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谁?”
“巫山二怪中的郭石头听来的消息。”
”这倒的确是很权威的消息。”
麻脸汉子口沫四溅地道:“而且;老兄是怎么查证的?”
“自然是去威宁侯府呀;侯府所遣散的仆人口中!”
青衣汉子笑道:“老兄可真是有心人,不知查证的结果如何?”
“结果,证实郭石头的消息正确,在下是一年前去威宁侯府的,那时候的威宁侯府,早巳面目全非,蛛网尘封了。”
青衣汉子歉笑道:“很抱歉,在下还没请教兄台尊姓台“朱兄太客气,请问朱兄,跟郭石头是——?”
朱彪哑然失笑道:“在下跟郭石头,什么关系都谈不上,只是机缘凑巧,就跟你我现在闲聊一样,无意间在一旁听到一些消息而已。”
鱼仲苦笑道:“朱兄也不知道郭石头现在何处了?”
朱彪点点头道:“是的……”
紧接着,又注目讶问道:“难道鱼兄跟郭石头是——?”
鱼仲漫应道:“山谈不上什么关系,只不过曾经是普通朋友而已。”
朱彪笑子一笑道:“像郭石头这样的成名人物,是不会寂寞的,找起来也不会太难,咱们既然都要去投效公道会,就是所凋一殿之臣,之后,咱们互相照应,要是兄弟先见到
郭石头,一定替鱼兄联络!”
鱼仲含笑接口道:”在下先谢了!只是……”
“还有什么只是的?”
“在下年纪一大把了,早已消尽下雄心壮志啦那么,鱼兄此行去王屋山,是——?”
鱼仲抬手向坐在他对面的年轻小伙子是为了这小子……”
“是令徒?”
“不是,朱兄别瞧他年纪轻,我作他的徒弟都不够格哩……”
朱彪似乎有点不相信他,向那黑小于深深道:“鱼兄太谦虚了。”
鱼仲连忙接口道:“不!在下是言出由衷。”
“那么,这位小兄弟,与鱼兄是——?”
“是在下一位把兄的胞弟。”
“鱼兄的那位把兄,一定是很有名的人物?”
“恰好相反,他们武功出自家传,由于淡泊名利,所以,身手虽高,却一直默默无闻。”
朱彪又向那小伙子盯了一眼,道:“这次鱼兄带他去王屋山,一定可以大出风头了。”
鱼仲谦笑道:“不敢期望太高,以后还请朱兄多多照应,因为,我这位小兄弟,身手虽不错,江湖阅历却太差。”
朱彪笑道:“有鱼兄自己就近照应,还用得着我来效劳吗?”
“不!在下只是护送他前往,自己可没打算投效公道会。”
“原来如此。俗语说得好,相见便是有缘,以后有用得着在下之处,在下一定勉力以赴。”
鱼仲目注黑小于道:“小黄,还不谢过来大叔。”
黑小于起身向朱彪抱拳一拱,道:“多谢朱大叔!
朱彪连忙还礼,道:“老弟别客气,很可能以后还要你多加照应哩!”
鱼仲含笑接口道:“朱兄,我这位兄弟姓黄,单名一个坤字,以后,你就叫他黄坤好了。”
一席话下来,也已到了酒足饭饱的时候,坐在朱彪对面的另一个中年人插口说道:
“老朱,咱们该走啦!”
朱彪站起身来,道:“鱼兄既然还要等人,那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鱼仲连忙接口道: “朱兄,小黄跟你们一道走,可以“那我先谢了!小黄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偷偷懒了,记着,以后,向朱大叔多多讨教。”
黄坤淡然一笑道:“我知道……”
黄坤跟着朱彪等一行人走了,但鱼仲却还独个儿在安详地浅酌低酌着。
伙计在一旁搓搓手,苦笑了一下,道:“大爷,还要添点什么吗?”
