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召见的老太监,估计身手也得不凡啊,不然这么走下去,多召见几次,估计就得喘不过气了。”跟随着这王公公不停的上台阶,沈夜气定神闲,看了一眼那王公公,见他步伐也是轻盈,心中暗道一声。
走完这一长长的台阶,横立在眼前的,又是一座宫殿大门,门口又是御林军守卫,不过有王公公带路,倒是轻轻松松的再度走了进去。
走进去之后,不是上台阶,而是平坦的路,不过走的却没有更加轻松,因为这平坦的路,比之前的台阶,更加的长,走到后面,沈夜都想直接凌空飞去御书房了……
不过,一想到,走这长长通道也是皇权的一种表现,沈夜便忍住了。
终于,在如此反复之后,沈夜也不记得自己走了几个长长的通道了,在他感慨这宫殿也是‘五环’时,老太监终于是停止了脚步,回头对着沈夜微笑道:“沈公子,御书房到了,您且稍等。”
老太监说着,自己先进去关上了门,沈夜等了几秒,很快,老太监便是走了出来,喊了一句:“传,沈摩云!”
沈夜点点头,便走进了那御书房,正见一男子坐在书桌之前,阅读一大堆的奏折,手中刚刚放下毛笔,正打算起身。
沈夜站在大殿之下,对着崇祯皇帝弯了一腰,旋即朗声说道:“草民沈摩云,见过皇上。”
就这么一个弯腰的间隙,沈夜便是将这崇祯皇帝给打量了一个彻底。
这崇祯皇帝,本名朱由检,是朱常洛的第五个儿子,只见他面庞不言苟笑,提笔落笔间,有一种无形的威严所在,偶尔间,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捋一捋下巴的胡须,又是多了几分睿智的色彩。
崇祯身体比较宽大,哪怕是穿着黄色的龙袍,身体依然是魁梧无比,和沈夜一比,就跟个巨人似的,站在大殿之上,自然是给人一种淡淡的压迫感。
“免礼。”崇祯皇帝放下了毛笔,拍了拍衣袖,站了起来,声音有点粗狂。
“谢皇上。”沈夜不卑不亢的回应道。
崇祯站了起来后,看了沈夜一眼,旋即露出一抹笑,说道:“沈摩云,朕听过这个名字,而且还是三次。第一次,听说你妻子乃杀寇忠臣,而你只是一个书生;第二次,是从阉党赞歌中知道,是你写的,看得出你才华横溢,很有见解;第三次,听说你多次斩杀东林党的贪官、大恶人,看得出来,你也是武道中人,境界非凡。”
“当然,不论你妻子是何人,你武道境界多么高深,朕都不怎么在意,朕最是欣赏的,是你写的魏党忠臣论……对了,你是如何说的?”崇祯温和的笑问道。
沈夜回道:“税收,国之本,损之伤国,而东林党大肆偷税漏税,举国皆知,乃仓鼠,反观魏党众人,虽然权势很大,但他们主张收税,利国益民,此乃忠臣。”
“哈哈,对,正是此言。你说的很好,朕深有感悟。”
崇祯聊得很是畅快,旋即对沈夜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你今日来找朕,可是有什么新的高论?”
