白石玉又抱了抱拳,道:“在下先告罪,实不相瞒,在下是听到一个紫衣少女与她的侍婢交谈,提到有关阁下受托归还她彩玉牌的经过,所以不揣冒昧,想找阁下问问有关武同春的事。”
  “哦”了一声,武同春道:“原来如此。区区先请问白朋友与武同春是什么关系?”
  白石玉道:“在下与武兄是至交好友。”
  武同春心里窃笑,他竟然睁着眼睛说瞎话,妄称与自己是至交好友,谁知道他安的是什么心眼?武同春点点头,若有深意地道:“不知好到什么程度?”
  白石玉笑笑道:“休戚相关,坦诚无隐。”
  武同春在心里暗骂了一声:“无耻”淡淡地道:“白朋友想知道什么?”
  白石玉面色一怔,略显黯然地道:“在下想知道武兄确实的下落。”
  武同春摇摇头道:“区区也无法确知。白朋友既然已经听到了紫衣少女的谈话,当已知道大概,区区没有重述的必要了。”
  白石玉道:“在下想知道的,是武兄受的是外伤还是内伤,什么手法兵刃所致的伤,严重到何种程度,也许……在下能找出凶手,同时推测他生死各占多少机会。”语气,态度,像是真正的关切。
  武同春当然不会为他的言词所惑,故意想了想,道:“内外伤俱重,外伤是剑创,内伤可能是掌伤。”
  他自坠谷重伤之后,由于头胸等部位的碰撞伤相当严重,影响到声音的自然改变,跟他再熟的人,也无法从声音中听出破绽。
  白石玉默默垂首,片刻之后才又抬头道:“请阁下见告出事的确切地点。”
  “北向人山,转西约七八里,一座危岩峰下。”
  “敬谢指引。”
  “白朋友想去收尸么?”
  “是有这意思,同时要追凶。”
  “时间距现在将近一年,恐怕什么痕迹都没有了。”
  “算是尽人事吧!”
  武同春又茫然了,这姓白的对自己是真情还是假意?从他以前所发现的鬼祟行为而论,是别有居心,从现在外表看,又似乎是真情,这实在令人无法了解?心念之中,有意无意地道:“白朋友对知交情深意重,令人佩服。看朋友的言谈举止,修养风仪,一定出身名门,区区有幸得知么?”
  白石玉笑笑道:“在下虚有其表,其实出身寒微,无名小卒,不值上提。”言中之意,是拒绝抖露来历。
  武同春无意追问,话题一转,道:“白朋友知道那位紫衣姑娘的来历么?”
  白石玉略作犹豫才道:“不太清楚。”
  显然,这不是由衷之言。
  武同春大为反感,暗忖:“如果有一天IIHB你居心叵测,便要你后悔。”声音一冷,道:“白朋友还有话要说么?”
  想了想,白石玉道:“现在没有了。多承指教,以后有问题当再拜会请教,告辞!”拱手一揖,转身缓缓驰离。
  白石玉刚走,老叫化从一个土包后冒了出来,近前道:“老弟,你以后得当心这小子。”
  武同春心中一动,道:“您老知道他的来历么?”
  “不清楚,他很神秘。”
  “为什么要当心他?”
  “就是因为他太神秘!”
  “江湖人……多多少少是有些神秘的。”
  “他不同!”
  “您老看出什么来了?”
  老叫化想了想,凝重地道:“老弟,这是个秘密,希望勿入第三者之耳,看在那顿酒菜的份上,要饭的告诉你,庙里那具天地会堂主的尸体,是他吊挂上去的。”
  武同春心头为之剧震,圆睁星目道:“是他?”
  “不错,别看他外表文弱得像个女子,手底下可真辣。”
  “人是他杀的?”
  “也许是,也许不是。”
  “为什么?”
  “要饭的在风雨来临之前,就已经在庙里歇脚,亲眼见他带尸入庙,悬吊梁上,可没见他杀人,不过……十有八九是他杀的。”
  情况更形复杂了,武同春苦苦一阵思索,道:“那紫衣少女是先他而来,还是后他而来的?”
  “是后来才入庙的。”
  “他们有没有交谈?”
  “没有,他在悬尸之后便离开了。”
  “奇怪……”
  “是有些古怪。”
  “莫非……”
  “莫非什么?”
  武同春稍作考虑之后才开口道:“在下一直怀疑‘黑纱女’便是紫衣少女的化身,而姓白的可能是她的同路人,死者是‘黑纱女’下的手,因为杀人无痕这一点吻合,而由姓白的来悬尸,目的是什么不知道。”
  老叫化连连点头道:“嗯!是有点道理,这……不难查证。”
  武同春精神一振,道:“如何查证?”
