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怎样?”
“他们失踪之前属下扭头一瞧,就发现...”
陈子健接问道:什么发现?”
属下听到后面发出一声很轻微的闷哼,…就不见了!”
“除了那声轻微的闷哼之外,有没有别杜立肯定地道:“没有。”
“当你回头察看时,也没发现一点什么迹象?”
“是的。”
陈子健回身察看了一下,刚好这一带浓阴蔽天,地面上除了铺了一层夹杂着冰屑的松针之外,并无积雪。
而且,他也明白,经过前头一二十个人的践踏之后,纵然地面有积雪,也不可能瞧出什么端儿来了,倒是头顶上,那浓密的混和着冰雪的松枝中,可能会潜伏着敌人。
他,向那位会主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色之后,仰首沉声说道:“朋友,是一号人物就大大方方地出来,咱们各凭本事,一分高下。”
”哗啦”一声,一团黑影,带着一篷冰雪,洒落下来,逼得地面群豪们纷纷退避,只见一只硕大无比的松鼠,落地之后,“吱”地一声,箭疾地飞窜而去,一番狠话,只是下
来一只松鼠,这情形,自然使得陈子健为之啼笑皆非,那位会主再也沉不住气了。
她,摆摆手,制止准备说话的陈子健,仰脸沉声说道:
“公道会会主专诚拜山,请现身答话。”
只听一个苍劲的S声道:“本宫不与任何扛湖同道交往,拜山盛礼不敢当,请会主就此回驾。”
语声飘忽不定,好僳来自树梢,也好像是由四面八方同时发出,那是武林中最上乘的传音功夫——“六合传音”,与“千里传音”功夫有异曲同工之妙。
那会主冷笑道:”既入宝山,岂能空手而回。”
那苍劲浯声道:“听会主这语气,好像与本宫有什么深仇大恨?”
“不错,不过人。”
“那是会主的什么人?”
“朋友。”
·会主是代会友了断过节而来?”
“不错。”
“这就奇了,本宫一向与人无忤仇大恨的仇家?”
“你何妨多想想看?”
“老夫毋须多想……”
“你是谁?”
“老夫逍遥官官主宋志高。”
那会主道:“宋宫主担任宫主一职,已有多久了?”
宋志高道:“已有三十年。”
那会主道:“那是在你任期中所发生的事,你应该想得起来的。”
宋志高道:“还是请会主自己说吧!如果本宫真有什么对不起的事,老夫自会有适当的处理。”
“这码子事,可不是你自己能处理得了的。”
“有这么严重?”
“如果不严重,我们又何必劳师动众,“那也不一定,如果你想避免咱们血洗逍遥宫较温和一点的办法。”
“哦!请说?”
“那就是你和虎豹,会。”
“好!老夫还是那句话,只要本宫确有什么亏于天理、国法、人情的事,老夫一定和虎豹二长老,束手就缚,听凭处置。”
一顿话锋,又沉声接道:“现在,请会主说明事实真象?”
那会主娇笑一声道:“宫主,这个样子,可不合待客之道吧!”
对付无理挑衅的恶客,这已经是太客气“这种客气,也包括暗算我的两个金星武士。”
宋志高道:“那只是象征性的警告,现在,他们两个毫发无损,只要他们自己愿意,随时可以回到你身边去。”
“你有力量把他们劫走在暂时不谈这些。”
“对了,别再节外生枝,”
“好!听着。”
“我也有力量把他们要回来还是先谈你的事实真象吧!”
那会主沉声说道:“宋宫主,的徒弟,还记得吗?”
宋志高似乎是愣了一下,“明白就好,还要不要我再加说明?”
“当然要,那畜牲跟你怎么说的?”
”他说,他本来是最适合继承贵谷道统的人。”
“不错,他是本宫首座弟子……”
“可是,你却偏心,将他的师弟公冶煌立为继承人“他还怎么说?”
“他说,由于你的偏心而纵情声色……”
“以后呢?”
