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此时的脸上露出了难过的神情:“若兰也做了这个梦。但是她却不像我做完就算了。你也知道,她是要比我聪明的。”
秀秀擦了眼角的泪水:“忽然有一个晚上,她很兴奋地推醒我,兴奋地抱着那个翡翠匣子对我说:“秀秀,我知道了!我知道指甲的功能了!”我忧当时也很开心,赶紧问她知道了什么。”
秀秀此时却停了下来,无忧着急得赶紧催促她,此刻的无忧估计和她当时的心情一样。
秀秀凄然一笑:“然后若兰说她要回去了。她说她就是那些被遣返的人的后代。我当时很害怕她离开无忧,于是说要她带无忧一起回去。可是她表示只能她独自回去,我想先去看看,她都不肯,所以我只能先送她走。”
秀秀此时的表情让无忧不由脱口而出:“你开始并下不了手,对么?”
秀秀点点头:“是的,起初我和你一样。认为人被刺了一刀肯定是必死无疑,但是终究是抵不过她的苦苦哀求。她反复和我强调说对她而言身体只是一个躯壳,脱离才有永生。”
无忧沉默。这样的理由无疑是牵强的,看来若兰和秀秀都是迷信的受害者。
无忧不知道再说什么,虽然无忧的直觉叫无忧相信秀秀,但是对于无忧一贯的原则,这确实不可接受。
秀秀的目光落到床头的油灯上,她伸出手,将手映在灯上,喃喃自语:“直到此刻,她仍旧没有回来告诉我舌头的功用。”
无忧叹了口气:“舌头,也不过就是尝味道罢了。”
秀秀的嘴角忽然露出讥讽的笑容:“舌头?品尝味道?原来你的想法也不过和儿童一样幼稚。”
无忧愤愤不平地抗议:“你怎么这么说?”
秀秀正色回答:“舌头是身体里最柔软也最灵活的,它被坚硬的头骨中的口腔保护着,但是也不容易受伤啊。而且和动物比起来,人的舌头的功用似乎还多了说话的功能。“
无忧说:“那么就是表达语言的东西吧。”
秀秀继续说:“如果我们没有了舌头,不能说话,那岂不是很无趣?”
无忧默然,秀秀继续展开她的设想:“但是除了人类以外,其他的动物,也有舌头,但是不能说话,你想想,如果动物的舌头也会说话了的话。。。。。。”
“好了,不要再说了。”无忧匆匆打断了秀秀的话,因为此刻无忧的心中已经涌起了一个可怕的猜想…………动物是不会说话,那么动物会说话的时候,那会是什么呢?
会说话的竹子,会说话的穿山甲,会像人一样的。。。。。是妖啊!
无忧有些恼怒自己的迟钝,本来就应该早点想到的事情,居然因为到了异国他乡就松懈下去了。
中原有人类,天竺国也有人类;中原有妖,那么天竺也一样会有妖啊!
无忧之所以打断秀秀,是因为她发现秀秀是一个幸运的姑娘,无忧实在不愿意她卷入这些事件中来,有时候,知道得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
无忧有些忧心忡忡地看着秀秀,她现在仍然沉浸在恍惚当中,可是无忧的脑子却是在飞速地运转:现在若兰的尸体显然腐坏了,那么可见若兰是上了当。若兰并不是妖怪,看来若兰是被骗了,因为妖怪之所以修炼,最终的目标不就是为了得到人类的身体么?
若兰好歹也算是个美人,这样轻易地放弃了这具身体,怎么都不合理啊。
无忧脑子里一片混乱,难道是若兰喜欢沈崇光,被沈崇光拒绝以后,才会被人所骗?可是就算是妖怪骗了若兰,也没有理由任由若兰的尸体腐坏。
无忧感觉头有些疼,这一切,都让无忧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无论如何,无忧有一个决定,就是把秀秀先送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境况下去。
至于那个长歌,他的这个东西显然是一个妖物,难道他也是妖怪所变?那么天竺国王究竟是受他迷惑?还是被他挟持呢?