  “到紫衣少女落脚的地方。”
  “您老知道她落脚的地方?”
  “知道!”
  “何处!”老弟自己去查证,找要“不算太远,大半日行程。不过,话可先说在头里,老弟自己去查证,我要饭的可不想多这件事。”
  这一说,武同春犹豫了,他想,自己该不该理料这码子事?紫衣少女和白石玉都在追查自己的生死下落,这当中大有文章,如不揭开谜底,内心将不能得到平安,自己目前已变成了“鬼脸客”,谅来不致有什么严重后果,好歹试试看吧!
  心念之中,深深一点头,道:“好,在下去试行查证看看。”
  “老弟,你可要考虑清楚,如果对方身份不假,后果是很难说的!”
  “在下自有办法应付。”
  “很好,我们边走边谈,反正今晚已办不了事,得等明天。”
  太阳略为偏斜,过午不久,武同春,武同春行走在通往桃花渡的大道上。他新买了一顶草帽,藉以遮掩那张疤脸,短打扮,长剑背在肩上,这身打扮,变成了江湖上的小脚色,一点也不起眼。
  桃花渡是个水陆码头,商贾买卖,还相当热闹。
  市梢在望,武同春心想:“先打尖,再办事。”
  突地,一声暴喝传了过来:“站住!”
  武同春应声止步,目光从帽檐下偷窥对方。
  两条人影抄近前来,是两名黑衣劲装汉子,襟上的标志,显示了两人的来路,是“天地会”的人。
  其中那黑矮的开口道:“朋友,报上你的来路?”
  武同春冷冷地道:“在下只是路过……”
  “知道你是路过,没人说你在此地生根。”
  “为什么要报来路?”
  “凡是从此地经过的江湖人,必须交代来路。”
  “谁规定的?”
  “好小子,一身土气,说话倒是带冲的。抬起头来,让大爷瞧瞧。”
  武同春心火直冒,想了又想,硬把那口气憋了回去,用手一顶帽沿,露出了那张丑怪的睑孔。
  “呀!”两汉子齐齐惊叫出声。
  武同春目芒一闪,道:“两位满意了么?”
  其中长个子的道:“我想起来了,他就是巡监交代下来要寻找的‘鬼脸客’!”
  武同春心头一沉,尽量想不惹事也不成,你不找人家,人家偏要找你。
  黑矮的汉子上下一打量武同春,寒声道:“朋友,跟在下走一趟吧!”
  “去哪里?”
  “见咱们巡监。”
  “对不起,区区现在没空。”
  “朋友,咱们别伤和气,好不好?”
  “在下说没空。”
  瘦长个子的道:“朋友,最好放光棍些。”
  武同春冷极地道:“否则的话呢?”
  黑矮的道:“寸步难行!”
  武同春哼了一声道:“未见得吧?”
  瘦长个子的口角一撇,道:“那朋友就试试看。”
  武同春当然没把这两名小角色放在眼里,他要走,对方绝对留不住,他根本没想到要出手,因为对方不配。
  两名汉子持剑站成犄角之势,武同春举步便走,两支剑左右袭到,“天地会”的人,无一庸手,就是起码的脚色,也有两手。
  但碰上了武同春这等高手可就不值一道了,他从容举步直走,不见作势,但两支剑全落了空,就是差那么一丁点没够上部位。
  暴喝声中,两汉子再次挥剑疾攻。
  可煞作怪,不见武同春问避,但仍落了空,两汉子心里发了毛,如影附形,变招再次出手。
  武同春如幻影般,突然间到了丈许之外,似乎本来就隔着这么远,高下悬殊,已经一分显然了。
  照‘天地会’的会律,两名汉子是不能收手的,硬着头皮,揉身疾进,武同春像是脚不沾地的滑行,距离仍是那么远。
  “好步法!”
  随着喝话之声,一条枯瘦奇高的人影,斜里飘来,拦在道路正中央,赫然是巡监司马一夫。
  武同春收了脚步,心想:“这里是‘天地会’的势力范围,一出手事情就要闹大,而且自己是要办事的,能忍则忍……”
  司马一夫嘿嘿一声冷笑道:“‘鬼脸客’,乖乖地随本座走一趟。”
  “有何指教?”
  “查证一件事。”
  “什么事?”
  “本会胡堂主在庙里被人悬尸那桩公案你不会忘记吧?”