“你这个作师傅的,不但不自加反省,反而认为他没出患,深予痛责之后,废了他的武功,逐出门墙。”
“你完全相信他的话?”
”他是我的好朋友,我为什么不相信厂
“这是那畜牲的一面之词,你也愿意听听老夫的理由吗?”
那会主娇笑道:“本来我没兴趣,但既然提起了也无妨。”
宋志高忽然改变话题道:“会主贵姓?”
“这与你何干?”
“你的尊姓大名,本来与我不相干,但事实上,老夫已知道你姓甚名谁,这一问,只是想由你口中加以证实而已。”
那会主一怔道:“你以为我是谁?”
宋志高道:”老夫认为你就是三年前的白莲宫宫主白玉莲……”
那会主把面纱巾一扬道:“你怎么知道的?”
这已经等于承认她就是白玉莲了。
直到这时,一直在旁边静听着的赵凤凰,才暗中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因为,她已经证实,这位公道会的会主就是白玉莲了,但她心中还有一个疑问。
那就是这位一直不曾现身,而以“六合传音”功夫交谈着的逍遥宫宫主宋志高。
据她所知,当代武林中,只有那位老爷于刘洪能施展“六合传音”功夫,宋志高是还没达到这个造诣的。
起初,她还以为是刘洪在冒充宋志高的身份,但仔细分辨之后,她已认定那的确是宋志高的口音,难道说,宋志高也练成了高深的武学不成?
果真如此,则纵然没有刘洪在暗中协助,今宵的逍遥宫也可安如磐石了……
当她心念电转间,宋志高却笑道:“白会主,如果这个问题你也要问的话,那你势必还要问我怎么会知道你们今宵会来的,是吗?”
白玉莲冷笑道:“好!我都不问。”
“白会主真是聪明人。”
“少废话!还是说你方才没说出的理由吧
宋志高笑道:“好的,白会主是公道会的会主说出理由之后,你是否肯替老夫主持公道呢?”
白玉莲“格格”地娇笑道:”宫主是老江湖了出这种幼稚的话来。”
宋志高道:“老夫这句话,错在何处?”
白玉莲道:“宋宫主以为武林中有公道吗?”
宋志高道:“武林中,力量就是公道……”
白玉莲道:“是啊!武林中,谁的胳臂粗,就是公道,你怎能希望我替你主持公道哩!”
“那么,贵会为何以公道为名?”
“本会之所以公道二字为名,也正如一般好话说尽、坏事作绝的伪君子,经常将四维八德挂在口边一样,懂了吗?”
宋志高呵呵大笑道:“好啊!白宫主倒是够坦率的。”
他这纵声一笑,可笑得林巾宿鸟惊飞,积雪冰枝纷纷下白玉莲道: “我承认我不是好人,但我坏得坦白决不冒充好人……”
“够了!白宫主,还有没有兴趣听我的理由?”
“有,请说。”
“其实,上官仲那畜牲向你所说的,完全是一派胡言。”
“是吗?”
“那畜牲狼于豹心,又性喜渔色,除了本宫女弟子受到他的威胁困扰之外,还经常私自下山,强暴附近的民间妇女。老夫忍无可忍之下,才废了他的武功,逐出门墙,你要明
白,这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
白玉莲道:“果真如此,倒也是罪有应得。
宋志高道:“老夫说的,绝对是事实。”
白玉莲道:“但他说的却不同……”
宋志高道:“你相信他的话?”
“当然,因为他是我的朋友,我的属下恩人。”
“救命恩人?”
“不错,你也该听说过,三年以前,在太行山探宝时.本会主中了铁羽和威宁侯的暗算,被活埋在山腹中的事?”
“是的,老夫略有所闻。”
“我这条命,就是上官仲救出来的,目前,他是我的妇朋友,也是本会的总护法。”
“他的武功已恢复了?”
“不错,由于他另有奇遇高手。”
目前已是武林中罕见的无敌了惊人成就之后,是否该快意思仇呢?”