想到挟持,无忧又恍惚想到那个在琉球逍遥王府的青衣刺客,他显然也不是一个人类。那么如果他也是一个妖怪,那刺杀逍遥王和长歌与天竺国王关系良好一事,是否就是有某些关联呢?
无忧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这一切似乎都有关系,但是线索又委实太少。
无忧草草地洗漱之后躺在床上,一心想着做一个秀秀所说的美梦,但是,估计是实在太累了,倒到床上之后不久无忧就已经睡着,一夜无梦。
第二天无忧醒来的时候,才发现秀秀已经不见了踪影。非但如此,连那个玉匣也不翼而飞。
无忧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向头顶,这样诡异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可该如何是好?
无忧正在想着究竟是秀秀半夜带着东西逃跑了,还是有人潜入客栈带走了秀秀和玉匣?这个时候,脖子上的护身符忽然发烫了。
无忧赶紧打开,就听见里面传来沈崇光的声音:“无忧,我知道你在天竺一定是看到说林若兰死了,但是你不要管那么多,现在立刻到琉球来,因为你绝对想不到,林若兰就在这里,好了,不多说了,你快到逍遥王府来。”
无忧此时的震惊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沈崇光千里之外是如何得知这一切的?他表示若兰在那里,莫非若兰没有死?难道那具尸体是假冒的?
无忧此时已经没有心思再耗费内力去传话,因为沈崇光说了不要多说,想必是有理由的,那点内力,还是留着御剑飞行用了吧。
☆、79。触目惊心
无忧匆匆地御剑飞行,此刻她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前往琉球。
一路上,只觉得云海翻腾,天空是乌沉沉的,向下望去,似乎山峦色变,举目望去,天际苍茫,大有山雨欲来城欲摧之意。
此时的无忧,已经隐隐觉得这一切,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无忧以前去过逍遥王的逍遥王府一回,因此,虽然当地已经是晚上,夜空中星光又黯淡无光,无忧倒是也没有迷路。
天晓得一个新手在琉球的夜空中横冲直撞是有多么危险。
一路上无忧急速地御剑飞行,能听到风声在自己的耳边猎猎的吹过。
但是无忧顾不得那么多,无忧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到越泽和沈崇光身边去,无忧只想能快些,再快些。
随着飞行离琉球越来越近,无忧的心里不安的感觉也越发的强烈。
一直到东边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的颜色,无忧才终于穿过了云层,将那片神秘的天空抛在身后。
这次降落的地点是在珠子屿的郊外,不远就是逍遥王的逍遥王府了,无忧拔腿狂奔,几乎是把自己当马匹来看。
但是,当逍遥王的逍遥王府终于应该出现在无忧眼前的时候,这里的情景让无忧猛地停住。
眼前的情景,让无忧呆若木鸡,以致于停得太急,无忧由于惯性差点一下栽倒在地上。
无忧顾不得自己踉跄险些跌倒带来的眩晕,迅速地朝前面冲过去。
虽然此时的无忧内心的悲恸几乎要让无忧晕倒,但是无忧还是真切地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因为几乎没有什么可给无忧看的……………逍遥王的逍遥王府,此刻已经坍塌成了废墟一片。
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剧烈的地震,那牢固的金碧辉煌的充满建筑特色的逍遥王府,此刻已经是残砖断瓦,在黎明前黯淡的点点星光下显得尤为凄惨。
无忧僵住,目光在废墟中搜寻人的影子。但是又是那么害怕。
没有人,一个也没有,被埋到下面了么?
无忧跌坐在崩塌的残砖前。
越泽在哪?
沈崇光在哪?
逍遥王在哪?
无忧甚至不知道自己此刻是在哪?
虽然无忧早就有预感,无论无忧多快地赶到,都是晚了。
但是这样惨烈的景象出现在无忧面前,无忧还是呆住了。
无忧的泪水不住地往下流,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沈崇光和无忧说过他可以应付当时的处境的。当无忧遇到危险的时候往往是他帮无忧化解的危机。
可是现在的状况究竟是有多糟糕?