鱼仲挥挥手道:“不用了,这儿也不需要伺侯.尽管去忙你的。”
伙计方自苦笑了一下,大门口那深垂着的门帘一掀,卷进一阵带着雪花的寒风,也卷进两个满身风雪的不遭之客。
来不及打量来人的模样,伙计暗叫一声苦也:”怎么还有人来……”
那是两个女的,一身青色劲装,外套一件羊皮披风,头上戴着皮帽,同样的也只有眼睛和鼻子露在外面。
由那露在外面的眼睛和鼻子推测,两个人都应该还很年轻。
鱼仲似已看透了伙计的心事计,别为难,这二位是我的朋友,你去张罗……”
向着他咧嘴一笑道:“伙她们都已吃饱了,用不着说到这里,随手递过一块两许重的碎银,含笑接口道:“给我们准备一间上房,天亮前,我们就走.不会妨碍你们过年,这银子,除了房饭钱之外,多余的都赏给你。”
有钱能使鬼推磨,鱼仲的出手又非常豪爽,因此,伙计的嘴都笑歪了,哈着腰,连声道谢。
酒楼后进就是客栈,由于是岁尾年关,一般人都赶回家过年去了,因而鱼仲和他的两个朋友,算是这儿唯一的客人。
伙计给他们拣了一个有着一明一暗两个房间的上房勤的送上茶水。
但鱼仲却向他沉声说道:“伙计,记着,没有叫你许进来,天亮前我们自己会来,不会再惊动你们。”
伙计连声应道:“小的知道……”
伙计一走,鱼仲立即关上房门,一面取下头上的破帽,长吁一声,道:“戴着这捞什于,可真别扭。”
嘿!你道他是谁?他就是“神手”铁羽。
三年隐居,不但丰采依旧那么,另外两位是谁呢?
一个是他的娇妻花贞贞,一个是他的爱女铁小薇。
花贞贞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少女风韵,更为引人遐思。
铁小薇,嘱!虽然年纪还只有十四岁,却已婷婷玉立,嫣然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
黄毛丫头十八变,本来外貌很像铁羽的铁小薇,如今已不像铁羽,却也不像白玉莲。
那么,先前随同朱彪等人赶往王厘山去的黄坤又是谁呢?
那是赵凤凰——
也就是改从母姓以前的黑凤凰。
原来江湖上有些传说,倒是真实的——
自从三年前参与太行夺宝之后,威宁侯花翎也觉悟到自己的自私和残忍而内疚神明,再加上妹妹和铁羽的一旁开导,终于使他大彻大悟,毅然散尽家财,放弃侯府,遣散仆人,和铁羽等人迁居于伏牛山一个非常隐蔽的峡谷中。
同时,那位对铁羽有救命之恩的风尘奇侠刘洪,也相偕归隐,将自己的一身旷代绝艺,倾囊相授。
三年来,受益最多的是铁羽。但成就最高的,却是赵凤凰。
赵凤凰由于资秉特佳,加上她那源出于逍遥宫的武学根基,再经刘洪悉心调教之后,如虎添翼,已是这批人中仅次于刘洪的高手了。
当然!花翎兄妹精进甚多,而铁小薇也算是年轻一代中的罕见高手了。
三年来,他们虽然都有了很好的成就,但对江湖上一切,都是太陌生了。
一直到两个月之前,铁羽下山采购日用品,才听到他自己在江湖上胡砍滥杀的传说。
这情形很明显,是有人冒充他的身份栽赃嫁祸。
而对方的目的也很明显,是要逼他重出扛湖。
是什么人要逼他重出江湖,竟然使出这种不人道的血腥手段?
其目的何在?
经过两个月的暗中摸索关。
已大致肯定与新兴的公道会有
但公道会的首脑人物是谁,却无从知道。
因此,才决定趁公道会公开招兵买马的机会,要赵凤凰乔装混人虎穴,以探究竟。
当然,他们的假姓名是随口胡诌的,他们临时捏造的假姓,也刚好是他们的姓名中最末一字的谐音。
铁小薇首先问道:“爹,赵阿姨呢?”
铁羽含笑道:已经先走了。”
“先走了,是去公道会。”
“不错!”
“爹,您不是说过,要我和赵阿姨
“我临时改变了主意。”
花贞贞插口说道:“羽哥,你这一我们这位大妹子江湖阅历还很欠缺。”
”不要紧,我自有安排。”
铁羽注目问道:“贞妹,此行收获如何?”