宋志高苦笑道:“应该,应该,看情形,今宵之事,没法善了。”
白玉莲娇笑道:“宋宫主,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宋志高笑道:你以为逍遥宫是如此不堪一击?”
白玉莲冷笑道:“既然你自以为了不起,就不要藏头露尾。”
“区区六合传音功夫,难不倒我……”
金星武士中的杜立,忽然又惊呼一声:“又丢了两个……”
赵凤凰故意讶问道:“你说什么啊?”
杜立苦笑道:“古天佑,刘虎又不见了。”
众目睽睽之下,又丢了两个金星武士,这个人可真丢大了。
尽管是松林中能见度太低,那些人又因两位首脑的对话而分散了注意力,但这,毕竟是可忍,孰不可忍的事。
因此,白玉莲老羞成怒之下,厉叱一声:“你们都是死人!”
宋志高纵声大笑道:“至少,他们比死人多一口气。”
宋志高这几句话,忽然有了固定的方向,那是来自他们左侧的十丈之外。
白玉莲沉声喝道:“八护法听令!”
以陈子健为首的八名护法,一齐躬身恭喏:“属下在!”
白玉莲道:“你们八个,两人一组,每组带金星武士两名,分向搜索,一有发现,以长啸为号。”
“是……”
“小瑶与黄坤,居中策应,哪儿急需,就向哪儿增援。”
赵凤凰躬身施礼道:“属下遵命……”
宋志高呵呵大笑道:“白会主调度有力,指挥若定,真是大将之材……”
白玉莲已循声飞扑过去,并冷笑一声:“有种就别走!”
宋志高道:“俗语说得好:好男不与女斗,老夫还是避之为妙……”
真邪门,白玉莲明明测定宋志高的语声发自十丈之外,但当她循声飞扑过去之后,那语声却仍然还在十丈之外。
白玉莲一方面是艺高人胆大,另一方面也实在是不服气,她,一面继续循声飞扑,一面冷笑道:“躲躲藏藏,算什么英雄好汉!”
宋志高笑道:“老夫可没说过我是什么英雄好汉呀……”
接连五次追扑,总算给她发现敌踪了,沉沉夜色中,只见一道幽灵似的人影,在松林间快速地摇动着,白玉莲没再吭气,只是加快速度,衔尾疾追。
但说来可真令她泄气,如今的白玉莲,跟她自信已经算是脱胎换骨的了。
但目前,饶她全力追赶,一时之间,就是迫不上,他们之间,也不过是十五六丈距离,但她追了半晌,却还是差上七八丈。
不过,这成绩,已经够她聊堪自慰的了,因为,这一段工夫并未白费,总算缩短了一半的距离,而且,还在继续缩短中。
她一面追,一面冷笑道:”宋志高,任你逃到天边,我也要把你抓回来……”
那人忽然停了下来,转身朝着她龇牙一笑道:“白会主”
那是一个鬓发斑白,年约五旬以上的锦袍老者,国字脸上,浓眉巨眼,海口狮鼻,长相颇为威猛。
就当锦袍老者龇牙一笑之间,人影闪处,虎豹二长老已分别侍立他两旁。
白玉莲不曾见过逍遥宫的首脑人物,却于上官仲口中听说过他的长相和打扮,此刻,她已断定这三人就是宋志高和虎豹二长老,却仍然注目问道:“三位就是宋宫主和虎豹二
长老?”
宋志高点点头道:“不错。”
白玉莲冷笑道:“宋宫主,亮兵刃!”
宋志高苦笑道:‘白会主,你我之间无仇,何苦为了老夫的叛徒伤和气呢?”
白玉莲冷然道:“该说的都说完了,来吧!
“呛”地一声,她已亮出肩头长剑。
宋志高双手一摊道:“你这人强人所难……”
白玉莲没接腔,却是“刷”地一声,一剑当胸刺出——虎豹二长老双拐齐出,将她的长剑硬行架住,虎长老井;一声:“白玉莲,你太放肆了!”