否则沈崇光和越泽怎么会没有任何印记留给无忧一点预告?
无忧从未有过这般的彷徨无助,现在整个人的心仿佛都被害怕充斥着。
无忧试着对护身符说话,却发现长时间的飞行耗尽了自己的内力。而且,护身符的线居然脱裂开来,这是用沈崇光的内力所维系,那么现在,能怎么办呢?
无忧慌乱地用手拨动着那些凌乱的砖瓦,试图从中找到沈崇光,越泽或者逍遥王或者什么线索。但是,一无所获。
天已大亮,无忧终于绝望地停止了自己的行为,把脸埋到膝盖之间,脑海里一片空白。
突然无忧听到一个声音:“姑娘,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么?”无忧抬起头,疑惑于这里怎么还会有人在,只是本能地抬起头。
那是一张陌生的英俊的青年男子的脸,身材高大,五官深邃分明。他的声音充满磁性,而且让人觉得温暖。
这驱散了无忧的一点点恐惧,无忧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等他继续说下去。
他说:“我看到你似乎非常悲伤的样子,因此我就走近来看看。”
说实话,此时的无忧对老天爷真是感谢得无以复加,至少有个当地人无忧找起越泽来也就没有那么一筹莫展了。无忧犹疑着问道:“你是?”
他温和地笑笑:“我叫德言。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无忧赶紧回答:“有的,你能告诉我这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德言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眉毛也微微锁住。他弯腰抓起一点粉尘,用手指尖锊了一下,说:“这种状况可不简单啊,”
他叹了口气说:“这附近是孟达族的领地。”
当无忧得知这是孟达族的领地时不禁大惊失色地否认道:“可是据说孟达族向来不会主动伤害别人的。而且。逍遥王在琉球已久”
德言的眼中倒是现出了惊奇的神色,随后他笑了笑:“没想到姑娘那么年轻的女孩子倒也见多识广。然而,”
无忧发现德言这个人就是喜欢用转折句,这简直能把人给折磨死:“据我所知,孟达族人虽然平素不与人交往,但是前段时间居然派了使者下山请逍遥王上山。”
无忧问道:“为什么?”
德言耸了耸肩:“上次我来拜访逍遥王先生的时候刚好碰到他刚送走那个使者,他当时和我轻描淡写地说孟达族人居然说想要见他,说是因为他们要找的一个女孩子在孟达族中。”
然后德言撇了撇嘴:“没想到孟达族人会编出如此搞笑的事情做借口。”
这确实是一个搞笑的蹩脚的借口,但是无忧感觉从脊椎到头皮全都恐惧得发麻:“若兰回来了。”
这是沈崇光和无忧说的,但是也是沈崇光说:“你这次去天竺,去找回若兰。”
那么这其中究竟有什么古怪呢?
德言顿了一下,说:“孟达族人一向离群索居,但是居然会派使者下山接外人进入他们的世界,这实在太不寻常了,当天逍遥王还说要和在中原的朋友联系商量。”
无忧说:“是的,我当时正在天竺国替他找他妹妹,因此他联系了我的同门师兄弟。 ”
德言的脸上现出微微吃惊的神色。无忧没和他多说。
因为无忧相信逍遥王不会和德言说太多的,虽然没有深交,但是无忧太了解逍遥王。
如果只是去孟达族人的领地这样的状况,绝不足以让他没来得及联系无忧就着急地叫越泽先过去了。
逍遥王虽然是一个生活富足的王爷,但是他并不缺乏胆识。
而沈崇光,更不可能为了这样一件事情就不远万里地放下手中重要的事情赶来。
德言接着开口:“那两个中原的年轻人中有你的意中人吗?”无忧摇摇头:“他们只是我的师兄弟。”
德言继续说:“是我把那个年轻人送到这来,当我们赶着马车到这的时候山上孟达族那边火光耀空。我感到他们可能是遭遇了什么重大的事。于是我也天天过来,但是很快就因为公事繁忙就没有继续下去,记得最后一次的时候那两个年轻人似乎忧心忡忡。”
无忧说:“然而你却没有关心他们在忧心什么也没有给他们帮助。”
似乎是发现无忧有埋怨他的意思。德言慌忙解释说:“我是确实是询问过他了的。但是他们和逍遥王虽然都有一些紧张和激动,却拒绝回答我的任何提问。而等我再次来到这时,事已如此。”
无忧叹了口气:“那你怎么看现在的状况?”