  武同春心头一震,照老叫化说,那是白石玉干的,想不到又扯到自己头上.实在是令人生气。
  武同春深深吐口气,道:“在下根本与那样事无涉。”
  “到了地头再讲。”
  “阁下难道忘了当场那位紫衣姑娘曾经证明在下是后人避雨的?”
  “这更要查清楚。”
  “明摆着找岔么?”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这一趟你是非走不可。”
  武同春冒了真火,抗声道:“如果在下说不呢?”
  司马一夫抖了抖手中竹节钢鞭,阴声道:“大步走不好,非要抬着去么?”
  说好话,忍耐,全没有用了。
  武同春横起心道:“如果阁下自信有此能耐,抬着去也无妨。”
  司马一夫眸中碧芒一闪,狞声道:“好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可是你自己找的!”
  声落,竹节钢鞭挟破风之声电扫而出。
  两名汉子挺剑作势,准备必要时出手。
  武同春一晃,脱出圈子之外,连鞘剑仍背在肩上,口里道:“别迫在下出手。”
  司马一夫狂笑道:“迫你出手?好大的口气,你算老几?”钢鞭再扬,幻成一片鞭影,朝武同春当头罩落。
  武同春的剑连鞘离肩一扬,“铬销”连声响中,鞭幕被撞破,剑又回到肩上,一副行若无事的样子,但他内心却相当激动,初试绝学,果然奥妙无比,他自己也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
  司马一夫的瘦削马脸突然僵住了,眸中碧光大盛,这丑怪人物的身手,太出乎他意料之外,堂堂“天地会”巡监,收拾不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脚色,算是栽了,而且栽得很惨。
  就在此刻,一个耳熟的妇人声音道:“司马巡监,不要打了!”
  武同春眼角一瞥,登时为之心头大震。
  不速而至的,赫然是“天地会”左护法“魁星娘娘”。
  司马一夫铁青着脸道:“左护法有何见谕?”
  “魁星娘娘”笑着道:“这件事由我来处理,司马巡监去办别的事吧!”
  司马一夫皱眉道:“有上谕么?”
  “魁星娘娘”点点头道:“一切由我负责。”
  司马一夫深深望了武同春一眼,手一挥,率同两名手下离开现场。
  武同春大为困惑,他无法测度“魁星娘娘”的用心,她遣走了司马一夫,准备施展什么手段?文的还是武的?“魁星娘娘”上前两步,涂满脂粉的三角睑浮出了诡异的笑容,开口道:“‘鬼脸客’,上次你说要找个才貌双全的老婆,找到了没有?”
  这本是胡扯的,不知这老妖精为什么要提起来?武同春咧嘴一笑道:“芳驾为什么要提起这个?”
  “算是好奇吧!”
  “好奇?”
  “嗯!”
  “芳驾的好奇心也未免太重了,是不是……想当月下老人?”
  “哈哈,你说对了,真聪明。”
  武同春为之一震,不言而喻,这当中有文章,他敏感地想至容貌奇丑的“魔音女”,难道这妖妇想出什么点子?心念之中,故作惊喜之状,道:“芳驾是寻在下的开心么?”
  “魁星娘娘”道:“非常正经!”
  武同春哈哈一笑道:“在下有自知之明,凭这副德性,要想凭媒撮合,娶到才貌俱全的女子,除非女的是瞎子,不然就是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才会轮到在下。”
  “魁星娘娘”一本正经地道:“你妄自菲薄,自己看不起自己。”
  “实情是如此。”
  “但是你自己说的?”
  “说说而已,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你想把它变成事实么?”
  “改头换面?”
  “不,论武功,你是人中之龙,凭这一点就可以办到。”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而且这妖妇提出这问题,其中必然另有文章。武同春心意一转,道:“芳驾为什么要做这个媒?”
  “魁星娘娘”似乎胸有成竹,知道武同春会有此一问,脱口便道:“我为了一桩心愿。”
  武同春心中一动,道:“什么心愿?”
  “魁星娘娘”道:“说出来你可别生气。我有个背父生的独生儿子,生下来就五官不正,偏偏他不自量力,迷恋上一朵武林之花,当然,谁睁着眼嫁一个不堪入目的丑陋男人,结果他自己结束了生命,所以从那时候起,我就立下了誓愿,撮合一对类似的男女,你……
  正合条件。”
  这话是真是假不得而知,武同春带着好玩的心理道:“有意思,对方何许人物?”
  “这你先不要问,包管才貌双全。”
  “人家愿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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