沈夜拱手谦虚的回道:“回皇上,高论谈不上,一些利国利民的小想法倒是有,皇上若有意思,草民便说。”
“有意思,当然有意思,你且说。”崇祯坐了下来,很感兴趣的看着沈夜,打算看他又有什么新奇的想法,可以给自己带来感悟。
沈夜沉吟了一下,旋即将自己此前想好的说辞,缓缓的说了出来:“有人说我杀东林党人,是因为我忠于魏党中人,其实,并不是,我沈摩云,不忠于谁,只忠于大明王朝,只忠于黎明百姓,只忠于正义原则。杀东林党人,只是草民希望伸张正义,为民除害,为国分忧。”
崇祯听得暗暗点头,沈夜便继续说道:“那袁大人,能击杀努尔哈赤,确实是大功,草民也非常欣赏,但是,皇上您,身为天子,手中不能只有东林一把剑,应当要制衡。”
“制衡?”崇祯闻言,若有所思,自他上位以来,便是一直有魏党执政,权倾朝野的说法,所以他也有清理阉党的想法。
沈夜进一步说道:“阉党权势是很大,但东林党也是不小,所以,留下魏党挺好的,至少能收税。而收税的好处,想必皇上已经是清楚的。”
“朝廷之中,这两大政治集团,的确是让朕头疼不已,动也动不得,不动却又让朕寝食难安。”
崇祯皱着眉头,旋即深以为然的说道,“而你觉得应该让他们之间互相制衡,而寡人我只要坐在一旁,顾全大局即可,这,倒是不失为一个良策。”
第75章见天子(3)()
听闻崇祯认可自己的观点,沈夜继续情真意切的说道:“草民只是一个小人物,见多了黎明百姓的苦难,所以,草民我哪怕是被人说成是魏党中人,但依旧没有偏袒魏党,而是从黎明百姓出发,从大明王朝出发,从皇室出发,觉得应该制衡双方,让得大局进入一种相对稳定的状态。”
“如此一来,百姓倒也能安居乐业,大明王朝也能在内忧外患中,获得一段喘息的时间。”
沈夜说到最后,情绪激昂,言辞正义,表情真挚。
这一幕,这段话,听得崇祯皇帝神情动容,这分明就是自己一直期待的忠臣忠民啊!
他忍不住拍了拍手,竟然是走下了大殿,对沈夜感慨的说道:“沈摩云,你真不愧是我大明子民,你这番忠贞,朕算是看透了。很好,你的想法,朕必然会化为己用。”
“皇上英明!”沈夜再度弯了一腰,高呼道。
崇祯一笑,旋即问道:“你的两次想法,都让朕耳目一新,朕很欣赏你,所以,在你离开之前,你可以提个要求,只要不太过分,朕都能满足于你。”
此话一出,若是寻常人,估计是要金银财宝,要官职之类的,但沈夜对这些自然是没有意思的,只听他从容回复道:“财富,草民不要;官职,草民也不要,不是什么要求,只是一个请求。”
“好,你且说!”崇祯颇有些意外。
沈夜将自己思索良久的想法,说了出来:“皇上,如今‘內忧’有制衡之法,但‘外患’,仅凭一个袁大人,恐怕是远远不够的!所以,草民想去边关当兵,不为魏党,不为何人,只想大明王朝,为黎明百姓,贡献我沈摩云的一腔热血。”
只为大明,只为百姓,贡献我沈摩云的一腔热血……
崇祯一听这铿锵有力的话语,又是一怔,面色再度动容,深深的感慨道:“真是没想到,金银你不要,官职你不要,居然主动要去边关那等凶恶之地,摩云,你这一类人,朕,还真没有见过几个啊。”
“恳请皇上答应!”沈夜抱拳。
想着之前沈夜能够多次斩杀东林党官员,而且全身而退,估计实力也不错,想到这,崇祯便点了点头:“朕答应了,不过,由于你之前没有从军经验,所以,你就从百户开始当起吧。”
“谢皇上!”