花贞贞苦笑道:“别提了,煮熟了的鸽子,又给飞铁羽一愣,道:“此话怎讲?”
花贞贞问道:“五天前,我们在洛阳缄守株待兔逮住了一个……”
铁羽截口问道:“又是谁遭了劫?
“中原镖局局主宋天行。”
“唉!”
“别难过,羽哥,这叫作在劫难逃,那贼子身手太高了,当我们发现有夜行人出现而跟踪追蹑时,却一下子失去了踪影,听到一声惨呼,才循声找到,却正好赶上那贼于在蘸
血题字。”
“还是老套?”
“是的,那贼于只写上‘杀人者神手铁个:羽’字还没写,就被我赶上。”
铁羽苦笑道:“给吓跑了?”
花贞贞一挑黛眉道:“你该能信得过,能逃过我手腕的人,不会太多。”
铁羽道:“那……方才,你怎么又说煮熟了的鸽子又飞了呢?”
“人是逮住了,却没想到他暗中还有同党。”
“如此说来,你的江湖经验也还太差。”
花贞贞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道:“还有吗?”
铁羽向她扮了一个鬼脸,道:“没有了,我的姑奶奶。”
花贞贞轻叹一声道:·我承认我的经验差,所以,当那贼于的同党向我围攻时,我不该逞一时之快,恣意杀人而予人以可乘之机。”
铁羽道:“于是,那贼子被人救走了?”
花贞贞道:“不是被救走,是被暗杀了。”
铁羽道:“其余的人呢?”
花贞贞道:“那些同党一共是五个,被我杀了四个,另外一个跑得较快的,本来也不想放过,但仔细想想,算了,让那厮带句话回去也好。”
“带句话?”
“是啊!我要那厮告诉他们主子,神手铁羽已重入江湖,不日即将找上他们的贼巢,叫他们不必再妄杀无辜。”
铁羽连连点首道:“好!这该算是一个功德无量的措施。”
“羽哥,你说,他们会停止妄杀无辜吗?”
“应该会的,他们的目的在逼我出山,现在来了,他们还有什么理由要滥杀哩!”
花贞贞轻叹一声道:“但愿如此。”
铁小薇插口问道:“爹,您去过太行山了?”
铁羽点点头道:“是的,这也是我临时改变主意,你去公道会的原因。”
花贞贞脸色一变,道:“难道说……?”
难道说?什么呢?她没有接下去。
铁羽神色一整,道:“很可能不幸而被我们料中了花贞贞道:“白玉莲真的没死?”
“不但白玉莲可能还活着,连金克用也可能没死。”
“何以见得?”
铁羽道:“因为,我没发现白玉莲、金克用两人的尸体。”
“事隔三年,你还能分辨他们的尸体?”
“贞妹,你要明白,那藏宝所在,本为古代帝王陵寝,地质特殊,所以,尽管事隔三年,那些被爆炸后活埋的人,尸体都还完整无损。”
“啊!那你是怎么进去的?”
“这也是我断定他们没死的原因道通往山洞中的通路。”
”这是说,你不是由原来的洞口进去的?”
铁羽苦笑道:“原来的洞口已被炸塌了.我又不会土遁,怎能通过。”
“那么,目前这个公道会,很可能还是白玉莲在暗中主持?”
原来铁羽两个月前,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地背上滥杀无辜的黑锅之后,除了全家动员,分头追查原因之外,也曾怀疑是白玉莲等人并未死去,因而特地亲赴太行山实地一探究竟。
而经他实地探查之后,更证实他的判断,极有可能是事铁小薇接口道:“爹,就因为这,所以你才不让我去公道会了?”
铁羽又点点头道手中了。”
铁小薇道:“爹,跟小时候完全不像了什么不放心的?”