德言扬了扬眉毛:“明显是被孟达族袭击了吧。”
无忧又问:“那么人呢?逍遥王呢?越泽呢?还有逍遥王的属下们呢?”
德言一愣,无法回答无忧的问题。
沉默了许久,无忧忽然开口道:“那么给我一辆马车和一些干粮吧!”
德言立刻意识到无忧的计划,他失声道:“不可以!”
无忧盯着他,目光灼灼:“我并不是和你商量。而是告知你,我是非去不可。”→文·冇·人·冇·书·冇·屋←
德言的脸因着急而涨的通红:“你是想去闯入孟达族的领地吗?你既然并不是对孟达族一无所知,那是否听说过乌鸦冒险王的故事?”
无忧自然对乌鸦冒险王的那件事。乌鸦冒险王是中原出名的探险家,他在全世界都有着相当的名气,他想要去对孟达族的习俗做个探索,还在全中原公开选拔了几个队友。
都是些能干的年轻人,当时中原的低下赌庄开出了一百比一的赌注赌他们能够活着回来。
然而,这样的结果并没有出现,有人在海上发现了几具惨不忍睹的尸体,包括乌鸦本人在内。
而尸体上。都用刀刻出了孟达族人的印记。
从那次开始,孟达族人方圆十里之内都被周边政府列为了禁地。
无忧没有和德言解释更多,却一直重复着那句话:“我一定要去。”
德言的眼神露出绝望的神色,他几乎是在喊叫:“你是想要去送死吗?我不能让你的死亡加速!”
无忧固执地回答他:“好吧,就算是走路,我也会去。德言,我没有在这里看到他们的尸体,我不能放弃,他们可能只是被带走了。或许还活在孟达族人中。”
德言把头偏向一边,不愿意再看无忧,因为对他而言,他认为孟达族人绝无可能会收留外族人生活。可是对于无忧而言这却是希望的唯一所在了。
明明知道有可能只是幻想,无忧却不愿意立刻清醒。
德言还说:“这样,也请再等我和朋友们做个商量。”
无忧的语气里没有丝毫可以转圜的余地:“不必了,我是一刻都不能再等了。”
☆、80。峰回路转(二更各种求)
德言望了无忧好一会,终于将自己的马车的缰绳递给了无忧。
无忧当即跳上车,感激地朝他挥手道别,就立刻驱赶马车。
忽然德言说了声:“苏姑娘,请稍等。”就已经将他的一把近距离射击的短弓抛给了无忧。
无忧接过短弓,没有多说,没一会儿,又重新进入了丛林里。
密匝的雨林里林木盘亘;只余一条窄窄的道路,上面还纠缠着藤蔓和枯桩。
纵使无忧焚心以火,但是马车的速度仍旧不快。
看起来很近的山岭现在仿佛越来越远。
但是无忧心里只有一个方向,就是孟达族人的聚集地。
经过一整天的疾驰,无忧终于穿过了雨林,到达了山脚。
山脚下横七竖八地躺着一些人类已经风化的尸骨,似乎是在警告来访者止步,这些让人毛骨悚然。
无忧知道,只要踏上山脊的那条羊肠小道,无忧很快就可以遇到孟达族人。
无忧完全无法预料如果无忧再继续下去会有什么等着无忧,可是就像无忧和德言所说的,无忧别无选择!
稍作休息之后,无忧踏上了那条羊肠小道。
还没有走多久,无忧就听到尖利的嚎叫声,九个脸上画着暗纹的孟达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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