沈夜最后弯了一次腰,这百户的官职说是不高,但也不低啊,堂堂正六品呢,和当初自己娘子的官职一般高了。
也许,等为夫从军回来,官职就比娘子的高了。
沈夜离开御书房时,想起楚白荷,心中不由暗道一声。
……
沈夜从皇宫中出来之后,还没回府邸,魏忠贤便是派人将沈夜请到了魏府之中,
“摩云,此番觐见皇上,可有好消息带回来?”一进入魏忠贤的书房之内,魏忠贤便是直奔主题的微笑问道。
说罢,其余魏党一众,也是期待的看向沈夜,他已经给大家多次意外了,想来这一次,也会是意外。
沈夜一笑,旋即回道:“我建议皇上从大局出来,不要偏袒哪一方,而是制衡两党,皇上深以为然,说是会考虑这么做。”
“制衡两党,不偏袒哪一方,这倒是好消息啊。”想着这段时间来,崇祯老是偏袒袁崇焕,魏忠贤点了点头,估计今日之后,崇祯会在两党之中来回游走,点到即止,最重要的是,崇祯你透露出来的信息便是,暂时不会清洗魏党了。
别人或许不清楚,但魏忠贤一直以来便是能察觉到皇室对自己的恐惧,清理自己一众的想法,一直有。
如今崇祯若是真听了沈夜的制衡之策,对于魏党一众人来说,倒也是一件好事了。
就在这时,沈夜又是开口说道:“同时,为了表明我所说的‘制衡之策’,是真的为大明百姓而考虑的,所以,我请求皇上派我去边关当兵了。”
“什么?你要去边关当兵?”魏党一众正打算庆祝一番,突闻此言,均是一脸惊讶。
魏忠贤也是很意外的问道:“摩云,好好地,为何要去当兵,是不是老夫手下还有人刁难于你?”
“魏公多虑了,和魏党并无关系。”沈夜摇摇头,旋即将自己的想法给说了出来,“皇上之前之所以会偏袒袁崇焕,是因为袁崇焕在解决皇上的后顾之忧,所以皇上会偏袒他,而制止许纯良大人辩驳。”
“说到底,我们魏党再在京城弄权,也是虚的,因为皇上的大敌是后金;只有能对付后金的人,才是实的,才是皇上想要偏袒的人。”
沈夜逻辑清晰的说道,“制衡之策,只是暂时的,一旦东林党中再有人立下汗马功劳,估计皇上又会忍不住偏袒他们,到时候,我们魏党若是无人站出来抗衡,恐怕是又会被力压一头。因此,我想去边关。”
此话一出,魏党一众均是沉默,他们没想到,当初一个他们看不上的书生,如今他的大局观居然是远超现场的每一个人,而且是真心实意的为魏党出谋划策,甚至是甘愿去危险的边关。
“摩云啊,看来,老夫当初是真的没有看错你!”魏忠贤见人无数,但此时此刻,依旧是为沈夜的一番言语给震动了,忍不住感慨的说道。
沈夜微微一笑:“还请魏公支持。”
“支持,当然支持!”魏忠贤郑重的说道,“等你回来,你就是我魏党核心!”
其余魏党人闻言,心中均是一震,知道后面这句话的分量,看向沈夜的目光之中,也是逐渐多了几分仰望了。
沈夜倒是不怎么在意,不论是崇祯,还是魏党,这些人终究成为历史,核心不核心,并不是他的终极追求。
顿了顿,沈夜最后交代了一句:“在袁崇焕在京的这段时间,大家还是应该暂避锋芒为妙。”
“好,老夫便听你一次。”魏忠贤拍拍沈夜肩膀,目送他离开了书房了。
第76章边关一百户(1)()
在得到皇上同意,以及和魏忠贤作别之后,沈夜在一天之后,便是携带令牌,出了京城,施展轻功,直奔自己要去的地方——青山军堡。
青山军堡,位于青山城外,而青山城位于大明王朝和后金的交界地带,大明为了抵御后金入侵,修了很多类似的军堡。
根据沈夜的了解,这样的一个军堡里面,一般是放一个百户,一个百户带一百个兵。当然,这士兵也会种田,所以称为军户。
一天之后,施展神境级别身法的沈夜,终于是来到了边关的青山堡附近,还没靠近,便是可以看见一座犹如蒙古包头般的土质建筑,坐落在矮山头之上,远远望去,正像是一座堡垒,随时准备抵御着后金的进攻。
沈夜刚靠近青山军堡还差几百米,就在这时,两个手持长枪的铠甲士兵便是快速围了过来:“站住!军事重地,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两柄锋利长矛寒光闪闪,一下子便是对准了沈夜。
沈夜看了一眼长矛,很是锐利,稍微比较满意,看来这里军事倒是没有松懈。
不过,他眼珠子一转,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手就将两人的长枪给夺了过来。
“你,你大胆!”两个士兵对视一眼,猛地冲了过来,犹如虎狼一般,对沈夜发出攻击。
“气势还行,还手脚不够利索。”沈夜淡淡的点评一句,一个闪身,轻松放倒两人。
两个士兵躺在地上,哀嚎不已,正要大喊援军,就在这时,一块黄布包裹的东西被沈夜扔了下来,同时沈夜也是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淡淡的摆明了身份:“沈夜,京师任命的青山军堡百户!”