“是的,我不想让你再落人那妖妇的我已知道她不是我的母亲,我现在也而且又不是以本来面目前去,您还有
铁羽对于小薇是否是他的亲骨肉,一直耿耿于怀,所以,在这三年中,他特地在白莲宫的老仆中,多方探听,'奇+书+网'证实小薇只是一个弃婴,由于其幼年时长得跟铁羽相似,才引起
白玉莲用作冒充铁羽骨肉的阴谋。
同时,在向白莲宫老仆查证之前,曾以滴血认亲的方法试验过,证明他们之间井无血统上的渊源。
不过,尽管事实上,他们之间并非父女,但却已建立了情如亲生父女般的感情,而且,小薇与花贞贞、赵凤凰等人之间,也非常投缘。
铁羽摇摇头道:“不!我不让你去,就是不让你去。’铁小薇道:“爹!老爷子说过,我已经是可以独当“小薇,别烦人,安分一点……”
铁羽说着,向她和花贞贞使了一个眼色,并贴着花贞贞的耳边不知说了句什么。
花贞贞黛眉一挑之间,铁羽已目注屋顶沉声喝道:“风寒雪紧,伏在屋顶上多别扭,朋友,大方一点,进来坐坐随着话声,一道人影穿窗而人。
那是一个五短身裁,蓄着山羊须,年约半百的短装老人。
铁羽禁不住脱口赞道:“好身法!好胆量!”
不错,短装老者那穿窗而入的身法是一流的,胆量是够大的。
短装老者咧嘴笑道:“不敢当,铁大侠谬奖,倒是老朽刚刚到达,就被察觉,铁大侠这一份功力,令老朽由衷敬说完,很大方地就在铁羽对面一张空椅子上坐了下来。
铁羽笑了笑道:“阁下是捧我?还是向自己脸上贴金?”
短装老者哑然失笑道:“一样,一样……”
花贞贞冷然问道:“你是追蹑我后面而来?”
短装老者歉笑道:“铁夫人,很失礼,老朽只有这个笨,才能找到铁大侠。”
铁羽接口道:“现在,”是的,老朽很荣幸。
“有何见教?”
“见教二字不敢当,老朽不过是一个奉命投书的跑腿“奉谁的命令?”
“自然是敝会会主。”
“公道会?”
“不错。”
“贵会会主是谁?”
短装老者神秘地铁羽注目问道:“到时候,是什么时候?”
短装老者道:“铁大侠瞧瞧这个就知……”
说着,随手递给一份大红请柬。请柬上印着数行金色楷书:
谨檐于癸丑新正十五元宵佳节聊备菲延,敬请阁第光临席设王屋山接天峰本会总坛
公道会会主谨具为本会开坛大典吉辰,
正面是径寸的正楷“神手铁羽暨夫人”
铁羽目光一掠之下,苦笑道:“贵会会主真够意思,除了正式请柬之外,还替我准备了无数个黑锅……”
短装老者歉笑道:“老朽谨代表敝上敬致十二万分歉意,其实,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不如此,又怎能使铁大侠重行出山。”
铁羽正容说道:“过去的不谈了,但从现在起,不许再有类似事件发生。”
短装老者道: ”铁大侠请放心,敝上已颁下紧急命令不会再有类似事情发生了。”
“同时,过去的事,也该向江湖上有个交代。”
“那是当然!元宵的开坛大典中,一定会有交代的。”
“阁下在贵会中,官拜何职。”
“老朽忝居护法之职。”“原来是位护法大人,很失敬也很失礼,我还没请教尊姓大名?”
“老朽陈子健,俗气得很,俗气得很……”
铁羽神色一整道:“请陈老哥上复贵上,铁羽一定准时参加。”
“老朽先谢了……”
“客房中无以待客,简慢之处
这等于是下逐客令了。
陈子健含笑起立道:“多多打扰,老朽就此告辞。”
一直寒着一张俏脸的花贞贞,忽然沉喝一声:“慢着!”
陈于健笑问道:“铁夫人有何见教?”
花贞贞冷笑道:“不露几下子,就想走,投这么简单!”
陈子健苦笑道:“铁夫人,老朽这点三脚猫功夫,怎敢献丑……”
“呛”地一声,花贞贞已亮长剑,沉声喝道亮兵刃!”
陈子健哭丧着脸道:“铁夫人,俗语说得好,不斩来使呀!”
花贞贞冷笑道:不斩使何以立威,只要你能接下我手中刀。”
“真的?”
“废话。”
陈子健眉梢一扬,目注铁羽,沉声道:“怎说?”
铁羽慢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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