白玉莲抽剑抢攻,金铁交鸣中,还发出强烈的风雷之人影飞闪中,十招不到,虎豹二长老已被迫退二丈有
白玉莲一面节节进逼,一面冷笑道:“你们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宋志高对于自己人的节节败退,好像一点也不关心,反而“咦”了一声,道:“白会主,你这风雷剑法,是哪儿学来的?”
一口道出对方剑法的来历了一惊。
这下子倒使得白玉莲心中吃
她,奋力一剑,将虎豹二长老又迫退三尺,沉喝一声道:“停!”
虎豹二长老收招退过一旁,以衣袖揩拭额头上的汗珠。
以虎豹二长老功力之高,二对一的情况下,交手才不过二十来招,已被迫出汗珠来,即此一点,已不难想见白玉莲目前成就之高了。
宋志高笑问道:“白会主胜券在握,眼看虎豹二长老就要溅血横尸了,怎么忽然叫停呢?”
真绝!听他这语气,他这位逍遥宫主,好像成了局外人似的。
白玉莲冷然问道:“你知道风雷剑法的来历?”
宋志高拈须笑问道:“你这一问,可真是问对人了。”
“此话真怎讲?”
“因为,当代武林中是少之又少。”
“是吗?”
“绝对错不了!”
知道风雷剑法的来历的人
“你知道风雷剑法是何人所研创?”
宋志高道:“那是隐居于黄山桃花坞中的黄山逸叟刘洪的家传绝学。”
不等对方接腔,又立即接口道:”刘家武学,从来不传外人,所以,我方才才讶问,你这剑法,是由哪儿榆来的?”
白玉莲目光深注着问道:“你和刘洪是什么渊源?”
宋志高道:“我和刘洪谈不上什么渊源,只不过是在黄山采药时,偶然邂逅,有那么一面之识而已。”
白玉莲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宋志高道:“大概是十年以前吧。最近,见到过刘洪吗?”
“没有啊……”“那就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呀?”
白玉莲道:“怪不得你会说我的风雷剑法是偷来的。”
宋志高一双巨目睁得大大的,讶问道:“难道说,以后的刘洪改变作风,收上你这个女弟子了?”
白玉莲冷冷地道:“这些,与你不相干!”
宋志高笑说道:“好!不问就不问,我这个人,最不爱打听人家的隐私。”
现在,你多想想,“这个……可得试过才能知道。”
“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会主,这也是人之常情呀!”
白玉莲冷笑一声,忽然伸手拉下幛面纱巾。
宋志高笑遭:“白会主天姿国色,真是见面更胜闻名。”
白玉莲冷然问道:“还有吗?”
“还有。”
宋志高接道捞什子了。”
白玉莲俏脸沉道:“宋志高,我尊重你是一派宗主,你自己可得识相一点厂宋志高笑问道:“要怎样才能算识相呢?”
白玉莲一字字地,沉声说道:“束手就擒山去!”
“这就是尊重一派宗师的优待办法?”
“总比溅血横尸要好得多!”
宋志高神色一整道:“白玉莲,你该知道·辱的道理,你这优待办法,老夫心领了……”
白玉莲冷笑道:”好!我成全你!”
宋志高道:“白玉莲,只要你能接下老夫守住原位,就算你赢了。”
在见识过白玉莲的剑法之后,而仍然夸下这样的海口这话可就值得推敲了。
因此,白玉莲为之一怔道:”我赢了又怎样?”
“你赢了,老夫与虎豹二长老,束手就擒,整个逍遥宫任凭处置。”
“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白玉莲答应得这么爽快.是有原因的的武功,有绝对的自信。
试想,尽管道遥宫主是久享盛名的一招都接不下,还搞什么武林霸业。
宋志高接问道:“如果你败了呢?”
白玉莲不加思索地道:“我不考虑这问题不能不提醒你,这不是一般的切磋武学。”
宋志高苦笑道:“你真不讲理。”
白玉莲道:“讲理,我就不会串众夜袭了。
宋志高道:“便宜与道理,都被你一个人占尽,只好认了!”
白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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