“沈夜?”
两个士兵先是一愣,旋即赶紧打开黄布,只见里面是一块令牌。
两个士兵连忙半跪而下,齐声道:“沈大人,我们有眼无珠!”
此前,已经有人通知过了,这段时间,会有一个从京师来的人,任命青山军堡的新百户!只是没想到对方身手如此之好。
沈夜也没有为难他们,只道他们守防还算尽心,便收回了令牌,淡淡的说道:“都起来吧,带我去军堡一趟。”
“是大人!”
两个士兵赶紧上前带路,很快便是将沈夜带到了军堡。
“新任的百户大人到了,大家都集合!”
那两个士兵一阵大喊,很快,几十个士兵匆匆从各处跑了回来,手脚利索的站得整整齐齐的。
沈夜只是粗略的扫了一眼,便是皱起了眉头,喝了一声:“百户之下,应该是有一百个人,谁能告诉我,还有一半的人,去哪了?!”
“回大人,其余人跟随陈总旗和李总旗,去河边抓鱼捕食了。”一个士兵回道。
沈夜反问道:“抓鱼捕食,要五十多个人?如果后金现在就打过来了,这青山军堡还怎么守?”
百户之下,还有两个小官,就是总旗,每个人管五十个兵。当然,总旗下面,还有十个小旗,小旗手下十个兵。
沈夜刚来,最重要的,不是管理这一百个人,也不是那十个小旗,而是先管理那两个总旗。
只有收服了这两个人,那十个小旗,乃至那一百号人,才能听令于自己!
“这……”面对沈夜的质问,其余士兵面面相觑下,也是不敢说任何得罪总旗的话。
不过显然,这些小兵不敢得罪总旗,他沈夜却是需要专门来找那两个总旗麻烦的。
想到这,沈夜直接对那个士兵命令道:“去,赶紧其余人都叫回来,除了总旗!”
“是……啊?”那士兵连忙应答,旋即又是一愣,叫士兵,不叫总旗,是什么意思?
沈夜重复了一遍:“除了总旗要继续抓鱼,其余人,都给我叫回来!没听明白吗?”
“哦哦是大人!”
那士兵总算是明白了,新官上任三把火啊,这是要敲打人了,赶紧一溜烟的去附近的河流去找总旗他们了。
大概等了半刻钟左右。
很快,一个略显年长的男子带着几十个士兵,匆匆赶了回来,其余人归队,那男子却是对着沈夜小跑了过来:“我是青山军堡总旗之一李延,见过沈大人!”
“你就是李延?你身为总旗,怎么带这么多人去捕鱼?你们是鱼贩子吗?这青山军堡还要不要守卫了?”
沈夜一口嘴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质问。
那李延哪里不懂沈夜这套路,咽了咽口水,老实的承认了错误:“沈大人息怒,沈大人息怒,这是我的错,还望大人处罚!”
沈夜见他态度良好,看起来不是个刺头,也便不再为难他,说道:“归队,自己好好反省。”
“是,多谢大人!”李延赶紧归队。
但这时,还少了一个总旗,沈夜问之前那个士兵:“还有一个总旗呢?”
“陈总旗他……他说马上就回。”士兵回道。
沈夜目光顿时一沉,看来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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